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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是唐征,身后并没有唐丽娟的影子。
赫连不自觉的皱了皱眉,然后收回脚,又缩回沙发里去。
男人有些不高兴,大步走过来,抓着赫连的手,小小的咦了一声,才开口说话:“你怎么这么冰?晚上睡得不好?”
赫连突然有些恨起这个男人来,用力甩开唐征的手。
唐征有些吃惊,然后眉皱在了一块,眼神深沉幽暗,像要把赫连给刺穿似的锐利。
手才刚伸出,赫连已经躲开了。
半晌,男人才把空中的手收回去,冷冷的说:“我有事,一个星期不在,已经给你请了个临时家政阿姨,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转身的时候,又半侧过身来,补上一句:“赫连,我不知道你这是怎么了。等我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看着空荡荡的家,赫连抱着自己的身子,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压力,无声的哭了出来。
哭声,从无声,到细细的哽咽,再到大声的无束的痛哭。
十六
等待的这几天里,赫连几乎要疯了。
每天都是想着,是不是唐征和母亲说了什么?是不是他们一个个都会不要他了?这等待就像漫长的看不到光亮的黑暗,像等待着被审判的囚徒,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过。
赫连几乎每晚都睡不着。就是睡着了,也很快的被身上冰冷的感觉冻醒来。要不然,就是像梦里突然听到男人回来时开门的细小声音,然后飞快的起来去看。结果门仍然是冷冰冰的关着,根本没有人回来。
这是一种折磨。挨到第五天,赫连受不了了。已经五天拒绝去上课的赫连,连自己吃过几次饭都不清楚。只反复的在心里念着男人和母亲的名字。
在家政阿姨的惊呼声里,赫连倒进黑暗时心里只听到自己的声音:谁都没有回来。谁都……
醒来,赫连是在篷松的很阳光的温暖味道里醒来的。
有人正用很大很粗糙却很暖和的手在自己的肢胳处取体温计。
那人小小的“咦”了一声,然后转过身对后面说:“他醒来了。”
赫连朦胧的视线里,看到这个人很斯文很年轻的样子。然后被人很用力的推到了一边。
“嗨,征,这就是对待朋友的方式?”
扑到床前用力握着赫连的手,不停在他头上脸上亲吻的男人头也不回,空隙里只回了那个陌生人一句:“抱歉,我想你能理解。”
感受着男人的温暖的体温从手上传到自己心里,赫连只觉得鼻子酸酸的,这几天的痛苦和害怕就像关不住的洪水,全都和着眼泪流了出来。
唐征突然像一个毛头小孩一样,笨手笨脚的给赫连擦拭着眼泪,一边轻声道歉:“对不起,赫连,对不起。你不要哭,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在家,不让你寂寞。我以神的名义起誓。”
“你的信仰里会有神?哦,天!圣母玛利亚会再生个耶稣了。”
陌生的男人嘴巴很毒,一点也不留情面。赫连一点也没有心思去知道他是谁,和唐征什么关系,只知道努力向男人靠过去,用他的体温来弥补自己心里的洞。
好不容易,赫连才在男人的笨手笨脚和温柔的吻里止住了眼泪,吃了一点儿男人煮的清粥,赫连经不住那番哭泣的劳累,又沉沉睡过去。这次睡前,赫连死死的抓着男人的手,才安心。
又在床上躺了一天,赫连才虚弱的下了床。下床,还是被唐征抱着的。
那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是唐征带回来的朋友。一点也没有顾忌的,唐征在介绍时,首先说的是他的外号:医生。然后才介绍了本名:杜顾臣。
赫连第一时间想起在伊茨库尔克听到的故事。不禁一双眼直打量这个年轻的医生。
瘦小的身材,个头才一米六七左右,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皮肤很白净,总是穿着干净的衬衣和西裤。这样的人,怎么看,都只是大学里的教书先生或是学者类的人物,却一点也让人想像不到竟然做了佣兵这行。
唐征只是很深的看了看赫连一眼,然后自动向赫连解释自己这次的出行目的。
听到男人去办的事情,赫连的心里像被掀起了涛天的世浪。另一方面却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冷静。像变成了两个人。两个自己。
十七
唐征这次是为了唐丽娟的请求而去的。
因为在纽约的街头,唐丽娟看到了那个抛弃自己与儿子的可自己却无法忘记的爱入骨子的男人。
在唐征父母的葬礼上,唐丽娟曾听唐征的朋友提及自己是开征信社的。
那街头的惊鸿一憋,让唐丽娟迫不及待的想起唐征,连自己的会议也取消掉直接飞回来找唐征。
赫连突然听到父亲的消息,很吃惊。只会张大了眼,呆楞了半天才看着唐征小心翼翼的问:找到了吗?真的找到了吗?
那边,医生站在唐征身后意义不明的突然冷笑了两声,然后摸出一个信封丢到赫连面前。
信封是半开的,被医生这么一丢,里面有几张照片就滑了小半出来。画面上那个中年男子正侧头对着一个女人说话。两人中间,则拉着一个十二三岁大的男孩。
赫连把照片拿了出来,一张一张的看。
有些是与这个比母亲年纪要小些的女人的合照,有些,是那个孩子的单照,另外有几张则是父亲的单照。
赫连的眼看着那个孩子的各种表情的单照,无意识的咬紧了下唇。
自己十几年从出生便没有见过父亲,没有享受过父爱,这一切的一切却原来是别人的。真可笑,自己和母亲都可笑到了极点。
为什么自己会受母亲的打骂折磨?为什么母亲漂亮,有钱,却要对这样的负心的男人死心塌地?真是太不能理解了。
赫连觉得自己的心里有很负面的恨意在滋生,一种对父亲的恨,一种对那个长得和父亲很想像和自己有点儿像的异母弟弟的嫉恨。
唐征轻轻的拿走了照片,皱着眉对医生道:“你别吃饱了撑拿别人痛苦当娱乐,小心我送你几粒点五。”
“嘿,我这是认真负责好不好?这孩子有权知道自己的父母之间出了什么事。别拿他当孩子,他也是这件事里的当事人不是?”医生耸肩,走到赫连面前蹲下。“赫连,这件事是我负责调查的。虽然你有权知道这件事的存在与发生,但我并不认为你会因此不更珍惜自己的身边有人爱你。哪,我给你看这个,并不是想你再陷入你母亲那样的悲剧里,而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赫连有些不明白的看着医生,不明白这个才见面的陌生人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说话。
医生只是突然收起了油痞的态度,变得一本正经甚至有些缅怀有些伤感的看着赫连。
“人都是要经历过很多,才会在那些经历后学会思考学会取舍。我并不是才见你。至少我与征出生入死这些年,我几乎每年的三百六十天里听到他念到你的名字。一个人能被这样的挂牵住,其实是很幸福的事情不是?你看看,当初你的母亲并不知道珍惜,所以才迫使你的父亲去寻找真正的自己的幸福。而现在,我只希望你们幸福。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爱人与被爱的幸福可以掌握住的。”
“至少我没有。所以我更希望我的朋友能。”
“你太年轻,说实话,我看到你时我觉得很吃惊。我一直觉得能让征幸福的人,应该是个成熟的稳重的个性的人。可是你不是,你甚至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的。这样的你,只会让他伤神,让他不安,让他总是在心里产生会不会和你白头的动摇。而他是成熟的,他的思想是很缜密的,他和你完全不一样,却爱上你这样年轻不可靠的人。套他自己的话说,就是爱是件没办法的事。我并不太支持他的这个想法,可我希望他得到幸福。因为我们是朋友,我们经历生死我们一起面对过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我们是生死之交。”
“好好看着他,再看看自己父母的从前。赫连,不要拒绝幸福。”
赫连看着医生很认真的眼。在那双认真的赫色的眼里,赫连看到自己被唐征紧紧的抱着,而男人则一脸紧张的正侧着脸看着自己。
幸福吗?
自己和他在一起就是真的幸福吗?
赫连陷入了沉思中。
十八
唐征并不急着逼迫赫连表达他对自己的态度,而是在紧张,有些失望却马上很沉稳的表情中嘱咐医生好好照顾赫连,然后又急忙出门去找唐丽娟。
赫连并不想这份调查落入母亲手里。在赫连的心里,知道母亲看到这份调查会有多么的痛苦与绝望。十几年来,她甚至没有忘记过那个男人一分钟。赫连,直觉的,想保护这样脆弱的母亲。
然而赫连也仔细想过了医生的话。母亲,是有权力知道的。因为她是这件事的当事人不是?就像自己。
赫连在家楼上目送唐征高大的身影离去,只觉得有股从来没有过的不安和阴影在心里滋长。然而确实如医生所言,长辈的事,自己虽然是当事人,却也并不能插手干预。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这就是成熟的法则。
已经无故缺了好几天课的赫连,在医生的监护下去了学校。
老师对于赫连的没有理由的缺课很是不满,当着全班对赫连进行了批评。然而赫连的心思全系在唐征身上,因此对于批评也只是心不在焉。老师说了半天见他总是半低头着一句话也不应,更加来气,尖声要赫连去办公室站着,然后打电话给了唐征。
不过十几分钟,医生就赶来了。他看看赫连的脸色,然后很平静却让人一点也抗拒不了的严肃的对老师说:“我是他的家庭医生,唐征有事,委托我暂时做这个孩子的监护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所以,老师,我还要帮他请半个月的假。”
“什么?”老师的声音提高了,里面挟带着一种不被人尊重的愤怒和有些颜面扫地的尴尬。“现在是高考的重要时期,他到底还要不要考大学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