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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良才踏进花园,马致远便上来报告:“总管,密告中的小木屋找到了,就在假山的左前方。”
顺着马捕头手指的方向,褚良已看到屋角,道:“冲进去,逢人便杀,一个都不要留着!”
钟玉郎动作好快,身形三起三落,通!已将柴门踢开。
徐不凡名震武林,没有一个人政轻敌大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柴门一破,马上射进—把飞刀,无数暗器。
奇怪!居然没有一个人敢闯进去!
更奇怪!里面也没有一个人冲出出来。
这时候,大家才看清楚,小木屋内根本空无一人。
也没见血轿。
甚至,搜遍全室,连半丝曾经住过人的痕迹都找不到。
褚良气得直跺脚,道:“怎么会这样呢?”
钟雪娥道:“干爹,也许消息来源有误。”
“不可能,消息是王府的内线传出来的。”
“徐不凡那小子精得像猴子,可能发现风声很紧,溜了!”
褚良未置可否,径向前院走出。
由于人手充足 大家的动作又快,约莫持续了一盏热茶的工夫,已将王府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个够。
褚良对迎上来的廖九雄说道:“廖指挥,有没有?”
廖九雄双手一摊,道:“没有。”
“没有?”
“是的!该搜能搜的地方都搜过了。”
“莫非姓徐的小儿当真已闻风而逃?”
“有可能,最近这几天,北京城就不曾见到血轿的踪影。”
褚良朝王府内四下察看一下,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廖指挥,不管事实毕竟如何所有的锦衣卫全部留下来,继续封锁燕王府,不论何人,准进不准出,倘有违命硬闯者,一概杀毋赦!”
“是!是!”
廖九雄对褚良执礼甚恭,连说两声是,目送褚总管率众离去后,也立即退至燕王府外,在王府四周重新部署一番。
二老八骏,还有血轿,究竟到那里里去了?
就在燕亲王的屁股下面。
原来自从廖九雄上次来过以后,燕亲王便提高警觉,当徐不凡为追问杜伯元的口供,远赴幽冥时,当机立断,在神鬼不觉的情形下,将血轿分解,连人带轿,全部藏进王府的地窖里去。
燕亲王所坐的地方,就是地窖的两个出口之一。
另一个出口,在燕亲王的书房壁橱里。
燕亲王返回书房,打开壁橱,再拨动一个暗纽,用力一推,看似平整无缝的橱壁,陡然又开了一道门,下面就是石阶,直通地窖。
二老就守在石阶上,八骏守在另一面的石阶上,三名锦衣卫囚禁的地方,仅隔着半堵墙。
燕亲王亲切的笑道,道:“你们全知道了?”
天叟丁威道:“只要姓褚的老贼闯进来,我们准备将他埋葬在这儿。”
燕亲王望望躺在血轿的徐不凡,道:“徐王爷还没有‘回来’?”
天叟丁威道:“该‘回来’了,实在令人心焦,如果长时间被包围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连累王爷的。”
“本王的生死不足论,令人担心的是杜稷江山,假如本王的猜想不错,褚良很可能正有某种阴谋在进行中。”
“如此,合我们十人之力,保护王爷杀出去,到提督府去调度兵马勤王如何?”
“不,锦衣卫个个身手矫健,成功的功算不大,一切等徐王爷‘回来’以后再作定夺了。”
“王爷,我们在王府的消息怎么会泄漏?”
“可能有内奸,褚良的爪牙无所不在?”
一提到爪牙,燕亲王马上回头,发现壁橱上的门无风自动,晃了一晃,不由脸色大变,沉喝一声:“谁?”
“是我,徐不凡!”无形有声。
橱门壁门都自动关起来了,王石娘、高天木飘然而现。
徐不凡也一跃而起,来到燕亲玉身边,道:“王爷,王府外面全是锦衣卫,这是怎么回事?”
燕亲王将经过的情形告诉他,最后说道:“徐王爷,先不谈王府被围之事,快说追到杜太傅没有?” “追到了。”
“杜伯元是否招出内幕实情?”
“自从看到陛下密诏后,老太傅甚感懊悔,已将全盘经过原原本本招出来了。”
毛奇搬来两个小板凳,请两位王爷坐下,燕亲王说道:
“杜太傅乃元老重臣,以他的身份地位,何至于被褚良牵着鼻子就走,供其驱使?”
徐不凡慨然一叹,道:“据杜太傅自己说,以前,他自己行为欠检点,有不少把柄落在褚良手中,褚良又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以此要挟,逼他就范,久而久之,愈陷愈深,终至不可自拔。”
“褚良与巴尔勒的关系,他清楚吗?”
“清楚,贡品只是一个饵,目的在除去先父,解除咱们的边防。”
“巴尔勒有土地野心?”
“事实上是,褚良答应割让大同以北的所有土地,给鞑靼。”
“老贼可以得到多少好处?”
“整个大明的江山。”
“这个阉贼狼子野心,果然有篡位的企图。”
“王爷,不凡的话说的不够完整,应该说褚良与他幕后的主子,有共同谋夺皇位的野心。”
“阉贼的后面,真的还另有其人?”
“一点不错,是杜太傅亲口说的。”
“谁?”
“鲁王!”
燕亲王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呼地站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道:“是鲁皇叔?鲁王一向谦恭和善,忠心不二,怎么可能是主谋人?”
徐不凡嘴角一撇,起身说道:“会偷吃的猫,没有一只喜欢叫的。”
“本王还是想不通,阉贼目前大权在握,可以称得上是上欺天子下压臣,假定鲁王登基,他还能怎么样?”
“不凡怀疑他们是狼狈为奸,各怀鬼胎,一个看重对方的皇族身份,一个借重对方的实际力量,各自心里边作何打算,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燕亲王郑重其事的道:“徐王爷,现在奸贼的阴谋已大致明朗,勤王除奸,刻不容缓,不知有何安邦定国之策?”
徐不凡振振有词的道:“在下以为,当务之急是先将褚良杀掉,万一杀他不成,最起码要将他在紫禁城里的爪牙、四衣卫全部解决或驱逐,先保住皇上的安全。”
“对,然后呢?”
“然后就应该积极展开行动,解决他在北京城内所有的党羽,一旦清除尽净,紧守住九门,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徐图追缉余党,惩治凶顽。”
“对,对,就照着徐王爷的高见去办。”
“大内是老贼的大本营,经营已久,根深而蒂固,想要彻底掌握,势必要大费周章,动用九门提督府的兵马,目前最急迫的事,是如何摧毁锦衣卫,解王府之围。”
王石娘忽然插嘴说道:“主人,奴才有个意见,不知道该不该说?”
燕亲王笑道:“石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石娘道:“锦衣卫十分难惹,如正面冲突,很难一网打尽,也就是说免不了会惊动褚贼,为了确保紫禁城行动的成功,必须先将锦衣卫秘密解决掉,始可万无一失。
燕亲王赞道:“石娘之言极是真,问题是如何进行?”
王石娘望着徐不凡,道:“由石娘与天木的元神出击,应可圆满达成任务,但我家主人一再严禁我们随意施展法术,必须主人允可才行。”
相处日久,燕亲王对这位中山王的脾气已有相当了解,他要是不同意的事,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是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未便出言央求,更不敢代为作主。
徐不凡沉吟有顷,道:“好吧,事急从权,我答应你们,但是只准以元神扮鬼,不得施展法术,点了他们的穴道后,应即扔进府内来,不可任意伤人,我与二老八骏自会在里面接应。”
王石娘、高天木喜不自胜,余音袅袅中,已化作一缕青烟而去。
徐不凡与二老八骏,也随后离开地窖,利用夜暗,潜行到墙边去。
丁威刚选好一个位置站定,后花园的墙头上便飞上—个锦衣卫来,天叟先是—呆,再仔细观察,发现已被人点中穴道,像一个活死人,无疑是被王石娘或高天本提上来的。
“丁老,接着!”无形,声音是高天木的。
丁威张开双臂,接住锦衣卫,飞快的跨进前院,丢进地窖里去。
王石娘当然也不会闲着,二人此起彼落,彼落此起,以相同的方法,在不同的地点,一顿饭的工夫,便已先后处理了三十余名。
四周的锦衣卫多已清除完毕,只剩下大门口,及门口两侧寥寥数人。
愈是接近大门口,王石娘愈是小心,等廖九雄在门口转了两圈,走进门内时,抽冷子点了一名锦衣卫出昏穴,提着他的领子飞上墙。
另一边,高天木也采取配合行动,处理了另一名锦衣卫。
至此,四周的锦衣卫已一个不剩,只有廖九雄的身边还有四个人。
廖九雄又踱到门口来了,乍然发现两旁的卫兵不见了,极目望去,居然再也见不到半个锦衣卫,不由大吃一惊,转身奔进王府内,大声喊叫着部属的名字。
庭院深深,四下寂寂,不见部属,没有回音。
燕亲王从一排木柱后面踱出来,冷冷笑道:“廖指挥在叫什么?”
廖九雄道:“本使的手下失踪了。”
燕亲王伸手向后一指,道:“你后面不是有两个吗?”
廖九雄回头一看,眼睛都直了,明明是四个锦衣卫,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剩下两个了,气虎虎的走上去说道:“他们两个到那里去了?”
两个锦衣卫如泥塑木雕,不言不动。
“他妈的,你们都变哑巴了?”
吼声中,左右开弓,一人赏了一巴掌。
噗通!噗通! 二人已被石娘、天木点了穴道,当即应声扒下了!
廖九雄是老经验,看得出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但令他不解的是,既已被人点中穴道,为何还会向前爬行?
事实上当然是被王石娘、高天木拖着走,很快便拖进守门房里去了,蓬!还将房门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