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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描淡写-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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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建明满不在乎地踏上公车。发现在空旷的车厢里亦只有几个老人稀稀落落地坐在角落。
  坐在前排的老头抱了一大束新鲜的大波斯菊,仔仔细细地用皱纸包好,露出粉色的花瓣,花蕊上还滚动着水珠。易建明望看老人,不由自动地嘴角上翘。
  收音机的小喇叭里播放着FM的音乐频道,早间主持人不像午间那么聒噪。只是很快乐地放着音乐。有个很年轻的男声像念诗一样絮絮叨叨地唱,我想我的思念是一种病久久不能痊愈。
  思念是一种病,很喜欢这个修辞。非常喜欢。有的时候,思念的确是无法止歇的一种情绪,即使当你思念的人就在身边的时候,依然无法自控地去思去念。很奇怪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夏日的微风吹进来,滑过脸颊沁凉的感觉很舒服。易建明斜倚在座位上,掏出手机给蔺今发短信,汽车开得很快,手指一抖一抖,哆哆嗦嗦,终于按出了完整的句子,发送。仰头,太阳已经升得老高老高。
  遥遥地可以望见依稀有飞机在天际经过,留下一线白痕,宛如传说中翱翔于云海的浮槎的样子。
  公车渐渐驶向郊外,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清冽的湖水,大片绿油油的田地一闪而过,清风拂过,卷起一层层翠绿的波浪。坐在车上也可以嗅到清新的泥土气息。
  路面不平整,汽车驶过,一直上下起伏颠簸着,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易建明随着车厢摇摇晃晃,耳边是收音机里的男人反反复复地念着“思念是一种病”。他把头靠着车窗,一阵浓浓的倦意涌上心头;顿时感觉浑身慵懒无力;眼皮也犹如千斤重般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
  
  当你在穿山越岭的另一边,我在孤独的路上没有尽头。。。。。。 
  
  Jarry到达乐生的时候时间尚早。依然是空旷光线略显昏暗的大厅。厅内流转着幽凉的空气。报着一丝希望向前台护士询问易歆的消息,得到的回答居然出乎意料。
  “原先303号房的易先生?他之前被家人接了回去,但是前天又被送了回来继续接受治疗。”
  年轻的护士看着面前俊秀潇洒的男人,不由自主地露出自以为最明媚的微笑。他的刘海很长,一律向左倾斜,遮住了大半个额角。说话的时候眼睛会眯缝起来,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Jarry对于年轻女孩明显的示好根本无暇在意,听闻易歆又被孟矣昶送回乐生,心头突地一跳。
  你这是打算放过他们了么?准备成全这一对并不般配的情侣?抑或是,你又躲在暗地里观望计划着打着什么恶毒的主意?
  眼前浮现起老狐狸孟矣昶的样子。已经不再年轻的男人,在晨光里慢悠悠打着行云流水的太极。他的表情是如此舒展,双瞳是幽深的黑,刻意对视的时候,会发现,那是一口无底的老井,隐藏着无数的情绪。稍有不注意,便会让人,失魂,溺毙。
  “先生,先生?如果您要见易先生的话,我可以带您去他的房间。请您先登记一下。”
  护士发现面前男人的有些走神,他略低着头,把眼睛隐藏在刘海下面,逆着光,只见头顶几缕金色的发梢,也看不清楚脸上表情。
  Jarry在询问声中回过神来,发现由于方才那一秒过于惊悸,掌心被握拳的手指掐下了好几个深深的指甲印迹。
  “那就谢谢,麻烦您了。”
  向护士绅士礼貌地道谢,低下头在快速登记之后便随着她走入电梯。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病房都如此,弥漫着一股子除了消毒水以外的阴冷气息。尽管时值初夏,易歆的房间的温度却比室外低上好几度,或许是空调的关系。
  进入房间,护士体贴地帮他们从外面拉好门。
  易歆还是老样子。他穿着一件灰色线衫独自坐在窗口,背对着Jarry,隔着百叶窗,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眺望着什么。他后脑勺的整片头发已经变白了,没有变白的部分是浅浅的亚麻色,从百叶窗缝隙中射进些许微光;,散落在他膝盖上的毛毯和领口露出的白色病号服上,深色的异常深邃;淡色的则如漂白的剪影。
  Jarry走到他左边,帮他拉起窗帘,唰的一下,大片大片明亮的阳光涌进房间。冲淡了之前那种令人反感的阴冷。易歆伸出枯树枝似的手指,挡住眼前刺目的光线,依然是嶙峋的骨骼,神情茫然而又略带警觉的眼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皱纹,淡淡凝固的表情似乎在诉说着某种偏执。
  “还记得我么?”
  Jarry在男人面前蹲下来。他伸出手,隔着空轻轻抚摸易歆的手指,竹枝似的干瘦手指,修长的小提琴家的手指,手背上青筋纠结,像一株老笋,覆盖着一层坚韧的枯皮。
  “大概不记得我了吧。”
  当然没有听到任何回答。Jarry微笑着,他只是伸出手,没有触及男人的皮肤,只是轻轻地,沿着轮廓抚摸细小的绒毛,就像在抚摸一只沉睡的灵魂。
  “这是最后一次来看你了。大概。”
  Jarry说完站起来,把轮椅推到光线柔和的地方,窗外是一大片墨绿的水杉,阳光从树顶直射下来,却被悉数吸收,蝉噪林逾静,使天地呈现出一种宁谧的灰度感。
  易歆没有说话,他一直保持着安静空洞的表情,佝偻着身体坐在轮椅里。目光似乎穿过眼前的一切风景投向窗外的无限远处。
  
  易建明一觉醒来已经达到乐生,揉一揉因为扭曲的睡姿有些发酸的脖颈。额头上有一块由于一直抵住车窗而摩擦出的红斑,小丑般滑稽的样子,那位抱着粉色波斯菊的老头望着他微笑。易建明也回了对方一个微笑,然后礼貌地搀扶老人下车,
  “谢谢你哦,小哥。是来探病的么?”
  老人的笑容很温暖,所有的皱纹都皱到一起,和蔼亲切的样子。
  “别客气,我来看一个亲戚。您的花可真好看,也是来看亲戚的么?”
  易建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触柔嫩的花瓣
  “是啊,来看我儿子。”老人依然微笑着,从他的声音里却听不出半点悲喜。
  “是么?”易建明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拘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里是专门适于老人的疗养病院,充斥着半身不遂和痴呆患者及少数患忧郁症的老年病人,甚至,还有一些钱人无暇顾及的空巢老人。他们需要山间的清新空气,一流的医疗设备,无懈可击的护士和医生,然后,长久地被隔离在此地。乐生,就像一座远离人群和喧嚣的孤单海岛,这里不会有奇迹,只有一日捱一日的了无生趣。快乐的生活,似乎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看老头的年纪,他的儿子一定还很年轻。如此年轻,却被禁锢在这里。
  小叔,也在这里。
  “是啊,他以前喜欢花,我每次来的时候都给他带上一束。看不到,闻闻也好。”
  老人轻抚着花瓣轻声说,声音里蕴满了父亲的温情。易建明猜想,大概他的儿子是一个盲人吧。别人的家事,自然是不足外人道也。
  两人一起进入大厅,老头径自走进电梯去看望儿子。而易建明则在护士的带领下走向易歆三楼的房间。
  整个病房的走廊里弥漫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易建明厌恶这味道,极端厌恶,所以医院这一类地方他来得极少。
  这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许多年前的某个夜晚,幼小的自己,奔跑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寻找父母的病房。惨白灯光映照的四周全都一样,他来回地跑,很安静,只听见自己匆促的脚步声。也不记得最后是不是有护士来阻止自己,但是当时突然从某间房间传出小叔野兽般的呜咽却深深印在脑海里。那种哽咽的,嘶哑的,仿佛受伤的豹子长长的悲鸣,那种悲恸到极致的悲鸣,一直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震撼着他的灵魂,经久不息。
  易建明有这样一种感觉,火灾之后的小叔已经随着父亲去了,他的灵魂也随着那晚充满悔恨和悲哀的呜咽而远去。活下来的只是易歆的一具躯壳,因为惯性和责任照顾着自己。所以后来得知母亲卧轨的消息,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一滴泪也没有流,就那样直接疯了过去。
  可能疯癫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没有陷入疯狂,他又如何能承受来自于良心的谴责和失去至亲至爱的打击。
  推开病房的大门,他看见易歆坐在窗边的轮椅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脸上割裂出一条一条细长的阴影。他没有任何表情,依然还是和过去每一次来探望一样,形同木偶,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听。
  一个熟悉的男人背影跟着易歆一起靠在窗边,闲闲地眺望着窗外的风景。听见易建明的开门的响动,他也随之慢慢转过脸来。
  易建明一怔。
  林子明的五官在初夏醒目的阳光下散发着瓷器的光泽,他的头发剪得很短,但是刘海很长,几乎遮住了半只眼睛。没有笑容,只是冲着易建明轻微地弯了弯唇角。
  易建明一共见过这个男人三次,但凡他说过的话,他都能回忆起来。短短的。零落的。一句一句的。但是确实真实笃定。他曾经以为林子明是自己半途邂逅的温暖路人。如同半路遭遇开得繁盛的花树,愿意伫足并且靠近。似没有道理可言。
  最后这个男人却坦承,认识自己,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林子明,其实是蔺今的弟弟。还有什么比这个事实更加让人觉得不可信?然后随着西塘的日子渐渐远去,这个男人便像是一粒水珠在空气里蒸发无迹。自己和蔺今都不再提起,不是刻意,就是不想提起,甚至似乎马上就能把他忘记。
  但是他现在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这又是演的哪一出滑稽剧?
  “好久不见。”Jarry冲易建明拜拜手。
  “你怎么在这里?”易建明把小叔推到床边用身体挡住,有些戒备地盯着这个神出鬼没的男人。
  “别紧张,别忘了。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就在这里?我不过是来问候熟人而已。”
  Jarry望着男孩充满警觉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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