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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檀记 作者:安芷汀(晋江2012-08-18完结)-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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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风,被周若琦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周辰也扑上来,帮着周若琦打周若璇,而周若瑛则站在一旁,哇哇大哭起来。
  胜负很快就分,周若琦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用手把头发挽在耳后。周若璇捂着脸,大哭起来。她一哭,周太太反倒是不哭的,走到女儿的身边,护住了她,对周若琦道:“为什么打你妹妹?她没了父亲,已经够可怜了。”周若琦指着周若璇,对周太太道:“妈,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爸爸才……”她顿住了,不再说下去,怕伤了周太太的心。可没想到,周太太却道:“我知道了,你是因为她气死了你们父亲的缘故。”
  周若琦愣住了,原来周太太早就知道。她站在周先生的灵前,看着父亲的黑白照片,无声无息地掉下泪珠。周若璇躲在周太太的身后,不敢看周若琦的脸。而周太太那副样子,就像是护着小鸡的老母鸡,时刻要上来啄人的。周若琦灰了心,败下阵来,冷笑几声,用手抹去脸颊上的泪。
  同样是周家的女儿,周若璇就可以得到百般庇佑,即使犯了大错,依旧能够原谅。而她周若琦就不得不扛起家庭的重担,被迫面对种种不堪,自降身份,为了一点点少得可怜的钱,出卖自己的青春和尊严。
  周若琦觉得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悲惨,也正是她的悲惨,才换来他们的安逸。黑白照片上的周先生微微笑着,仿佛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的确,他解脱了,没有了病痛,没有了负担。周若琦的鼻子有些痛,用手一摸,才发现自己流了鼻血。她调头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掏出手绢,抵住鼻子,不让血滴下来。
  屋外的雪停了,寒风凛
  冽,吹得脸上生生的疼。站在门外,看着屋檐上挂下的冰串,周若琦流下滚烫的泪。若是父亲没有生这场病,那她还是娇滴滴的乖学生,躲在父亲的身后,享受着宠爱,衣食无忧。她又想到了傅子谦,在她最脆弱难过的时候,若是有傅子谦在她身边,一定是莫大的安慰。可是,他弃她而去。
  父亲不在了,日子依旧得继续过下去。她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傅子谦,她只剩得她自己。


☆、第二十八章

  周先生入土,是在元旦的前一天。雪停了,是一个晴天,可是格外的冷,冷到骨头里,牙齿也跟着打颤。周若琦看着墓碑,浑身颤抖着,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悲伤。周若璇站在一旁,嘤嘤地哭泣。周若琦觉得自己的胃也在翻腾,其实是这几日吃不下东西,导致了不舒适,一阵一阵地反胃。
  韩丹给她安排的工作,还是要去的。演唱的曲目依旧是《何日君再来》,依韩丹的意思,是上一次演唱过,免去排练的麻烦。周若琦信了,以为是韩丹照顾她,体恤她刚刚丧父。在新年晚会前,彩排了几遍,心里有了底,再加上上次演唱的经验,便没有那么紧张。
  因为是新年晚会,所以穿着喜庆了些。韩丹让裁缝替周若琦缝制了一件桃红色的旗袍,鲜嫩的颜色,衬托出她的年轻,娇艳欲滴。虽然父亲的丧期未过,但因为工作,不得不穿上着旗袍,想着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会谅解。
  来到会场,周若琦才发现,这原来是日军的新年晚会。她顿时沉下脸,内心不悦。韩丹瞧出她的心思,轻声在她耳边道:“别得罪他们。”周若琦抿嘴一笑,道:“我知道。这是工作。”
  在后台准备的时候,她再次遇到李香兰。自从得知李香兰是日本人之后,周若琦的心里总有一个疙瘩。李香兰认出了周若琦,朝她点了点头,说了一声:“你好。”周若琦笑了笑,点头道:“你好。又见面了。”
  歌曲是早就熟识的,自然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站在台上,看到台下那么多穿着日本军装的人,周若琦心里腻味。她觉得自己是在卖国,有点“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的味道。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她必须地工作,必须地赚钱。为了平息内心的愧疚,她想着自己是从日本人的口袋里赚钱,赚了日本人的钱,来给中国人用,多少能安心一些。
  一曲唱罢,台下响起掌声,周若琦勉强地笑着,匆匆下了台。她想要走,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日本人。但韩丹偏偏拉住她不放,让她陪那些日本军官去喝酒。
  陪酒,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工作。只是被日本军人包围,多多少少得压抑着内心的愤恨。周若琦想起莉英,因为不肯陪日本人跳舞,所以被枪杀。而她呢,为了赚一点点少得可怜的钱,在这里陪日本人喝酒。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她渐渐地开始醉了,眼神迷离。一个穿着西装的日本人朝她走来,她觉得面熟,却又想不起再哪里见过他。还是他先向她问好,笑道:“我是渡边介。”周若琦想起来,就是那日在孟柏衡的办公室所见到的日本人。她赶紧笑道:“渡边先生,好久不见。”她伸出手,原想跟他握手,而他却托住她的手,弯下腰,轻轻吻了吻
  她的手背。
  周若琦在心里骂了句:“小鬼子。”但脸上依旧是笑的,盈盈地对渡边介道:“渡边先生今晚玩得可好?”渡边介笑起来的时候,仁丹胡子缩成一小团,道:“极好。极好。还有周小姐唱的歌,也是极好的。”周若琦抿嘴笑道:“渡边先生过奖了,实在不敢当。”渡边介笑道:“这首歌是极好的。何日君再来,就是‘贺日军’再来的意思,极好,极好。”周若琦心里咯噔一下,暗暗地想:“放你的屁。按你这么说,老娘不就成卖国贼了么。小鬼子,满肚子坏水。”
  渡边介自然是不知道周若琦在骂他,他伸手搂住周若琦的腰,笑道:“周小姐以后要多唱一些歌颂皇军的歌,这些歌,才是好歌。周小姐年轻貌美,将来前途大大的。皇军非常欢迎像周小姐这样的人来为皇军服务。”周若琦只是笑,并不答话,只盼着这个渡边介快点走开。渡边介絮絮叨叨地说着话,见韩丹站在前边喝酒,便放开周若琦,说了一句“抱歉”,然后朝韩丹走去。
  周若琦抱着胳膊,看着韩丹与渡边介说话的模样,仿佛两人是老相识。李香兰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背后,微笑道:“偷听别人说话可不好。”周若琦吓了一跳,赶紧笑道:“我正想心事出神呢,竟不知道眼睛盯在哪里。”李香兰望着韩丹,对周若琦笑道:“你这位老板与很多日本军官都有颇有交情,时常在日军的宴会上遇到她。”周若琦心有疑惑,看了李香兰一眼。李香兰噗嗤一声,笑了,道:“你是在想,这个李香兰明明是一个日本人,想必都是为日本人在说话的,对吗?”周若琦笑了笑,并不答,只是低下头,抚着自己的手臂。
  李香兰微微笑道:“我虽是个日本人,却是在中国长大的。小时候,我曾亲眼看到日本军人屠杀中国无辜百姓,那样的场景,血腥恐怖,如今依旧时常在我眼前浮现。”周若琦不明白,为何李香兰要与她说这些。李香兰说完,笑了笑,自顾自地走开了。
  一直闹到天亮之后才散。阿锋开车送周若琦回公寓。周若琦靠在座位上,歪着头,看着车窗外的天空。有爆竹的声响,噼里啪啦的,振亮了半边天。1942年就这么过去了,仿佛一眨眼,她褪去了旧皮,换上了新装,可人依旧是那个人,心也依旧是那颗心。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道,新的一年一定要过得更好。一定。
  过了新历年,很快便是旧历年。中国人最注重家庭,尤其注重过年。周若琦放了李妈的假,让李妈回家过年,而她自己,却有些不想回家。以往不喜欢过年,是因为没有钱,不想听到母亲的叹息,不想看到弟弟妹妹失望的眼神。闻到别人家传出的饭菜香味,看着自己家贫苦的环境
  ,便心酸不已。如今是有了钱,虽说不多,但也还算是过得去。即便是没有钱,向孟柏衡讨几个也行,只是心境愈加沉重,想到那个没有父亲的家,便觉得空荡荡的,终究是少了什么。过去父亲虽说是病着,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但终究是在那里。曾厌烦过,觉得他的病是累赘,要花费大量的钱去买药不说,还得日日照顾他,给家里添了不少麻烦。嫌麻烦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希望父亲不在这个家的,可真的不在了,却又是另一种心境了。
  小年夜,睡了一整天,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门铃响。周若琦起身,趿着拖鞋,用手揉着头发,走到门口。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了门,便听到孟柏衡的声音:“怎么这副模样?真丑。”周若琦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架起两条腿,仰着头,闭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孟柏衡在周若琦的身边坐下,脱了手套,扔在茶几上,笑道:“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在家睡觉?”周若琦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懒懒道:“大过年的,怎么一个人来看我这个在家睡觉的人?”孟柏衡嗤嗤地笑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打了他的手,睁开眼睛,嗔道:“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孟柏衡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圈。周若琦不理他,又闭上眼睛,仰面靠在沙发上。孟柏衡淡淡道:“我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那是我还不满十岁,家里穷,我娘是个旧式女人,不懂得养家糊口。家里没有钱,我总是饿肚子,一饿就哭,我娘没主意,就抱着我,跟我一起哭。”
  周若琦听了这话,坐起来,她没想到孟柏衡也有这样苦的日子。孟柏衡皱着眉头,回忆起那段日子,又连着吸了几口烟,继续道:“后来,我娘实在没法子,只能改嫁。那男人对她很不好,嫌她带着我这个拖油瓶,时常对我们打骂。我忍受不了,在十二岁那年,就偷偷爬上了运粮食的船,来到了上海。为了生存,我什么都做,在码头当搬运工,在赌场当打手,一步一步走到今日。如今回过头看看,唯一后悔的,就是没有能在我娘跟前尽孝道。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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