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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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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上门的不好,总是要拼命偷着喝的,才过瘾。
18岁那年少年英豪戚大胆走了七百里路,去京城帮兄弟卷哥砸人场子,按他自己的话说是三江四海的口诀倒背如流,口气比天大,结果围场卖艺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叫息红泪的美貌女子,当场把他撩下。当然,打擂有一个跟武功同样重要的秘诀是:谁美谁的赢面就比较大。
他们一起割下了那个轻薄她的木客镖手的舌头。因为觉得痛快,回程的时候,就一起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偷那号称千日醉不醒,十年味不败的密藏“江山第一”。
酒窖里浓浓的酒香很奇怪,明明打开的是酒坛,但仿佛有另一种香气,比酒的香味更浓,更诱人。
后来戚大胆终于明白了,那不是酒香,而是身旁女子身上所散出来的香气。密密缭缭的幽香,仿佛要把人的一生都牵绕其中。
那一次,戚大胆偷的酒,名叫红颜。
息红泪确实是红颜,她很美,很媚,有时也很冷,但戚大胆最喜欢的是她的爽直明快,恩怨分明,像个男人。

再后来戚大胆喝过的酒简直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绍兴醉花荫,轻滑甜润,初品时只觉香甜,却后劲十足刀枪火燎;江南女儿红,醇如佳人在怀,风情万种;山西竹青叶,孤清寒彻,沁人心体;刘伶杜康酒,如饮穹宵仙水,清爽克己……
他曾放下一切从四川快马赶到南海,只为了喝第一口百年一开的海南烧春;也曾仗剑天涯,追击一名奸杀青楼女子的采花贼,谢礼只是一坛潞州随处可见的九酿珍珠红……那时的酒于他,实在是一件很美妙的东西。但喝得太多,渐渐也就记不得酒名了,无论哪种酒,名窖还是土酿,只要一杯下去,他便觉得意气飞扬,不可一世。
直到那年,他一剑上了连云寨,名满天下的戚大胆戚大侠,携着佳人,第一次尝到了漠北的泡打灯。以至四年还是五年后,他都还记得那个味道,一刀一刀,像杀着喉咙。
他竟然莫名地怀念那个味道。于是,他在一个黄沙漫天的下午,又回到那个破破烂烂的酒肆。
戚大胆永远都无法再忘记那个下午。
有很大的风,还有依稀的阳光,无数风沙像飞絮一样在眼前飞舞,夕阳把一切都变成了金色。
就在那一天,他遇到了一个人。
有点像当年第一次见到卷哥,又一点像那个月夜里的息红泪,戚大胆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他只是有预感,今天晚上,大概又得偷酒。
没有哪一次偷酒有这样的惊心魂魄,连偷那阑寒烈火时也不曾。
酒肆老板藏在夹壁里的没渗水的炮打灯,他不是第一次偷,但不知为什么,心快得像是要跳出来,手都在微微发抖……
店小二确实是一份很有意思的工作,藏龙卧虎。同伙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自己那把琴在他手上发出类似于欢愉的呻吟……凭着戚大胆多年的江湖经验,他觉得危险。但那股危险却又被那夜的酒香汹涌地淹没。
烟霞烈火。
那一夜之后,戚大胆突然觉得自己太不了解酒了,也太不了解自己。所以,他的矛盾简直不是一点点。可是,他还是冲动地,在喝了两晚不渗水的炮打灯以后,站在那个院子里,在金黄的玉米和火红的辣椒中间,在烈酒的燃烧中间,吼出了他的承诺——
“我不把你当兄弟,我拿你当知音。”
其实,燃烧的哪里是烈酒,分明是他的热血,他的心。
那是戚大胆记忆里最后一次有心情偷酒。从此他的人生被斩为两段。
前半段洒脱飞扬,后半段被血色斜斜挑染开去,凝重枯寒。
十年后,当他终于和那个人又喝了一回炮打灯。那时他也终于明白,原来那一晚偷的酒,叫做命运。
命中注定要错失和得到的一些东西,无论怎样闪躲,都没有用。无论躲得多远,都没有用。无论怎样去憎去怨去恨,都没有用。
戚大胆终于做了一回认命的酒徒。

夜。
青袖。
笔生尘。
暗香浮动。
人约黄昏后。
一灯惶惶如豆。
仍有思情化入酒。
半醒半梦半生如旧。
忘前尘往事恩仇血肉。
低语千般缱绻万种温柔……

书生努力的睁了睁眼,脑子里恍恍惚惚的。他想耳畔这沾着雨水的故事,这寂寞的声音,有没有一点点,是真实的?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柔软暖和的?
还是睡意太浓,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故事完了?”
“完了。”
“你实在很不会讲故事,我只听到这个戚大胆喝了很多酒。他想证明什么呢?”
“也许他想证明,不管哪种酒,其实都只有一个味道,关键是看跟谁喝。”
“也不尽然。就像今天晚上你跑那么远带回来的酒,也难喝得很。”
“你不记得那是什么酒了?”
“不记得了。那是什么?”
“没什么。”白衣人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把薄被拉起来,“你现在有点想睡了么?”
“有点。”
“看来以后只好每晚给你讲一个无聊的故事。”
“唔……好……”书生终于撑不住了,头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里面塞了艾草,发出一股糯糯的清香,他努力了半晌,最终还是抗不过骨子里袭上来的睡意,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唔……最后那个故事……他们中间丢失十年。那十年……他们到哪里去了?”
“最后……”白衣人沉默着。微弱的灯光映着他的影子,他听着耳畔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然后看着沉沉的天光,一寸一寸,如何沿着窗隙慢慢铺展……
他们哪里也没有去。
他们在这里,一直……再没有分开……
身边的书生睡着波澜不惊,偶尔身体会轻微地抽动一下。他俯下身,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青筋在他削瘦的指背上如流水一般,慢慢也就安静下来。
直道相思了无意,未妨惆怅是轻狂。
他听着他清浅的呼吸,突然觉得这么多年,竟就是弹指一挥间。如果给他时间,他也许会重新回到过去,好好审视自己。同样,他相信给书生时间,他也一定会,认真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时间不给他们机会。他们就只能往前走。
不回头。
不过,以后的时间总是有的。每一个漫漫的长夜,每一个弥漫着青草香的晨曦,只要活着,就有时间。只要有时间,他们就有机会。只要有机会,他们就可以在有生之年,做自己想做的事,护自己想护的人,喝自己想喝的酒。
———————————————————

重重叠叠的玄瓦,关住了江南的烟雨。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人睡着了,青瓦与白墙,连同屋旁的高梁地,背后的绿竹林,庭院里桂树森森,细雨轻覆如盘……天和地,一切,仿佛也都悄然入梦。
书生不息的心跳声,倒成了这个漫漫墨夜惟一的单音。
情之常在,不藏于庙堂,不隐于江湖,却在这人人都有的方寸之间……缱绻着,静静地坦露着。

天生酒徒戚大胆的最后一种酒,叫做珍惜。了却家国,只是吴山越水里的一对人间醉客。
他迷迷糊糊也跟着打了一个盹,梦里他又变成了戚大胆,在某次偷酒的路上,看见了一个少年,独自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很孤单的样子。
他坐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最后,他终于忍不住走上前,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然后他就醒了,身旁的呼吸仍然安宁清浅,窗外雨声却又浠漓起来,将停未停的样子。一声声嘀答,隔着那么远,像是前世。
盛年的戚少商笑起来,握紧书生的手,放到了自己怀里。
江南的四月,翠生生,白茫茫,奈何天,梅雨纷纷……

(第一夜 完)
一千零一夜——大当家讲的故事之二 他和他的剑(完)

一丝清苦的药香在屋中弥漫渐淡。
窗外,斜风细雨依旧细密,绵绵碎碎,织作一张润物无声的网,却似永远也织不尽似的。
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
不知怎的,这样的天气总是令人困乏欲睡,可待人真的卧于榻上,却又是恁的辗转反侧,轻易入不得眠了。

白衣男子轻轻将窗栊上一盏半旧的风铃取下,一边摇头,一边在嘴角浮起清浅的笑意:“这两个小鬼头,偏将这东西挂在这里,叮叮当当的,也不怕扰了他们顾先生的清眠。”
“总归也是睡不着,有它在,也好陪我夜阑卧听风吹雨。”
身后懒淡的声音幽幽响起,屋角榻上卧着的人说着翻了个身,一袭淡青古旧的衫子,在昏黄的灯火下像笼上了一层轻烟,望去咫尺天涯般不似人间。
白衣男子转过头,忍不住抿嘴一笑,大步走上前去俯身道:“怎么,又生僵卧孤村之叹么?”
榻上的青衣书生一动不动,闷闷地冷笑了一声:“笑话。你那霜刀风剑大风大浪的江湖天下,我才懒怠投身——”
白衣人忍住笑,正色言道:“再大的风浪,也有能挡得住的东西,比如说,一把剑。”
“剑?你以前也是用剑的吧?”
白衣人一怔,笑着点头:“是啊,我还曾经练成过身无彩凤双无翼,心有青龙一点通的绝世剑法。”
榻上的人发出一声讥诮的冷笑:“哈?”
“真的,”白衣人道,“京城中最大白道势力的领袖王小石,神侯府轻功暗器名闻天下的名捕无情,都曾与我切磋过,当世四大神兵中的血河剑和挽留剑,我都堪堪交过手——”
“你不觉得自己的脸皮真的很厚么?”
白衣人眨了眨眼睛:“你难道今天才知道?”
他说完停了一下,也不管榻上的人愿不愿意,便兀自矮身坐上了床沿,将床前矮几上的烛火灯芯拨了一拨,方慢慢道:
“今天我要给你讲的,就是一个关于剑的故事。”
幽明摇曳的火光里,他的声音清冽而低沉,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光阴时而静止,时而从头。
有点下意识地,他一边说,一边搓了搓自己的手掌——那里原本握惯了什么东西的薄茧已消失了个干净,干净得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从前,有一个少年,他从小就喜欢剑。
他那做镖头的老爹在他五岁那年为他削了一把木头小剑,他从此便像得着了宝,连睡觉都要揽在怀里,别的东西他都愿意跟玩伴们分享,独独这小木剑,谁要他也不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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