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感到欢畅,仰起头,尽情承接他的亲密——既然他连内力都开始恢复了,他的腿也可以恢复吧?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身体,似乎恢复得一直很缓慢,动不动就又咳又喘的叫人担忧。
只是,十七觉得他今夜有些过于投入。
又有闪电在空中掠过,她看到他发丝散乱,一双剪水黑瞳深不可测。衣襟松垂,在她的手臂上划过微凉的魅惑,有危险的温柔,又似末路狂欢的悲凉。
他的舌头一遍遍深入,有了几次经历,他已能将小小的舌尖一点点撩拨起火海的浪潮。紧紧锁住她的唇舌,又开始了不令她逃脱的密吻。
十七凭借自己的武功高强,镇压住他的过分之举,旋即压低嗓门:“夏泠,你干什么?又要似那日病一场不成?”
“……十七……”果然,一松开,他便止不住地喘气。喉咙还有些哑,咳了几下,道,“左边四尺五寸是桌子,桌沿入内十五寸……咳咳……茶具……咳咳……我想,喝水。”
十七说:“你的火石在何处?”
他在黑暗中摇头,生怕她不知道,又勉强撑一口气:“别点灯。喝了水,我……我有话跟你说。”
十七将水递给他。他喝着水,慢慢舒缓方才的激动。
十七靠在他的床脚,等他说话。
他不让点灯,便不点罢。
窗外雨幕沉重,窗内的床上,两人相对无言。
他穿的长袍散开,有一角丝制的衣袂飘在她的手边。十七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腿上:“舒服点了么?”方才的甜蜜,令十七尚沉浸在喜悦之中。
“好一些了。”
他的声音果然恢复了许多。
十七在暗中笑了笑,毕竟恢复了一些内力,他不再是从前那般一碰便要好久的调养。她拿起他的衣角,在手掌中轻轻揉搓。
不管从前如何,他现在都是她最在意的人了。
过了一会儿,十七听他道:“十七。”
“嗯?”
“肯不肯,再听一个故事?”
“嗯。”她弄着他的衣角慢慢玩着上面凹凸的刺绣,他有多少个故事,她都可以慢慢听。
“很多年前,有一个孩子。”他平淡无奇地开始了叙述,“他本是族长嫡子,可过无忧无虑的生活,成人之后便是受人尊敬的族长。可是有一日,他的叔父将他全族都灭门了,只有他身量较小,被藏在牲畜群中,逃了出去,隐姓埋名住在别人家。”
十七停住了手指。
“他年岁渐长,省得人事,便想着回去寻仇,亦打算光复门楣。原先的地方已经今非昔比了,而他,也成了那里人人得而诛之的叛臣逆贼。他便选择了大家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小门户,想方设法变换身份,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十七心道,他说的人肯定不是他自己,那么,说的是谁呢?
“他在那个小门户之中站稳了脚跟。由于他自己身份不宜暴露,所以,他便辅佐这家人家的小主人来壮大门户,逐渐吞并别人的势力。他苦心经营了许多年,有了对抗仇人的实力。就在一切都如他所愿之时,那户人家的小主人,救了一个外族的小姑娘。他们每日都在一处,那小主人喜欢上了那个小姑娘……”
“夏公子,你在说谁?!”
十七骤然抽住手指,夏泠的衣带被她拉得发紧。他轻轻扯一下,衣角从她手中无力地滑落。
“小主人很沉迷那个小姑娘,破坏了家族的规矩,那个小家庭受到了其他人的质疑。皮之不存,毛之焉附?那个忍辱负重的复仇之人,眼看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财力与人心,要烟消云散了。他不甘心,便决心拆开他们。”
十七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似有一只手慢慢勒紧她的喉咙: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真的要接近真相了。
“那个姑娘洞察力很是不错,为了维护与那小主人的感情,查他查得很紧。他生怕身份被她暴露了,功亏一篑,自己又不能轻易动用十几年来埋伏下的人。便传书远在中原的一位义弟帮助他。”
“你,你说的是羯库?!”萨满大人?
“不错,是羯库。”闪电如白色的手掌,将窗外的山川翻个雪白,夏泠正直直地看着她,目光深沉。
“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父亲,是羌零王婺征。”
“被恩波屠尽族人,第十三代羌零王,婺征?”草原上的每一次权力变动都与血腥分不开。恩波为了当上羌零王,曾经血洗婺征的部落。
“你们!你们!”十七激动了,她冲到夏泠身边,夏泠出手如电,将她的胳膊扣住:“十七,故事还没有结束。”
“我不要听!”
“我也在故事里,你要不要听?”
“……”十七摇动手臂,发现被他掐得死死的。
“不管你听不听,其实你已经猜到了,在跑马林外,言言指着我对你笑的那一刻,你已经猜出来了,对吗?赵十七,你我交手也不是一回两回,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糊涂人。”
言言在长云山遇见赵十七,十七还为羯库助过刀,赵十七很容易便会猜测到夏泠和羯库之间的关系。
十七无法挣脱,他的内力居然恢复到了如此境地,他如铁钳般令她动弹不得,要她听那个残忍的故事。
夏泠一个字一个字地继续往下讲:“羯库的义弟,正在整饬一股江湖上的势力。听说义兄遇上了麻烦,而他正要让手下练兵,便传书给羯库。他说,”十七的心一阵阵抽紧,原来……原来……
夏泠的叙述仍旧:“他说,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罢了,三哥何必烦心?不出一个月,不但让他们分手,还能让苍木从此专心关注部落里的事务。”十七仿佛看到多年前的夏泠,面容清俊,眸子里有着居高临下的冷酷。
“你个混蛋!”十七将头去顶他。
“在那时候的他看来,”夏泠按住她,“人间哪有什么分不开的姻缘?生老病死都能消磨他们所谓的誓言。他所做的,就是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品尝一番误会与背叛,给他们一些难题去面对,去抉择。避凶趋吉的人之常性,守护部落的草原责任,足够让这两个不合适的人分开。”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不合适?!”
夏泠立即停止了话语,本拟尽量以旁观者的语气描述当时的真相,希望十七能够冷静地面对这件事,让他还能有一些把握扳回败局。
不料,自己还是出现了如此败兴的话来。
“难怪我怎么查其雅王妃和羯库,最终线索都断了,有些事情,根本是你在做!”十七在他的手中疯狂地挣扎。
“我只是派了手下。”他开始越发小心。
捏碎一个小姑娘微小的希望,夏泠还不需要亲自出手。
他当时更关心的是,那股势力是否已能为己所用?其末枝端尾是否也能如臂使指?
他坐在中原的小楼,分辨着消息往来所需的时间,判断着消息传到以后任务执行的偏差程度。冷眼旁观着在漠北的手下,能否一切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部落的壮大过程坎坷,首领不能有过大的差错。而你,就是苍木小王不该出现的一个差错。”
极痛的感觉锥心而至,十七挣扎无果,手腕在乱颤,哭道:“如果,苍木没有被你们选中,我们还是可以在草原上做一对夫妻,对吗?”
她的泪水滚落下来,滴在夏泠的手臂上,又烫又坠。
“我们,我们……本来可以在库勒尔草原上度过一生的,对吗?”听不到回答,十七低头咬他的手臂,她要撕碎他的肉。
“苍木可能会被族人赶下部落小王的位置吧……当时当日……娶一个南煦姑娘,就要……承担被族人遗弃的危险。”夏泠痛得浑身都在发抖,却任她将他的胳膊咬得鲜血直流:她也不是第一次咬他了,右手手指上的那个疤因为太浅,他还特地用腐药弄得深一些。
当初她咬他,是要他清醒,救他性命,这一回呢?
是恨啊!
他怎么可以,让十七如此恨他?
大势将去的感觉,再次笼罩夏泠的全身。
“娶你他会失去很多。但是,你们之间不会有那么多无法应付之事,连续发生。比如苍木与香格尔的那一夜,而且,有些大一些的情况,则是我们捏造的。”他咬一咬牙,沉住气,将最后的事实,都和盘托在她的面前。
十七震惊了,抬头望向他:“你们捏造什么了?”
“比如,恩波的怒气,毕竟,且先部落还不会得到他如此的关注。”
“还有呢?”十七越来越感到恐惧,那件事情,她一直无法理解。
“再比如……”夏泠也感到了难以启齿,“让苍木误会,其雅王妃为他求情而夜宿恩波的王帐。”
其雅王妃虽然风韵犹存,毕竟徐娘已半老。她纵然有心,恩波也未必有意。
十七尖叫一声,开始了完全丧失理智的反抗。
苍木就是因为此事而感到有愧于阿母,决定开始娶草原人为妻的。
夏泠松开手:十七的脉息乱了。
他为她疗过脉络,知道再如此辖制她,只怕会令她内火攻心,心脉受损。
十七一脱开了他的钳制,便使尽平生气力一拳揍在他身上。
夏泠痛苦地蜷缩起来。
十七的拳头很重,就算他预先服过先机道长的玉膻大还丸也无法承受。
他感到自己的脏腑都扭绞起来,肠壁也好似破裂了。所有的剧痛,却都抵不过胸口的窒闷。
数年前,他像捏弄一只蝼蚁一般,使得她与情人分手之后,他就再也不曾过问此事。
在他看来,草原上男欢女爱,如同草原上的牧草,春生秋萎,荣枯消长,本就不会多长久。
漠北重见,发现那个被他碾灭了期望的小小姑娘,仍然在跟两年前的男人纠纠缠缠,他也略感惊讶。也许,他真的分开了一段很美满的姻缘。
他曾经亲手打破她的梦,也曾经一度以为可以弥补她的生活。
他本打算,等时光慢慢抹平彼此的沟壑之后,等十七足够将他放在心中之时,再让君莫言重新与她相见,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