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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夜一飞冲天,宛如大鹏。
北定王爷心中暗暗吃惊,这少年轻功之高,内功之深,远远超出意料之外。他的三叔推荐他时曾说他掌法极妙,少有敌手。只是半个时辰已过,他却只是腾挪闪躲,避不还手。
该如何逼他出招?
北定王爷长鞭绕了几个旋,又被明夜躲过,他斜眼瞥见南书清担心焦急的神色,心念一动,长鞭蓦地方向一转,直奔南书清卷去。
明夜吃了一惊,身形极快,掌动迅急如电。北定王爷只觉眼前一花,左手直觉一拨,却迎上虚招,还未反应过来,长鞭已被劈手夺去。
“堂堂北定王爷,竟然出手偷袭一个不谙武功之人,你要脸不要!”明夜冷冷地,手腕一甩,长鞭被抛出数丈之外。
“不得无礼!”南书清急声喝止。
“果然好功夫,本王甘拜下风。”北定王爷不怒反笑,“那件事……”
“没有门。”
嘎?
“也没窗子。”
什么?
“更没地道。”
他在说啥?
“你可以走了。”
噢,这句听懂!
“谁和你说,你找谁去,我没兴趣。”明夜白了一眼,拒绝观看北定王爷一副云山雾罩的蠢相。
……明白了,终于有句完整话。
北定王爷望望南书清,心里有了主意,沉声道:“走吧。”
南书清拱手行礼:“恭送王爷。”目送三人离开,才一回头,明夜却已不见。
他心一沉,这小鬼,还是不肯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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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边疆战事吃紧,本王奉命出征,身边急缺一个得力辅手,明夜是个难得的人才,若为国效命,自然前程无量。”
“这……下官只是明夜义兄,恐怕不便为他做主。”南书清侧立在北定王爷身后,垂手答道。
“不,明夜的三叔与我是旧识,他曾道家中无一长辈可使明夜服顺,但那日我瞧在眼里,那孩子对你却颇为恭敬顺从,依本王看,你若出面劝说,他必会应允。”
南书清心中苦笑,明夜何时对自己恭敬过?他要抱便抱,要亲便……
他……究竟想要怎样呢!
“但明夜年龄尚稚,下官担心……”
“本朝征兵,十六岁即可报名,算起来,他恐怕已满了这个岁数吧?”北定王爷转回身,微笑道,“爱护幼弟乃是人之常情,你的心情本王明白,但他并非亲身上阵杀敌,你又何须担心。”
南书清皱起眉头,虽非亲身杀敌,但毕竟身处战场,纵使明夜武艺高强,万一有个闪失……他心一紧,不敢再想。
“咦,陆少爷,你总算回来啦……”
“嘘——”明夜手指在唇间一抵,止住小英的问候,摆了摆手,示意她走开,自己则悄悄伏在门外偷听。
“雏鹰总要长大,你总不能将他拴在身边一辈子吧?”北定王爷又道。
我高兴一辈子赖着他,关你屁事!明夜恨恨地心道。
“望你为国家社稷着想,好好劝说他……”
劝什么劝!说不动我,就来为难老实人,可恶透顶!
明夜越来越不耐。还不走,想留这儿过年啊!
“……我等你消息。”
啊,总算完事。快闪!
明夜转身要溜,岂料韩雨齐先出房门,眼尖看到他。
“陆兄弟——”
啊,没听到没听到。明夜脚下不停。
“明夜!”
他僵住。
“陆兄弟,王爷找了你几次啦。”韩雨齐走到他面前。
明夜瞟他一眼:“阁下面生得紧,咱们好像没见过。”
韩雨齐不禁气结。
北定王爷沉声开口:“既然已回来了,就请进来说话罢。”
明夜犹豫一阵,返身走进屋内。
“明夜,你义兄也赞同你去,你还要推拒吗?”
“我怎么没听见,你少在那自说自话!”明夜冷冷道。
北定王爷也不恼,转向南书清:“南大人?”
明夜的心怦怦跳起来。
好半晌,南书清才缓缓道:“你……去外面开开眼界也好。”
他的黑眸黯下来:“义兄,你要赶我走吗?”
“我不是赶你,外面天高地远,你去各处看看,不是很好嘛。”也许几年下来,他定了性,自己也会安心罢。
“我十二岁就天南海北地四处游荡,北起祁连昆仑,南至苍山洱海,东到浙东沿海,我早就走腻了。”他的声音透着难过。
南书清心一颤。明夜他……从那么小就到处飘荡,四海为家,如今好不容易在自己身边安定下来,自己又怎能……但倘若明夜真的留下来,又会有怎样的结果?他不敢想呵!
“边关上的浩浩山河,万甲雄兵,你恐怕没见识过吧,何不与本王走上一遭?”北定王爷插上一句。
明夜狠狠地瞪过去,他在这边温言相求,盼南书清心软,那边却一个劲儿地断他后路。
“义兄,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不走!”他几乎是恳求起来。
南书清心神恍恍惚惚,竟似没听见。
明夜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始终没有回音。
“如何?”北定王爷再度开口。
“好……我去。”明夜的声音虚弱至极,“我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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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院静,小庭空。
南书清轻撩衣摆,迈步出门。屋外,月朗星稀。
回廊中,一人坐在栏杆上,一脚悬空轻晃,斜倚廊柱,自斟自饮。月光倾泻在他身上,仿若有了生命,汩汩流动。
听到步响,他蓦然回首,映月而笑。
南书清心中不觉怦然一动。
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
年年今夜,月华如练,
长是人千里。
“敬你。”他一扬手中酒壶,醉眼朦胧。
“你醉了。”南书清微皱眉头。
明夜淡淡一笑,靠回栏杆,口中轻轻唱:“为君沉醉何妨,只怕酒醒时候断人肠。”
南书清心头又是一震。
那日在房中,他切切痛斥——“在你心里,究竟将我置于何地!”如今,他抚心自问:在他心底,将明夜置于何地?
而他的心,又失落在哪里!
“我本要告诉你一件事,眼下看来,却得先放一放了。”明夜抛开酒壶酒杯,从栏上跃下,脚步虚浮,踉踉跄跄。
南书清上前几步,伸手搀扶,却被双臂一展,牢牢拥住。他心底长叹,刚要拉开,唇上忽被轻轻一吻,愕然看去,正对上亮湛湛一双眸子。
“陆明夜!”他咬牙低喝。
“错了,我不姓陆。”明夜嘻然一笑,“我是弃儿,无姓无氏,陆烽不是我亲伯父。”目光转为迷蒙,放手后退,又是一个趔趄。
南书清略一犹豫,仍是上前扶住他。
这回,明夜没有造次,只是静静凝视他,忽然柔声道:“你纵爱看书,也要当心眼睛才好。”
南书清垂下眸子:“我知道。”
明夜又道:“是我不好,不该强求你,但我真心实意,绝没有戏弄的意思。”
南书清低着声:“你我义结金兰,本是相敬相亲的兄弟,怎会弄到如此地步?”
明夜再也笑不出,缓缓道:“我原本是想同你做对好兄弟,而不晓得从何时起,却走了样,我的心意变了,改也改不回去。”
南书清心中隐隐痛楚,曾几何时,他视明夜为亲弟,而渐渐地,却也似变得难以识清。他努力压抑,尽力粉饰,却总被明夜一个个不经意的举动轻易地挑拨起来。以往他常常恼恨,究竟是恼明夜顽皮淘气肆意捉弄,还是恼自己把持不定,心动意摇,他也说不清。
明夜可以大胆直讲,他却要考虑再三。
他犹犹豫豫地没有开口相留,明夜想必会伤心难过。但他可知,自己若出言挽留,就是继续自欺欺人:迟疑不觉,方是开始正视。
他需要时间慢慢去想!
明夜见他沉默不语,不愿他为难,轻道:“你要做兄弟,就做兄弟。”他心底暗暗自苦。只是,恐怕再也不能亲近了,自己已渐生情愫,怕是难以自制。
他深吸一口气,轻挣开来。“你保重!”言罢一纵冲天,飞身而去。
南书清怅然遥望,这短短半年来相处种种在脑中一幕幕闪过,如今人去院空,竟是恍然若梦。
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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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好长的头发……他头发好看,我细瞧瞧。”少年笑微微地,神情宛如一只好奇的小雀儿。
“明夜愿与南书清大哥义结金兰,从此祸福齐担,生死与共,如连此誓,就叫我……一辈子难回家乡!”少年举起手掌,信誓旦旦。
“你既应了我,就乖乖听话罢,何必费力挣扎。”少年似笑非笑,温暖的气息在他耳畔浮动。
“你给我一个,我给你一个,日后你要有了心上人,就将同心结送给她。”少年手执纸鸢,微笑看他。
“义兄,只要你说一句,我就不走。”少年温言软语地恳求。一向漆黑灵动的眸子里是否黯然,他不知道,因为他根本就不敢看。
南书清低喘一记,从深沉无边的梦境中醒来。
窗外鸟语花香,艳阳高照。
明夜,已经离开快三年了。
他侧过身,慢慢坐起来,手臂扶住榻边,露出白色丝衣的袖尾,不禁又怔愣起来。
明夜走后不久,他派人将丝甲送到边关,身在战场,怎能没有丝甲护身?孰料仆人一脸惊吓地原样带回来.说是明夜暴怒不止,还差点割了他的耳朵。
他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得再次穿上,从此再不离身。
一年后,他捺不住思念与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