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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金爸爸伸手指了旁边的木藤椅。
关卓然顺势坐下。天气早就转冷了，风吹来，只哆嗦。关卓然将自己身上的西服，脱下来，盖在金爸爸身上。
“不用。”虽是拒绝，但金爸爸还是满脸笑意，“我身子骨硬朗的呢。”
“让我这个半子孝顺一下不行？”关卓然硬是将衣服披在金爸爸的肩上。金爸爸也只好接受。
“卓然呀，谢谢你。”突如其来的谢谢关卓然疑惑着看着金爸爸，“谢谢你帮我照顾桐桐。”金爸爸顿了顿，看着天，“桐桐从小就没了母亲，我一个大老粗，也不懂什么女孩子家的心思，桐桐这个孩子也就变得不爱和人说心里话，也不会主动接触谁，说实话，桐桐的朋友很少。桐桐一个人在城里，不知道有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桐桐这个人很要强，她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哭，不会在别人面前诉苦。我知道她有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家里穷，她一个人在外就拼命工作，省吃俭用也要把钱寄回来。她不仅要养我一个人，还要养一些和她没有关系的孩子。这孩子苦呀。说实话，我很心疼这个孩子。”
“爸。”关卓然认真地看着金爸爸，“你放心，你把银桐交给我，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爸当然相信你。我还记得那天你向爸保证呢。爸，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把银桐交给你，是我这一辈子，做的最自豪的事了。”金爸爸眼带泪珠地动情地说道。
关卓然点点头，扶着金爸爸。“天黑了，爸，早点休息吧。”
“好，卓然，谢谢。”女儿有好归宿，是他一辈子最关心的事。金爸爸将衣服还给关卓然。
关卓然的眼里也满是诚意，“爸，我也要谢谢你给我一次机会。”说着关卓然看着金爸爸回到屋子里。
关卓然双手插在裤袋里，在院子里来回走，他真的能照顾好她吗？她愿意给他照顾吗？金银桐的房间在二楼，关卓然站在院子里，抬头便能看到她房间的窗子，窗子还亮着灯，橙黄色的灯光，透过含有杂质的玻璃，晕晕黄光慢慢荡开。他低头，看着地板。脚无趣地踢着地上的石头。
金银桐拿出手机，十一点三十二分。她看着门，杵了一会。她低眼抿唇，走到窗前，伸手，却犹豫片刻，还是推开了窗，她站在窗前，探出脑。他低着头，他的双手插在裤袋里。他……真的不愿进来。宁愿在外面被寒风侵略。她咬唇，推开窗的手，顿了下，还是收回。她关上窗，拉上窗帘。走回床边，脱下外套，关了灯，上了床，她侧躺一边，她向下缩了下头，她伸出手，她枕着自己的手臂，一只手抓着被子。闭眼。窄窄的单人床还是空出了一侧。
他又抬起头，她屋子的灯已经黑了。所有的光都没有了。喉结上下滚动，转身，向外走去。他愿意睡在车里，也不愿意勉强她。
二人头上都挂着同一轮明月，今天的月亮是半圆的。总有一天是圆月吧。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更一文
☆、假夫妻（2）
第二十章
假夫妻（2）
深云处的一道光束，穿过层层云障，直直落到水泥窗台上，化身为一个个小精灵，在地板，在书桌，在衣柜，在床边，欢乐地乱窜，跳到金银桐的眼皮上，使劲力气地拽着金银桐的眼皮，她的眼皮若有似无地动了动。昨晚设定的闹钟响了。她摸着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惺忪的眼睛，看了手机，按了下停止键。她翻了身，却也睡不着了。昨晚又失眠了，她起身。走到衣柜前，随便挑了件衣服便换上，走进洗手间，随便打理了下自己便匆匆下楼了。下了楼，才发现关卓然和爸早就在楼下等着她了。
“爸。”金银桐走到父亲面前，看了眼关卓然，他永远都是衣服精神最佳状态，他今天里面是一件翻领双扣海蓝衬衫，外搭一件休闲夹克。她想起了至今还呆在家里的衬衫，要送给他的。
金爸爸指着桌上的面道：“吃了面，我们就去了。快吃吧。”金银桐随便扒了几口。一家人便上路了。去给母亲祭拜。
本来关卓然是要开车去的，不过母亲的墓在山上，偏僻，车驶不进去。只好徒步了。
关卓然确实很绅士，自己提了所有的东西走在前面。金银桐扶着父亲走在后面。她看着走在前面的关卓然，突然觉得很奇怪，关卓然一路上轻车熟路的，完全不用指路，自己便明白路在何方，带着头一直走在前头，昨天回来进村的时候也是，金银桐完全没有指路，他就开着车到她家门口了。是不是脑袋聪明的人不用问路就知道路在何处？
到了母亲的墓前，母亲的坟头是很干净的，杂草全无，她知道是父亲昨天来打扫的。每次母亲生忌的前一天，父亲总会先来打扫坟墓，为了母亲可以过一个干净，不受打扰的生日，父亲是极爱母亲的，父亲一辈子最恨自己的就是他是个老农民，在母亲病重的时候凑不出钱给母亲看病。母亲的家里却是富裕，但是当时和父亲在一起时遭受家庭的极力反对，最后还断绝了关系。父亲和母亲的爱情轰动一时，到最后还是化为一粒尘埃。
父亲买了蛋糕，放在母亲的坟前。也将其他物品放在坟前。拉关卓然到身边，“老婆呀，这个就是一桐桐的丈夫，是我们的女婿。关卓然。”
关卓然鞠了躬，“妈，我是卓然。”她从背后看着关卓然，他很配合，假夫妻，假扮的不错。金银桐很感激，毕竟在父母面前他们可以相敬如宾。
金爸爸，满意地点点头，“老婆，卓然是个好孩子，会替我们好好照顾桐桐的。你就放心吧。”
冷飕飕的风，毫不留情地流连在每个人的身上，还好有和煦的阳光减少了寒意。金银桐蹲在坟前，对母亲倾诉。小声地将心事倒在妈妈的坟前，虽然妈妈不会回答。但是金银桐倒是舒服很多。关卓然和金爸爸站在一旁，金爸爸对关卓然说着家庭的过往，关卓然眼角看到对母亲倾诉的金银桐，心里一颤，她的单薄身影有点孤单，好像在茫茫大海里，只抓到了一条纤细的绳索，她不断下沉，抓住绳索的手都发红了，还是不愿放手，因为她只有一根绳索，如果放手，她将什么都没有。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父亲收拾着，大家准备回去了。关卓然却突然开口：“爸，你和银桐先回去，我还有话和妈说。”
金爸爸和金银桐互相疑惑的对视。金爸爸许久才点点头，金银桐扶着父亲，手提着物品，没有说什么，随着父亲一起离开。金银桐还是回头看了眼他，他高大的身躯背对着她，一阵落寞袭上心头，她咬咬唇，还是转过头。和爸爸回去。
“妈……”
金银桐还是回头，金爸爸说怕关卓然迷了路，叫金银桐还是等关卓然一起回来。金银桐低着头，走着，他扮假夫妻需要这么真吗？还要煽情地在母亲坟前说悄悄话？她抬头，他坐在坟墓的旁边，对母亲说着什么，他背对着她，她轻声上前。听到了一句，“我错过了九年，不会再错过了。”
关卓然察觉到身后不的脚步声，回头，金银桐站在他面前。他藏起所有的情绪，“你……不是回去了？”
“哦。”金银桐装作无所事事地四处张望，“爸说，怕你迷路。要我带你回去。”九年？错过了九年？什么意思？
关卓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大步走在前头。“走吧。回去吧。”
金银桐只好跟在他后面，他双手插在裤袋里，走在前头。崎岖的山路，他却好像如履平地似的走的飘飘然，全然不害怕这不平的山路。金银桐时而看看脚下，时而看着关卓然的背影。她不禁拉紧了衣领，真心有点冷。
=他在前，她在后
金银桐手提着两大袋，背上还背着一个背包。关卓然对他这行头感到好奇。“你这是要去干嘛？”
“我去学校。我去看孩子们。”金银桐不以为然地说道。
他发现她两个塑料袋里都是薯片，饼干等等零食。这不是她带回来的？“我和你一起去。”
父亲不在家，关卓然估计自己一个呆在这闲无聊，所以才想和她去吧。“好啊。”
关卓然很自然的拿过金银桐手里提的两大袋，放在车上。金银桐也上了车。
来到一所破烂不堪的学校，一个正经的校门都没有，两个红砖砌成的柱子，就成一个校门了。旁边立着一块白板，上面写着残缺的几个字“某某小学”。再往里走些；土黄色的泥土里还混杂着石子。环顾四周，狭小的空地就是所谓的操场，连个篮筐都没有。教学楼破旧不堪，是座有着两层的旧建筑，也就勉强称得上是建筑物，这就是教学楼。
金银桐注意到了关卓然不可置信的神情。也没有主动解释，而是领着关卓然上了楼。金银桐在教室外探头探脑，发现里面还没有下课。金银桐便双手搭在栏杆上，看着操场。关卓然站在她的旁边。
“你买的这么多零食，是为这些孩子买的？”关卓然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金银桐在逛超市的时候会在薯片区停留。
“是呀。”金银桐抿了抿唇，露出了酒窝，“他们最喜欢我回来了。他们知道我会给他们带好吃的。每次看着他们抢零食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他们总是津津有味吃着这些城里人认为的垃圾食品，以前他们不知道什么是肯德基，什么是薯片，连饼干的味道都陌生。新闻老是说现在的孩子的玩具都是高科技产品，身穿名牌，可是这些孩子最希望的就是回家的时候有热腾腾的饭菜，在快开学的时候希望学校不要又面临着被拆除的危险，在父母忙着的时候，希望自己可以帮得上忙。就这么简单。”金银桐抬头，发现关卓然一直盯着自己，她仓促地逃开他的目光，装作如无其事的四处张望，他们只是假夫妻，他们只是有一纸婚约。“不好意思，和你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没关系。”关卓然转了身，背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