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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喝成这样？”肖虹责备道。
肖虹硬是让陌陌喝下了开水。不一会儿，陌陌发出几声干呕，肖虹赶紧拿来痰盂，陌陌一张嘴，“哗”地吐了一地。
“哎呀，窝囊死了，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肖虹一边收拾一边说。
吐了一阵，陌陌渐渐安静下来，歪在摇椅上呆呆地望着月亮。
过了好久，我们以为陌陌睡着了，可陌陌突然坐直了身子，对我们说：“我给你们讲个故事！”
肖虹笑着说：“都醉成这样了，还讲故事，你还是省省吧！”
“我很清醒。”陌陌认真地说，摇晃了一下头，以证实头脑的清醒，“我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名字就叫《悲哀》。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丈夫回家，看到老婆正和自己的一个朋友通奸，他气急败坏，一个巴掌将老婆打翻在地，随后又抡起凳子乱打一气，边打边骂：‘你这个贱女人，臭婊子，我非打死你不可！’
“女人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向丈夫哀求。见丈夫仍旧不肯停手，她不得不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向那个与她通奸的男人求救，希望他能挺身而出，保护自己。
“在女人的尖叫声、哭喊声和呻吟声中，那个男人如同一个看客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从容地穿上衣服，经过女人的身边，看都没看向他求援的女人，只用傲慢鄙夷的表情瞟了打红了眼的丈夫一眼，悠然地扬长而去。
“女人当即瘫软在地，痛苦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陌陌讲完了，也像那个女人一样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然而神态之间依然掩饰不住那副醉态。接下来我们什么也没有谈，只是静静地坐着。
陌陌当晚就开车走了，我和肖虹也各怀心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肖虹由于不放心陌陌的安全，就急着给陌陌打电话，可打了好多遍都联系不上她，最后肖虹又打到电台。陌陌的同事告诉她：“陌陌申请去北京进修，台里也批准了，她大概是今天动身。”
我和肖虹各怀心事地吃着晚饭，陆曼儿过来了。她情绪很差，一副病态。
肖虹冷漠地说：“陆曼儿，你不是准备考研吗？复习得怎么样了？”
陆曼儿惨淡一笑，“考什么研？我现在终于学聪明了，我要做个专职妓女。”
肖虹斜了她一眼，“你疯了？”
陆曼儿仰头大笑起来，“我没疯，我没疯，恰恰是刚刚才清醒过来的。我二十多岁了，谈了多少次恋爱我自己都记不清了。虹虹姐，说句实话，我不是游戏感情，我对每一份感情都投入了真情，都抱有很大的希望。我一次一次地燃起希望，又一次一次地失望。当一份感情开始的时候，我都对自己说，一定要把握住自己，付出真情就会有收获。可结果怎么样呢？我一次次沦为男人的玩物。嫖妓还要花钱呢，我成了不用付嫖资的妓女。虹虹姐，现在我想开了，男人和女人不就那么点事嘛，给钱就上床，这叫各取所需！”
肖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良久，突然站起来，一把拉起陆曼儿推出门外。“你是不会疯的，你只会让别人疯掉！”
说完，肖虹紧紧地关上了门。我听到陆曼儿大笑着唱着歌往自己的家里走。
肖虹惨然一笑，“这是怎么了？你也没疯，我也没疯，那么难道是这个世界疯了吗？”
我无言以对地坐在那里。
“这是我们人类的失败。”肖虹看着我，然后转身走向阳台，看着漆黑的夜。“有一位哲人曾经说过，人类的伟大之处在于知道自己的渺小。可就有好多人不知道自己的渺小，当然，也包括我。我的悲哀之处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总以为自己可以普度众生，一心想用自己的思想去影响这个，去拯救那个。但我却又没有坚持住自己，一直在妥协、在妥协，直到别人把我的一切剥夺殆尽。我自以为是特立独行，且不知，其实依然是在随波逐流……”
第四部分：女人的争斗真面目（1）
我这个人总是这样，虽然认为我已经了解肖虹对这件事的态度了，但又常常忐忑不安，觉得猜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有时候，我感到自己快崩溃了。
有一次，我们三个人在客厅里看电视，当时电视里正演一部法国片。由于我们是从中间插进来看的，所以并不明白什么意思。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声嘶力竭地向一个男人吼道：“迈克，我真的不明白，那个卑贱的保姆究竟哪里比我好？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迈克面带难色地沉默着。女人又吼道：“你说话呀！迈克，我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不能忍受你对我的欺骗。迈克，你想过我的感觉吗？十多年来，我无怨无悔地为你付出了青春和感情，而我只是得到了一个躯壳，你说我可不可悲？”
迈克过来拥抱着她的肩膀，惭愧地说：“亲爱的，你听我解释……”
女人一下摔开迈克的手，“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觉着还有什么理由为你背叛自己的妻子开脱吗？迈克，你和那个小婊子天天在我面前演戏，我恨不得一剑把你杀死！……”
演到这里，柳韬不露声色地拿来遥控器换了一个频道。肖虹夺过遥控器又换了回来，说：“我觉着挺好看的，你不愿意看吗？”
肖虹换回刚才的频道，接着上面的画面，还是那个女人在咬牙切齿地骂着：“那个小婊子，在我的面前装得俯首帖耳，惟命是从，想不到她竟然攻破了我的底线。还有比一个女人连男人都输掉更失败的战争吗？迈克，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电视里的每一句台词，都像是指着我的鼻尖在骂我。我如坐针毡，后背上沁出一层细细的汗。
“丑死了！”肖虹见那个女人还在那么歇斯底里地诅咒着，一副疯狂的样子，随手换了一个频道。
这也许是个巧合，也许是肖虹在给我们敲警钟。我觉得事情实在是难以再拖下去了，总得想个法子解决的，于是我开始寻找机会。
一天下班后，在办公室里，我温柔地躺在柳韬的怀里，我说：“柳韬，我们分手吧。”
柳韬吃惊地问：“为什么？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我说：“我不想做你的情人，我也该想想我的未来了。我要离开你，永远地离开你。”
柳韬紧紧地搂住我，“我不让你走。”
“柳韬，你想过我的感觉没有？”我难过地说，“我整天眼睁睁地看着你和肖虹那么亲热，又天天提心吊胆地面对肖虹，我真害怕有一天我会疯掉的。你老实告诉我，你究竟是爱肖虹还是爱我？”
柳韬沉吟半晌，“怎么说呢？肖虹和你是不一样的。肖虹适合于做朋友，而你更适合做妻子。”
我吻着他的脸，“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在我和肖虹之间做一个选择。你选择了肖虹，我不会怪你，你若选择了我，就要干脆利索地和肖虹分手。”
柳韬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人都不错，我真的很难选择。开始时，我对肖虹爱得发狂，我以为今生能得到她就是最大的幸福。可在遇到你之后，我又是那么狂热地爱上了你。人就是这样，对配偶没有一个标准，即使是有了标准，标准也会随着时间在变化。”
我软硬兼施，说：“你不用再费神了。我走！”
柳韬说：“让我再想想。”
我生气地说：“我是爱你的。如果你不去和肖虹谈，我去和她谈。”
柳韬紧张地说：“你可千万不要伤害她。”
我坐起来，说：“难道你愿意一辈子生活在一个神经质的女人身边吗？她不切实际，天天做白日梦，忧国忧民。你可以想像一下，你和她将来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第四部分：女人的争斗真面目（2）
“我从来没想过和肖虹分手，你让我想想好吗？我们毕竟是五年的感情呀。我不知道她离开我会是什么样子。”柳韬忧心忡忡地说。
我说：“那么只有我离开，我要让你天天都思念着我，让你得相思病。”
柳韬笑着拧了一下我的脸，“没想到这么个美人还这么阴险。”
我为自己感到悲哀，我在最初时段还能把握事情的进展，可以驾驭柳韬让他什么时候跟我上床。但到了现在，我已经控制不了局面。我不能左右他的潜意识，不能左右他的感情，我甚至感到自己随时随地都处在岌岌可危之中。我把自己推到了无能为力的失助与紧张的深渊。
我们三个人就如一杯温吞水，达不到冰点，也达不到沸点。在这种拉锯式中谁都不好过。我希望柳韬能有一个明朗的态度，能尽快让我们从这个怪圈中解脱出来。尽管我知道柳韬真心爱的是肖虹，天平是向肖虹那边倾斜的，但我仍旧抱着一线希望。
每月如期而至的“老朋友”这次竟然爽约了，这让我心烦意乱，也许我最害怕的事情要发生了。我暗自祈祷着，耐心地等待着。在经期超过十天时，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柳韬。柳韬一听，反应非常大，瞪着眼睛说：“什么？怎么搞的？你现在就去医院证实一下，否则我今晚是别想睡觉了。”
看着他那样子，我心里既生气又怨恨，平日里怎么玩都行，怎么一谈到担责任的时候就变成了那副嘴脸？
我阴着脸说：“你陪我一起去吧。”
柳韬看了我一眼，不耐烦地拿着车钥匙陪我出了门。
医生用早孕测试条测了一下，呈弱阳性，有怀孕的迹象，但还不能完全确定。医生要帮我检查一下，我拒绝了。最后，医生建议我最好过两天再用晨尿重新检测一下。
出了医院，柳韬唉声叹气，一时没了主张。他只是不停地抱怨：“唉，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注意？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