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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七十年(唐德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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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忙——孙文在国际上原无籍籍之名,可是这次闻名世界的“绑架案”, 却使他从一个大清帝国的逋逃犯,一跃而为世界一级的革命家和政治家。自此以后,中国革命阵营中再没有第二个领袖,享有与中山相埒的声誉和地位。  
  “三民主义”的根源  
  再者,他环绕地球的不断旅行、观察和阅读书报,也使他对发生在中国的问题,有更深入、更广阔的理解。他掌握了加富尔(Count Di Cavour, 1810…1861)、加里波的(Giusep pe Garibaldi, 1807…1882)和俾斯麦(Ottovon Bismarck, 1815…1898)的现代“民族主义”(有别于我国传统的华夷之辨);寄居英伦,他也更深的体验了英语民族三权分立、司法独立的“代议政府J的运作;更明白了资本主义社会异化分裂的毛病,而向往于当时正在美国风起云涌的“国民运动”(Populist Movement),尤其是这一运动的理论导师亨利·乔治(Henry George 1839…1897)的“单税法”(Single Tax System)的精髓。特别是对土地的“无劳增值”(unearned increment)和“涨价归公”诸要点。好学深思的孙中山先生,在融会贯通之后,把它们有条理的编纂起来,这就是他后来指导“国民革命”的政治理论的“三民主义”了。虽然这三个“主义”,都是当时在西欧北美,甚嚣尘上的政治经济理论,没一个是他具有原始性的发明,但是孙公能实际深入西方社会,耳濡目染,采自源泉,然后活学而活用之;较之与他同时或后辈之热衷“西学”,奢谈“ 主义”,而一知半解的夫子们、领袖们,那就高明得下可以道里计了。在那些多半是“不知不觉”的青年信徒的眼光中,则“总理”、“国父”,就更是“先知先觉”的天生圣哲了。  
  石不转而江自流的中国知识阶层  
  孙中山在“伦敦蒙难”之后,应出版界之请,写了一本名利双收的小书,畅销一时,足使他在伦敦住了九个月,不虞匮乏。他于一八九七年七月初离英赴加拿大。再穿过加拿大至温哥华,搭船于八月中旬抵日本横滨,投宿于老友陈少白寓所。中山于一八九五年冬路过日本时,只是个薄有微名的中国逋逃犯。两年后“蒙难”归来,他已成为国际知名之士。他的日渐上涨的“知名度”,因此吸引了日本人的注意。首先慕名来访,嗣后成为中山终身密友的便是宫畸寅藏和平山周二人了。他二人都是当时日本政党政治中的活跃人物。通过宫崎和平山,中山又结织一些头面人物,如犬养毅、大隈重信、头山满、尾崎行雄、副岛种臣、久原房之助、山田良政、萱野长知等数十人。日友平山周在无意中为他又取个日本名字日“中山”。孙公自己在“中山”二字之下加个“樵”字。其后便偶用“中山樵”作为他的日文“化名”。后来在同盟会时代,黄兴、胡汉民等对外界通信,都尊称孙总理为“中山先生”。结果弄假成真,全国上下都叫起“孙中山”来,真的名字反而不用了。其实孙公从发命令到签遗嘱,一直都只用“孙文”二字;他在公文上函札上,向未用过“ 中山”的诨号,而国民政府的官书,和国民党的传记作者,却偏喜叫他“孙中山”, 实在是很滑稽的事。  
  中山此次访日,来结交他的日本人盖有两大类。其一是英雄崇拜、慕名而来,如宫崎寅藏、山田皇政等人。另一类则是别有居心的政客和帮会头头了,如犬养毅、大隈重信、头山满等人。在他们的想象之中,孙文是满清政府的死敌,而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这“朋友”在对清政策中,可能是个有用之材也。  
  中山的知名度在日本也吸引了一些好奇的中国留学生,像钮永建和马君武等人。两年之后,康、梁所领导的“戊戌政变”(一八九八)失败了。梁启超跑到日本,由于同乡的关系(大家都说广东话),孙、梁一时颇为接近。而梁氏的真正意图,是国内既然搞不下去了,他们这批“保皇”分子。要到海外来打入华侨社团,抢夺孙文的地盘。私人的友谊, 实在是无从说起的。  
  至于在中国真正翘尾巴的知识分子、士大夫,对孙文这个帮会头目,这时还是敬鬼神而远之,瞧不起他的。吴敬恒(稚晖)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而章炳麟(太炎)却是个例外。  
  在“八国联军”(一九零零)之后的一两年间,孙中山和比他长一岁的吴敬恒(一八六五~一九五三)俱住束瀛。吴那时是中国留日学生中声名赫赫的名“举人”。中山慕吴之名倒颇有意高攀一下,而吴稚晖此时却是个尾巴翘得比天还高的,“一举成名”的士大夫、臭老九。他才瞧不起这“绿眉毛、红眼睛”的黑社会头头呢!竟然不要见他。吴举人尚且如此倨傲,中山那时如想谒见比他小两岁的蔡元培进士(一八六八~一九四零),恐怕也不能如愿,可是这时已文名满全国的章炳鳞(一八六九~一九三六)倒颇看中孙文,二人时有往还,斯为中山结交中国士大夫之始,不幸二人后来竟反目成仇。  
  可是中国现代化运动的进度是快速的,为时不过三数年,河东就变成河西了。盖庚子拳变之后,尤其是“日俄战争”(一九零四~一九零五)前后,清政府和中国士大夫阶层,也追随上述“华侨青年”之后,体会到传统老套搞不下去了,非兴“西学”,搞革命或维新,无以自强。西学西语一时顿成显学,老辈不再歧视、小辈则趋之若骛。因此留日留欧的公自费留学生乃成群出国,势如潮涌。“日俄战争”期间,东京一地的中国留学生,便多到两万人。欧美两洲亦各有百数十人。  
  这时吴稚晖举人亦以《苏报》案牵连,做了政治犯,逋逃伦敦。比中山晚出十余年,他也“始见轮舟之奇,沧海之阔,自是有慕西学之心,穷天地之想。”(语见中山先生于一八九六年“伦敦蒙难”后之自述)。再看所居之地,物品之盛,习俗之醇,“不图三代之治,见于今日”(这是清廷首任驻英公使郭嵩焘对英伦的印象)。吴举人傻眼了。以他那四十之年,无锡之腔,霜农月夕,还在大啃其初级英语abc 拼音,稚老真要跳楼了。这样也才开始认识孙文并不是“绿眉毛、红眼睛”的江洋大盗;相反的,孙文却是个眉清目秀、温文儒雅,语通英汉、学贯中西的大博士、洋翰林,世界一级的政治家和革命领袖。以一个无锡的土举人和孙公相比,真是丘陵之与泰山也。所以吴稚晖就要把所有“线装书都丢到茅坑里去”,尽弃所学而学焉。因此他在伦敦第一次见到中山之后,傲气全消;搞了一阵无政府主义之后,终于做个诚恳的孙文主义信徒而五十年不渝也。  
  四十岁的吴举人尚且如此,二十上下的革命小青年和留学生,就不用说了。“江流石不转”,孙中山未变也。可是潮流变了。中国现代化运动已进入另一阶段。孙公的历史任务也就进入了一个新阶段——那个“同盟会”的阶段了。  
  *原载于台北《传记文学》第五十九卷第五期         第七章 同盟会是个革命大拼盘      第七章 同盟会是个革命大拼盘  
  可是就在同盟会成立前两年(一九零三),中山在日本还只是个灰溜馏的会党头目。他显然自觉在日本久住无聊,乃于是年九月底离日赴檀香山。但是斯时中山潦倒到资斧全无,由侨乔黄宗仰慨赠银洋二百元,始能成行。  
  中山此次一别八年重返檀岛,再转美洲大陆的道理,显然是他在远东两次“起义”(一八九五与一九零零)之后,一筹莫展,想回到美洲,另觅机缘。中山先生这个人的长处是信仰坚定、百折不挠。必要时破釜沉舟,为着远大目标,不择手段,亦在所不惜——这就是不拘小节的英雄本色。写历史的人如把他老人家看成个循规蹈炬的圣贤或迂夫子,就大错特错了。他此次回檀岛,发现他早年的小团体早已风流云敌。檀香山已成了保皇党的天下。他的家这时还在檀香山,但是家人对他的态度,可能也是“妻不下织,嫂不为炊”了——这位满口大话,不事家人生产的“老二”,他们怎能相信他后来竞佩“六国相印”呢?一不做,二不休,中山乃于一九零四年初加入“洪帮”(致公堂)当了“洪棍”。洪门的义气居然帮助他穿过美国移民局的拘留所,而二次进入美国。  
  中山于一九零四年三月底抵美,在美一直住到是年冬季才应中国旅欧学生之约去欧洲。他在美国由西岸到东岸,跑了大半年。其目的无非是组织“兴中会”, 并筹募革命经费。显然的他是一文未筹到。正式加盟愿意和他一道革命的,据最可靠的第一手史料——冯自由著《革命逸史》——所载,也只找到邝华泰一人。两个人,革什么命呢?真是可叹。因此在一九零四年风雪交加的严冬,中山形单影只地住在纽约市贫民窟中的一间单人房(rooming house),真是四壁萧然。虽然他个性倔强,永远不认输! 可是就在中山命运的最低潮,“ 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真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忽然收到中国旅欧学生汇来一笔巨款,据说有八千佛郎(亦译“法郎”)之多,并约他实时赴欧,共商救国大计。这一下峰回路转,中山乃至整个中华民族的命运,又进入一个新纪元。  
  大清帝国“墙倒众人推”  
  旅欧中国学生何以忽然心血来潮,汇款邀请中山呢?原来就在中山这段不得意的时期,革命意识和时机却在中国大陆迅速上涨。在丧权辱国的中日于一八九五年四月签订之后,全国上下还寄望于康有为、粱启超所发动的“强学会”和“变法维新”。孰知一八九八年“戊戌变法”彻底的失败了。失败之余,大清帝国也就在这一年(光绪二十四年·戊戌,一八九八年)几乎遭了瓜分之祸。笔者曾另有专篇纪其大略。别的不谈了,就说香港吧!九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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