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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柜子则装满了各种规格的打印纸。
彭晓苗又看了看房间的门锁,这就是一把普通的按锁,从里面关上门只需要轻轻一按就能锁上。彭晓苗看了看这把锁,沉吟了半晌,没有说话。
这时她的电话响了,是陆青打过来的:“喂,彭姐,死者的身份搞清楚了。她的名字叫夏薇,是这个公司的人事助理。”
“这是她工牌上的信息吗?”
“嗯。”一听到这个字,彭晓苗几乎可以感觉到陆青在电话那边下意识地点头,而陆青对彭晓苗眼前产生的幻想却毫不知情,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也安排人大致辨别了一下,虽然摔得很惨,但几个人都能确定就是她本人。”
“死者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没有?”
“嗯……她的衣兜里有一串钥匙,现在正在确认是不是她本人的,另外,她的手机是挂在脖子上的,被她压在身子下面也完全报销了。我问过技侦的人,他们说,恢复手机里存储内容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彭晓苗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死因能确认吗?”
“法医说,坠落死的可能性很大,但要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另外到底是主动还是被动,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还要等进一步的勘验结果。”
“死者脖子上的勒痕,法医说什么了吗?”
“这个啊,他倒是没说什么……”
一下子让法医对那么多事做出判断倒也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不过彭晓苗还是叮嘱了陆青一句:“跟他们说一声,那个勒痕很重要,让他们尽可能先检查这个。至于真实的死因,可能还没这个勒痕重要。”
“啊?”陆青显然是被彭晓苗的说法搞糊涂了,“怎么可能……”
彭晓苗重重地“嗯”了一声,以示强调,但她立刻又缓和了一下语气:“当然,尸检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下午就能出结果。”
“这……”陆青一时不知道怎么跟法医去转达好了。
“另外,”彭晓苗想了想,又说道:“你找几个人问问情况。”
“找谁?问什么?”陆青显然并不清楚彭晓苗心里在想什么。
“问问3021的钥匙平时都在谁手里拿着,钥匙平时都放在哪里,有没有可能被不相干的人拿到,另外再问问他们和死者之间的关系怎么样。”
“嗯……”陆青的声音有些迟缓,同时那边有一些翻页的声音,他似乎是在做笔记。
“再去一下她的办公室,了解一下她平时在公司里的人际关系怎么样,再看看她都有什么遗物。”
“唔……”陆青沉默了一会儿,“还有吗?”
而彭晓苗则简洁地吐出三个字“就这样”,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技侦们在储物室里忙着,彭晓苗退了出来,她稍微喘了口气,开始打量这个楼层的布局。
虽然从外面看,这个储物室的窗户是在这个楼层的正面正中间的位置上。然而,在楼里,这个房间却正对着楼层的电梯间的背面,一般人根本走不到这里来,就连上厕所都不可能从这里经过。
29楼都是为老总们准备的一个个独立的办公室,只要关上门,拉上百叶窗,外面的人便看不到房间里的任何情况了。而30楼的办公室虽然也都是分隔开的,但全被落地包裹了起,关上门之后,外面的人也许听不到房间里的声音,房间里有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却都一览无余。当然,也有例外,就是彭晓苗身后的那个储物室,这个房间一关上门,就和外面完全隔绝开来,从这个角度来说,这间小小的储物室的私密性似乎比二楼那些经理、总监们的办公室更好。
眼下——彭晓苗看了看时间,才不过上午的十一点一刻——这些办公室却都房门紧闭,里面也空荡荡的,很难看到一两个人。她下意识地推了离她最近的一间办公室的房门,却发现门紧锁着。
二
彭晓苗又去找了趟张新梧——他负责对相关人员进行询问。
张新梧正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看着自己面前的几张纸纸发呆,彭晓苗推门进去:“怎么样?”她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张新梧的对面。
张新梧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不怎么样,每个人好像都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哦,”彭晓苗含含糊糊的,不置可否。她看了一眼张新梧面前摊开的那几张纸,第一张纸是今天来上班的海天药业员工名单,大概有四十多人。
彭晓苗看了看这张纸觉得有些奇怪:“他们公司的办公室占了两层楼,却只有五十多人上班?”
“听说总共有三百多人呢,不过大部分都是销售和技术服务人员,今天好像都出门了。剩下这四十多人里大概有百分之八十是公司的高层领导。不过这些人的办公室都在二十九楼,所以其实他们什么也没看见。”
“这张名单我复印一份。”
“行啊。”张新梧似乎并不觉得彭晓苗的要求有些突兀。
彭晓苗又翻看了后面那几张笔录,每张上面都只写了四五行字,这表明张新梧问过的每一个人都没说几句话。
张新梧继续说道:“就连和她同一个部门的人还有他们这儿的办公室主任跟她都不熟,要知道,这两个人一个是天天都要打交道,另一个是和单位的每个人都要打交道,而且是那种能说闲话的交道,连这两个人都和她不熟,别人就更说不上话了。”张新梧一边说一边把那一叠纸递了过来:“你看看吧,全都跟没说一样。”
彭晓苗随意地翻了翻——其实她只是看了看这些人的姓名和职务:“官都不小啊,什么总监、经理什么的……这些人案发的时候在干什么?”
“每个人都在工作,当然啦,就算他们在偷懒也不会说的。不过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据都不算太明确,这就是独立办公室的坏处。不过,一个人除外,他们的临床推广总监卢寒雨。”
“对,他当时和我在一起,那女孩摔下来的时候,我们俩就在写字楼的大门前站着……”彭晓苗懒得看,她把那些纸往回一推:“对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我可是目击者呢。”
“我听说了,那女孩当着你的面摔到了地上,你还不赶紧回去,让局里给你安排个心理辅导?”
张新梧并不是开玩笑,他知道虽然彭晓苗平时见多了尸体,像这样的场景仍然会给她的心理造成不小的影响,而彭晓苗也忽然变得很严肃:“不用,我现在心里倒是有结,可跟这个没关系。要想解开,除了破案没有别的办法。”
“什么结?”
“说实话,那个女孩摔下来的位置……我大致目测了一下,不太像是自己跳下来的,倒像是掉下来的。”
“意外?还是……”张新梧皱了皱眉,“嗯,你可以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彭晓苗不觉咽了口唾沫:“当时我们刚从电梯出来——我们是指我、陆青,还有这里的临床推广总监卢寒雨,刚刚走到大厅,她就掉下来,然后我们就跑了过去。看到尸体之后,我马上让陆青向局里汇报,并让保安和物业维持现场秩序。我敢保证,在案发之后,现场并没有遭到任何破坏。”
“说实话,你这点干得确实不错,你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有,我发现死者的脖子上有一道痕迹,好像是勒出来的。”
张新梧并没有做笔记,他往后一靠:“这还真像是拍电影啊,你说她早不摔晚不摔,非要当着你的面……”
“不当着我的面也会当着别人的面,”彭晓苗一点儿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凑巧,“局里对这事儿什么意见?”
“严局已经知道你自己在查这个案子了,他的意思让你不要单干,有什么情况首先要汇报,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严局也知道你肯定不会老老实实的,所以他说,让我们看着你点儿,别让你乱来。”
彭晓苗不禁哑然失笑:“那可得谢谢严局关照。”她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你接着问话吧,我去乱来一下。”
彭晓苗下了楼,再次回到夏薇陈尸的现场。初步的勘查已经结束,尸体已经被抬走,地上只留下了一个人形的白色印记,标识出了尸体的位置和姿势,旁边还放了几个小的标识牌,标示着可能和案件有关的物品或血迹在地上的位置,周围拉起了警戒线,还站了不少警察维持现场秩序,远处依然围着不少人。已经连续十几天高温,市府和劳动保障部门都要求户外工作能停止的必须停止,不能停止的也要做好防暑降温工作,连挣钱的都休息了,却居然能有这么多人冒着烤焦晒晕的危险看这种热闹。看着这些人乐此不疲的样子,彭晓苗不禁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彭晓苗再次抬头看了看,现在已是正午十二点二十分了,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彭晓苗只能用手搭起凉棚勉强抵挡一下炽烈的阳光,只有3021那扇大开的窗户和飘动的百叶窗仍然是那么醒目。彭晓苗看了一会儿,眼睛被太阳光刺得又酸又痛,她连忙低下头,掏出手绢擦拭了一下眼角被刺激出来的眼泪,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莫然打来的,刚一接通,他就先道歉:“对不起,今天我手头也有个案子,暂时去不了你那边了。”
彭晓苗淡淡地说:“没什么,我还算搞得定。”
“那就好,那就好。”莫然虚情假意地说了这两句之后,便问彭晓苗:“怎么,我听说你自己在那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乱撞呢?”
莫然的话里满是调侃,但并没有不满的意思,而彭晓苗却并不觉得有多好笑:“没有啊,我觉得很有收获,不能算乱撞。”
“你说有收获是什么意思?”莫然似乎有些意外,“这个案子的始末不是挺明显的吗,难道你觉得还有什么疑问?”
“您说始末明显是指……”彭晓苗不明白莫然为什么这么说。
“现场勘查的一些情况,我已经听说了。”莫然说得慢条斯理的,似乎胸有成竹,“你看,夏薇是从楼上掉下去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