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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琼头上一根戴了八年的桃木簪子,脚上一双最普通的布鞋,一件灰色的棉袍里面是厚厚的棉袄,要多寒酸有多寒酸。
“月琼,别管那麽多,咱们到时候只管吃喝就是。”黎桦灼跟在他身後小声道。月琼捂著肚子,怎麽办,他突然想上茅厕。
……
来到王府专门用来宴会的“露茗阁”,西苑的公子们遇到了东苑的公子以及南北苑的夫人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互相打个招呼。四苑的管事也互相打个招呼。十九位公子和十六位夫人跟著各自的管事公公和嬷嬷进了露茗阁。至於人数为何少了,很简单,被送出府了。
其中有几张很新的面孔:东苑蝶庄大少爷送来的江苍岩“苍君”,东苑刚入府仅三日的阙融“融君”和张陵溪“陵君”。受秦夫人的影响,南北苑的夫人们备受冷落,讨严刹欢心的人也就不送女人了。相比东苑,西苑的公子们到是没什麽太大的变化,还是原来的那十个人。
进了“露茗阁”的前厅,三十五个人来到正厅,正厅里很暖和,每张桌子的後方都摆著一个炭火盆。严刹还没有来,管家严萍已经在了,三十五人站在正中间,等著管家安排座位。每一年的年宴,座位代表著得宠的高下。从来没有参加过年宴的月琼不懂这些,他只想尽快找个地方坐下,他肚子不舒服。
“西苑月琼。”忽然,严萍高喊一声。三十四个人心底皆一愣,怎麽第一个会是他?!只有黎桦灼是因为担心。
严萍喊了之後,见没有人出列,他又喊了一声:“西苑月琼。”
行公公走到月琼身边,道:“月琼公子,请您出来。”
一路上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去茅厕的月琼呆呆地抬头,见行公公在对他笑,他愣愣地问:“什麽?”
“月琼公子,请您出来。”行公公做了个手势,月琼走出队列,纳闷:难道行公公看出他想上茅厕了?
当行公公把他带到严萍面前时,月琼的直觉再次显灵:危险。
果然!月琼就见严萍对他微微一笑,指著左侧的首位道:“月琼公子,您的座位。”
他的座位?!月琼惊恐地瞪著严萍。没错,是惊恐。左为尊,那个座位怎麽轮也轮不到他吧。而且他的直觉已经察觉到身後嗖嗖的眼刀了。
“严管家,您弄错了吧。”
严萍笑著说(看向所有人):“今次的座位是按照入府时日的长短来安排,月琼公子入府的时日最久,自然坐第一位。”
严萍这麽说,那就意味著这是王爷的意思,再有不满地也不敢表示出来了。严萍对月琼示意:“请月琼公子入座。”忍著转身奔去茅厕的欲望,月琼低著头走到首位坐下,洪喜和洪泰走到他的身後跪坐在两侧。
除了已被赶出府的秦夫人,月琼入府的时日最长,或者说跟著严刹的时日最长。厉王府建府才六年,月琼跟了严刹八年。按入府的时日排坐,谁都不是月琼的对手。只是仍有人很是不满,尤其是精心打扮想趁宴会时引起王爷注意的公子夫人们。
“西苑,桦灼公子。”严萍捧著折子继续喊。
黎桦灼立刻出列带著自己的侍从安宝跟著行公公走到月琼身边坐下。他入府时日为三年八个月,位居第二。有他在身边陪著,月琼的肚子好像没那麽痛了,他可以忍到晚些时候再去茅厕。
“西苑,楼舞公子。”
一袭墨绿衣衫的楼舞带著他的侍从出列,他是三年一个月。
“东苑,昌虹公子。”两年三个月。
“东苑,宫瑶公子。”一年八个月。
“西苑,叶聍公子。”一年两个月。
……
一直到刚刚入府的三位公子,左侧的位置坐满了。坐在最後的几名公子很是懊恼。
然後严萍开始喊右侧的夫人位置。第一位是入府已三年六个月的南苑涟水“涟夫人”,接下来依次是南苑郝敏“敏夫人”,北苑上官媚儿“媚夫人”……十六位夫人的位置也很快排好了。虽说右为卑,可能坐在第一,涟夫人也是极为高兴,和对面低著头的寒酸月琼不同,她可是精心打扮过了。
藏妖:第十二章
酉时二刻,严刹出现,严萍立刻高喊:“王爷入席──”厅内的所有人立刻起身行礼:“奴家恭迎王爷──”
月琼起来的速度很快,不过嘴只是动了动,压根没喊出什麽,众人的声音都很高,别人也不会听到他根本没喊。他低著头,看上去恭敬极了。
严刹山一般的身躯一出现立刻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他扫视了众人一眼,坐下。严萍高喊“入座”,众人坐回,月琼的速度仍是很快。
“上菜──”
严管家充当了贴身公公的角色,扯著嗓子喊。
月琼的左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揉啊揉,怕肚子不争气这个时候让他跑茅厕。下人们把一盘盘佳肴摆在王爷及夫人公子的桌上,月琼抬眼瞟了一眼,很丰盛,大鱼大肉,过年该有的都有了。他撇撇嘴,还是想回去吃火锅,热乎乎的出一身汗,多舒服。
“举杯──”
月琼左手拿起杯子抬头,不过却垂著眼,不想看那个人,他的肚子现在都不舒服。严刹的目光在两侧巡视一圈後,他喝下酒,众人立刻喊:“祝王爷身体安康、心想事成。”
月琼跟著嘴唇动动,其实在心里说:祝你来年少生气,最好不生气,生气别找我,快快让我走。然後跟著众人一起喝酒,尝一尝,怎麽是水?瞟瞟右边的黎桦灼,见他一副美酒的模样,他纳闷了。
“歌舞起──”
下面是歌舞。月琼喜欢看这个。洪喜给他夹好菜,洪泰给他斟满“酒”。月琼左手利索地拿著筷子一边吃菜一边欣赏歌舞。他很喜欢看歌舞,舞娘很漂亮,舞姿很优美。儿时,他不喜欢练武,反而喜欢跳舞,娘不许他学,他就偷偷跟著舞娘学。每次随著音律旋转的时候,他就觉得所有的烦忧都被甩掉了。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跳过了,右手废了,没法跳了。
十几位舞娘在中央翩翩起舞,薄薄的纱衣在旋转中透著妩媚。月琼如痴如醉地看著,六年没有看跳过舞了,记忆中最早的一次,是他六年前右手还完好时独自一人在皑皑白雪中起舞。现在,他怕是连旋转都会摔倒了吧。
“公子,喝碗汤。”
洪喜把汤递到公子嘴边,月琼左手拿著筷子,两眼盯著舞娘,习惯性地张嘴喝下。洪喜喂公子喝了汤,又道:“公子,您别忘了吃菜,不然一会菜凉了,您吃了又不舒服。”
“所以冬天要吃火锅。”
月琼夹了几道青菜送入嘴里,见没人注意,他把大鱼大肉夹到洪喜和洪泰的碟子里,小声说:“快吃,难得碰上一回好吃的。”
这时,从黎桦灼那边飘来一道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月琼听到的声音。
“真不知严管家今年为何要换了规矩。若是旁人到也罢了,偏偏让府里最不得宠又有残的人坐在上座,真是浪费了那麽好的位置。”楼舞不满地瞥了两眼连喝汤都得人服侍的月琼。
“这是王爷的意思,咱们也没办法。”他身边的昌虹道,“谁叫咱们入府的时日短呢?”
楼舞坐在黎桦灼的右侧,他自然听到了,低喝:“你怎麽说话呢!不满你大可去跟严管家说。某些人倒是得宠,也不过两三年,我还当他已经有十三年了呢。”
楼舞借喝酒的姿势见上方那人正在看歌舞,他低声回骂:“你又算是什麽东西!”。
“楼舞。”昌虹急忙喊住他,怕引来王爷的注意。
“桦灼。”月琼轻唤,他的右手使不上力,洪喜立刻拉了拉黎桦灼。黎桦灼转过头,就见月琼对他摇摇头。
他气道:“大家的身份都一样,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别管别人说什麽,不是说了咱们只管吃喝吗?这麽好的歌舞今後还不知何时再能看到了,错过了那才真是可惜。”
黎桦灼瞪了楼舞一眼,朝月琼的位置挪了挪:“我到要看看他能在府里呆几年。”
月琼喝了口自己的“水酒”,低声道:“人家也没有说错,我坐这里确实挺浪费。若能换,我绝对换到最後一个去。没什麽可气的,大家平日又不常见面,没必要见一次面还闹无谓的气。”
“你真是想得开。”黎桦灼撇撇嘴。
“若生气能换来银子,我一定天天生气。”月琼低笑两声,“哎,把你的酒给我尝尝。”
“你不是有吗?”黎桦灼不给。
月琼拿起自己的酒壶给他倒了一杯:“我的好像是水。”
黎桦灼喝下,舔舔嘴:“跟我的一样啊,我的也是这个味。”
“啊?”月琼愣了,然後瞅了眼上座的人咕哝道,“真是小气,拿水来糊弄咱们。”
……
月琼不知道往年的歌舞是不是都这麽好看,反正今年的歌舞让他看得极为欢喜,若不是场合不行,身子又不行,他绝对会忍不住跑过去跟著舞娘舞男们一道起舞。尤其是那曲剑舞,看得他右手都似乎有了些劲,无意识地跟著拍子动。好看,真好看。
舞蹈一曲接一曲,年节的气氛相当浓烈。不过那些精心准备了礼物和表演的夫人公子们可就急了,这要一直舞下去,他们哪还有机会啊。
月琼完全看入迷了,洪喜索性拿了他的筷子和洪泰两人喂公子吃菜,黎桦灼也看得入迷,安宝害羞地躲在他身後不敢像洪喜洪泰那麽明目张胆,只是偷偷喂自家公子吃。这两人彻底把宴会当宴会了,完全忽略了上方的那座山。
“公子,您冷吗?”趁著又一舞结束,洪泰忙问。
“不冷,挺暖和的。”下意识地去夹菜,月琼这才发现手里没筷子,却发现腹部多了一个手炉,怪不得他觉得肚子热热的很舒服。
洪喜解释道:“公子,刚才出来的时候我带了一个手炉。公子的身子刚有点起色,我怕屋子里冷。”
“洪喜、洪泰,你说我今後离了你们可怎麽活?”月琼感激地说,虽然他穿得不比人家,住的不比人家,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