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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奇案演风雷-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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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龙展信读道:“袁三丧尽天良,卖身招鬼引狼。国破百姓遭秧,更有雪上添霜。广爷山门也敢闯,擒得小儿一双。”落款写着:乡民敬请发落。 
  邵虎听罢,一拍桌子,“袁三这个王八蛋,真叫欺人太甚,竟敢跑到老家踏破爷的山门!” 
  章龙比较深沉,不像邵虎那么暴躁,“我看这事咱哥们自己了断,广爷正在租界地养伤,别给他老人家添心病了。” 
  邵虎点头同意,撩起裤腿拔出一把攮子,“啪”拍在桌子上,“来人,把两个小子大筋挑了,舌头割了,天黑扔到袁三芦庄子大门口去。” 
  帮徒们把白面儿、哈疤痢重新按进麻袋拉将出去,工夫不大,外面传来猪挨宰的嚎叫声。 
  章龙自言自语道:“这份礼谁送来的呢?” 
  邵虎不考虑这么多,“不管谁送来的,往后山门还得把严点,广爷把老太太交给咱了,咱就不能有闪失。”说完站起来安排后面的活计去了,这种人有他的长处,办事不拖泥带水。 
  要论真功夫当数小德子,整个独流镇的练家子,都不能和小德子相提并论。“广”字堂处置哈疤痢、白面儿的全过程,小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戒备森严的义和庄,大白天竟然没人发现小德子。小德子是否练就隐身术不得而知,反正没人发现他绝对是真的。 
  傍黑,何太厚、王警长又来了,还是在煎饼秃家碰面。 
  小德子把白天看到的情景,全都一五一十仔仔细细说了,“我是亲眼看着把两个混星子处置的,就算死不了,说不能说动不能动,也是废人了。” 
  德旺知道老何的时间金贵,打发小德子,“没你事了,你去照看小二德子,顺便叫小三德子把那两支手枪和那些红伤药送过来。” 
  何太厚说:“枪,你们留着预方便,药也留下,抓紧给小二德子和李三治伤,我现在就得按咱们合计的找古典去,决不能给鬼子留一点空隙。” 
  王警长说:“我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何太厚摆摆手,“不对,你尽量少露面。我是外乡人,谈成了更好,谈不成拔腿就走,没有大碍。这么说定了,我立马就动身,天亮行动就不方便了。” 
  王警长不再坚持,“那样,我立马回县城,猪饭和李元文这场官司,不能让他们消停。” 
  何太厚整整衣衫下炕欲走,德旺拦住他,“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有了闪失连个报信的也没有。” 
  王警长想想有道理,便说:“叫小三德子跟去吧,你这几个徒弟一个赛一个的有出息。” 
  小三德子正好进门,听何大叔带他去独流镇办正经事,将两把手枪和药放在炕桌上,高兴得没法没法的,“师父,嘛也别说了,有我在,何先生连根汗毛也掉不了。” 
  何太厚拍着小三德子:“真是个好小子!” 
  老铁搭话:“我和队长两辆车子,正好顺路驮你们一段路程。” 
  老铁话音刚落,四条汉子闪身出门,眨眼离了村子,这老少爷们搁一块儿,称得上珠联璧合,天底下难找的合适搭档。           
正文 二十一回俩混星懵懂殒命,三英少睿智护花中     
  太平年间,这个时辰正是万家灯火歌舞升平的光景,然而现在,偌大的独流街,只有少许窗口闪着微弱的灯光。除了这些灯光表明还有些人气,置身昔日繁华的街道上,萧条肃煞的氛围让人鼻子眼儿发酸,这一切都是小鬼子闹的。 
  王警长和老铁推着自行车,远远望着古宅,见何太厚闪身进了院子,老刘头站在台阶上,左右看了看返身关上大门,这才想起来小三德子,“嘿,小猴崽子怎么转眼不见了?” 
  老铁笑笑,“上车吧你老,都看明白了,回头又说人家孩子是个废物鸡了。” 
  王警长也笑了,“言之有理,咱去河边看看热闹。” 
  傍着桥头不远,是个简易码头,那儿还算灯火辉煌。老铁瞧瞧王警长,“你老快看,安青帮的灯笼升起来了,好大的架势。” 
  王警长“嗯”了声,“没错,人家这是把咱的委托当正经事办,够意思!” 
  一艘对槽木船装满麻杆和苇子,八杆上挂着一盏硕大的白纱灯笼,灯笼上“安清帮”仨字分外醒目。 
  岸上一行人手提小些的白纱灯,灯笼上面一面写着“安清”两个黑字,另一面是个红色的“广”字。几个红头巾黑裤褂的帮徒,个个扎着裤脚足登靸鞋,架着白面儿和哈疤痢朝码头走来。 
  白面儿和哈疤痢打扮的挺有派头儿,只是两腿发软脚丫子拖地,本地人讲话叫做拉胯了。虽然黑天,有灯笼照着,依然看的清爽,裤脚扎着黑色腿带子,嘴巴捂着黑帆布菱形日式口罩,头上扣着白色黑箍的大边凉帽。城里人瞅着像是败家倒运的浪荡子,乡下人看着倒像镖局喽啰兵;规矩人看着以为是汉奸便衣,伪军会拿他们当成兼卖烟土的人贩子;衙门见了视为贼,土匪一眼断定俩肉票……不论是个嘛东西,肯定传染了瘟疫发疟子。 
  瞧着这亘古罕见的穿装打扮,没有这么哏儿的,王警长和老铁忍俊不禁“噗哧”乐了。县里的官面出现在现场,帮徒不知深浅祸福,立马禀报给二位帮头。章龙邵虎得到禀报,会心的相视一笑,嘛话没说匆匆来到码头。 
  二位帮头也是场面上的人,自然都很熟悉,见他们晃着膀子过来,王警长主动打招呼:“二位帮头,你们这二位兄弟怎么回事,这么大派场,一步不挪还用人搀着?” 
  俗话讲,听话听音儿锣鼓听声,王警长一开口,二位帮头便知来由。 
  章龙跟着打哈哈,“别提了,这二位是大日本皇军的亲戚,没出息。逮嘛吃嘛,拉稀拉的提不住气,拉不开枪栓了。不搀着点,挪不了窝啊!” 
  老铁明知故问:“怎么还捂着日本口罩呀?” 
  邵虎接过话茬,“逮嘛吃嘛能不长口疮吗,不捂着点?夜风一遛,准得哏屁着凉见阎王。” 
  白面儿、哈疤痢见有“官面”在场便挣扎,看清是王警长和老铁又乖乖垂下头,不消片刻被架上船。 
  二位帮头断定,王警长跟老铁不辞辛苦,摸着黑不请自到,必然与此事有牵连。再看他们那关切松快的反常神态,更加坚定自己的判断,于是一人一句试探上了。 
  章龙问:“王警长,你老好辛苦呀,这么晚了还巡逻。” 
  王警长说得好听,“吃地面喝地面就尽点良心护着地面呗!” 
  邵虎挑起拇指,真心夸赞道:“中国人都赛你老似的,还能当亡国奴吗?” 
  章龙真心让着王警长,“别站着说话,船上泡壶茶吧。” 
  王警长还惦记着县里头,不想往深处叨扰,便说:“你们忙着起锚吧,不添麻烦了。老铁上去看看,那二位兄弟舒坦不舒坦,哪不合适搭把手。” 
  话说到这种地步,等于把事由挑明了。王警长这话看似哪不挨哪,却暗含着两层意思。一方面,等于承认此事的确与己有关,暗含着把话说明,表示信任对方的意思。另方面,隐喻的表达了感激之情。在场的都是明白人,这样的年月,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不同身份,王警长能作到这种地步,真是义气到家了。 
  王警长办事滴水不漏,让老铁上船看看,自然是帮着看看还有哪些不妥贴的地方。干嘛研究嘛,行当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漏洞不是人人会看的。老铁会意,支好车子跳上船去。 
  不论什么样式的木船,最前端的船舱都叫“闷头”,因船头底部是弧形,下面斜瓦上底板,与船底可形成扇面形的底舱。底板以上铺上铺盖,供船工休寝。“闷头”顶上,所扣船板称作“锁夫”,扣上它类似屋顶加盖子,是全船最严实的地方。 
  老铁走上船来,见白面儿、哈疤痢被塞进底舱,而后瓦上底板,铺上被褥,扣上“锁夫”,等于进了十八层地狱。等船工(自然也是帮徒)把一切收拾的严丝合缝,老铁方跳上岸来。 
  这时,王警长和二位帮头还在唠嗑。 
  王警长:“不是说苇子属于违禁品吗,广爷怎么还这么大张旗鼓的干?” 
  章龙:“怎么不是?苇子可以作军火药灰,还可以造纸,日本人怕运到那边成了军品,所以走上水不行,可以走下水。咱往天津卫走,这是下水,日本人放行不拦着,他们认为是给天津造纸厂送的。” 
  邵虎:“照实说,日本人一根苇子也落不着。天津卫西头那一片窝铺棚户,做饭点火都仰仗着广爷在富辛庄开的柴禾厂,要是老百姓没柴禾烧,日本人也不安生不是。” 
  老铁过来打断谈兴正浓的几位爷,“走吧队长,人家给二位兄弟安排的别提多舒坦了,你老就放心吧,咱该客走主人安啦。” 
  王警长照着场面上的礼数,双手抱拳告辞,“嗨,我这个人就爱管闲事,瞎操心了。二位爷往后有用得着王某的地方,千万赏脸别客气。有工夫再说话吧,见了广爷捎个好,告辞。” 
  说罢,王警长和老铁骗腿上车过桥远去,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二帮头对视了一眼,同时开口,说出同样的话:“王警长仗义,是条好汉!” 
  就在王警长在码头搭讪的时候,何太厚正在古宅进行着另一场口舌交锋。  
  客厅屋顶吊着一盏吊灯,桌子中间还放着一盏大号泡子灯,照得屋内通明瓦亮。 
  古典与何太厚隔桌对坐,英杰恭立一旁伺候着。老刘头进屋给古典跟何太厚续水,把灯捻又拧高一点,屋内更亮了。英杰挥手,老刘头退了出去。 
  何太厚开门见山说完求办的事,继续说道:“……国府迁都,咱们敌后的老百姓就成了没娘的孩儿。久闻古老先生素来救困济贫,久有报国之心。抗日民众推举在下,当面拜望古老先生,相信古老先生定能以江山社稷为重,玉成此举名垂汗青。” 
  古典自认是天底下的大学问,可惜成年论辈子遇不上对把子的,今儿个何先生算是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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