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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苍茫组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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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九团一个猛冲,又占住了渡口,参谋长带两个营下水,肖良带一个营掩护。两个营游出了五分钟,肖良带的这个营已经没机会下水了。一阵起吼,往回杀开一条血道。
  不知跑了多远,听到山包上有人在喊。近了才看清,是军团保卫部长和军团部一伙人。余秀梅和几个宣传队的也在里。
  “首长,”肖良吃惊地说,“你还没过江?”
  “没到江边就叫冲散了!”部长说,“跑到最后,就剩这几个人了。”
  “喊个卫生员来!”部长说。
  肖良说:“我们刚才硬闯过去了两个营。卫生员都随他们走了。”
  余秀梅说:“有药也行,首长伤得不轻。”
  肖良看见了,部长伤在膀子上。虽一时无碍,血流多了或化了脓,也难办。肖良找了一圈,就找到一卷纱布,交给余秀梅。
  “伤口最好能洗一洗。”余秀梅说。
  “洗甚呢!”部长不耐烦地说,“止住血,死不了。”说着嚓一下把袖管扯了。中了弹的那只膀子一下失了遮掩,血糊糊的。
  肖良看出这部长倒不是单单抓反革命厉害,的确是条汉子。
  没来得及同余秀梅说什么,就把那支小马枪给了她。余秀梅一低头,想谢,没开得了口。
  “你有多少人?”部长问。
  肖良说一个营的架子。首长来了,听首长指挥。
  部长说:“指挥个屁。打仗你比我内行,别假客气。”
  肖良说那就按我们原先的方案,夜里悄悄在江边找个地方,偷渡。
  部长问:“不会水的怎办?”
  肖良顿了半天,才说:“就看命大命小了。首长有指示?”
  保卫部长盯着江岸那边,不说话。
  天在黑下来,江边情势又不同了。远远看去,江边一线,隔不远就是一堆大火,把江水照成了一溜火线,延绵到看不见远。偷渡不可能了。
  没别的办法,只好沿江走着看,看准一个地方就扑上去,跳到江里,拼了命往对岸游。黑天里只要下了江,白军子弹就打不着你了。
  肖良点点人,重新编了队。军团部那伙人都是没怎么打过仗的,编在了团部。别的编三个队,前后中间各一个,拉开半里地距离,防止万一中了埋伏,全陷进去。讲好中了埋伏互相不救援,谁碰上了白军先顶着,别的快快脱离战斗。总之,跑掉一个算一个。
  山野里到处是零散的红军,也到处是埋伏。三父霭拙透以谏铰飞仙璺Pち己罄聪肽且灰梗炀姹阋税 I缴系叵鹿道锕低猓际牵姹慵瘢灰
  肖良对余秀梅说:“跟紧我。我命大,沾我的光吧。”
  余秀梅咬着嘴,脸绷得发亮。马枪大背着。
  肖良把驳壳枪取下:“我们两个换换枪。我爱用长家伙。”
  余秀梅也没想,摘了枪就要换。小许多事,跨前一步说:“政委,你用我这支。”
  余秀梅才明白了肖良想给她一件趁手的武器。有支驳壳枪在手,敌人就怎么也近不身。余秀梅一明白了就不肯换了。肖良瞪了小许一眼。“出发!”他把驳壳枪插回腰里说。
  二
  东也白军西也白军。到处是。通往江岸的条条路都被白军把得死死。红九团残部乘着夜色的掩护,一连向江岸发起了数次攻击,都未能得手。有两次已经接近江岸了,终于还是在白军越来越密集的火力中退了下来。到了下半夜,他们仍是滞留在离江岸还有二三里远的一处山坡上。对从江岸回转身后退的红军们,白军只是稍作拦阻,也不追击。不久就明白了,白军在今夜只需要牢牢地拉住沿江的这道罗网,红军过不了江,到了白天,就不过是瓮中之鳖了。
  部长又中了一枪,是脚上。走不成路了,坐地上喊肖良来。
  “政委同志,我决定不走了。”他说,“你们走吧。”
  肖良着急地说这怎么行。
  部长说:“我已经决定了!”
  肖良一招手,小许靠过来。肖良说:“给你四个人,抬着首长走。你看着。抬不好问你脑袋。”
  小许说放心来,一步也不慢。
  部长看看肖良,冷冷地说:“好好,我的话你是不听了!”部长说着把左轮枪举起来,黑亮亮的枪口指着肖良。一伙人全吓坏了,以为要毙了肖良了。肖良也想这下完了,怎么忘了这个首长是专管毙人的。还没想好怎么办,枪响了。
  部长开枪了。手臂一弯,朝自己太阳穴就是一枪。
  肖良连连跺脚。心说这个人也太烈了,常言说耍刀的有九条命,条条在刀口上滚。没个活命的癞劲,当甚兵,闹甚革命。红军要图这个利索,在苏区个个崩自己一枪不就结了,何苦跑这湘江边上来送死?不过这人也算汉子吧,活得艰难了,他就敢死,不孬种。
  都看肖良,眼睛问怎么办。
  怎办?肖良也在想。在湘粤赣横竖乱闯,几十个县号下了红九团的名声。没打过这种仗。
  要死要活?肖良问。眼光贴着人脸扫。
  肖良说要死喏,学这个首长,简单。要活,就要费力气多了。
  都不说话。肖良说:知道你们要活。没甚说的,累也好饿也好,快快走。天一亮,白军在山上抬抬眼皮就见了,那时就只有死了。
  江岸枪声不断。许多零散的红军小队伍,也都意识到了今夜的夜色已是最后的机会,正飞蛾扑火般地冲向江岸。这里一股,那里一股。白军稳稳地踞于火堆之后,罗织出火网。几乎没有红军能够接近江边。
  现在看出来了,白军在江岸布下了四道封锁线,每道间隔三二百米。横向的封锁线之间,每隔一两道山洼田垅,又有一道纵向封锁线,使得零散的红军不能相互聚合。在这边高坡上可以感觉得到,那些不时在闯向江岸的零散红军正无一例外地在封锁线中成了网中之鸟。
  “狗日的这趟得了势!”肖良咬着枪管,心里骂道。
  肖良发起狠来:“爷老子就不信!”
  肖良意识到一个问题,刚才每次攻击都遭到失败,与顾虑伤亡的心理不无关系。每次都是一见伤亡过重,就退缩了。
  不是平常的打仗,就不能用平常的办法。肖良想。伤亡怎样,竟是顾不得了。一门心思往江边闯吧。
  肖良决定把部队收拢成一个梯队,不惜代价地冲向江边。每突破一道封锁线,就留下若干人殿后,阻击三五分钟,不让白军马上就点着火堆。
  留谁?留下的这几个当然是活不成的。肖良心一横:就留不会水、又负了伤的那种人吧。
  拼个鱼死网破了。肖良想。就算没有一个人到得了江边,也总比天亮后引颈就戮要好。
  只要有一个人下了水,过了江,爷老子就赢了!
  干吧!
  三
  “把衣裳都脱了!”肖良命令。“脱到裤衩为止!”
  “没听清啊!”肖良说。“一下了水,衣裳重得像泥,能游快?除了武器,甚都不要了,全丢!”
  一明白了,都脱。一时全光了膀子。好多人没穿裤衩,用刀把裤脚割去了半截。割到膝盖以上。
  就余秀梅不知怎么办。
  肖良看她。
  手按了扣子:“死也不脱!”
  肖良叹了气:“你就算了。到江边再说。跟紧我,我水性好。还有,枪给了别人吧。”
  小许上前拿过:“我帮你背起。过了江就还你。”
  余秀梅咬着嘴唇,发愣。这个晚上,这支枪,肖良想到好几次了。
  肖良在黑地里朝前望。黑远的江对岸,那就是现在最向往的地方。那黑暗里藏着前途与安全,道路与希望,甚至可能有同类的接应。尽管隔着夜幕,隔着此岸这一线邪火,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相信,那是能叫性命驻留的去处。然而要想隐入对岸的黑地,却还要闯过眼前这一道邪恶之火。
  肖良这一生都没有像这夜这样厌憎火焰之光。他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比火光更讨厌的东西了。都是些邪火,民间故事里鬼怪洞窟里的火,烧着人骨,滴着猫血。
  “用手榴弹炸!毙ち级穸竦厮怠!安还苁苟嗌偈至竦ㄏ宋梗
  一声低低的断喝,红九团残部一声不吭,忽然从山坡上冲了下去。跑得极快,却又没发出一点声响。红九团的战术素质在这一刻得到了登峰造极的表现,急速的奔跑中,却依然保持着单兵的最佳战术姿式。到白军发现有人跑来时,红九团官兵手上的长短枪已经响了,射击精度极好,当面的这一段防线上的白军几乎都是在第一阵火力中就失去了抵抗能力。第一道防线轻易就被闯过了。
  红九团残乘的人们发一声喊,地动山摇。喊声助长了攻势,白军被猛然振响的人声闹晕了,忙乱地朝黑地里射击。
  肖良脚下猛跑,嘴里却不停地在狂呼着。他已经顾不得想这是到达什么位置了,也顾不得判断红九团到底有多少人跑了过来,他只是一劲地跑着,叫着,声音已经是在干吼了。他感觉许多人在前后左右倒下了,也感觉到许多倒下的人又操起了他们的枪。他跑着,叫着,嗓眼在冒出火来。他几次感觉到身边跑着的那个人扑倒了,几乎是腰都不弯地拽了她起来,接着往前跑。他把一个一个手榴弹朝接近了的火堆丢去,直炸得火星乱溅,倏忽间失掉了亮光。
  他感觉脚下一空,已经落进了水里。
  他禁不住一阵狂喜:下水了!下水了!到底闯过来了!他仍能听见激荡的枪声,他在水中没命地划手划脚。枪弹穿在水里,纠纠地响。一会他惊喜地发现,余秀梅竟然紧挨着他。丫头片子,竟真的一路随着他跑了下来。他高兴极了,气喘喘地扯了扯她。
  余秀梅紧挨着肖良。江西一地江河纵横,人民多依水而居,乡间妹子会水的不在少。不过余秀梅水性不大好,踢出一路狗刨。肖良划几划就扯她一把。
  余秀梅身体猛一颤,一下失了灵泛。肖良忙揽到胸前:“受伤了吗?伤哪了?”
  余秀梅没吭声。黑黝黝的水上什么也看不清。
  肖良大喝:“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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