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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启泉对我的分析,显得不是很同意,可是他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只是
不断摇头。
我道:“你不要只管摇头,你和元首熟,知道他的情形比我们多,你所以应该
比我们更可以设想他会遇上什么怪事。”
陶启泉笑:“就是因为我和他太熟,所以我对你的假设才无法接受。因为我知
道他是一个极笨的笨人 小时候,或者是年轻的时候,一群人经常在一起,其中
一定有一个是最笨的,他就是那个最笨的人,所以我难以想像会有什么怪事发生在
他的身上。
对于陶启泉这样的苛评,我无法同意:“你说得太过份了,他毕竟当了那么多
年国家元首。”
陶启泉哈哈大笑:“国家元首级的人物,如果不是经由公认的民主程序产生的
话,颇有些白痴级的人物在,像……”
他还当真立刻举出例子来 我当然不必在这里把他举的例子也写出来了,那
是很伤感情的事。反正准类同白痴,举世有目共睹。有趣的是,这类白痴,不但言
行举止像白痴,连面貌也和白痴接近,虽无过犯面目可憎。虽然我一向反对人身攻
击,可是既然是事实,也就不妨一提。
当时陶启泉在举出这个例子的时候,水荭在他身后抿著嘴笑,用手指轻轻敲著
陶启泉的头,笑道:“你怎么把我国的国家机密随便乱说。”
陶启泉也因为自己说了很幽默的话,而感到十分得意,又是一阵大笑。
我看到蓝丝对他们的调笑感到很不耐烦,我也不同样的感觉。元首的死活和我
们无关,可是他的死活却和温室裕的处境联系在一起,那就和我们大有关系,陶启
泉的态度如此轻佻,惹人反感。
我沉声道:“先别笑,元首找不回来不要紧,温宝裕是在这里失踪的,我相信
蓝丝和她所有的同行,不难把这个国家闹个天翻地覆,到时不知道你是不是还笑得
出来!”
陶启泉一听,当然也立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忙走过去,拉住了蓝丝的手,
很诚恳地道:“你和玛仙都是我疼爱的乾女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实在是无法
想像这笨人会遇到什么怪事,所以才忍不住感到好笑。你别怪我,小宝我也当他是
自己的侄一样,我们大家都会尽一切力量把他找回来。
蓝丝眼中泪花乱转,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我再次提出:“你再好好想一想,元首会遇到什么怪事。”
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白素在展开搜索寻找。她打开了书桌的反有抽屉,我们也
都看到抽屉里的东西,真是无法不承认陶启泉对元首所说的评语。
那张巨大的书桌有许多抽屉,而每个之中都是玩具,大部分是电子游戏,而且
是供儿童玩的那种。有一个抽屉中,竟然全是各种各样的哨子。
陶启泉指著那些哨子:“那是我们元首最喜爱的玩具,他从小就喜欢……应该
说热恋的哨子,所以他从小的望就是当体育教练,不过教练不是不学无术的人所能
当的,所以他不得已而求其次,当了警察 也可以有很多机会吹哨子。”
陶启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充满了不屑之情。
我始终感到,陶启泉对元首的贬词太过分 元首就算是陶启泉手下的一个伙
计,许多年来,维持一个绝对民主可言的政权,也算是中规中矩,至少他的政权做
到了使贪污成为一种制度,叫人有规章可以遵循。
而陶启泉把他说得如此不堪,却又一直不撤换地,可知他也有一定的道理在。
由于多少程度有些直陶启泉的话,所以我讽刺他:“人所皆知,令尊当时只不
过在元首当初当警察的那个小辖区开了一家杂货店而已。之所以逐渐发迹,全靠当
地警察力量的帮助,其中恐怕当时只是一个小警察的元首,也出了很多力吧!”
我所说的这些,虽然不见于正式的历史,可是却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且事实是,当时是小警察的元首,升迁极快,不到两年,已经升到了当地警
察局长的位置,对陶启泉从无到有、才开始的商业活动,有著巨大的帮助。甚至可
以说,如果没有这个警察局长,陶启泉的商业活动,根本不能打下基础。
后来元首的职位越升越高,陶启泉的商业活动也就水涨船高,至于后来一发不
可收拾。虽然是由于陶启泉本身的商业天才,可是元首的助力,也一直在起作用。
不然商业竞争何等剧烈,在官场上如果没有照应,陶启泉岂能如此一帆风顺!
当然在他们相互勾结的过程之中,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就大家“哑巴吃
馄饨” 肚里有数,不必细说。
如果说元首能当上元首,是由陶启泉的商业王国无限上扩张的结果。那么在开
始的时候,从一个小警察,不断升官,不到十年,就登上了全国警察首长的席位,
那却和陶启泉的决定并无关系。如果这个人真是如此白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际遇?
我没有把以后的事情说出来,只说了一个开始,陶启泉是聪明人,自然明白我
的意思。
一时之间,陶启泉脸色难看,张大了口,却也无法回答我所说的话。过了一会,
他才苦笑道:“世界上有的事情,真是很难说,像他这种情形,只好说老天没有眼!”
水荭看到陶启泉发窘,就帮他:“这就叫做`傻人有傻福',很多聪明人都没
有这样的福分。”
陶启泉大摇其头,显然不同意水荭的说法,可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蓝丝在这时候,对于我们反覆讨论元首,显然表示不耐烦,她长长地叹了一口
气。
白素立刻安慰她:“从元首那里著手,是找人的正确方向。”
我鼓励陶启朱:“就算你认定了的元首是一个蠢人,你也不妨把他的蠢行为尽
量说一说。”
陶启泉苦笑:“那十天十夜也说不完!”
我也不禁苦笑:“拣主要的说 譬如花园围墙外面壕沟中通电的铁丝网,控
制电流的开关,听说由他亲自掌握,这又是为了什么?”
陶启泉悻然:“谁知他发什么神经!你硬是研究白痴的行为,我看不会有结果
。”
我断然反对:“如果他真的是白痴,决无可能在十年之中,由一个小警察而变
成全国警察首长。我看你对他的瞭解太少,或者是你还没有到达可以瞭解他的程度!”
我这样说,等于是说他连白痴都不如了。
陶启泉听了之后,不怒反笑:“我对他再瞭解不过,他一直相信自己可以得到
老天爷的帮助,飞煌腾达,当上最高位置……”
陶启泉说到这里,迟疑了一会,难以再说下去。
他的话要是说下去,应该是:“就是他一直有这样的信念,所以他真的坐上元
首的位置。一可是这样的话,根本不通之至,陶启果当然是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
无法说下去的。
试想,有这种信念的人,何止千万,为什么别人不能如愿,而他可以成功?
陶启泉也知道自己难以自圆其说,所以他解嘲似地笑了一下:“或许老天爷真
的保佑他,他有自称是老天爷送给他的一样宝贝,可以帮助他达成愿望。”
他说到这里,又想笑,可是却忍不住了。而蓝丝在这时候很认真地问:“他那
宝贝是什么?”
陶启泉本来已经忍住了笑,给蓝丝这样一问,再也忍不住,立刻轰笑了起来。
我却井不感到好笑,因为我看出蓝丝的态度十分认真,显然是她在陶启泉的话
里听出了一些什么来。
蓝丝是超过降头师,对于各种古里古怪的事情特别敏感,陶启泉把元首的事当
笑话说,说不定蓝丝真有所悟。
所以我也正色道:“你且别笑,回答蓝丝的问题。”
陶启泉一面笑弯了腰,一面伸手指著我:“卫斯理,你别再惹我笑,你不是竟
然会相信这笨人的梦话吧!”
我冷冷地道:“我只相信事实 事实是此人一帆风顺,当了国家元首,而且
多少年来,无风无险,就那一定有人所不知的道理在 ”
我话还没有说完,陶启泉就想打断话头,我不等他开口,就先抢著道:“你说
随时可以撤换他,又对他如此不满,为什么他还是一直当他的国家元首?”
陶启泉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过了几秒钟,他才道:“真是莫名其妙,连我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会这样。”
蓝丝一脸严肃:“因为他有老天书给他的宝贝!”
这一次,陶启泉笑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
而白素此时也加入了蓝丝认真的行列,她道:“他和你交情好,一定给你看过
宝贝,那是什么?”
陶启泉伸手抹了一下鼻子,又笑了一下,才道:“那是一只花脚蚊子 是死
蚊子,他把一只蚊子看得和命一样!”
我和白素望了一眼,心中却莫名其妙。可是我们都不约而同留意蓝丝的反应。
只见蓝丝神情更是专注,疾声问道:“你说得详细一些。”
这时候,陶启泉也看出蓝丝如此注意这件事,一定有些道理,所以他不再发笑,
停了一停,才道:“一只蚊子,就是一只蚊子,没有可能说得详细一些……那是一
只被拍死的蚊子……”
他说到这里,伸手在自己脖子上指一指,然后伸手拍了一下:“就在这种情形
下,蚊子被打死。我们生活在热带地坟,卫生环境又很差,每个人一生之中,少说
也会打死千儿八百只蚊子。我看上亿人之中,只有他一个人异乎寻常,所以才会把
那只死蚊子当成宝贝。”
蓝丝在这时候喃喃自语,说了一句:“所以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当国家元首。”
陶启泉可能根本没有听清楚蓝丝在说什么,倒是水荭听清楚了,她比我先发问
:“那蚊子和国家元首有什么关系?”
蓝丝眉心打结,并不立即回答。
这时候我也看出一些苗头,不过我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