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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帝国最终修订版(完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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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终是亮了。太阳虽然又红又大,风却冷飕飕刀子一般。鲁仲连活动了一番手脚,开始收拾张帆。老人这只船虽然不大,却打造得精巧结实,桅杆底部是一副牢牢固定在船体上的“人”字形木架,大约只有三四尺高。齐国靠海,鲁仲连大体还晓得一些船上本事,一番搜寻,找到了躺在船舷沟槽里的一段丈余高的挂帆柱。幸亏是冬雪休船,老人拆了桅杆,否则昨日一定是樯桅摧折帆布碎裂小船倾覆。鲁仲连不及感慨,抱起帆柱一番折腾,终是将帆张了起来。一看风向,正是西北风劲吹,直下东南正是顺风。鲁仲连一阵轻松,对老人深深一躬:“老伯,托你佑护了。顺风,我们走。”如老人所说,鲁仲连只站在撸担前牢牢将橹柄对着东南方,小船悠悠去了。


    漂得一日,红日西沉时,小船顺风顺水地漂到了一座小岛前。


    鲁仲连疲累已极,打量一番地势,将小船抛锚在一处极是避风的岩石之下,背起老人提着皮袋登上了小岛。这是一座孤岛,山石嶙峋草木茂密,积雪中依然露出苍黄青绿。鲁仲连站在最高的一块岩石上将小岛打量一番,断定不会隐藏冬天觅食的猛兽,才放下老人,折来一大堆枯枝断木,打起火镰在避风处燃起了一堆篝火。忍着饥渴,鲁仲连用一口短剑先在山坡上挖出了一个三四尺见方的土坑,又在坑底铺满了松软的茅草,然后将老人轻轻抱了进去,给老人盖上了自己那件长大的丝绵袍;仔细思忖,又找来一方石板,盖住了土坑。鲁仲连兀自喃喃道:“老伯,你且先在这里歇息一段时日。日后,鲁仲连定然将你移回郢都安葬,访出你的名姓,给你老人家立一座高大的墓石。”说着将翻出的新土堆在石板上,恰恰一座坟茔。一切妥当,鲁仲连打开皮袋拿出干肉酒囊,将一方干肉端端正正地摆在老人坟前:“老伯,旅途之酒无薄厚。来,你先饮了。”提着酒囊围着坟茔洒了一圈清酒,颓然坐在了篝火前喘息起来。分明是饥肠辘辘,鲁仲连拿着干肉却难以下咽,一个朦胧,靠着山石软倒,随即大放鼾声。


    一觉醒来,又是山水明亮。鲁仲连自觉精神振作,方才一通大吃大喝,吃喝完毕,在老人坟茔前插了三根高高的青竹,又用剑画了三个大大的“十”字,下岛上船去了。


    谚云:冬冷雪后。这一日还是干冷的西北风,鲁仲连却觉得天从人愿,虽是一身夹袍浑身冰凉,精神却分外抖擞。起锚扯帆,片刻之间进入了茫茫云梦。又是一日顺风漂流,暮色时分,辽阔浩渺的云梦泽渐渐收窄,水流也在碧蓝中泛出青灰,远远地青山夹峙,苍苍云梦终是化做了长川东去。鲁仲连大是惊喜,兀自高声长呼:“噢嗬!大江滔滔,仲连来也——”


    出得云梦泽,是三千里江东地面,也便是吴越两个已经灭亡了的国度,此时叫做东楚。一入江东,有了盎然春意。两岸青山村畴,江面白帆依稀,渔船商船间或总能遇到,比辽阔清冷的云梦泽多了一番生机。鲁仲连从未来过江东,然却带有一张墨家绘制的《江东山水图》,再有不明,遇到船家便问,也还算走得顺当。


    过了一日一夜,小船出江,进入了震泽大湖。一出震泽,是老吴国的都城姑苏。过了姑苏,便是鲁仲连此行寻觅的越地大山。想想自己不通吴越方言,更兼水陆皆生,鲁仲连在震泽北口的丹徒丹徒,吴国城邑,秦统一后置丹徒县,在今镇江市郊地带。城停了半日,用春申君令牌请官署派了一名颇有阅历的老通吏,又自己雇请了一名年青力壮的水手,便于夜间进震泽,直下老越国茫茫大山。


    鲁仲连火急要找的,是一位隐居在会稽山的神秘人物。


第六章滔滔江汉(2) 

    二、隐世后墨再出山


    会稽山,既是大禹聚会诸侯之地,也是大禹葬身之地,更是天下享有赫赫盛名的圣地神山。会稽山东麓有口深不见底的古井,井水直通东海,越人称为“禹井”,说是大禹踏勘海水涨落的“眼井”。会稽山上有禹冢,周遭山林鸟雀群落万千,专司禹冢之耘护,春拔草根,秋啄其秽。若有人妄害此鸟,当地越人部族追杀无赦。当鲁仲连站在这座被苍翠松柏紧紧环绕的大冢前时,一时感慨万端。那五六丈高的冢丘五色杂陈,仿佛是上天将天下的各色土壤都搬到了这里。更令人惊讶的是,如此一座小山也似的大冢,却没有一根杂草,疏松坚挺,毫无千年风雨冲刷痕迹,五色土斑斓明艳,干净得如同春日刚刚耕耘过一般。连周遭的松林地面都是了无杂物污秽,山林幽谷清新得令人心醉。


    “官府有仆役护持禹冢?”鲁仲连素来求实,不大信遥远的民间传说。


    通吏大是摇头:“没没没。会稽山猎户都不进,纵有官府仆役,如何谋生?”


    突然,森森无边的松柏林海中一阵林涛般的异样声音弥漫了过来。鲁仲连抬头之间,蓦然便见万千飞鸟贴着地面向禹冢掠来,没有一声啁啾鸣叫,起起落落地衔起地面的落叶枯草,盘旋飞舞着从鲁仲连身边掠过,大片出了山林直向遥遥大海飞去。


    “噫——”鲁仲连长长地惊叹一声,盯着鸟群飞去的方向良久愣怔。


    通吏笑道:“越地荒莽,原多神异之说,先生见笑。”


    “禹冢神鸟,信哉斯言!”鲁仲连由衷赞叹了一句。


    “先生,过了禹冢山,是若邪溪,过了若邪溪,才是五泄峰,须得赶路也。”


    “好,走。”鲁仲连答应一声,跟着通吏轻轻地走出了这片洁净的山林。


    大约走得一个多时辰,翻过了两个山头,眼前一道峡谷。一条山溪挂在半山之上,匹练直下声若沉雷,赫然一片孤潭深深沉在谷底,南山崖上一柱悬空孤石斜斜伸出在潭水之上,奇绝异常。鲁仲连长剑指着山溪高声道:“那定然是若邪溪了。”通吏笑道:“此水有四奇,先生晓得无?”鲁仲连摇头:“我却如何晓得?”通吏指着遥遥山溪道:“一奇铸得神剑,山左有欧冶子铸剑石洞。二奇浣得轻纱,山右是西施族人当年的村落。三奇众山倒影,窥之如画。先生说,美是不美了?”


    “如何不美,第四奇如何?”鲁仲连饶有兴味。


    “这末了最是令人不解。”通吏认真地皱起了眉头,“但有人物在此出奇,此后便不奇了。人云,奇后不奇。”


    “莫名其妙,此话怎说?”


    “欧冶子之后,若邪溪不能铸剑。西施之后,若邪溪不能浣纱。先生且看,这里早已经了无人迹,都迁走了。”


    “奇!”鲁仲连童心大起,“可有谁个在孤石看过众山倒影么?”


    通吏摇头:“如此之险,谁个上得去?众山倒影只怕是传闻,先生莫得涉险。”


    “若是不险,有何看头?”鲁仲连说着话已经大步向山崖走去。


    这道山崖青苍苍一道绝壁高耸,半腰凌空伸出一方孤石。孤石之上有一棵亭亭大树,高逾七八丈,此刻一团白云飘过,恰恰掩住了孤石,那大树仿佛生在云端的天树一般,当真是物化神奇。鲁仲连高声问:“那是甚树?能在孤石生长?”通吏笑道:“这是白栎,比北地的麻栎可是高大多了,生在孤石之上,却是少见。”鲁仲连再不说话,端详一阵,一手用长剑拨打着齐腰深的茅草,一手揪着杂乱丛生的灌木枝杈,不消片刻攀上了山崖。通吏遥遥看去,白栎树梢恰恰在鲁仲连脚下。此时,鲁仲连从山崖边一跃飞起,堪堪地落在了白栎树冠,树冠倏忽一沉,鲁仲连已经大鸟一般落到了孤石之上。


    “好!”通吏不禁大大赞叹了一声。


    此时白云刚刚飘过,峡谷明澈如洗。鲁仲连乘崖俯视,只见幽幽谷底汪洋着一片碧蓝,潭水四周是层层叠叠的绿树作岸,分明一个巨大的绿盆中盛着一汪碧水,那碧蓝明亮的潭水中涌动着一簇簇嵯峨山峰,直是天地间匪夷所思的图画。


    “众山倒影,窥之如画。若无人到此,此说却是如何来的?”鲁仲连兀自喃喃,如醉如痴,“隐匿此等山水之间,谁还去想世间纠葛?”徘徊半日,感慨中来,拔出长剑在合抱粗的白栎树干上一阵刻画,跟着双掌一振,树皮纷落,赫然显出四个大字——误人山水!


    正在此时,谷风长啸,一团乌云骤然扑面而来,孤石大树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鲁仲连直觉一股旋风卷来,竟要将他拔起一般,大骇之下,连忙伏身贴地紧紧抱住了大树。倏忽旋风卷过,明澈的峡谷已是一片幽暗。再看那峡谷深潭,已是漆黑如墨,森森骇人,哪里还有窥之如画的仙境?


    “山雨将来,先生回来——”通吏惊慌的声音一丝细线般飘了过来。


    鲁仲连抖擞精神,爬上高大的树冠,飞身一纵,抓住了山崖上一根粗大的青藤,脚蹬手抓地攀上了山头,回到通吏面前,已经是衣衫凌乱满头大汗脸色苍白。通吏笑道:“先生形迹,却不像观画之人了。”鲁仲连一阵喘息,大喝了半皮囊凉水,这才长吁一声:“天地神异,尽在越地也。”霍然起身,“走!明日赶到五泄峰。”


    万山丛中风雨无定,鲁仲连两人一夜半日的路程,经历了七八次风云变幻,次日午后赶到五泄峰,衣服还是半干半湿地紧贴在身上。鲁仲连又气又笑骂道:“鸟!隐居这等地方,当真折腾死人。”通吏连忙一嘘,小心低声道:“先生莫得无遮拦,五泄峰有山神耳目。”鲁仲连哈哈大笑:“好好好,五泄峰好。”看着鲁仲连谐谑玩笑,通吏笑了:“先生,你只登上前面这座峰头,便真要说好了。”“是么?那走!”鲁仲连也是惦记着心中大事,说得一句,猫腰大步匆匆地向山上爬去。这面山坡虽然很长,却不甚陡峭,只小半个时辰便登上了山顶。举目眺望,鲁仲连长长地惊叹了一声,身子钉在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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