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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止。
秦越取出一包白色的药粉,命薛乘龙的手下拿去用清水解开了,沿庄外血带泼洒即可,薛乘龙等一齐动手,果然那毒阵冰销瓦解,不到半天的功夫竟无影无踪了,叶迦大师大为赞叹,不停地追问此药究竟是何人所配,秦越笑嘻嘻地道:“大师,要说解毒呢,您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了,可天下最有名的医师却不是您,您服不服?”
叶迦大师点头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衲自是服气的,天下最有名的医师,当是你的师父薛先生了。”
秦越却道:“不然,我师父只是那个人的弟子而已。”
叶迦大师惊道:“不知那位高人现在何处?老衲实在敬佩不已,一定要前去拜会!”
秦越叹道:“她已远赴天边,只怕今生今世,不会再入中原了。”
薛乘龙心中一动,立即想到当日血魔曾说:“你知道天下最好的医师在哪里?”难道说……当日他派严子容前往薛飞处求救,实是指望薛飞会出面说服血魔,平息干戈,却没想到是梅雪夫人来了,终于劝得血魔罢手收兵,这么说来,梅雪夫人当时就在薛飞那里,而且……他想到了那个呼之欲出的可能,心中搅痛——柯姑姑,一定是柯姑姑,柯伯伯不是说过么,梅雪姑姑是神药门的再传弟子,薛飞的医术如果是得自她的传授,那她的医术自然更是出神入化,可是……那夜在血魔帐中,梅雪夫人轻轻地道:“望上苍垂怜,叶迦大师能够找得到解毒之法,只要天宁能够平安,我便受再多的苦也是心甘。”
想到这里,知道天宁的毒连梅雪夫人也爱莫能助,定然命不久长,薛乘龙心痛难忍,两颗大大的眼泪突如其来的冒了出来,飞快地划过面颊,掉在襟上。
众人都吃了一惊,面面相觑,叶迦大师已知他心意,叹息一声,秦越难得地瞪大了眼睛,正色望着他,严子容和齐正面色复杂,怔怔地无话可说,室中一片静寂,弥漫着无以言喻的哀伤。
38
漫无边际的黄沙连绵起伏,夕阳西下,劲风凛冽,天地空旷得犹如上古洪荒。
突然,遥远的天边泛起一片烟尘,风渐渐急了起来,夹着大粒的飞砂,打在人脸上火辣辣地疼,薛乘龙眯着眼睛,一边安抚着胯下焦躁不安的坐骑,一边极目远眺。
苍穹下,一道高高的烟柱正从远处横扫过来,接地连天,仿佛一条巨龙正在吸水,看来这就是传说中著名的龙卷风了,天幸这风柱不算大,不然在这避无可避的大沙漠里可真是叫天不语,叫地不灵了。
薛乘龙见机极快,立即催马往上风头避去,找到一个沙谷藏身,准备等风沙过去。
突然,他发现在烟柱的前面,有一道小小的黑影正在移动,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骑马的人正在拼命逃避,其实他只要将马向横里蹿开十数丈,就可避过龙卷风的中心,可那人显然什么也顾不上,只一味催马朝前,却哪里跑得过风速,眼看着就要被风柱追上了!
薛乘龙估量了一下距离,猛地催马冲了过去,他胯下的踏风是千里名驹,最难得的是对主人忠心耿耿,即使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也没有退缩,带着薛乘龙闪电般冲到了那人近前,薛乘龙大喊:“朝左跑!”
那人头上缠了防风沙的大头巾,也不知听到薛乘龙的喊声没有,仍是埋头前冲,薛乘龙追到他身后,一把将他揪了过来,搭在自己鞍前,踏风四蹄扬开,玩命地向斜刺里冲去,飞砂走石扑天盖地般砸将下来,强劲的风势几乎要将他们连人带马卷入半空,瞬时间天地无光、一片混沌,薛乘龙紧闭着眼,屏住呼吸,强提着一口真气控住马缰前冲,待得神智清醒过来,已经穿出了龙卷风的中心,两人一马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薛乘龙趴在那人身上,用身体护住他,任凭狂暴的风沙狠狠抽打着自己。
好半晌,风沙才终于远去,一切又归于了平静,薛乘龙缓过气息,从沙堆里挣扎出来,吐出嘴里的沙子,站起来抖抖身上的土,看向旁边那人,这才发现那竟是一个姑娘,头上的大围巾散了开来,露出一张极美的面颊,肤色白晰,双眉浓长,黑黝黝的瞳仁像两颗大大的黑葡萄,水汪汪地望着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
薛乘龙顿时有点尴尬,微笑着打个招呼,那姑娘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爬起身来,四下张望,她的马早被风卷跑了,薛乘龙的那匹踏风正在抖动着鬃毛,喷着响鼻,把身上的沙子弄下来。
“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薛乘龙道,却不知她能否听懂,那姑娘犹豫了一下,用汉语道:“谢谢,我家住在西边的草海。”
薛乘龙见她竟然会说汉话,大喜过望,他这一路走来,人烟渐稀,兼且言语不通,所受的苦楚一言难尽,再也想不到在这戈壁荒滩上竟能碰到会讲汉话的女子,忙道:“好,你骑我的马,我送你回去。”
那少女也不推辞,飞身上马,动作轻盈矫健,然后向薛乘龙一招手,薛乘龙道:“你骑马,我走路。”
那少女奇道:“为什么?这里到我家非常远,你走路可要走到什么时候?”
薛乘龙心想她们这里的风俗跟中原不同,看来也不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略微迟疑了一下,便大方地跃上马去,两人一骑,策马向西而去。
天擦黑的时候,终于来到一处沙漠中的绿洲,薛乘龙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碧绿的草场和成群的牛羊,真想不到在沙漠的腹地还有这样的人间天堂。草场上散布着数座白色的毡房,不时传来孩子们快乐的叫声,炊烟袅袅,好一派平静祥和的异域风情。
少女领他来到一座最高大的毡房,另一个少女正从里面出来,一见到她,高兴地叫了起来,两人抱在一块,又笑又叫,钻进了帐门,不多时那少女回身出来,招呼薛乘龙进去,帐内地毯上端坐着一名头戴小帽的白须老者,一双眼睛精光明亮,开口用汉语说道:“远来的客人,感谢你救了我的女儿。”
薛乘龙并不居功,恭敬地向他问好,用路上学来的礼仪向老者致敬。
那老者微笑着看他,问了他的名字,又自我介绍,原来他是此地的酋长,名叫阿卜杜勒·阿里木,以这个绿洲为中心,方圆几百里的地方都听命于他,他们经常跟汉族的商人做生意,是以会说汉话,今日他的小女儿阿依古丽独自在外遇险,多亏薛乘龙相救。
阿里木命两个女儿端出香喷喷的奶茶和烤馕待客,两个少女都生得极美,待薛乘龙甚是亲切,不多时开出菜肴丰盛的晚饭,饭后又送他到单独的营帐中休息,并送了水给他沐浴,薛乘龙自进入大漠,便少见人烟,水更是珍贵无比,哪能用来洗沐,长途跋涉,灰沙极重,身上的老泥怕不已有十来斤重,此时见了大盆的清水,顿觉奇痒无比!
近一月来,薛乘龙头一次将全身上下洗漱得干干净净,换了衣裳,躺在柔软的毛毡上,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一早起来,只觉得精力充沛,兴致高昂。再来到老者面前时,薛乘龙便向他打听知不知道天鹰等人的消息。
此时距天鹰从云海山庄撤走,已经过去了两年,薛乘龙先是默默忍耐了一年,在父亲的指示下忙于武林事务,但时间一天天过去,距天宁二十岁之期已经越来越近,他日日悬心,夜夜难过,有时午夜梦回,竟会泪流满面,终于按捺不住对天宁的思念,下定决心,要远赴西域前来寻找,哪怕在他临死前再见上一面,也不枉了这一世的相思。
于是他对父亲禀告说要出外游历,婉拒了严子容、齐正等人的跟随,孤身一人前往西域,随身只带着自己的金龙剑和宝马踏风。
西域万里迢迢,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数不胜数,况且他只知道天鹰的故乡在西域天山,离中原有几千里路,可并不知道具体的方位。
一直到了兰州,在一个小饭馆打尖时,有个老头子听说他要去天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天山?天山离这里还有上千里路,而且天山东西长五、六千里,南北宽五、六百里,尽是数不清的险峰峻岭,只有当年唐僧取经的时候曾经路过,一般人哪里越得过去?”
薛乘龙怔住了,他已对路途的遥远与艰难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仍然没想到这路竟有如此之长,而且,天山既然如此广袤,天鹰他们会住在哪里呢?
可是心中的执念如此之深,不见到天宁一面,他是死也不会回去中原的了,望着黄沙漫漫的天际,他给自己鼓了鼓气,又踏上了征程。
踏风蹄上的铁掌已经换了数次,薛乘龙也早被艰辛磨练得愈发沉稳,他向当地人虚心请教,学会了在沙漠中生存和赶路的窍门,独自进入了塔里木大沙漠,直奔天山。在浩瀚的沙海里,他好几次都与牛头马面擦肩而过,全凭着过人的耐心与韧性,才坚持了下来。
西行路上遇到不少本地土著,他很希望能够向人打听到天鹰他们的下落,可他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他们的具体地址,说起相貌和特殊的绿色眼睛,结果发现西域果然与中土大不相同,人的眼睛绝不只是黑色,还有绿色、蓝色、棕色甚至红色,须发的颜色也是五花八门,高鼻深目者比比皆是,像他这样纯正的汉人面孔,反倒稀罕得紧了。
他每每气沮,又强自振作,暗恨自己不擅丹青,不然把天宁的相貌画了下来,只怕会好找一些,可是,又有什么丹青国手能够描绘出天宁美貌的十之一二?他在心中无数次回想那个美丽得近乎圣洁的形象,觉得汉语中只有“皎如玉树,秀若芝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