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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剑鸣似龙吟,美少年长剑出鞘。
北丐的手,抓住了搁在身旁的铁手杖。
“这小辈如不是哑巴,就是白痴。”三角脸的人阴森森地说:“蔡兄,这种可恶的脸
色,我讨厌。”
“是讨厌。”北丐怪笑:“苗老兄,怎办?”
“你瞧着办吧,他是冲你而来的。”
“哈哈!我北丐的名号唬不了人,只要你毒无常苗庆肯站起来,还怕没有人送命?”
“我毒无常不站起来,也会有人送命。”
美少年大吃一惊,毒无常,宇内八大妖邪的最可怕魔头,浑身是毒,江湖群豪闻名丧胆
的恶魔。
他本能地连退三步,脸色大变。
“人的名,树的影。”北丐摇头说:“苗兄,老花子算是服了你。”
美少年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失血,上身一晃。
“叮!”长剑坠地。
“不能要他的命,还不是时候。”北丐急叫。
“他死不了。”毒无常说,整衣而起。
美少年开始发抖,呼吸开始急迫,双脚吃力地移动,以支持不致倒下。
“这只是短暂有效的无害毒药。”毒无常背着手向美少年缓缓接近:“那是冲你蔡老兄
的金面,留活口取口供,不然他早就死了,倒!”
美少年真听话,腿一软,向前一扑。
北丐一蹦而起,要上前擒人。
上身己前俯的美少年,突然将抖索的左手向前一伸,同时发出一声可怕的尖叫,砰然倒
下了。
一道淡虹贯入相距仅两步的毒无常心坎要害,一闪即没。淡虹并不太快,但两人几乎面
面相对,即使看到淡虹,也无法闪避了。毒无常毫无戒心,也没看到淡虹,只看到美少年向
下栽倒的身躯。淡虹是从袖口飞出的,体积仅有四寸,细小如针。
传出一声轻微的崩簧响,不留心的人不易听到。风声呼啸,各处皆有怪响传出,木柴的
爆响声出乱人耳目,崩簧响全被各种声浪淹没了。
毒无常一震,困惑地低头察看自己的胸腹,看不出任何异状,重新抬头迈出一步,脚一
沾地,突然脸色骤变,弓腰收腹以手捧心。接着,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扭曲着摔倒。
“苗兄……”北丐惊叫,急步抢近。
美少年倒在地上,常身猛烈地抽搐,呼吸似要窒息了。
毒无常却没有痛苦的神色流露,身躯渐松。
杨家骅曾经向玉狐说过,练先天真气练一百年也毫无用处。他说的是实情,也是感慨。
一般说来,练气到了通玄境界,不但不怕刀砍剑劈,甚至短期间禁得起水火袭击。但如果不
能神动意动功发护体,与常人并无不同。这年头,人心险恶,武林规矩已不值半文钱,那些
卑贱的家伙只求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躲在暗处用迷香暗器暗算,一根牙签也可以将一位无
敌高手置于死地。
武林人如果不重视英雄主义,就不会产生真正的英雄了,只会产生用小刀子在背后捅人
的卑鄙小人,和招朋引类打架一拥而上的恶棍。
毒无常名列宇内的八大妖邪,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他却预先布毒计算美少年。
美少年也以牙还牙,用袖中的针筒发射致命的针形暗器,好在黄泉路上多个伴,用毒无
常垫棺材背,居然一击便中。
一代凶魔,死得真冤,真够窝囊。
针贯入心房,片刻心房便停止跳动。
“苗兄!”北丐狂叫,将毒无常的身躯翻正察看。
后面奔出三个人,向前一围。一个大汉扣住毒无常的脉门,并扪鼻息。
“蔡前辈。”大汉颓然放手:“苗前辈死了。”
“这怎么可能?”北丐骇然叫。
“也许他中了自己的毒。”另一名大汉说,向后退:“我可不了沾他,他一身都是
毒。”
先前为毒无常试脉息的大汉,慌忙跳开,惊恐地察看自己的一双手,似乎觉得手掌已有
些不对劲。幸而并没发生任何异状,这才松了一口气。
北丐也吓了一跳,急急退开。
四寸长的细针全贯入体内,不脱衣无法发现死因。没有人再敢上前察看,更没有人敢动
手检查死因。
“也许他真的中了自己的毒。”北丐惶然说:“可是,那是决不可能的事。”
“蔡前辈。”第三名大汉说:“天底下,任何古怪的事都可能发生。玩毒一辈子的人突
然中毒暴毙,决不是可能发生的事,人死是常情,谁又能不死?”
无涯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干戈玉帛”——飞骑夺车、熊掌与鱼
云中岳《无情刀客有情天》之“干戈玉帛” 飞骑夺车、熊掌与鱼 “先把这小子弄进秘室问口供。”北丐说:“把火熄掉,快!”
秘室在第三栋大宅的二楼,其实只是一间屋顶尚可聊蔽风雨的内间,四面壁有三面尚算
完好,仅窗户一面的板壁大半已朽。
室中已有两个中年人席地而坐,四个人入室,将仍在发抖嘎声抽气的美少年往地板上一
放,有人将油灯挑亮。
“蔡兄,苗前辈没来?”一位有酒糟鼻的中年人问。
“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北丐坐下,将所发生的经过说了。
“好像真是中了自己的毒。”中年人听完苦笑:“瓦罐不离井上破,玩毒的死在毒下。
苗前辈昨天光临,慨然拔刀相助,没料到一出师便死翘翘,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蔡
兄,咱们少了一条臂膀。”
“咱们本来就没将外援计算在内。”北丐说:“这小子不知何时毒性才能自解,捆上再
说。”
“蔡兄,还有人呢?”
“什么人?”
“除了这小子之外,好像还有人在各处走动。”
“不会吧?”北丐不相信:“另两个家伙,在离开大街时就被我扔脱了,不可能循踪找
来。”
“兄弟的确听到不寻常的声息。”
“楼高风大,声息多得很呢。”
替美少年捆绑的大汉,突然说:“蔡前辈,晚辈敢打赌,这小子是女的。这双手十指尖
尖细皮白肉……”
“你想女人大概想昏了头。”另一名大汉调侃地说:“老母猪你也看成美女人啦!老
三,忍着些,事情办好,再找女人快活,别胡思乱想啦!”
老三仍不死心,确信自己的确不会错,立即动手替美少年解衣。狐裘拉开了,夹袄拉开
了,内衣一拉,露出女性特有的水湖绿胸围子,那上半截羊脂白玉似的胸膛鼓鼓地,半段乳
沟展现在灯光下。
“女的!”老三欢呼!
一个灰影已摸到楼下,听清了上面传来的欢呼声。
众人一怔,目光全向那诱人的地方注视。
“嗤”一声袭帛响,老三拉破了胸围子。
椒乳怒突,一览无遗,春色无边。
“妙哉!我敢打赌,这是一块没耕的田。”老三兴奋地叫,眼中欲火上升:“蔡前辈,
是我发现的,问完口供之后,将人交给我享受。”
他的手,往玉乳上探去,要施禄山之爪。
北丐伸手一拨,不悦地说:“轮不到你,闪开!”
“蔡前辈……”
“问完口供再说,人不是你擒住的。”
“这……”
“向女人问口供,程老兄是有一套的。”北丐向另一位斜鼻薄唇的中年人说:“你是个
色鬼,知道对付女人的一切手法,交给你啦!”
“蔡兄,你找对人了。”色鬼笑吟吟地说:“尤其是黄花闺女,在我色魔程承先手下,
保证她一一吐实,这小女人的确是黄花闺女,可写保单。来,我带她到角落去问,这种手法
不传六眼……”
话未完,破窗下传来陌生的语音:“盛会盛会!谁也没料到你们会躲在危楼上,可把在
下累惨了,在各处破厅房里穷找,真辛苦。”
众人吃了一惊,三面一分。
“是你!”北丐不胜惊讶:“朋友,你找死?看清了阁下的处境吗?”
“六比一,在下的处境恶劣得很。”来人说,他是杨家骅:“这年头,真是世情大变,
人的尊严荡然无存,快成了禽兽世界啦!诸位都是江湖上的知名人士,位高辈尊,不是鼠窃
小偷****王八,怎么对一位入世不久的小姑娘,用这种下流无耻的手段来对待她?老天!你
们已经不是人了。”
“小畜生狗杂种!”色魔切齿大骂,举步上前:“你骂得痛快,我色魔如果不撕碎了
你,就不是人养的。”
“你本来就不是人养的。”杨家骅不客气地顶了回去:“你们走吧,还来得及,因为在
下对你们这些武林败类,已经感到十分可厌,不要引起在下的杀机,走吧!”
色魔怒火如焚,一闪即至,招发鬼王拨扇,右掌全力抽出。
杨家骅一拉马步,右掌立掌吐出。
“啪啪啪!”色魔连击三掌,全击在他的右掌上,奇准的劲流随掌呼啸,楼板格吱吱怪
响。
他的掌轻灵地移动,并没反击,不管色魔由何方攻击,也无法将他的掌震偏,除非色魔
贴身切入,不然休想攻到他的身躯。
“你的两仪大真力已练至化境了。”他盯着收掌后退惊骇莫名的色魔说:“幸好在下练
了卸力术。”
一声剑吟,色魔拔剑向前一引,剑气森森,隐隐传出龙吟虎啸似的震鸣,剑身似乎突然
变色,光华熠熠跃然欲动,杀气像怒涛般向杨家骅涌去。
即使不是行家,也可看出色魔的剑上,已可发出伤人于锋芒外的剑气了,对方的兵刃在
剑身外尺余处,便会被剑气震开,甚至会被剑气所崩毁。
杨家骅两手空空,咔一声抓下一条窗框。框长四尺,又粗又大极不趁手,单手不易抓
握,双手又嫌短了些。
窗框向前一伸,他用的是单手。
色魔功行剑法,两仪大真力已运足十二成,大概是不信杨家骅的卸力术能卸除剑气,所
以全力以赴。
一声厉叱,剑化长虹排空而至。
窗框前端首先与剑尖接触,剑气果然厉害,窗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