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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敛些!你,”如燕转头,像是当初戳着小叶的额头似地,戳着于寒弹性十足的胸口肌肉,
“我们都知道,这婚姻不过是逢场作戏,我感谢你带我来旖兰见到如沐,才答应你这荒唐条件;还有你!”也不放过教训如沐的机会,如燕横眉竖眼,
“给我乖一点,别以为我要嫁人了,就管不住你了,你这小鬼,不该做的事情,可一样都别给我做。”
两个大男人像是被训斥的猫儿似地,虽然都是脸色阴沉,却也没一人开口反驳她。如燕训完了,顿时觉得通体舒畅,就连鬼仙那阴魂不散的条件,也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至少在鬼仙的仇人,那个绝世倒霉鬼出现之前,她可以过一段唯我独尊的好日子。
——该报复的人都报复了,想惹她的人至少在成婚前不敢动手,而弟弟和于寒,如今都任凭自己训斥。
难不成过了那么多年的惨淡生活,她的幸福人生,竟是从如此意想不到的节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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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燕姑娘,水温如何?”
温热的液体被小心舀起,从纤细脖颈处轻柔倒下。浴桶中布满新鲜采撷下来的时令花朵,随着蒸腾水汽,给整间屋子都熏上袅袅香气。
先不说这屋子里都被水红色的纱布绸缎,妆点成了缤纷的艳色;光是背后帮自己按摩的丫头,手法如此精妙,就足够叫如燕啧啧称奇了。
没想到这于家财大气粗,连带着在别人地盘里的自己,待遇也是一等一的好。
离开婚期分明还有好几日,可她竟从数天前,就开始被丫鬟小心伺候着:从沐浴更衣到洗漱作息,都被伺候得妥妥帖帖,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被她遗忘在角落的大小姐回忆,居然也因此而有了抬头迹象。
从水桶中起身,丫鬟便自动地为她裹上浴巾,轻柔拭去肌肤表面的水汽。看着如燕雪白玲珑的胴体,那丫鬟连连称赞,
“我伺候过不少千金姑娘,小姐您的身段,当真是这里头最曼妙动人的,难怪于家大公子会倾心于你。”
被人称赞固然很高兴,不过这么个称赞的理由,如燕也不知是谦虚还是骄傲,只得苦笑两声,任凭对方摆弄。
“小姐,今儿一早,嫁衣就送来了,您要不要试试?”
嫁衣居然已经送到了?
就算这一场婚事乃是偿情,作为一个姑娘家,她到底还是对新娘的衣服充满了期盼,正要开口,就听得外厅传来如沐的招呼,
“如燕,你在里面么?找你有急事……”
随着婚期接近,如沐的态度愈发别扭,最近也对她疏远不少,好像刻意减少和她见面的机会;今天居然主动地找上门,定是有要紧事情,如燕还没来得及应声,就听他猛地推开了门进来,几步踏入屋内,
“如燕,我找到那个人了!你……!”
身旁丫鬟一声惊叫,倒好似沐浴过后只披了一条浴巾,被从头到尾看了个透的人是她而非如燕。
既然尖叫的权利都已被丫鬟夺走了,如燕只得淡淡叹一口气,伸手扶住自己不怎么牢靠的浴巾,“还愣着做什么,先出去回避一下。”
“哦,是是……”
如沐如从梦中惊醒,嘴里嘀嘀咕咕,脸面通红地快速退了出去,半路上还相当应景地撞翻红木凳子一把。如燕看着自家弟弟那一副完全被女性身体迷住的傻样,外头思考了一会,终究“扑哧”一声笑出来,
“似乎也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不能再把他当做小孩子看了。”
好不容易待到穿戴整齐,外头等了半日的如沐这才被允许进屋来。如燕看他面上的神色仍旧有些异常,不如平日和自己说话那般自然,两人偶尔视线相触,还别扭地转开。
“既然知道不好意思,下回就别那么冒冒失失的,你到底也已经长大了,进我的屋子好歹敲个门。”
“这次实在紧急,”如沐有些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我没有想到要找的那个人,居然在这样接近的地方。”
“‘要找的人’?你是说……你找到了鬼仙所说的那个人?!”
这可不是小事情,如燕立刻收了揶揄调笑的心思,不自觉地身子前倾,“就在我们附近?”
“太接近了,”如沐的眼睛里显出不同一般的狠戾,和他红晕尚未褪去的面孔如此不搭调,
“朝夕相处,你都想不到那人的生辰,正是在冬至日。”
“朝夕相处”这四个字,忽然就让如燕产生了不好的感觉。左胸口涩涩地酸胀着,让她禁不住有些退却,
“你确定?”
“正因为是听了旁人所说,这事实才更加可信,”如沐嘴角微扬,像是看到能够救赎他的希望,“我早该想到哪两兄弟有问题。”
如燕“啊”地应了一声,思绪却早已飘飞到很远的地方。视线定在如沐腰间一块价值不菲的玉佩上,脑袋嗡嗡作响,翻来覆去,却只得一个和话题毫不相干的结论:这玉佩好生眼熟,似乎是同剑舞门掌门的,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我们便快些动手,早点杀了于暖,也好早些了却心愿。”如沐兴致勃勃的声音听起来,压根不像在同她讨论杀人的事情,轻松异常。
如燕对他如此轻视人性命的语调,心中禁不住一凉,可当耳边出现的是于暖的名字,这瞬时而过的冰凉感,却又消弭不见,
“是……于暖?于暖是那鬼仙的仇人?”
连自己几乎都要看轻自己,知道要杀的人是于暖以后,这种油然而生的松懈感,又比如沐好了多少?
似乎是看出如燕的犹豫,如沐上前一步,从衣襟里掏了样东西出来,□她发髻之中,一边为她理好几丝散乱头发,一边柔声安慰,
“没关系,既然是我自己的命,就由我来做,你只要看着就好了,如果我得手了,兴许你也就不用多此一举,再嫁给于寒。”
如燕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直到如沐在她头顶落下一吻,转身离开了屋子,这才想起回身看镜:模糊的黄铜镜中,自己头上别了根白石细簪子,上头花纹繁复,巧夺天工。
还未来得及试穿的嫁衣,就挂在自己身后,水红的广袖翩飞,轻纱笼罩之下,纹绣精美。如燕伸手触上这料子,也是柔滑如水,细腻非凡。
只凭借一个生辰,难道就真能确定鬼仙要杀的人就是于暖?她总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先不论如沐的功夫,能否避人耳目,成功杀掉于暖;若是于暖真在这短短数日内毙命,那于府和剑舞门遭受的打击,还有于寒平白泡汤的、联姻相合的计划,又该如何?
她知道为了如沐的性命,自己根本不该想那么多,可到底朝夕的相触,要自己平白地害了于寒,又着实不是她所乐意为之。
她分明记得,出了“生于冬至”,鬼仙的条件里,还有一句话,如果不能满足那条件,那么就算杀了于暖,恐怕也无济于事,只平白多害了一条人命。
愣愣看着柔软绸缎从手臂滑落,像是殷红鲜浓的血,如燕凝神苦思,还未见眉目,左胸口却又是尖锐刺痛。
“嘶……”
这痛觉来得如此突兀,她深深倒吸一口凉气,伸手一摸,惊见整个左手掌心,竟是鲜血淋漓!
是上回刺入左胸口的伤还未好?
可一闪神,再看去,手上却什么都没有,而扒开自己的衣服,胸口上也丝毫没有沾染血迹,难道真是自己太过紧张,而方才的刺痛和血迹,也都是一时幻觉。这一次的伤未免好得太慢,那一道丑陋伤疤,虽然早就褪成一层薄薄的粉色,却仍旧没有完全消失的意思,如燕皱眉,重新穿戴完毕,决定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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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住在他人的地盘里,但只要有空闲,于暖每天都会在早膳之前,去剑舞门的后山散步,美其名曰“汲取天地之精华”,偶尔动作慢些,也曾错过早膳。
直觉认为于暖的消息有所疏漏,这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如燕就猫在于暖屋子前,预备同他一道前去散步。
老叶尽忠职守地陪在一旁,每当如燕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便大义灭亲,以坚韧不拔小毛爪,唤醒她神志。
守候大半天,终究等来于暖从屋子里晃悠出来,如燕整理衣衫,立起发麻的双腿,一步一扭,妩媚无双,
“于二公子,真巧。”
于暖脸上一愣,多半也没想到竟会在这儿见到如燕。
他反对于寒同如燕的婚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他们二人相看两不顺眼,本以为有所企图的如燕在成婚前,都会竭尽全力地避免与他接触,倒不料这母狐狸自己找上门来了。
“听说于二公子颇欢喜在日出之时,去后山汲取天地精华,我早就想跟着一起开开眼界、陶冶陶冶情操了。”
“既然如此,便一起走罢。”
于暖不愧是于暖,老狐狸方才愣神一过去,此刻已然满面娴熟微笑,领头走在前。
清晨的后山,雾气未褪,远远看去,林间郁郁葱葱的大树间,缭绕水汽,好似仙境。若不是两人一猫各怀了见不得人的心思,这么一番晨间漫步,该是多么惬意抒怀。
“没想到这儿的景色如此曼妙,”罕有人至的早上,听闻耳边方才起床的鸟鸣嘤嘤,和上一会来这儿,未免相差了太多,“于二公子果然找对了时间。”
“过奖,不过偶尔的发现罢了,”于暖走了两步,回头却见如燕一副愣神模样,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如燕姑娘就要同家兄成婚了,今日怎的还有闲情逸致来找在下散步。”
从三年前,那个刀光剑影的回忆中脱身,如燕赶忙扮上笑脸,“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你和于寒的事情,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究竟如何得了那种怪异的病。”
“病?”于暖低头笑,“这不是病,而且只要你同他成婚,他的病就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