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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我也愚蠢,过分地相信他们,弄得这样的被动!(把信收起)
徐慕美他说什么?
江道宗还要我维持医院的传统,学校的秩序。(愤愤地)他是个笨瓜,是个
老混蛋!
徐慕美(十分有教养地)你怎么可以呢?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怀念地)我现
在一想起他来,就像他还坐在那张椅子上对我说话似的。
〔江道宗望着徐慕美。
徐慕美他还说什么了?”
江道宗(文雅而尖刻地)他说,他知道你很想念他,他也很想念你,满意了吗?
徐慕美(勃然)你下流!
江道宗(冷冷地)你真以为我不知道?
徐慕美知道你还装傻,你更下流!一结婚我就认识你了,你就没有把女人
当人看。
江道宗女人不是人,女人就是女人!
徐慕美(拍桌子)你简直是。。(突然立起)
〔江道宗也像一只斗鸡似的瞪起眼来。
〔袁仁辉上。她从一堆报中找一份报纸。
徐慕美(对江道宗,体贴地)道宗,刚才你没吃饭,饿不饿呀?
江道宗(也很有礼貌地)现在不饿,我看晚上还是劳驾你给我准备一杯牛奶吧。
(对袁仁辉)又在学习时事吗?
袁仁辉今天晚上我发言。
徐慕美你不知道,她这个小组长还受表扬呢。
〔袁仁辉下。
徐慕美(望着袁仁舞下)你看她那得意的样子!像升了天堂似的。
江道宗(长嘘一口气,语涉双关地)马列主义也说过,世界永远是变的。慕美,
刚才我给董观山打了电话了。
徐慕美(关心地)怎么样?、
江道宗(慢慢地)不太好。我说我要向群众做检讨。。
徐慕美他说什么?
江道宗他说很欢迎,他说大家都很希望我能对自己有个认识。
徐慕笑那不很好吗?
江道宗(自言自语地)不,不,我总觉得电话里他的声音不大对,冷冷地,一
点也不笑,像是不大相信我。(用力思索着)奇怪,是什么给我这样的
印象呢?也许是因为我们家的电话不好,有点嗡嗡的缘故。哦!我
刚才说漏了,他刚才是说希望我对自己有个“彻底的”认识。对了!
(严重地)“彻底”是什么意思?这须要分析。
〔何昌荃上
何昌荃舅舅。,。。 “
江道宗昌荃,(立刻愉快地)你来了,好极了,我正要找你,我正需要你帮助。
徐慕美(也殷勤地)坐吧,坐吧,昌荃。你舅舅这些天尽惦记着你,
何昌荃(坐下)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是这些天很忙,一直到现在才有空。
徐慕美昌荃,其实你早就该来帮助帮助你舅舅。
江道宗(温厚地)你不懂,早来也是没有用的。帮助人,昌荃是有:经验的。
一定要等到一个人思想动了,成熟了,再经他一点,才会起作用。
(对何昌荃)刚才我主动地向董院长谈,我要向群众作检讨。昌荃,我
最近对我自己的根本问题有认识了。(诚恳地)这完全是由于董院长
那天的启发。我确确实实有两面性:我有革命性,我又有保守性。
因为我有革命性,我一直痛恨过去医院的种种黑暗;可是因为我又
有保守性,所以我一直没有能使这个医院翻身,我的这种两面性的
根源是因为我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顿,认真地)你看怎么样?
何吕荃舅舅,我看你的两面性下一步再谈吧!群众倒是希望你首先揭露一
下贾克逊的两面性,因为他的真脸是什么,你总是知道的。
江道宗他的真脸我怎么会知道呢?他怎么会告诉我呢?(激动地抓住何昌荃的
手)昌荃,党应该相信我!
何昌荃舅舅,有一样东西你看看吧。(拿出一份油印的稿子给江道宗)三年前你提
出过一个办学计划。
江道宗(一看,吃惊)什么?油印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
何昌荃因为群众要求看。也因为这个计划反映贾克逊在解放以后的企图。
(指着油印稿)这个计划提出要继续使用美国经费,继续聘用美国教授
和顾问,组织独立的校务委员会,指导校务,不受其他方面的领导。
江道宗(惶惶然的样子)哦!我提过这种意见?我简直不记得了。何昌荃这是
一面镜子,群众在这里面清清楚楚看见了贾克逊。我觉得舅舅可以
从这儿出发,多想一想。
江道宗(看油印稿,捶着头)这真可怕极了,(立起,来回走着)我是怎么想的?
我是怎么想的?
徐慕美(忽然汹汹地)昌茎;你还叫他想什么?我看你不是帮助你舅舅,你这
是成心毁他!我知道,你自小就不喜欢我们。
何昌荃(顿)是的,我是不喜欢你们,你们也不喜欢我;我总觉得我们是两
种人。我记得小时候在你们家里,每次病了总是把我放到顶楼上;
有一次,一连三个月,没有人理我。那时我才十三岁。我倒是有过
这样的想法,我想,我大了,决不理你们。可是,我长大之后,受
了另外一种教育,这种教育告诉我,世界上有比个人的憎感更重要
的东西。今天我来,的确是为了帮助舅舅,要你明白过来,做一个
真正的中国人。这个计划我留在这里,我还会来,只要你觉得我能
帮助你。
江道宗昌荃,我一定要接受你的意见,再深刻地想一想。我早已不把你当
作外甥了。我把你当作治病救人的医生。
〔尤晓峰从平台门上,他穿着一身夏季西装。
尤晓峰(匆匆忙忙地)糟糕!糟糕!我来晚了,对不起:(掏出雪白的手绢擦着汗)
徐主任,咦,哪儿去了?他们呢?徐慕美什么事情?
尤晓峰咦,今天不是咱们聚餐会的日子吗?(瞥见何昌荃,恍然大悟)哦,取消
了。(立即走到何昌茎的面前得意地)何大夫,你觉得我在昨天会上对孙大
夫思想的分析怎么样?有内容吧?有力量吧?
何昌荃很好。
尤晓峰(对徐慕美)你看怎么样,我有些进步吧?
何昌荃志愿军庄政委的眼睛开了刀以后怎么样?董院长很关心。尤晓底很
好,我看很好。木兰开得很稳当,其实这是个小手术,没问题的。
何昌荃好。(对江道宗)我走了。再见。(下)
徐慕美尤大夫,你来玩,我们很欢迎,可是你别扯什么聚餐会了。
〔江道宗走上平台。
尤晓峰(自己倒咖啡)徐主任,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来。群众都说你们这皇是
散布病毒的地方,他们害怕。我刚才叫过隔壁陈主任,他就不来;
可是我不怕,你猜为什么?(欣赏自己的幽默)我打过预防针!
徐慕美(望见门外楼梯上有人走下来)凌大夫!你回来啦?凌大夫!凌大夫!
江道宗(急由平台上)哦,士老回来啦官
〔凌士湘上。
江道宗士老,你在楼上啊!回来半天了吗?怎么没开灯?
凌士湘(简单地)没有,我一个人坐一坐。
徐慕美吃饭了没有?
凌士湘不想吃。
江道宗(笑着,殷勤地)不成不成,你得吃点。(从冰箱拿出一盘食物,放在小套几上)
现成面包、黄油,还有火腿,来来来,坐下,坐下!我给你倒杯茶。
凌士湘(疲倦地)我自己来吧。(缓缓坐下)
江道宗你看你一身汗,得洗个澡。慕美,你去把澡盆擦一擦。
凌士湘不用了,我回来拿点东西,就走。
徐慕美不麻烦,不麻烦。
〔徐慕美下。凌木兰和陈洪友由右门上,神色沉重。
凌木兰(连父亲也顾不得招呼,低声)尤大夫!
陈洪友(对尤晓峰,责怪地)你还在这儿喝咖啡呢?
尤晓峰(正在一个人玩纸牌,扬着头)什么事啊?
凌木兰我看了庄政委。
陈洪友(紧张地)庄政委的眼发炎了。
尤晓峰谁说的?
凌木兰(痛苦地)我刚才看的。我还找了黄大夫看了一下,是发炎了。
尤晓峰(好像很不理解的样子)你看这奇怪不奇怪!
陈洪友(抱怨地对尤晓峰)你们这是怎么搞的嘛!你不是说经过很好吗?
尤晓峰(连连声辩)是经过很好啊。你问木兰嘛!
(凌木兰不语。
尤晓峰手术全部正确,我在旁边。可发炎的事谁能保得了?这能怪我吗?
或者怪木兰吗,
陈洪友(急了)你知道不知道?他是志愿军!他是志愿军!我跟你说过,不
要把手术随便交给年轻的大夫做,年轻大夫不是这样培养的。
尤晓峰(轻巧地)可是你批准了!
凌士湘(向凌木兰)发炎严重吗?
凌木兰(低声)严重,视力已经不成了。
陈洪友给他开了青霉素没有?
凌木兰开了,看着他吃了。
尤晓蜂(泄气地)嗯,可这有什么用?现在一发炎,还有什么办法?就是一
条路——瞎!
凌木兰(烦躁而痛苦地)你先不要这么想好不好?
尤晓峰(不为所动,反而大声起来)那是科学,我不这么想成吗?我告诉你,眼
睛废了!可这能怪我们医生吗?(振振有词)也许他眼睛里的弹片带着
细菌;也许路上换药不小心,带了细菌;也许因为空气传染,不知
从什么地方来了细菌!(指凌士湘)你问凌大夫,细菌引起发炎,可能
性可以说有一万种!难道要我们都负责?
凌木兰(激动地)可那是庄政委的眼睛!偏偏就是我,我动了手术以后,出
了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
尤晓峰(看着凌木兰痛苦的样子,也须躁起来)不要着急,小姐!还有我呢!挨骂,
我也有一份。可是小凌大夫,当个医生,不能这样事亭都动感情。
(摆出一副老前辈的面孔,开导起来)你不懂,还年轻,过过你就明白了。(愈
说愈有理)解放以前我在外科,看见的病人多了,那时候的病人每天
都有死的,死一个哭一个。你有那么多眼泪吗?江教务长说得好上
我们要治的是病,不是病人!为治病就得学技术,就得在病人身上
实验,技术不是靠成天对病人同情学来的!(着重地)心要硬一点,
头脑冷静一点!病人眼睛一发炎就难过了,那还成!要满不在乎才
学得好,才能学得像陈主任这样。(有把握地)你问你父亲,是不是这
样?
凌士湘(积着一腔烦恶的情绪,忽然走到尤晓峰面前)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知道不
知道,(爆发)我们臭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