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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上次十三翼之战的教训,提醒札木合说:“听说蔑儿乞人和塔塔儿人已经恢复了元气,他们对消灭铁木真也许会比你更感兴趣呢。”
札木合摇头:“我可是带领铁木真和王汗的联军打败过蔑儿乞人。”
“那有什么?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只要札木合首领派个得力的人去走一趟,说服他们出兵就是了。”
“我想这个最合适的人选就是你了。”
“我?”塔里忽台愣了一下,“不不,我是俺巴孩汗的孙子,我的祖父让他们送给金国钉在木驴上,我去恐怕不合适。”
“哎,你不是说,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吗?”札木合大笑。塔里忽台十分尴尬。
札木合止住笑说:“塔里忽台叔叔,您只要替我办成了这件事,我答应你在打败铁木真之后,把他的一半部众和财物分给你。”
这倒是很大的诱惑,塔里忽台答应去试试运气。
塔里忽台离开札木合,带着泰赤乌勇士纳牙阿、只儿豁阿歹和脱朵来到了塔塔儿人的驻地。
一走近札邻不合的大帐,塔里忽台就后悔了——他的眼前摆着四口大锅,锅底下烈焰腾腾,锅里的水冒着热气。大帐外边放着长长的一排桌子,桌子后边坐着虎视眈眈的札邻不合和脱黑脱阿父子。引导他进来的也客扯连在后边催促道:“塔里忽台首领,请啊!”塔里忽台仍站立不动,怔怔地看着大锅。纳牙阿从后边推了塔里忽台一把,他这才向前走去。
到了离桌子不远的地方,周围的兵士们“啊”地一声抽出刀来指向塔里忽台等四个人。脱朵腿一软就跪下了,塔里忽台的腿也直打颤。他回头看看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两位勇士视而不见地看着桌后的札邻不合,塔里忽台这才稍稍定下心来。
札邻不合手指大锅冷冷地问:“塔里忽台,你认识这是什么吗?”
塔里忽台一脸的谄笑:“煮全羊的大锅。”
“错了!”札邻不合说,“从十三翼之战你用七十口大锅煮了七十个俘虏之后,它已经改了名称,叫煮全人的大锅了。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把它支在我的大帐前吗?”
塔里忽台硬着头皮回答说:“大概是札邻不合首领有什么喜庆之事吧?”
“你又错了。”札邻不合说,“我是专为你的到来准备的。塔里忽台,你连着回答我两个问题,都错了,我很不耐烦,我再问三个问题,你只要再有一个答不上来,我就把你扔进大锅里煮了!”他命令道:“来呀,把火烧旺一点儿!”
兵士们往锅下边又添了些干柴。塔里忽台吓得心惊肉跳,看来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不待他多想,札邻不合的第一个问题已经提出来了:“你是来要我发兵帮助你和札木合攻打铁木真的吧,你忘了我同你这个蒙古人是仇敌了吗?”
塔里忽台努力镇定一下自己,谄笑着回答说:“我不记得我们还有什么仇恨。”
札邻不合命令道:“把他扔进锅里去!”
两个兵士要上前抓塔里忽台,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抽刀拦住。纳牙阿说:“札邻不合,你并没有解释我们塔里忽台首领的回答错在哪里。”
“我可以解释。”札邻不合说,“塔里忽台,我的父亲,骗杀了你的祖父俺巴孩汗,你怎么说我们不是仇敌?”
塔里忽台赶紧回答说:“也速该为了这个杀了你的父亲铁木真兀格,一命抵一命,这账已经两清了。”
“可是我又毒死了你们的首领也速该!”
“所以,我们是朋友。”
“什么?!”
塔里忽台来了精神,这太容易回答了:“也速该占据了本来应该属于我的首领地位,是你们帮我杀了他。”
札邻不合坐了下去,气氛缓和了许多。塔里忽台的勇气陡增:“朋友的朋友是朋友,敌人的敌人是更可靠的朋友。我说得不对吗?”
札邻不合冷笑着说:“你不要得意,我还有一个问题呢。你让我去跟札木合联合,事成之后,铁木真和王汗被灭了,札木合就成了草原的霸主。我拿塔塔儿人的鲜血,换来的却是随时可以抽在自己脊背上的鞭子,你这不是想来愚弄我吗?”
脱黑脱阿父子把刀往桌子上一拍:“说!”
塔里忽台反而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札木合是个什么东西吗?”
札邻不合等一愣:“嗯?”
“札木合是札答兰人,札答兰在蒙古部里是什么意思您想必听说过吧?”塔里忽台解释说,“他的祖上是抢来的怀孕的女人生的,是杂种,他怎么配当蒙古部的可汗?!”
“那你为什么还要拜倒在他的帐下!”
“我不过是借着他的羊圈,养自己的羔子。只要你们帮助札木合打败了铁木真和王汗,然后,我们就里应外合,消灭札木合!那时,我,你,还有脱黑脱阿就可以三分草原了。”
札邻不合站起来,走到塔里忽台身边,咬着牙说:“好你个‘乞邻秃黑’,也速该一点儿也没有说错,你的确是个自私而贪婪的家伙。来呀,把火再架得旺一点儿!”
兵士们往锅下加柴。札邻不合走回坐位:“把这只肥羊给我扔到锅里去!”塔里忽台吓得浑身发抖,再也站不住了。幸亏纳牙阿和只儿豁阿歹一面一个架住他才没有瘫在地上。塔塔儿的兵士应了一声,抬着四只全羊扔进锅里。札邻不合哈哈大笑说:“请远方的贵客入席呀!”
塔里忽台如获大赦,擦擦头上的汗水,想迈步,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第二部 兄弟反目比仇敌更可怕(一)阔亦田之战(2)
二
铁木真站在大帐车上,他视野所及之处全是演兵场。
四个弟弟——哈撒儿、别勒古台、合赤温、帖木格一列。
四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一列。
诃额仑的四个养子——曲出、阔阔出、失吉忽秃忽、博儿忽一列。
博儿术、者勒蔑、速不台、忽必来四人一列。
答里台、阿勒坛、忽察儿、蒙力克四人一列。
术赤台、不里孛阔、豁儿赤、通天巫阔阔出四人一列……
一列列的兵将举着弯刀飞马奔驰,一个个气喘吁吁汗流满面。
天已黄昏,铁木真的将士们还在整齐地列着队。铁木真骑着马穿行在他们中间:“我的蒙古勇士们,你们累了吗?”
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不累!”
铁木真走到拖雷身边:“拖雷,你累了吗?”
拖雷胸脯一挺:“不累!”
“窝阔台,你呢?”铁木真问。
“有一点儿累,不过我挺得住!”
铁木真笑了,他大声地对将士们说:“我的小儿子拖雷精神可嘉,我的三儿子窝阔台的回答却很实在。你们已经有两天一夜没有下过马了,应当说有一点儿累。可是,我想到十一年前的十三翼之战,那一仗我们败了,不只因为我们人少,更因为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现在我的那个好安答札木合又派出使者四处联络,据说有合答斤部、山只昆部、札答兰部这些同一祖先的蒙古人,也有弘吉剌部世代联姻的亲家翁,还有塔塔儿、蔑儿乞这些不共戴天的仇人,他们很快就要一起杀过来,要砍掉我们的脑袋,你们怎么样?”
者勒蔑笑嘻嘻地说:“我的脑袋还想留着喝马奶酒呢!”
术赤大声说:“我们要砍掉他们的脑袋!”
“那好,我还要你们接着在马上过两夜一天!”铁木真说,“人可以吃喝,就是不许下马。包括我的最小的儿子和我自己!”
夜深了,将士们有的在马上打盹儿,有的在吃喝,有的在轰打蚊虫。
答里台、忽察儿和阿勒坛三匹马挨在一起。忽察儿问:“阿勒坛伯父,答里台叔叔,你们还行吗?”
阿勒坛叹了口气:“有什么办法。”
答里台不满地抱怨道:“你我头发都白了还得遭这份儿罪。”
忽察儿愤愤地说:“如果是去打塔塔儿人、蔑儿乞人,理所当然,可这一次是同铁木真打他的好安答和老丈人。”
答里台和阿勒坛面有愠色。忽察儿说:“当初推举阿勒坛伯父为乞颜部的可汗就对了。您是忽图剌可汗的长子,又是长辈,年高德劭……”
答里台见有人走来,便捅了一下忽察儿,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答里台被忽察儿的话吓坏了,他怕这个侄子再说出什么足以让他们掉脑袋的话来,夹夹马肚子离开了。忽察儿不满地对阿勒坛说:“这只贪心的老兔子,又想吃又怕被夹住。”
阿勒坛叹口气:“小心点儿也好,现在说这些,晚了。”
忽察儿说:“不晚,你、我,再把不里孛阔的主儿乞人鼓动起来……”
在忽察儿想挑起主儿乞人闹内讧的时候,阔亦田已经到处是火把和篝火,以及一处处的勒勒车围成的古列延,札木合把十二个部落的数万人马都集聚在这里了。
三河汇流处的江岸上,立着一匹儿马、一匹骒马、两口酒缸。札木合、塔里忽台、脱黑脱阿、札邻不合等十二部首领站成一列,后面是各部的将领。这是在公元1201年——铁木真三十九岁。新兴势力铁木真与旧势力的代表札木合,决定性的较量——阔亦田之战就要开始了。
札邻不合将腰带搭在脖子上,举起帽子跪下去捶着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和得尔木尔河作证,我札邻不合还在刚会走路的时候,铁木真的父亲就杀死了我的父亲。五年前铁木真又勾结王汗脱斡邻,伙同金朝杀死了我塔塔儿部的首领蔑兀真笑里徒以下数千人,他们已经成为女真人的鹰犬。”
脱黑脱阿将腰带搭在脖子上,举起帽子,跪下去,捶着胸口说:“额尔古纳河、根河和得尔木尔河作证,铁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