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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梦吧!谁给你做牛做马啊!”
“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木难夸张地叹了口气。
玉笑琴忽然沉下了脸,嘀咕道:“你不应该救我的……真的,不应该救我的……”
原本一句玩笑话,竟得到对方如此认真又消沉的回答,笑容在木难脸上凝结成冰。他看到玉笑琴摸出一把象牙扇子,神色黯淡,若有所思。他记得这把扇子,是不久前陪萧禾知到聚德斋扇庄定做的,无论扇形还是扇面都是在他的建议下选的。
木难将视线移至窗外,自嘲地笑着。
恐怕真的是妄做好人了!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等你的伤完全好了,我就想办法把你弄出城。”
“出城……”玉笑琴缓缓地摇头,“……我不想出城……”
木难无奈地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你知道萧禾知他为什么要杀瑞王吗?瑞王为了中饱私囊,私设税收,让天刹门的生意亏了不少,这是其一。瑞王金屋藏娇,占了萧家部分祖坟来盖别院,这是其二。江湖各门各派见天刹门与朝廷来往甚密,联合起来对他施压,这是其三。正在这个时候,瑞王又向萧禾知表示对你的兴趣,那萧禾知又不能公然反抗,正好来个顺水推舟。人送过去只有两种结果,一是你被迫就范,受人侮辱,二是你宁死不从,杀人逃命。凭你的性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第二种结果,反正你终究与天刹门没有关系,不论瑞王是死是活,他都可以把罪名推得一干二净。”
玉笑琴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静静地听他说话。
“你不是想去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我来告诉你好了。”
“……他早就知道我身份了,是吗?”
木难凝视着他的双眸,却不回答。
“……那我更要去找他了……”
离开德贤布庄并没有花去玉笑琴太多功夫,也许是木难的疏忽,也许是放任他做他想做的事,这些玉笑琴都没有心思去追究。
回到天刹门,却找不到萧禾知,只看到萧紫陌在房里安静地做着人皮面具,不知道这次他又在做谁的脸谱。
当玉笑琴的剑指在萧紫陌的脖子上时,男孩表现出的不是惊慌,而是伤心。
“萧禾知在哪里?”
“哥哥他不在……他北上办事了……”
“这么巧?”玉笑琴眯着眼睛,轻轻将剑往前一送,萧紫陌不躲不闪,颈间当即划开一道血痕。
“笑琴哥哥身上的伤怎么样了?”男孩灰色的瞳孔中露出关切之情。
“你还有脸问我?你们兄弟俩串通一气,害我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等我好端端地站在你面前,就开始惺惺作态,猫哭耗子了?”
萧紫陌闻言,心绪大乱,薄如蝉翼的面具被他扯成两半:“我没有,我没有害你!我送匕首是希望笑琴哥哥能保护自己!”
玉笑琴冷笑:“那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萧禾知布下了陷阱,等我入瓮,好当作厚礼送给瑞王?”
“不是的!”萧紫陌用尽一切力量,把他一生未表露的情绪写在了脸上,“哥哥他是想保护你,不是想害你,你们都误会他了!”
“笑话!夺我风华剑也是想保护我?”
“哥哥以为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否则你早晚会被害死了!”
“你说什么?”
萧紫陌捂住嘴,拼命地摇头,他已经说出了他不该说的事情。
虽然对方不说,但玉笑琴却隐约能摸到真相,能让萧禾知听命的只有逍遥城了,莫非他说的是逍遥城主丁诩?
“丁诩是不是也到了江南?他在哪里?”这个名字让玉笑琴浑身散发出尖锐的杀意,像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虎视着他的猎物。二十年前血洗玉家的罪魁祸首,二十年后仍然不肯放过玉家唯一的遗孤。
泪水冲开萧紫陌灰色的眼眸,他咬了咬唇道:“青霜宝剑之所以占尽风华,并不仅仅因为她剑名风华。”
玉笑琴愣住了,一片茫然:“你胡言乱语什么?”
“你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萧紫陌凄然,“我就知道你对此根本一无所知,可那个人偏偏不信。”
玉笑琴收回利剑,陷入沉思。他也不想对萧紫陌动粗,毕竟这些日子来,一直把他当弟弟般疼爱,但天刹门终究还是他的仇家,新仇旧恨还是要算个清楚。
“我要出城,你给我想个办法。”
玉笑琴挤在人堆里看着城门上的通缉令,自己的画像贴了满满的一墙,不禁得意地笑了。
当他顺利地通过城门护卫的盘查后,他不得不感叹萧紫陌那双巧手做出的面具果然精致。
玉笑琴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的玉笑琴,不会因为烦杂琐事牵绊住他的脚步,当他坐在小茶馆里歇脚的时候,他已经开始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青霜宝剑之所以占尽风华,并不仅仅因为她剑名风华。”
耳边回响起萧紫陌清澈的声音。这句话,其实玉笑琴并不陌生,当日他拜别师父程襄南下山的时候,他师父就曾对他说过这句话。
细看风华宝剑,血色剑鞘像烙红的赤铁,微微凸起的弧形剑柄,刻有粗细均匀的螺旋纹,能恰到好处地捏在手里。寒光毕现的剑身隐隐泛着红光,似乎是沾过太多鲜血的缘故。剑根处刻着遒劲的“风华”二字。
这的确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可充其量也只是一把宝剑而已,凭什么在兵器谱上占据第一的位置?
玉笑琴眉头拧起,探询风华剑的秘密,也是他下山的任务之一。一路血腥的报复之下,让他几乎忘了他还不理解何为真正的“风华”,萧紫陌这一句话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他。
但玉家遭到近乎灭门之灾后,所有知情的人都死于非命,还有谁能替他解答这个谜团呢?
数江湖上的英雄人物,非飞龙堡、逍遥城、无极教三大派别的当家莫数。二十年前,三人于不周山上长留石前,比武论伯仲,定下飞龙堡堡主关岳鸿第一,无极教教主水无央第二,逍遥城城主丁诩第三的排名,至今无人可撼动。此三人均是武林前辈,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却想不出谁能帮玉笑琴这个忙。何况其中一个还是世仇。
再往前推算那就是法域寺玄明法师和人称“江湖三尊”的三位老人:天地寿、日月星、风雨济。江湖三星行为怪异,来去无踪,要找他们比登天还难。而玄明法师是木难的师父,长期闭关在法域寺中,想要找他应该容易些吧。
于是玉笑琴决定动身去法域寺,希望这位前辈的前辈能告诉他一些有关风华剑的传说。
定下主意之后,玉笑琴大感放松,四处张望着看茶馆里每一个人。当视线射向门口的时候,他的笑容更深了,因为他看到卫暮迟带着两个捕快进了茶馆。
带着面具的玉笑琴,顿时起了玩耍之心。
六
卫暮迟走进茶馆,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挑了张靠门的一张桌子坐下。当然他是不会注意到玉笑琴的存在的,现在的玉笑琴顶着一张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大众脸,过目即忘。
“大哥,这次我们丢了线索,接下来往哪里去抓人呢?”一个捕快一边大快垛颐一边问卫暮迟。
卫暮迟抿着茶,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似乎没有吃东西的胃口。他的手边有一卷画纸,估计上面画的是通缉犯的画像。
玉笑琴假装要离开茶馆,从他们身边走过去,碰掉了他们的通缉令。他弯腰捡起画像,展开之后夸张叫道:“这个人我认识,几位官爷想要抓他吗?”
“你认识!”卫暮迟眼神一变,“你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你帮我们抓到他,官府会给你奖励的。”
“他到底犯了什么法?杀人还是放火?”他忽然很想知道,在卫暮迟不知情的情况下会怎样评价自己。
“杀人放火他倒不敢,就是……嘿嘿……”底下一个捕快接口道。
“官爷,这个人可是个好人啊,你们可不能胡乱抓人啊。一看这人长这么俊美,一副斯文相,那一定是气质超群、为人正直,说他是君子实在是太谦虚了,怎么可能会干坏事呢?”玉笑琴很厚脸皮地夸起了自己。
卫暮迟瞪大了眼睛,像看到鬼似的盯着玉笑琴:“这位小哥,你还好吧?如果不舒服我可以叫兄弟帮你找个大夫。”
嗯?他这是什么表情啊?就算他不同意,也不用找大夫这么侮辱人吧?好歹我也算得上一表人才嘛!
另外两个捕快也古怪地看着他:“你不是在消遣我们兄弟几个吧?”
玉笑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一看画像,只见画上的人满脸横肉,一副凶相,下巴长满乱糟糟的胡子,眼睛像铜铃似的瞪着。
怎么回事?他们抓的不是自己啊?
玉笑琴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幸好在面具下看不见,尴尬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他是谁啊?”
卫暮迟黑着脸道:“他是二十天内连作七起案件的采花贼,潜入百姓家,奸污良家少女,连县令女儿在出嫁前的前一天晚上都被他侮辱了,所以衙门加派人手在追捕他。”他盯着玉笑琴的眼神有些怪异,“你真的认识他?根据作案现场分析,他似乎有同谋……”
不是吧!我看起来哪里像采花贼了!要让人知道玉笑琴是因为误认为采花而被抓起来的话,不是太丢人了?
当玉笑琴正在懊恼自己多事的时候,几人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一位华服青年带着几个手下走进了这个茶馆。那青年神采飞扬,星眸剑眉,手里握着一捆长鞭,如天之骄子,众星拱月,玉笑琴几乎要以为他身上散发着烈日般的光芒。
他看到卫暮迟,微笑地点头示意。卫暮迟虽然也礼貌性地回礼,但显然并不愿意看见他,气氛僵硬。
“卫大人四处奔波追捕逃犯,真是辛苦了。不知道战果如果呀?”
如果有成果,还会在这里喝茶吗?
玉笑琴心中暗道,观察这个青年,举手间有些骄傲,看人的眼神略带挑衅,只不过还不至于太碍眼。
那人注意到了玉笑琴,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冲他点点头,没有太在意。
“多谢关大少爷关心,追捕犯人的事情我们做捕快会尽心尽力,不用劳烦大少爷亲自出马。”
玉笑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百无聊赖地准备走人,在卫暮迟还没把他当采花贼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