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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 作者:颜如画(jj2012.9.3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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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本德文原版书,是一对德国夫妇送给她的,她教了他们六个月的中文。后来,他们要回德国去了,告别的时候,定要把家里所有的书都送给她。她拒绝不了这样的善意,便收下了书,少收了部分学费。
  那对德国夫妇有一双儿女,所以那几大箱书里有一半儿童读物,有英文的也有德文的。 那时,粟晓已经三岁了,正是读书识字的时候,给他一本图画说,就能乖巧地看大半天。看完了,他会自己去换其他的书。
  她并没有特地教过粟晓德文,只是在孩子好奇地拿着书指给她看那些字时,教过他一些简单的单词与发音,当做母子间的亲密游戏。孩子初来这世上,学会了走路说话,开始识字记事,正是对周围的一切连同对这个世界懵懂探索的时候。饶是粟晓素来比一般的孩子安静乖巧,可也问题多多,妈妈看这,妈妈看那。妈妈,妈妈不离口。 
  每每听见他童音琅琅喊妈妈,睁着宝珠似的双眸望着她的时候,她就想把这世上最好的统统都送到他面前去给他。
  然而,却连陪伴他都做不到。那几年,她住在一个靠近郊区的小区里,虽然离市区很远,要转几趟车,在那个城市,就算是郊区,房租也还是不便宜。可那里环境好,小区里又有私人家庭幼儿园。从周岁过后,粟晓就成了她楼下那所家庭幼儿园最小每天呆的时间最长的小学生。那对外地来的中年夫妇自己在家里开着幼儿园,原本只招收三岁以上的小孩。可碰巧她住在了楼上,好说歹说,他们怜惜她一个年轻的单身女人带着个孩子,又要生活又要看孩子,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最后终于勉强同意,说:“只要孩子不哭闹,影响了正常上课,放在这里看着也行。”
  馨仪只差没感动得落下泪来,自是千恩万谢,除了学费比别人多出了一半,周末只要有时间,也帮忙去楼下幼儿园教小孩子们英文。
  每天早上,送粟晓去楼下的时候,她都会千叮咛万嘱咐:“晓晓,要乖要听话,不要哭,不要吵着了卓老师卓阿姨上课。”
  最初粟晓还是坐在儿童推车里去楼下幼儿园,才牙牙学语,哪里听得懂人说话。可仿佛能感受到,又或者是天性如此,几乎从来不哭闹。这样过了一个月,那对夫妇也放下心来,每天上课,只要把推车放在一边角落里,推车里有馨仪准备好的玩具,孩子吃的奶粉还有衣物尿布等等。多数时候,他们只要过一段时间,或者课间腾出手的时候,去把粟晓抱出来换尿布喂奶等做一些例行的照看,有时也带着才蹒跚学走路的粟晓绕着屋子走几圈。那母亲自己也有一双儿女,带起这样的小孩来,忍不住惊讶连连,说:“从没见过这么乖巧懂事又安静的小孩。” 后来,晚上馨仪若是有其他工作回来得实在晚了,他们会让在家里做饭的阿姨带着粟晓睡觉。
  馨仪早上把粟晓送到楼下幼儿园里去了,便要赶着去上班。平日里忙工作,除却正常的工作,她还做着许多零碎的工作,很多时候,晚上周末也是不在家的。她在酒店弹过钢琴,教外国人中文,教小孩子钢琴与英文。不过是为了多赚一点钱。她给不了粟晓最好的,可至少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总想给他最好的。因为,那些都是他原本就该拥有的。
  那天晚上,她听见粟晓念出那句德文时,最初是惊讶,还有母亲的欢喜与骄傲。粟晓非常聪明,尤其在语言上,学习能力极强。也不知道是像谁,或者是都像。那句德文,他几乎没有念错一个单词。她看着那双灯下漆黑如墨的沉静双眸,他是她的儿子,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儿子。
  大约是她脸上的笑,粟晓又念了一遍那句德文。他也许并不完全懂得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他想要妈妈快乐。
  这回,直到过了一会儿,粟晓眼巴巴地望着她,喊:“妈妈——”她才反应过来那句德文在说什么。
  是夏天,天气热,怕粟晓着凉,客厅只开了一扇落地风扇,窗帘没有拉上。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黑夜里的万家灯火。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熟悉极了的维多利亚港,父亲把她抱在怀里,阿姨与奶奶都在一边笑。那时灯火璀璨,繁华如梦,仿佛满天的星星都亮了,她会有一天一地的星光,长长久久,一生一世伴着她。
  此时此刻,远处的柏林会不会有一扇窗户亮着夜灯,远处的伦敦又会不会有一盏夜灯点亮?
  粟晓又喊了一声:“妈妈!”
  她终于念出中文给他听:“星期天,我们去伦敦,柏林离伦敦好远好远。又是星期天,我们回柏林,伦敦离柏林好远好远。”
  而上海离伦敦有多远,离柏林又有多远?
  隔着千山万水,重重人世,那是永生永世也回不去的距离。
  
  




☆、第五章 世有女子 (上)

  那一年的生日会在馨仪的记忆里渐渐变得缓慢而悠长,仿佛是等了许久许久,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到来。许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记得长桌上的香槟塔与蛋糕,厨房里还隐约传来奶奶做的榴莲饼的芳香。
  那天午后,她穿上了阿姨特地买回的白色裙子,戴上了珍珠项链与耳环。白色的珠子如玉,温润地贴在脖子上。阿姨说,珍珠是父亲留下来的,是为她准备的成年礼物。
  爸爸希望她一辈子都是手掌心里的宝石,如珠如玉。
  馨仪永远记得那一刻。她坐在梳妆台前,抚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那样温暖,仿佛还是小时候坐在爸爸的腿上。
  然而,时光永远不会停留在那一刻。
  厨房里,赵阿姨的叫声打破了那一刻的静谧。
  坚持要自己亲手做榴莲饼给馨仪吃的粟奶奶在料理台前趔趄了一下,跌倒在地。她惦记着锅里的榴莲饼,不等赵阿姨过来扶起,便着急着两手撑地站起来。可是,因为起身得太急,还没有站稳,又趔趄了一下。这一次,却再也没有爬起来。
  馨仪与阿姨慌乱跑进厨房的时候,粟奶奶攀着赵阿姨的身体,还努力要站起来。她的神智已经接近昏迷了,连眼睛都是闭上的,在急促的呼吸之间,却还模糊不清地呢喃:“榴莲饼……馨仪从小就喜欢吃奶奶做的榴莲饼……”
  馨仪只叫了一声“奶奶”,眼泪便流了下来。数年来的惶惑不安,从爸爸那样离开后,便一直紧紧绷着的弦,终于在这一刻断裂。
  这些年一向镇定自若的董瑜也仿佛慌了神,拿着手机的手抖了几下都没能按出那几个简单的数字。最后,还是赵阿姨从她手里接过手机,打了急救电话。
  可是,救护车仿佛怎么等也来不了。
  到最后,馨仪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救护车。只记得在救护车上,阿姨一直紧紧抓着自己的手。
  下了救护车,粟奶奶便被送进急诊手术室。董瑜到底在外支持了这么多年,渐渐镇定了下来。在医生的说明下,忙着在手术单上签字,去交手术押金。顿时,只剩下馨仪一个人在急诊手术室外。
  起初,她只盯着那两扇紧闭的手术大门,一动不动。后来,不知道哪个医生还是护士匆忙间经过她身边,大约看她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守在手术室门口,于心不忍,停下来劝解了一句:“孩子,手术时间还长着,总是站在这里也没用,你到一边去坐着等吧。”
  馨仪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听话地朝一边走去。可是并不晓得该往哪里走,只是觉得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来。推开安全门,面前的米白色大理石地板光滑洁净,仿佛能照出人影来。她恍恍惚惚地靠着栏杆,在一级楼梯上坐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很久又像是一瞬间,背后的安全门再一次被开启。有轻微的脚步声在她的背后响起,越来越近。脚步声在她身旁顿了一下,黑色的阴影居高临下笼罩在她的上方,静静地落在米白色的地面上。她没有抬头,只是抱着膝盖朝一侧的栏杆移了一□体。过了一会儿,阴影里的人影子轻轻晃动了一下,黑色的衣线在她的余光里一闪而过,那人的腿终于踏上了下一级楼梯。
  馨仪低着头,望着自己脚前的地面,一双脚忽然在视线里一闪,停在了她脚前的下一级楼梯上。
  那人静静地叫了一声:“粟馨仪。”
  馨仪怔了一下,缓慢地抬起头来。
  许多许多年后,唐淙沛还记得她抬起头来望向他的那一瞬间。有许多许多次,他都以为他已经把她丢在了一个遥远的角落里,再也不会捡起来,也不会想起来。可总是会在不经意闭上眼睛的瞬间,回头的瞬间,或者仅仅只是望见黑夜里尘世万家灯火时,恍然看见她泪眼模糊的脸。那样清清楚楚,心里的某个遥远的角落便会隐隐抽痛,仿佛又回到了她坐在地上抬起头来望向他的那一刻。 
  她穿着白色的小圆裙子,是极简单的式样,圆领子上戴着一串珍珠,耳朵上也有小小一粒珍珠,齐肩的长发在耳后松松绾起,发髻已经有点散乱了,几缕发丝垂落在颈侧,灯光下越发楚楚可怜,衬得她的肤色也越发如羊脂玉瓷,仍旧有一种浸染了岁月的古旧华丽。
  他就那样看着她,终于又叫了一声:“粟馨仪。”
  馨仪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两把眼睛,仰起头来望着他漆黑如墨的沉静双眸,不知不觉呢喃而出:“唐大哥,我奶奶病了……”
  他心里某个角落抽痛了一下,却只是说:“我知道。”其实,在走出安全门时,他从背后已经模糊认出是她。他只是还不确定,于是顿了一下。可是很快他就知道那是她。她孤零零地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团,背影单薄瘦弱得可怜,仿佛是被整个世界遗弃的孩子。
  馨仪不知道他知道什么,可是因为他那一句话,心里一酸,刚刚忍住的眼泪又往下掉。她偏过头去拿手背捂住眼睛,胡乱地擦着满脸的泪水。
  唐淙沛静默了半晌,终于拿出手帕,蹲□去,拿开她挡在眼睛上的手,开始擦她的眼泪。
  馨仪呆了一下,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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