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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与血明帝国官场政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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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党争漩涡中的郑振先郑鄤父子

  中国传统政治始终纠缠于朋党之争,尔汉的党锢之祸,唐的牛李党争,北宋的元祐党籍,南宋的伪学逆党等,便是其荦荦大者。明代也不例外,官僚们拉帮结派,互相攻讦,门户主争充斥于政坛。到了万历时代,愈演愈烈,围绕权与利的争夺,竞争趋于白热化,出现了浙党、昆党、宣党、齐党、楚党、秦党之类。官僚中有派系门户本不足为奇,何以清一色以地域为纽带,令人不可思议。后来焦点集中到了浙党与东林,夏允彝《幸存录》在论及“门户大略”时,如此说:“自万历以前,未有党名,及四明(沈一贯)为相,以才自许,不为人下,而一时贤者如顾宪成、孙丕扬、邹元标、赵南星之流,蹇谔自负,每相持。附四明者,言路亦有人。而(顾)宪成讲学于东林,名流咸乐于趋之,此东林、浙党所白始也。”蒋平阶《东林始末》也有类似说法。 

  其实这种说法是似是而非的。所谓朋党,是指官僚结成的帮派,浙党是以内阁首辅沈一贯为魁首的官僚帮派,是毫无疑问的。东林则是革职官僚顾宪成与高攀龙建立的民间教育团体--东林书院,两者根本不在同一档次上,何以一定要把东林作为万历三十年代以来浙党的一个对立面? 

  然而不少人还是不由自土地被卷进东林与浙党的党争漩涡。那些进士出身的文人,初涉政坛,对政坛中党争陷阱的险恶估计不足,稍不留神就卷了进去,而成为党争的牺牲品。郑振先郑鄤父子的悲剧就在于此。就他们本人而言,身受儒家正统教育,一身正气进入政坛,看不惯上层官僚的不正之风,口无遮拦地品评人物,非议朝政,结果受到当权者 

  以党争为借口的整肃,家破人亡,实在是很不公正的。 

  郑氏父子所代表的郑氏家族,出于元明两代受到朝廷旌表的金华府浦江县“义门郑氏”。朝廷旌表“义门郑氏”的用意在于,提倡以肃睦治家的“孝义之门”,家庭中凛如公府,从而达到家国一体的社会理想境界。“义门郑氏”其中的一支从浦江县迁往常州府武进县,成为郑振先郑郧父子家族,后人在谈到郑振先郑鄤的籍贯时,都说他们是常州武进人,而不知其祖籍是金华浦江,可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义门郑氏”遵循儒家传统伦理道德,制订严格的家规《郑氏规范》,要求族人以孝义为民,以清正为官,郑振先郑郧父子在家训的熏陶下,以这种道德规范待人处世,进入官场亦复如此,与上下左右显得格格不入。 

  郑振先,万历二十三年进士及第,先后在工部营缮司、兵部武选司、礼部仪制司任职。万历三十六年四月,上了一本措辞严厉的奏疏--《直发古今第一权奸疏》,矛头直指掌握朝廷人权的内阁大学士朱赓、李廷机。 

  沈一贯下台后,朱赓、李廷机推行没有沈一贯的沈一贯路线,被正直人士戏称为“衣钵相传”,纷起抨击,锋-芒最为尖锐的就数礼部仪制司主事郑振先。他把朱赓、李廷机斥责为“古今第一权女奸”,比以往历史上的奸相更为阴险更善于掩饰:“以避权而擅权,以擅仅为无权,屈曲迂互,层层幽秘,朝野疑而不可知,知而不可。言”,“此自沈一贯开从来奸相未有之窍,至于今日愈出愈奇,所以(李)林甫辈犹拙也”。他把政坛最高层的不良传统,称之为“灯灯相续”,“薪薪无穷”。 

  朱赓对于郑振先指责他十二大罪非常不服,上疏辩解:“振先数臣十二大罪,不言第一庸臣,而言第一权奸,似非实录,俱不敢承”,口气很不理直气壮。然而万历皇帝还是为他撑腰,谴责郑振先:“捏无影之事,污蔑辅臣,倾害忠良,以自固位荣身”,下旨将郑振先降三级调极边方(万历三十九年,当权者义借“辛亥京察”之机,把郑振先革职,使这位颇有政治抱负的官员无所事事地在家乡闲居至死)。 

  郑振先上疏弹劾内阁人臣,本是官场寻常事,却被好事之徒与党争挂起钩来,使事情趋于复杂化--虚拟为东林向浙党的进攻。把柄是似是而非的,其中之一就是,郑振先的儿子郑鄤在天启年间被王绍徽列入黑名单《东林点将录》中,这份黑名单是王绍徽秉承魏忠贤的旨意为打击异己而炮制的,他仿照水浒一百零八将的名号,点了东林一百零八将,为首的是:“开山元帅托塔天王南京户部尚书李三才”和“天魁星及时雨大学士叶向高”,加给郑鄤的帽子是“地异星白面郎君翰林院庶吉士郑鄤”。他们的逻辑是,既然儿子是:东林分子,那么父亲必然也是东林分子。另一个把柄则是,当时正在东林书院讲学的顾宪成称赞郑振先这一奏疏是对当权者的“顶门一针”,“吾辈于林壑间复增一畏友”。他们的逻辑是,顾宪成是与李三才齐名的东林魁首(由于他在万历四十年去世,王绍徽无法把他列入黑名单《东林点将录》之中),既然得到东林魁首称赞,肯定是东林分子无疑。

  其实大谬而不然。即使按照当时人的观点来看,与其说郑振先接近于东林,还不如说更接近于昆党。他是被称为昆党头面人物左春坊左渝德顾天埈的挚友,不仅政见相同,而且几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郑振先在上《直发古今第一权奸疏》之前,与顾天埈进行了推心置腹的磋商。顾天埈后来回顾此事时,这样说:“毗陵太初郑公(按:指郑振先)自邑令擢主曹政,不肖与之聚京师友善。窃观朝政一切寝阁,间有朝奏而夕报者,因密探微嗳互参情势。久之,我两人大悟,握手叹曰:异哉,今之执政也,天下以庸人病执政,岂知执政以庸人欺天下,外冒庸人之名,阴操威福大柄,更巧于昔权臣千万矣……是时执政盖四明(按:指沈一贯)也,及四明既去,山阴(按:指朱赓)继之复然。太初(按:郑振先字太初)曰:吾不能忍矣,空言何为?毅然抗疏,详列奸状。”如此知根知底,如此慷慨陈辞,可见两人关系之密切非同一般。所以后来南京户科给事中段然弹劾顾天埈时,顾天埈一面声辩,一面毫不掩饰他们两人的密切关系:“自去年郑振先有直发权奸疏,害振先者欲阴构之,臣与振先同乡有交,并构及臣,臣知祸已兆于此矣。”郑振先与顾天埈二位一体的关系于此呼之欲出。 

  无怪乎日本学者城井隆志的论文《万历三十年代沈一贯的政治和党争》(九州大学文学部《史渊》第122辑),在实证研究的基础上,把郑振先列入“昆党”之中,作为顾天埈的同志来看待。按照以往传统的观点,顾天埈的昆党是以东林的反对派而著称的。这其实是后来的结局,起先并非如此。城井隆志的另一篇论文《关于明末的一个反东林派势力--围绕顾天埈》,发前人所未发,以大量事实表明,顾天埈的昆党并不是一开始就与东林对立的。给人启示多多,其中之一就是,万历朝的所谓党争,大多围绕政府权力争夺展开,并无明显的营垒观念,分化改组时时进行,并非一成不变。当时的内阁首辅叶向高,亦即王绍徽《东三林点将录》的第二号人物也认为,郑振先抨击朱赓、李廷机,并非“结党”,实为自己升官--“旦夕望大拜”,“皆自为计”。这对于喜欢把一切都纳入“党争”的人,不啻一帖清醒剂。 

  大启二年,郑振先之子郑鄤进士及第,同科状元则是他的好友文震孟。这两位少年才子初登政坛,立即展示出锋芒毕露的风采。当年十月,翰林院修撰文震孟,以少年新进的锐气,呈进《勤政讲学疏》,批评天启皇帝不“勤政”,上朝有如应付官样文章,“第如傀儡登场,了无生意”;并且一针见血地指出,日前朝廷颁布禁止讲学的文告,实际上企图重演南宋当权者诬陷朱熹“伪学逆党”的一幕,“詈道学以逐名贤,有甚伪学之禁”。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些话表面上似乎在批评皇帝,实际上是在抨击魏忠贤擅权。当时的司礼监太监魏忠贤,利用天启皇帝醉心于泥水木匠等雕虫小技而不理朝政之机,专擅朝政,每当上朝之时,魏忠贤站在皇帝身后,颇有僭越嫌疑地接受人臣对皇帝的跪拜,而且对帝耳提面命,天启皇帝鹦鹉学舌般回答大臣的请示。因此文震孟要说皇帝上朝“第如傀儡登场,了无生意”。魏忠贤当然不能容忍有人对他的擅权有所非议,抓住文震盂奏疏中“第如傀儡登场”一句,在皇帝面前挑唆:“文状元疏中以偶人比万岁。”激起皇帝的不满情绪,终于导致文震孟的罢官。这种处理方式过于简单粗暴,而且明显出于魏忠贤之手,舆论哗然。 

  与文震孟同科的翰林院庶吉士郑鄤仗义执言,呈进《谏留中疏》,从大臣奏疏屡屡留中不发谈起,抨击魏忠贤的擅权。他说,大臣的奏疏不经皇上御览而留中,“必有伏戎援奥之奸”,这“壅遏不通”为奸臣提供了“窃弄之机”。结果是可想而知的,郑鄤以“党护同乡”罪遭到降职处分,从中央放逐外地,郑鄤拒绝赴外任,愤然回归故乡常州武进。当时的内阁首辅门叶向高极力挽回,向皇帝上疏为文震孟与郑鄤开脱,说这是“书生泥古之过”,郑鄤这位三吴名士,与文震孟同时罢去,非常可惜。但是已经于事无补了。

  崇祯元年,崇祯皇帝大刀阔斧地清查阉党逆案,昔日遭魏忠贤迫害的官员纷纷起用,郑鄤也以翰林院庶士原官赴京履任。不久,因父亲郑振先病故,辞官回乡丁忧守制,继而母亲吴太夫人病故,继续丁忧守制,直到崇祯八年才重回官场。郑鄤退居林下之时,内阁中周延儒与温体仁互相倾轧,引起言官非议,郑鄤在公开场合倡言:周决不可用,而温实可人用,言官不应当各打五十大板。与郑鄤同出于前阁臣钱龙锡门下的钱士升对这种说法十分欣赏,为讨好温体仁,极力向温体仁推荐郑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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