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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十五阿哥府的来人都这样,碰上别的府邸的人又是什么样,就可想而知了。
龙天楼忍不住了,那侍卫摆手让走路,他一把扣住了侍卫的腕脉:“除了宫里来人,大贝勒一概不见,这话可是你说的?”
那侍卫腕脉被抓,脸上立即变了色,惊怒道:“你想干什么?”
台阶上奔下了另六名,跟旁边的这一个,全都拔出了腰刀。
铁奎等八个立即跨步上前。
龙天楼左手探人怀中,取出那方钦赐玉佩,平托在掌心里:“既然大贝勒只见宫里来人,那好办,你们认得这方玉佩么?”
侍卫营的人出入宫禁,谁不认识钦赐玉佩,立即傻了眼,跪了一地。
抓在龙天楼手里的那个也要跪,可是跪不下去,龙天楼一抖腕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带路。”
那名侍卫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慌忙爬起打下千去:“喳!”
立又抢步上阶,垂手恭立。
龙天楼收起玉佩道:“走,跟我进去。”
带着铁奎等八个拾级登阶,进了侍卫营大门。
那名侍卫哈着腰,紧跟在旁边。
龙天楼道;“大贝勒在什么地方,带我去。”
“喳!”
侍卫营这广大的前院,是个大练武场,中间一条石板路通往后院,两边十几二十间屋里,住的都是侍卫。
这当儿都闻声出来了,借着两边屋子里透射出来的灯光看,左右黑压压的各一片。
人是够多,势也够众,可是谁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没一个敢出声,没一个敢乱动。
侍卫营跋扈的情形,他们自己比谁都清楚,眼见自己人对这些来人这么恭敬,那当然表示这些人大有来头,谁敢出声,谁敢乱动?
龙天楼跟侍卫营有过几次冲突,有不少人认识龙天楼,可是这当儿突如其来,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龙天楼看也不看那些人,直往后走,刚要进后院,从后院出来个身材魁伟的浓眉大眼老者,他见状一怔,立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
带路的那名侍卫急步趋前躬身,道:“禀大领班,这几位是十五阿哥府来的,请有钦赐玉佩,要见爷!”
浓眉大眼老者目光一凝,道:“请教——”
龙天楼道:“十五阿哥府总教习,龙天楼。”
“龙总教习要见我们爷,有什么事?”
“有机密大事。”
“龙总教习来得不巧,我们爷不在营里。”
“呃,大贝勒哪儿去了?”
“这时候多半在府里。”
“大领班,我见大贝勒有机密要事——”
“龙总教习既请有钦赐玉佩,我怎么敢骗龙总教习,我们爷是不是在府里我不敢说,但是确不在营里,刚上灯他就走了。”
龙天楼听他这么说,料想他不敢说谎欺骗,一点头道:“好吧!那我就上府里见大贝勒去。”
带着铁奎等八个走了。
一出侍卫营,铁奎道:“总座,我们知道他住哪儿——”
龙天楼道:“不忙,跟我走。”
他带着铁奎等八个,顺着侍卫营前走,然后拐进了一条胡同里,急道:“围着侍卫营散开,只见有人出来,抓来见我。”
话刚说完,一阵马蹄声起自侍卫营后。
龙天楼道:“快。”
他带着铁奎等八个扑了过去。
刚绕到侍卫营,就看见一人一骑已出了十丈外。
“追。”
龙天楼一声“追”,带着铁奎等八个如飞追去。
马蹄声震耳,龙天楼等又身法轻捷,鞍上骑士根本不知道后头有人追赶,没出三丈就让追上了。
龙天楼一挥手,铁奎、凌风腾身而起,双扑鞍上骑士,硬把他拖了下来,华光、海明抢过去拉住了那匹马。
被拖下马的,正是侍卫营的侍卫,铁奎、凌风押着他到了龙天楼面前,他挣扎惊叫:“你们这是干什么?”
龙天楼道:“你认得我们,刚在侍卫营见过我们。”
那名侍卫忙道:“不认得。我不知道你们去过侍卫营。”
龙天楼一笑道:“说话不老实——”
铁奎腾出一只手,从后头抓住了那名侍卫的脖子,用力一扣,那名侍卫痛得惊叫:“你们敢——”
龙天楼道:“我有钦赐玉佩,没什么不敢的,要是在这儿杀了你,你是白死。”
那名侍卫忙道:“我刚在侍卫营见过你们。”
“这不就结了么!”
龙天楼微一抬手,铁奎五指松了些,龙天楼接问道:“告诉我,你上哪儿去?”
那名侍卫道;“我奉命出营公干。”
龙天楼道:“你是不是活腻了?”
那名侍卫道:“我奉命给我们爷送信儿去。”
“送什么信儿?”
“告诉我们爷,你们要找他。”
“谁让你给大贝勒送信去?”
“我们大领班。”
“他让你上哪儿送信去?”
“上我们爷府。”
“为什么要先给大贝勒送个信儿去?”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大领班派了我,我当然得听他的,他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哪敢问为什么?”
这是实话。
龙天楼道:“那好,我也要上大贝勒府去,咱们一块儿去吧!”
一顿道:“押着他,咱们走。”
华光道;“总座,正好给您送匹坐骑来代步,您请上马吧。”
铁奎等异口同声:“对,对,有马骑干吗空着,总座上马,总座上马。”
跟他们八个用不着客气,龙天楼笑笑,接过缰绳来上了马,带着铁奎等,押着那名侍卫走了。
没多大工夫,大贝勒府门口那两盏大灯在望了。
好像这大贝勒府门口这两盏灯,比别的府邸都大、都亮。
龙天楼翻身离鞍下马。
凌风道:“总座,您有钦赐玉佩,大贝勒府前可以骑马,骑进他府里去他都没辙。”
龙天楼道:“我是不愿让马蹄声惊动了大贝勒。”
把缰绳往那名侍卫手里一塞道:“我放你走,你是往前去,还是往回走?”
那名侍卫忙道;“我往回走。”
龙天楼一笑道:“机灵,走吧,出了十丈后才准骑上去。”
“是,是。”
那名侍卫如逢大赦,连忙拉着马走了。
龙天楼转望宏伟的贝勒府大门:“走吧,还是一样,没我的话,不许轻举妄动。”
他带着铁奎等八个大踏步走了过去。
贝勒府站门的,不是亲兵,仍是侍卫营的人。
龙天楼知道,这帮人擅作威福惯了,抬出十五阿哥府的招牌来,未必进得去,而且又得哕嗦半天,索性从怀里取出那方钦赐玉佩,捧在胸前,走了过去。
侍卫营这帮人,仗势擅作威福,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可是怎么巴结主子、侍候主子,以及主子的一切,自也了若指掌,本来一个个气势汹汹,是要拦龙天楼的,一见那方钦赐玉佩,却霎时跪了一地。
龙天楼正眼也没有看他们一下,捧着那方钦赐玉佩,带着铁奎等八个,踏上石阶就往里走。
站门的里头有机灵的,爬起来撒腿就住里跑。
铁奎他们要拦。
“让他去!”
龙天楼反拦住了铁奎等。
金铎这座贝勒府,不亚于亲王、郡王的藩邸,大而深,而且亭台楼阁,美轮美奂,尤其夜景美丽宁静。
贝勒府的戈什哈,清一色是从侍卫营调用的,内务府原派的侍卫、包衣,金铎一个不用,只有他的小厨房,是内务府选派的,听说当初在御膳房当过差。
这些个贝勒府的侍卫,或许已经得到进去报信那个的消息了,前院里,月形门旁,画廊那一头,只远远站立看着,谁也没敢过来盘问,过来拦。
后院广大,树海森森,楼阁遍布,但是大贝勒的所在并不难找,后头花园方向,水榭里有灯光。
别处昏暗,只水榭有灯光外透,当然大贝勒在那儿。
一行九人,一前八后,直向灯光外透之处行去。
一进后花园,蒙德惊叹出声;“哇,比咱们爷的贝子府还——”
他话还没说完,铁奎扭头叱道:“没见过?少没出息。”
蒙德连忙闭上了嘴。
龙天楼没走错地儿,过朱栏小桥,刚到水榭门口,适才跑进来报信儿的那名侍卫,正从水榭出来,走得匆忙,一见龙天楼一行来到,马上爬伏在门口。
当然,他冲的是那方钦赐玉佩。
水榭里,不但有灯光,而且灯光极其柔和,夜凉似水,这水榭里却是春意盎然。
外头的华丽待客处,一桌酒席,杯盘狼藉,阵阵幽香,不是酒香,却有些兰麝脂粉味儿。
大贝勒金铎掀帘从里头套间里出来,衣衫不整,浓眉大眼的脸上,微带红热之意,是因为酒力?
这当儿,龙天楼已然收起那方钦赐玉佩。
是故,大贝勒一见他就瞪了眼,激怒暴喝;“龙天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进了十五阿哥府,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
龙天楼没答理。
大贝勒继续发威:“我知道你仗的是一方钦赐玉佩,可是你有那方钦赐玉佩,也不能带着人直闯我的水榭。”
龙天楼仍然不说话。
大贝勒抬手外指:“冲着那方钦赐玉佩,我便宜你这一遭,出去。”
龙天楼开了口,“大贝勒说完了么?”
“出去!”
龙天楼扬起右手,掌心里托着那枚玉扳指,道:“大贝勒,我奉密旨前来。”
大贝勒一怔:“你奉了密旨!你奉密旨来干什么?”
“大贝勒,东窗事发了。”
“东窗事发了!你什么意思?”
“大贝勒何其健忘,我正想问问大贝勒,大贝勒私派江湖杀手,狙击我这个办案的人,是什么意思?”
大贝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