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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黄天健受宠若惊的惊愕神情，燕赤霞笑道：“你小子不是一直渴望涨价么？这一回位子是涨了，票子自然会水涨船高的！”
黄天健不解的问道：“燕总，难道霞微现在这种模式不好么？反正两家迟早会合并成，何必多此一举？”
其实曾玉其和于晴都对燕赤霞夫妇做婚前财产公证有些不以为然：夫妻之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还不是一回事？两家企业的并购无非是向世人证明燕赤霞的能力和财力而已，何必如此煞有其事的大费周章？
燕赤霞悠然自得的抽着烟笑而不答，把目光转向杨涛。
杨涛小心的以试探着解释道：“这绝对不是脱裤子放屁。虽然财富说到底是社会的，但因两家企业的资产都已具备相当规模，实际上等于是九霄集团的一次资产重组。燕总的个人身份在法律上由一个打工者变成了企业的所有人，将会以股东身份当然进入董事会。无论于公于私，对他个人和企业的长远发展都有好处。”
在燕赤霞鼓励的目光下，杨涛继续道：“中国人有句古话：亲兄弟明算帐。在闻总的个人利益不受侵犯的同时，燕总的个人财富会得到具体体现。这次并购因为当事人双方是夫妻关系而发生，也因此变得特殊。但也仅此而已，实际上与其他企业的并购行为没什么区别。”
燕赤霞补充道：“杨总说得够明白了，说穿了就是还是要遵守必要的游戏规则。”
对曾玉其和于晴说道：“你们也不能闲着，尤其是小于。年过完了，你们将手头的工作迅速整理一下，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尽量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于晴兴奋的问道：“燕总，您要准备什么大动作了么？”
燕赤霞大笑道：“你错了！不是大动作，而是要你们大搞小动作，上半年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一心一意做好小动作！”
敛起笑容说道：“当然小动作是为将来的大动作服务。眼下我的上市计划只有小范围内极少数几个人知道，是九霄集团的绝密计划。你们心里要知道有这回事，但暂时绝对不能外传！我所指的小动作是为了上市有针对性的加大公关力度。”
曾玉其在闻心微手下从事行政工作多年，是深知其中利弊的老手，连连点头道：“原来闻总就非常重视，每年这方面的开销十分庞大。我们和政府、一些职能部门的关系一直比较融洽。”
燕赤霞答道：“对。不过我今天着重提出来，作为你们上半年的工作重点不是没有理由的。年前我仔细清查了财务部近两年来招待费明细帐目，发现吃喝玩乐方面的开支占了六成以上；行政部留存的一些不便入公司大帐的费用说明显示，开支的主要对象是各个单位的几个关键首脑人物；我们公司这些年发展很顺利，几乎没有越轨走火的事，人家不过只不过是送个顺水人情不难为你；表面上关系融洽，一旦有事真正帮得上忙、与我们有特殊关系的人少之又少。”
于晴疑惑的道：“这没错啊，燕总。要融洽关系总要有个中介手段，不吃喝玩乐直接给钱不成了行贿受贿么？能做得了主的都是一把手，不找首脑人物找谁？”
杨涛代燕赤霞答道：“你没弄明白燕总的意思，公关也要讲究方法技巧。吃吃喝喝当然是必要的，但如果结合其他手段才能使效果最佳。吃吃喝喝因为必定有我们一方的人参与，所以对方心理上负担不大：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吃了！而且除了饱了口福，当事人本身并没有得到多大实惠。如果能投其所好，比如赠与其私人一些价值不菲的小礼物；或者采取迂回包抄的战术，送给他至亲至爱的家人，对方的心理感受肯定又有不同。送礼与吃喝玩乐如果处置得当，很难界定是否行贿受贿。现在的人聪明得很，对现金比较敏感，即便你敢明目张胆的送，他也未必敢收。这是第一层意思。”
“第二层意思是要根据这些职能部门官员作用的大小，要分出一个轻重主次。不一定要人家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为你做些什么，起码要能主动在第一时间里提供关键的信息。主攻一把手当然没有错，但要害部门的每一个办事员同样不能忽视。”
燕赤霞笑了笑道：“我说是加大力度，并不是否认以前的做法。”
曾玉其是此道老手，对于晴笑道：“比方说你直接送给某人一个两千元的红包他可能不会要，要是送他一支价值三千元的金笔他可能会愉快的收下；或者是你在跟他打牌‘玩一玩’的时候，‘输’上个四五千，他可能也会‘赢’得心安理得。至于办事员嘛，比如说你是行政部经理，有人有急事要求你必须在今天在一份文件上盖个章；公司大印盖与不盖的权力确实是由你掌握，你也同意了。但求你办事的人如果忽视了你手下具体保管印章的人，他心里要是不痛快，完全可以找借口推脱说今天在哪里哪里还另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一定要等到明天或是后天。你又能拿他怎么样？”
于晴虽然社会阅历明显不足却十分聪明，一点就透，只听得连连点头；黄天健一直认真听着没有吱声，也直觉得茅塞顿开，大长见识。
燕赤霞抿上一口酒总结道：“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一句话：为达目的，形式可以不拘一格，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其实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利益分配的问题。年前我与杨总商量着列出了一个单位与个人的名单，你们明天一上班就到我办公室来，看看是否有遗漏需要补充；钱不能乱花，但该花的还是要花，这也是成本付出。”
意犹未尽的叹道：“明面上能赚十块钱的生意，可能最终落到你口袋里的有个五六块就相当不错了。这就好象是一根链条，有关的政府部门、工商、税务、银行、国土资源、房产等等，都是这根链条上的一环，哪一环松了都不行。”
是人就有欲望，担任过银行信贷员和分理处主任的燕赤霞这方面的体会太深了。任何单位都有特定的潜在规则，都根据权力的大小划分了利益圈子。这年头收人家几条烟两瓶酒吃个饭唱个歌什么的，这要是给定成了腐败，那只能说明你倒霉到家了。你可以洁身自好，也可以随波逐流，但绝不能破坏潜在规则，不能触动利益圈子的根本。
也有一留神就被树立为廉洁模范和反腐典型的，这里面有相当一部分还不能排除“工作需要”的可能性；那些真正过硬的，在大张旗鼓的短暂风光之后，慢慢就会发现：再怎么努力你也会向上爬得很费劲，一见到你就绕着走的人越来越多。
想到这里燕赤霞自嘲的笑了笑：“这也算是现阶段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一条不能摆上桌面，却又至关重要的游戏规则吧！”
盛世枭雄 第八十八章 对症下药
第二天一早曾玉其、于晴如约来到燕赤霞办公室。
燕赤霞直接就拿出名单递过去说道：“你们好好看看，你们是战斗在第一线的执行人，情况比我更熟悉。现在不要急于发表意见，三天后根据你们掌握的情况修改过的名单写份报告来。”
又拿过一份文件签上自己的大名：“这个你们也看一看，没有什么意见的话等会儿去交给小谢，让她把这份文件复印两份交一份到财务部、交一份到人力资源部。”
于晴接过瞄了一眼，马上递给了曾玉其；曾玉其一瞧：赫然是给二人在费用和人事方面的授权通知！文件中明文规定：金额五万元以内的费用可以先斩后奏；集团内部门经理级别以下行政一线的任何员工有权随时调动……。……在此范围内总经理助理曾玉其的签字即为最终审批意见，行政部经理于晴负责审核验证其真实性、必要性后，作好详细文字登记说明，并作为档案留存……。总经理不定期安排集团稽核人员随时抽查稽核……。
授权通知带有鲜明的燕赤霞风格：既大胆放权，又控制严密。
燕赤霞也不管他们脸上是什么表情，依然低头看着另一份文件问道：“怎么样？如果觉得还不够方便，还可以再商量。”
曾玉其叹道：“燕总，打杂的行政副总和部门经理拥有如此实权，闻总在的时候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她才觉得累嘛！”燕赤霞笑道：“道理其实很简单——好比过去的地主老财请个放羊娃娃，总得给他置办一根赶羊的鞭子在手上拽着吧？不然他怎么能放好羊？不过这也是过去的老黄历了，现在换了亲爱的闻总她也会这么干。”
于晴调侃道：“还不是您调教有方？”
燕赤霞笑道：“你这小妮子，你是怎么调教你家杨总的？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啊，‘五一’之前接不到你们的‘罚款单’我就要收回奖励的房子！”
一提到她和杨涛的婚事，曾玉其也轻松的笑了。于晴佯装急道：“已经送出去东西怎么能随便收回？您也真小家子气！您别老冲我来啊，也得催催我那一位啊！我们倆这不是都忙吗？哪儿有时间啊！”
燕赤霞大笑道：“好，好！瞧你说得振振有词，那就最多宽限到今年国庆——还有其他事么？”
有时燕赤霞在对部下的言谈中有意不去界定是公是私。在他眼中，除了能营造轻松愉快的气氛，通过这样的交谈，部下在工作中往往会更加努力，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卖命。尤其是在面对得力助手和高级管理人员的时候，燕赤霞除了金钱上的慷慨奖励，其他方面的给予也是从不吝啬：那就是恰到好处的关怀与尊重。
二人起身告辞。燕赤霞刚提起内线电话又放下，叫住于晴：“于管家，出去顺便把你的‘那一位’找来！”
不到五分钟杨涛就应召而来。一坐下就一脸苦恼的埋怨道：“燕兄，你没事又去撩拨小于干什么？”
燕赤霞这才注意到杨涛右耳血红，不由摇头笑道：“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