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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昨晚上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聊完就离开了,那时候蒋校长还没死呢。”
“大概是几点?”
“几点我也没注意,刚下晚自习吧,我记得那会儿学生都在往外面走。”
“管凌是跟您一起离开的吗?”
“没有。”
“您没去杜老师办公室接他?”
“去了,我想说他两句,结果他一听我训他就跑了,我就先走了。”
“先走了?为什么?”
“我现在上班和住都不在本市,昨天为了这事儿,我连晚饭都没吃就跑过来了。今天还要上班,晚上要不是公司正好有个车要回去,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我不走行吗?我们家就我一个人挣钱养家,我要丢了工作全家都得挨饿。我……”
管凌的妈妈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几乎要抽泣起来,彭晓苗连忙打断了她:“那管凌是住本市吗?”
“他跟他外婆住那边,本来我觉得有他外婆和老师看着,应该不会有事,没想到他闯这种祸……”
“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打架,您清楚吗?”
“不清楚,那孩子也不肯说,校长也没说。”
“晚上你们谈的时候也没说吗?”
“没有。”
“您就没问问?”
“没有,我一坐下,校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凌凌打人是严重违纪,必须严肃处理,按校规要开除什么的,我哪儿还有心思问别的呢?”
“那后来怎么说的呢?”
“后来还是那个孩子的爸爸帮我说情,说其实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最好别把孩子开除什么的。校长才说,如果已经决定了就不会把我们叫过来谈了。他说为孩子的将来着想,他也不想那么办。他觉得现在只能是先给个警告,让凌凌写篇检查,然后换个班。他想问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意见没有。我当然是没意见,只要不让退学,怎么都行,那孩子家长也说可以,校长说,那就先这样,然后我们就都走了。”
彭晓苗听着缪菊英这一通陈述,心里大致也有了底,不过她也知道,到底是不是这么回事,还要问过左联祥才能知道:“然后您就去找了管凌?”
“是啊,我跟他说话,他头也不抬,光顾着玩手里的钥匙链。我说了他没两句,他就说不用我管,然后就跑了,你说说,这孩子现在怎么这样……”缪菊英说到这儿似乎已经忍不住开始哽咽了。
“当时你们在哪儿说的?”
“就在校园里。”
“没在杜老师办公室?”
“没有,我去了之后,杜老师说,时间也不早了,都赶紧回家吧,我就没多待。”
“那两父子呢?”
“他们走得比我还早,我当时一想,既然是这样,我也别在那儿待着了,我就赶紧和凌凌离开了。”
彭晓苗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三
两个保安辨认出了坐在轿车里离开的是左路,最后一个离开的学生则是管凌。而陆青也打了电话过来,说那个车牌照查清楚了,车主是个女人,后来通过户政系统查清楚了,这个女人是左联祥的妻子,也就是左路的妈妈。这样一来,彭晓苗的猜测也就被证实了。
彭晓苗估摸着现场勘查应该也差不多了,便回到了那间办公室。此时陆青也在,他双手背在后面,正和法医说着话,彭晓苗便径自走了过去。
虽然尸体已经抬走,但彭晓苗还是能闻到屋里剩下的阵阵血腥味——她的嗅觉在饥饿的时候总是异常的灵敏。于是她又退回到门旁边——这里的味道还算小点儿——然后没精打采地问:“死因和死亡时间能确定吗?”
法医扭头瞥了她一眼:“表面上看,死者是被钝器砸中左前额导致颅骨塌陷颅内大面积出血死亡。当然具体的死因还要留待尸检做具体分析,但一般人挨这么一下子的结果基本上都是当场死亡。至于死亡时间,现在初步估计是在昨晚的九点到十二点之间。”
“烟灰缸是凶器吗?”
“应该是,烟灰缸的尺寸形状和死者伤口吻合,而且在上面也有血迹反应。”
“上面没发现指纹吧。”
“没有,那个烟灰缸被擦得相当干净。”
“尸体上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尸体上没有中毒、窒息之类的迹象,要非说有什么特别的,也只是死者的手指和牙齿发黄,口中有浓重的烟草味,说明死者生前是个老烟枪了。”
“哦。”彭晓苗答应着,心里却在想,那还用你说,看那烟灰缸和一地的烟灰烟头就知道了。
“一下就把人砸成那样……”彭晓苗迟疑着又问了一个问题,“应该需要很大力量吧,为什么那个烟灰缸没有碎掉呢?”
“那个烟灰缸很厚,而且是钢化处理过的,不是那么容易碎的,而且人的颅骨硬度比这种玻璃还是差了不少的。而且,凶手是用那个烟灰缸的棱角部位行凶的,实际上不需要太大力气就可以把人砸死。嗯,说不需要太大力气也许不太合适,只要有足够的爆发力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一个孩子也可以行凶了?”
“差不多吧,只要发育得没什么问题。”
“女人呢?”
“这个……应该问题也不大。”
彭晓苗微微点了点头,法医问道:“还有什么事吗?没有我先走了。”
“哦,没什么事情了,您慢走。”
法医离开了,陆青把手从身后挪到身前:“彭姐,你看看这个,技侦发现的。”
陆青的手里拿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了一张便签纸,上面有很多褶皱,右下角缺了一块。
“这是什么?”
“这是技侦从门后的垃圾篓里找到的,因为垃圾篓里只有这一个东西,所以他们怀疑可能跟案件有关。他们找到的时候,这张纸被揉成了一团,展开之后就是这样了。”
“你怎么看?”
“我说不太好,不过缺的这一块没准是写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凶手撕下来带走了。”
“会是什么呢?”
“这个……”陆青一时语塞,“我也说不太好。”
“缺的那一块没找到吗?”
“没有,整个屋子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缺的那个角。”
“这屋里还有没有和这张一样的便签纸?”
“这个还真没找到。”
“那个垃圾篓在哪儿,我看看。”
“就在那儿呢。”陆青往门后一指。
彭晓苗转过房门,看见了那个垃圾篓,那只是个普通的塑料垃圾篓罢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连垃圾袋也没衬。彭晓苗抱着肩膀看了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问了这么个问题:“这个垃圾篓原本就放在这儿?”
“这个我倒是问过清扫的阿姨了,她说校长办公室的垃圾篓一直都放在门后。”
“这东西不该放在办公桌旁边吗?”
“阿姨说是以前确实是放在校长办公桌旁边的,但因为校长有次不小心把烟头扔进去,结果点着了废纸,就把它挪到门后了。”
“昨天这个垃圾篓是什么时候清理的?”
“下晚自习的时候吧,阿姨来直接就把里面的垃圾袋拎走了。”
“没有做打扫吗?也没重新套袋?”
“没有,所有办公室打扫卫生都是第二天早上上班之后才做的,说是怕耽误老师们下班。垃圾袋也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重新套上的。晚上下班的时候收垃圾是因为怕苹果核、吃剩的零食点心之类的东西在办公室放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不好闻。”
“老师们也在办公室吃东西吗?”彭晓苗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应该会吃吧,老师也没什么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吧,应该也有嘴馋的。”陆青说完自己也笑了。
“应该是吧。”彭晓苗倒没笑,“对了,为什么阿姨收垃圾的时候没有把烟灰缸也倒掉呢?”
“阿姨说是怕有没熄灭的烟头再把垃圾袋里的废纸点燃。”
“嗯。”彭晓苗点点头,陆青老是在这种事情上比较仔细,她也说不清是好事还是坏事,“昨天阿姨来收垃圾的时候蒋校长应该还没事儿呢吧。”
“那时候他倒是没什么事儿,当时他正和两个家长握手,好像是已经谈完了。”
“之后呢?”
“之后阿姨就挨个屋收垃圾来着,她走得倒是比较早,大概九点四十几分就离开了,因为她到家的时候电视里正好是晚间新闻。”
彭晓苗抱着肩膀想了想,看来这个阿姨并不能提供什么线索了……她又看了一眼门,随即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当时这门只插上插销没锁门啊。”
“是啊。”
“你没觉得奇怪吗?这个锁是从外面就能锁上的弹子锁,为什么凶手不锁门却反而要大费周章地从外面把插销插上呢?”
“这个……”陆青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我还……”
“没想过?”彭晓苗皱起眉毛,“也难怪,和尸体、凶器相比,这还真算不上最重要的。”
“可能是为了推迟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吧……”陆青说完这句话就觉得自己肯定是猜错了。
彭晓苗果然摇了摇头:“不对头,不应该是这样……对了,你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从外面把这个插销插上,嗯,在不上锁的情况下。”
“这个……”陆青犹豫了一下,走到外面拉上门,站了许久,又重新推门进来,“没准用吸铁石可以。”
“别瞎扯了。”彭晓苗挥了挥手,“哪儿找那么强力的吸铁石去,再说了就算真能吸住,也是把这根梁吸在卡槽上动不了,根本也插不上。”
“是啊……”陆青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什么好。
“技侦的车还在,他们应该还没走。你赶紧把这张纸送过去,让他们查查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指纹之类的东西。”
“哎。”陆青答应一声,连忙跑出去了,但他的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个被擦得干干净净的烟灰缸——那上面都没有指纹,这上面会有吗?
彭晓苗在门后站了一会儿,又转了出来——她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的原因,而这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