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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哥,这是你么?”
  英挺庄稼汉道:
  “怎么不是我!”
  “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出趟门儿。”
  “出门儿!”大姑娘杏眼瞪大了三分。
  “没事儿多过来看看。”
  “虎儿,人家巧姑有人家的事儿。”
  “白大爷,我没事儿,我会常来,虎哥,你放心吧!”
  “先谢谢你了,我走了!”
  英挺庄稼汉要走。
  “等等,虎哥!”大姑娘叫出了声。
  英挺庄稼汉停住没动。
  “你要上那儿去?”
  “办点事儿,到处跑。”
  “什么时候回来?”
  “不敢说,也许很快,也许得耽误些时日。”
  大姑娘神色微黯,也有点急:“我给大爷跟你做的,你吃不着了……”
  “不要紧,我义父吃,跟我吃没什么两样,等回来你再做给我吃。”
  英挺壮稼汉没再多留,转身外行。
  “哎,虎哥!”
  大姑娘追出了堂屋门,英挺庄稼汉已然出了竹篱,踏上了朱栏小桥,大姑娘追出去,停在那儿扬了手:“完事儿,早点儿回来!”
  英挺庄稼汉许是没听见,他没答理。
  大姑娘没再说什么,扬起的手缓缓垂了下来,可是人还站在那儿往外望。
  白发老人望着大姑娘的背影,一双老眼里闪漾起异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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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二 章
 
  这又是一条黄土路。
  这条黄土路,跟先前那辆马车走的那一条,不知道有没有关连。
  那条黄土路路口有一棵浓荫蔽天的大树。
  这条黄土路口没有大树,这条黄土路口有个草棚子。
  草棚子是新搭的,不大,棚下可以摆八九副座头。
  在这个季节里,这种路上只要是能遮太阳的地方,都能让人挤破头的往里钻,钻进去就舍不得离去,这个草棚下虽然没那棵大树下凉快,可是它有茶水让人解渴。
  茶水是卖的,而且一碗一碗的都凉凉的,卖茶的那个人,两手拿把大破蒲扇直扇。
  本来嘛,这种天儿,热茶让人怎么下喉?能有冰镇的最好,可惜没有。
  有凉茶就很不错了,那怕是温的!
  如今,草棚里除了那卖茶的,正有三个人坐那儿牛饮,卖茶的满头大汗扇茶,几乎都供不上。
  三个人,三个黑衣人,正是“中原三狼”。
  三个人一脸的晦气,卖茶的见多了过往的客商,可不敢惹他们,正眼也不敢瞧他们一下。
  “卖茶的,给拿碗茶来。”
  突然出这么一声,不像是那三个的话声,那三个的话声也没这么和气,这是……
  卖茶的忙循声望,他看见了,就在那三个背后不远一副座头上,坐了个英挺小伙子,桌上还放了一个小包袱。
  卖茶的不由一怔!这位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瞧见?
  转念一想,许是自己只顾扇茶了,没留意,就算不是,管他呢!进来就是客,只管卖他的茶,管那么多干什么?
  有此一念,卖茶的定过了神,端碗茶就过去了,把茶往英挺小伙子桌上一放,陪笑哈个腰又回来了。
  那三个起先没留意,等卖茶的送茶过去之后,才猛然想起,什么时候背后来了一个?他是怎么过去的?根本就没瞧见嘛!
  忙扭头看,看见了,也立即惊住了!
  英挺庄稼汉虽然换了衣裳,可是这个人就是烧成灰也认得。
  英挺小伙子他咧了嘴:“三位不会这么健忘吧!才分手不久就不认识了?”
  这句话,惊醒了那三个,他们三个醒过来就要往起站。
  “我看谁动?只要自信比我快,尽管走!”英挺小伙子又说了话。
  那三个,谁也没敢动。
  他们心知肚明,谁也快不过人家去,只好乖乖听话了。
  可是,已经认栽了,又来干什么?还要怎么样?
  “等我喝两口茶,压压火儿,不然倒霉的是你们。”
  英挺小伙子慢条斯理的,就要端面前那碗茶,突然……
  “碰!碰!砰!”一连三响,那三个分别趴在桌了上,趴下就没再动,而且个个都是脸朝下。
  这是怎么回事?
  英挺小伙子人已经到了那三个桌旁,探手摸了一下瘦高马脸黑衣人的脖子,一摸就够了,人已经死了。
  谁杀的?谁能在英挺小伙子眼前杀人?尤其是神不知鬼不觉!
  英挺小伙子扬眉凝神,没有,凭他的修为,他没有听见任何人。
  那么,这三个之死……
  英挺小伙子一眼看见桌上的空茶碗,每个茶碗里都还有那一点,他拿起一个闻了闻,脸色不由一变!
  毛病出在这些茶水上。
  “中原三狼”怎么会这么容易着了人的道儿?
  只怕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根本就没提防。
  卖茶的为什么动这种手脚?开的是黑店,谋财害命不成。
  英挺小伙子抬眼急找卖茶的。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个卖茶的已经没了影儿。
  这不像开黑店谋财害命,事实上那三个身上也不像有油水的样子。
  那是……
  一阵微风飒然,英挺小伙子已然不见了。
  转眼工夫之后,英挺小伙子站立一处。
  这个地方,离刚才那个茶棚没多远,可是已经离开了大路,较为僻静。
  这儿,就在英挺小伙子脚下,直挺挺的爬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卖茶的。
  死了,刚死不久,混身上下没一点伤痕。
  显然,他毒死了那三个,他也中了别人的毒,而且是一种无色无臭剧毒。
  刚才怀疑那三个是遭人灭了口,现在得到证实了,因为这个卖茶的也遭人灭了口!
  这是谁?谁下的毒手?
  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可以知道,他就是指使“中原三狼”截车,要华家存殁的人。
  他现在一连灭了四个人的口,是表示要罢手,还是不罢手呢?
  英挺小伙子两眼之中闪过冷电似的寒芒,又一阵微风飒然,他又不见了。
  这是一座大宅院,空着的大宅院。
  所有的房屋都开着门窗,院子里空荡、寂静。
  虽然是空的宅院,房舍没有毁坏,院子里也没有长草,不知道是刚空不久,还是前不久有人收拾过。
  一辆单套马车驰进了院子,赶车的正是那佝偻老者,他停好马车,跃下车辕关上了门。
  车帘掀起,那个丫头扶着美姑娘下了马车。
  佝偻老者回过身道:“姑娘,快看大人留给姑娘的信,大人不是临终前交待,一进家门马上拆阅么?”
  美姑娘从怀里取出一封信,火漆封口,撕开信封,抽出信笺,信笺上龙飞凤舞行行字迹。
  美姑娘急急看,她突然惊叫:“老爹……”
  佝偻老者看见了美姑娘的神色,忙道:“姑娘,怎么了?”
  说着话,人已带着一阵风到了近前。
  美姑娘道“你看!”
  她忙把信笺递了过去。
  佝偻老者忙接过信看,只一眼,他立即叫道:“怎么说,大人没死……”
  美姑娘忙点头:“他老人家在信上是这么说的……”
  “快!”
  佝偻老者把信笺回给姑娘,转身跃上了马车。
  美姑娘忙跟到车边:“老爹,等等我!”
  佝偻老者车上伸手,把美姑娘又扶上了车,然后他两手搭上了棺木盖,须发微张,猛地一掀,砰然一声,一块厚重的棺材盖硬被他掀了起来。
  棺材盖放在一旁,棺材里躺的人呈现眼前,那是个五旬上下的清瞿老者,长须散在胸前,脸色腊黄,紧闭双目。
  美姑娘好生激动,凤目涌泪,悲声叫道:“爹……”
  佝偻老者叫道:“姑娘,快看大人衣裳里有没有信上所说的药物!”
  美姑娘含泪忍悲,忙伸手入清瞿老者寿衣内摸索,随即,她轻叫出声:“有了!”
  随着这声轻叫,美姑娘从寿衣里收了回来,她那玉手里多了个三寸高的小白瓷瓶,雪白的细瓷,一看就知道颇为名贵。
  她送到佝偻老者眼前:“老爹,是这个么?”
  佝偻老者道:“应该是。”
  美姑娘道:“那……”
  “大人在信上说,给他服下,然后等他醒转。”
  “老爹,你来吧!”
  老朽捏开大人牙关,姑娘把药物倒下去。
  佝偻老人伸手捏开了清瞿老人的牙关,美姑娘忙拔开瓶塞,往清瞿老人口中倒进了一种白色汁液,奇香扑鼻,美姑娘倒得点滴不剩。
  佝偻老者松了手,道:“照大人的吩咐,咱们等吧!”
  美姑娘望着棺中的清瞿老人,沉默了一下:“老爹,你看这是真的么?”
  佝偻老者道:“大人是这么说的,应该没有错,姑娘一点都不知道么?”
  美姑娘道:“我一直都不知道,老爹也不知道?”
  “姑娘都不知道,老朽怎么会知道!”
  “他老人家怎么连我也瞒?”
  “大人这么做必有深意,姑娘不知道定然当真,连姑娘都以为是真的,还怕瞒不了别人么?”
  “我明白了,他老人家这么做,是为避灾难。”
  “大人料事如神。”
  “显然他老人家事先知道会有灾难。”
  “是的。”
  “那么是谁要加害我们父女呢?”
  “等大人醒转以后,问问大人就知道了。”
  “他老人家交待,回到家以后才能拆阅这封信,那定然是他老人家认为,进了家门以后就平安了。”
  “是的,只是大人可没有想到,人心太险恶了。”
  “怎么?”
  “若不是幸遇那位相救,大人跟姑娘岂不是仍难逃毒手?”
  美姑娘沉默了一下:“究竟是谁这么恶毒,连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