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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晓阳窘笑说道:“我是为了玩儿,多年前千方百计找来的……”
李慕凡把面具往脸上一戴,正合用,刹时像成了另一个人,一个长眉细目白净脸的中年汉子。
罗晓阳笑道:“妙,敢情是为李大侠预备的。”
李慕凡笑道:“有这样东西,那就……”
罗晓阳摇头说道:“我想还能更容易一点,最好能根本不让他们盘问,多少那是个麻烦,李大侠,恐怕你又得欠我一次情了。”
李慕凡微愕说道:“怎么,少镖头,这话……”
罗晓阳抬手一指爬在桌上的武成,笑道:“其实,真要说起来;帮忙的该是他,我只是在旁边摇旗呐喊,给人增加真实感而已,谢谢他触动了我的灵机……”
站起来走到武成身边,弯腰探手,在武成腰怀一阵摸索,李慕凡明白了,两眼异采刚闪,罗晓阳翻腕而起,“叭”地一声,一物丢在桌上,那是块‘查缉营’的腰牌。
李慕凡伸手拿了起来,罗晓阳一旁笑道:“桥上那些是“侍卫营’的,‘查缉营’里,他们认不得那么多人,正好连蒙带骗地混进去。”
李慕凡笑着站了起来,道:“那么,我不多耽搁。”
罗晓阳道:“我也该走了,李大侠,他怎么办?”
李慕凡望了武成一眼,道:“少镖头有什么高见?”
罗晓阳道:“李大侠不能带他走,第一,他多少是个累赘。假如李大侠对他们说他是李慕凡,怕会引起他们眼红,时而动手抢夺,那么咱们这骗局非被当场拆穿不可,干脆交给我好了。”
李慕凡道;“那就麻烦少镖头了。”
“别生气。”罗晓阳笑道:“我也懒得带他多久的……”
伸手拿起那只茶杯,一翻腕,那杯酒成一线地酒在了地上罗晓阳他淡然一笑,道:“这位差爷的功劳与赏格全没了,李大侠,我不跟你客气了,请把钱给人家留下。”
李慕凡倏然失笑,摸出几块银放在了桌子上,笑道:“好在少镖头没喝一口。”
罗晓阳也自失笑,道:“李大侠还有什么事?”
李慕凡一时没想那么多,摇头说道:“少镖头,我没有什么事……”
罗晓阳微微一笑,道:“难道李大侠就让我空着肚子去见月华。”
李慕凡脸上猛然一红,窘笑说道;“是我疏忽了请少镖头带几句话,请沈姑娘多保重自己,别惦念我,一待京里事了,我会赶去……”
罗晓阳笑道:“李大侠,够了,太多,我记不住了。”
李慕凡摇头苦笑,道:“少镜头,真会取笑……”
“请记住,李大侠。”罗晓阳忽地笑容一敛,道。“进‘北京’后,也请李大侠在家父面前报个平安,最好别让我那位大伯知道,假如李大侠难进内城,也许家父可以帮个忙。”
李慕凡激动地道:“谢谢少镖头,话我一定带到。”
罗晓阳道:“还有、李大侠京里的事办完后,不必再远跑‘山东’了,请在京里等;我自会接月华回来,但假如时间过得太久,我还没按月华回来,那就得请李大快赶快去一趟了。”
李慕凡心中一震,道;“那如何我早一点去。”
罗晓阳道:“怕只怕路上错过……”
李慕凡道:“少镖头,你我都会宁愿错过的。”
罗晓阳一怔,旋即扬眉点头,道:“不错,那么,李大侠,就这么说定了。”
李慕凡道:“少镖头,还有件事,下次再见面,请改改称呼,这三个字听来让我不舒服,尤其出自少镖头……”
罗晓阳一笑说道:“李大侠,那等下回见面时再说吧,还有什么事么?”
李慕凡道:“我没事,少镖头。”
罗晓阳道:“那么,如今请李大侠冲出去,别太快,‘查缉营’的人没有那么高绝的身法,还有,最好边跑边嚷李慕凡。”
李慕凡凝目说道:“少镖头有意扮演一次飞贼大盗。”
罗晓阳道:“我认为那是我的荣幸,一辈子也忘不了,还可以光门楣,更可以向后世子孙夸耀。”
李慕凡激动道:“少镖头,你过放厚爱了。”一拱手,接道:“少镖头,就此拜别,请珍重,并祝一程顺风。”
罗晓阳忙拱起双手,道:“李大侠,我也以同样的话奉赠。”
话落,两人互想深注一眼,李慕凡转身扑了出去,那只包着几件衣裳的行囊也不要。
罗晓阳伸手抄起武成,闪身跟了出去。
李慕凡一出门便扬臂大叫:“李慕凡,李慕凡……”
罗晓阳追了他两三丈,然后掉头往来路奔去,他尽展身法,踪跳如飞,奔驰若电。
这一来立即惊动桥上的那几个,叱喝声中,纷纷扑过来,其中一名首先追上李慕凡喝问道:“李慕凡在那儿?”
李慕凡抬手向罗晓阳一指,道:“那不是么,他就是。”
是像,不是李慕凡他跑个什么劲儿。
那汉子没问第二句,腾身追去。
那另几个也带着一阵疾风,由李慕凡身边掠了过去。
李慕凡没有怠慢,转身便住桥上走。
那几个跑在最后的一个机灵,突然停下来喝道:“站住。”
李慕凡忙见了下来,那汉子目光炯炯,打量了李慕凡一眼,冷然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李慕凡摸出腰牌,一摊手道:“我是‘查缉营’的。”
那汉子道:“嗅,原来你是……李慕凡带着的那个人是……”
李慕凡道:“是我一个弟兄,我跑得快一步……”
那汉子没等他说完,一摆手,道:“你走吧。”
转身向那一伙追去。
李慕凡笑了,但同时他也为罗晓阳揪心,凝目远望,罗晓阳已变成了一个黑点,那些人在后狂追,还能看见整个身影,他心中微松,转身往桥上行去……
他步履快捷,“芦沟桥”转眼间已走了一大半。
而,突然,桥那头民房里窜出了刚换下班不久的那八九个。
李慕凡心里登时一跳,但他不得不便着头皮过去。
到了“芦沟桥”的这一头,一名身材魁伟的中年壮汉追了上来,深深打量了李慕凡一眼,道:“喂,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李慕凡道:“李慕凡躲在桥那头……”
九个人一起色变,那壮汉脱口惊呼:“李慕凡,他也到了。”
李慕凡点了点头,道:“那几位追去了。”
那壮汉道:“怎么个情形,快说。”
李慕凡道:“李慕凡躲在桥头那卖小吃的民家里,想过‘芦沟桥’,可巧被我识破了,谁知道这家伙不愧机警,他先发制人,动手制住了我一个弟兄,我快一步跑了出来,他也跟出来追我,我一嚷嚷把他吓跑了……”
那壮汉听得连连色变,李慕凡话说到了这儿,他一挥手,急喝说道:“去五个,帮忙去,快。”
五名“侍卫营”的高手,应声如飞掠去。
如今,这儿,加上那壮汉还剩了四个,那壮汉咬牙切齿地道:“好大胆,他好大的胆……”抬眼望向李慕凡,道:“你是干什么的?”
李慕凡道:“我是‘查缉营’的。”随手出示了腰牌。
那壮汉“哦’她一声道:“原业是‘查缉营’的自己人,自己人,我是‘侍卫营’的庞领班。”
李慕凡知道该怎么做,他一躬身,道:“见过庞领班。”
壮当脸上浮起一丝笑色,摆手说道:“自己人,别客气,别客气……”微微一顿,接问道:“你跟那位弟兄怎会在桥那头……”
李慕凡道:“回庞领班的话,我跟那位弟兄奉命回营多调几个人手,赶了一夜路,又冷又饿,所以偷了个懒,进去吃了点东西,谁知李慕凡他早就坐在了那儿,想必是见庞领班在这儿把守,一时没敢过桥……”
这一捧,把庞领班捧乐了,他笑道:“当然,当然,要不然他早过去了,瞧着吧,有我这一班弟兄把守‘芦沟桥’一天,李慕凡除非绕道,不然他就别想过去,兄弟,他没吃好吧,屋里有热茶,也有包子……”
李慕凡忙道:“多谢庞领班,如今没心情吃喝了,也不敢再耽误,万一上面查问下来,关于我这,也有包子……”
壮汉哈哈笑道;“好,好,你放心,没说的,瞒上不瞒下吃咱们这碗饭的,还不就是那回事儿,到时候我替你老弟兜着点就是……”
李慕凡连忙声道谢,一躬身道:“那么,庞领班,我走了。”
壮汉摆手说道:“好,好,既有公事在身,我不敢再留你,老弟,到京城这一路上全是‘侍卫营’的人,你老弟需要什么,只消把庞领班三个字抬出去,招呼一声就行了,你请吧,请吧。”
客气,的确是够客气的。
这就是人情世故,谁不爱听那顺耳称心好听话,谁又不爱戴那顶能令人飘飘然的高帽子。
有时候,有些事就是这样一句话说得好,干什么都顺顺利利,要不然嘛,到处碰壁还算事小。
果然,李慕凡凭着一块“查缉营”的腰牌,跟“庞领班”这三个字,由“芦沟桥”经“宛平”一直到“北京城”外,都是通行无阻,丝毫没被留难。
可是,宠伟的“北京城”已近在眼前,儿处城门由步军把守,另外还有两个“七狼”、“八虎”、“九龙”的手下在一旁临视,帮忙,要混过这一关,恐怕不像这一路那么容易。
假如在这大白天里进不了城,要想在夜晚那种城墙上遍布“七狼”、“八虎”、“九龙”等高手,五步一格,十步一卡的情形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那就更难了。
有句俗话说:“运气来的时候,推都推不走。”
眼前就是这样,李慕凡他就推不走那已然来临的运气。
他站在官道旁,眼望着那不算太远处,行人进出,备受检查盘问的城门口,正在皱眉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