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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色洋红的音色变得低沉,低沉得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几乎掩盖他说话的声音。
菅梓依稀听见他说朋友这个单词。以为他在说,我们是朋友,所以她欣然接受他的好意。只是,仍然与他保持适当距离。
“我能去你家坐坐吗?”
深色洋红不得已放开她,斗胆想着凭借雨势,他或许有幸能进她的闺房一坐。
“抱歉,我一个人在家。我很少邀请朋友到家里做客。”
菅梓看头他的头发、衣裤逐渐被雨水打湿,不假思索的婉拒。
深色洋红的眼神立即变得灰暗,她却始终看不出来,他眼神幽暗的原因。
雨水使他们周身沾染着一圈白色光晕,充满迷幻和隐匿的味道。
菅梓看出他不想离去,只有先声夺人:“雨越下越大,你别被大雨淋病了,快回家吧,我先进去了。”
她很快离开深色洋红的庇护,掏出钥匙开门进屋,仿佛断线风筝,他只可以远看,而永远不能将那根断掉的细线攥在手里,他始终走不进她心里。
深色洋红将仅存的尊严埋入尘土,以为小心翼翼的旁观就能引起她的关注,以为痴心守候爱就有回音。
可是,爱情不能数值化,不会百分百等量。他承认母亲的话是对的,但他仍旧不想放弃。毕竟这二十几年的生命,菅梓的出现,才是上帝给他的惟一惊喜。
他举着雨伞,心中万分凄冷,雨并没因他的寒冷而停歇,依然凌厉汹涌的降下。
他眼角的光泽暗下去,换上阴鸷而冷漠的表情,他的眼神此刻哀怨而仇恨,视线射向迷蒙雨幕的远方,一个安然在医院休养的人,一个在他暂别菅梓的时间里博得她关心的男生。
他的视线充满残酷味道!
他在盘算,如果玄森林对菅梓有企图,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断绝他的想法!
他失落而悲伤的站在菅梓院墙外拐角的地方,心里的嫉妒和忿恨悄然的变化,跃动的泥浆已经将他干净的裤腿染脏,如同把他从天使变为魔鬼的极端异化。
但他心中仍然存在一线希望。
毕竟,玄森林与菅梓还没有一个公众皆知的名份。
他没有傻到去拆穿他们之间的关系,更不会为他人做嫁衣,他怎么会帮他们证明某种有可能令他心痛难过的关系?!
菅梓紧闭的窗帘无法看清他的处境,他庆幸也悲哀。
他渴望她奇迹般拉开窗帘,即使只轻轻扫他一眼,他也能满足的收伞回家。
当他的一厢情愿的想法化为泡影,他终于露出苦涩而凶恶的微笑。
他爱她时,如果他身体里住着魔鬼,那么他一定会在她的感情世界里兴风作浪,把所有有威胁的人清扫出局。
他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她不爱他。他只有依靠伤害别人获得心理平衡。
他祈祷得到她的爱,那样他还可以变回天使,倘若她爱上别人,他就会是一个折磨人的恶魔!
没有罪恶感的恶魔!
43
雨后天气凉爽,空气中飘浮着净化后清新的气味,翠绿的树叶上还依稀有雨珠点缀,飘落的黄叶携着雨水在路边斑斓,马路异常干净湿濡,安静的美丽是墨绿或者紫色魔法,仿佛能让人们的脚步变得缓慢,只为欣赏墨绿绽放的片刻浓重华光,只为欣赏紫色绽放的片刻淡雅光华。
菅梓穿一件黄色薄毛衣,套上米色外套,踩一双米黄褐色花纹的帆布球鞋出门,看起来极其简约而舒适。
深色洋红像初次见面时突然跳进菅梓的视线。
“早!”
在菅梓面前,深色洋红竭力保持阳光健康的形象。
菅梓看着他的笑脸,不禁被他灿烂的笑容感染,也毫不吝啬的释放开朗。
他的笑脸炎热而坚实,与玄森林的笑容迥然不同。
玄森林的笑容很淡泊,淡泊得像“白果”,洁净而宁谧,不会带给别人一丝打扰。
“你对红色,情有独钟?”
菅梓好奇提问,他今天又穿着红色衣服,深褐色外套,身形俊酷优雅。
“你不觉得我对你更情有独钟吗?”
深色洋红狡黠的笑看她,眼中隐藏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他想到一个人,在医院休养的情敌,还是会心痛。
“你中文说得更好了!”
每次讲到重点,菅梓又巧妙的把话题移开,在洋红眼里,他有些搞不懂她装作不明白的原因。
这次,洋红没有伸出手阻拦她的去路,而是用低沉耐听的声音说:“我经常在早晨的这个时间遇见你,并不是一般的巧遇。你知道吗?”
“我很幸运,有你这样忠诚的朋友!”
菅梓先声夺人,在她不想某个问题尖锐化或者明晰时,她就会使出惯常的这招。
洋红在她视线转移的一刻流露艰苦的眼神,当她再次看向他,他又明朗的微笑。
为什么他要在她面前装作很开朗很快乐?
他在乎她,可是她呢?
“为什么你听不见我的心?为什么你总听不到我真正想说的话?”
深色洋红一边感伤的说,一边将手按在心房上,他的疼痛从掌心下跳动的地方蔓延出来。
难道非要他在她面前落泪,她才知道,他已经深深爱上她?
难道非要他哭泣,她才知道,他有多么爱她!
如果红玫瑰是用施爱者的鲜血炼成的,她已经拥有一座种满红玫瑰的花园,他珍贵而美丽的鲜血,正从体内一点一滴流淌去她那里,她却毫不在意的吮吸着他仅存的精血,看着他渐渐涅白、心力交瘁,逐渐失去呼吸,而他捧着自己仅剩的真心,跪在她面前,临死前的一眼,看见的只是她残酷的微笑。
原来,爱情有时候很残酷,残酷的赐予他压抑的疼痛和窒息的郁结!
他在缓缓燃起的嫉妒和仇恨中丧失生命,爱到最后只有绝望,只有一地凋零的玫瑰花瓣陪他寂寞的死去。
“是不是非要我当你的面表白,你才肯正视我的感情?”
深色洋红在一念之差冲口而出,可是四周除了雨后清新蓬勃的景象,几乎很安静。
他惊讶的看着眼前空荡的景色。
她已经在他不注意的时候,走去前方,一个他不能马上追赶上的地方。
难道他们真的没有缘分?他只能看她的背影,他只能独自心痛饮泣?
莫非她真的已经把心交给了别人,他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
他不想这样完结!不想被悲伤、绝望的心情纠缠,可是,不想这样难受,能怎么办?他要怎样做才能纾解胸中的痛切和抑郁?
“你走得真快!”
他一心想追上她,却步履蹒跚,当她看见他额头上为她赶路而渗出的汗水,会心疼吗?会为他拭去汗水吗?
她回眸一笑阳光四射。
“你自言自语什么呢?我听不懂就先走了。”
“哦。”
他无语,她的回答的确让他无话可说。
她是真的听不懂他的心声,甚至连听明白的机会也错失。
他开始揣测,也许她是故意的,她说过把他当作朋友,所以她善良的不想伤害朋友,不想令朋友尴尬。
第 11 章
44
他太在乎她,希望她知道他这份爱的心情太强烈,以至于忽略了她的选择,她不选择他,就可以先走。
他傻傻的落在后面,等待她途中一次想起。
“我知道你很用心的练习中文,但是有些话我可能一生也听不懂!”
菅梓与深色洋红并肩走时说,对于熟悉的朋友,她所珍视的朋友,这是她能做到的最温和的拒绝。
昨夜的雨声回旋在深色洋红的耳际,他也可以学她掩耳盗铃,假装听不懂她的拒绝。
“你这次要在中国待多久?”
菅梓清澄如朗溪的眼睛盯着深色洋红,像朋友一样与他聊天。
公车上的人不算很多,他们坐在双人座上。
深色洋红凝思片刻,蓊茸的一字眉纠结成忧愁。
“在我心灰意冷,疲惫以前,我会一直留在中国!”
“好悲壮的剖白。”
菅梓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回应。
“你说过,你比我大。我很好奇,你究竟比我大多少?”
深色洋红纠结的眉头舒展,含笑却一言不发的将钱包取出,他从钱包的夹层抽出身份证,递到菅梓前眼。
菅梓被眼前冒出的日文弄得有些眼花,推开深色洋红拿着身份证的手。
“上面全是日文我看不懂!除了照片……”
她淘气的吐吐舌头,希望逃过此劫。
“确切的说,我今年应该读大三。去你们学校留学,我也是读大三,但是,我恳求导师批准我上一年级的公共课和主专业课……”
他的眼神飘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菅梓那里,他的心开始晃动,他很想名正言顺的扳过她的脸,正色对她讲:只准看他!
可是,他没有这个资格,没有理由亲吻她,不让她看别方。
菅梓看向窗外,从靛蓝色玻璃窗上反射出深色洋红深情的神情。
她被他深挚的目光刺了一下,就像心头突然扎进一根尖细的砭针,除此之外,她没有别的感受。
“你自己的课业怎么办?你这么做很浪费时间,长期下去,你会消耗许多不必要的精力。这里是中国,你的中文还处在学习阶段,专业学习会花去你很多时间才对。你不应该做事倍功半的事!”
“我来中国本来就是为了一个人!我做一些浪费精神的事,也只是希望能看着她。她的笑容就是我的快乐,她流出的眼泪我为她擦去……我真的很想那么做……”
菅梓的脸终于转向深色洋红。
他的眼眸柔情似水,泛着蔷薇红润芳香的蛊惑。
“如果有机会让你握住她的手,你会说什么?”
菅梓只想示探他,看他的意志到底有多强烈多坚持。
“嫁给我,让我用一生来爱你!”
深色洋红说得笃定而情真意切,仿佛赌上了今生莫大的执着,快乐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