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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一处高地,望着下面广阔的草原,两个人心怀大畅,天宁快活地道:“天山脚下的土地上,只有哥哥的安月国最是兴旺安宁,他已下令免除百姓三年的赋税,大家都非常感恩。”
薛乘龙道:“是啊,仁政最得人心,你去过他的王宫么?”
“去过,不过没有我的月神宫大,也没有我的宫殿美丽,而且他整天的忙,都没功夫陪我玩。”天宁有点不满地用鞭子轻轻抽了白马一下,向前驰去,薛乘龙催马跟上,天宁冲他笑道:“还是你好,总肯陪着我。”
薛乘龙一笑,心里却做出了决定。
次日他开始认真处理天鹰留下的种种事务,并安排月神宫的各种事宜,为离开西域做准备。
天宁找了他数次,想要出去玩,都被他以忙碌的借口推托了,惹得他好大不高兴,回自己屋子里摔东西生闷气。
晚上薛乘龙回屋的时候,发现天宁早早睡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脸。他轻轻掀开被子,天宁又重重地拉回去,不肯理他。
薛乘龙笑了起来,坐在他旁边问道:“怎么了?”
天宁负气道:“我很闷,已经闷死了。”
薛乘龙道:“那你可以帮我做些事啊,这些事本来就是关于咱们两个的,都由我一个人来做,当然忙不过来,而你又闲得无聊。”
天宁这才露出头来,好奇地问:“那我做什么呢?”
薛乘龙建议他明日跟自己一起工作,有许多的事需要处理呢,只要想做事,还怕找不到可做的么?天宁觉得有趣,又高兴起来,伸手抱住薛乘龙,跟他热情亲吻,然后窝在他怀里睡着了。
第二日薛乘龙指点天宁审阅卷宗,天宁先还兴致勃勃,不到半个时辰就厌烦了,拖着薛乘龙要出去玩,薛乘龙笑而摇头,坚持自己的工作,天宁左顾右盼,终于坐不住,自己出去玩,这一天又什么事都没做。
再次日仍是如此,而且天宁发现薛乘龙总在忙碌,不肯陪伴自己,越发的不满,饭也不肯吃,眼泪汪汪的。
薛乘龙见他如此,实在狠不下心,温柔地哄他,好话说了几大车,才好不容易使他破啼为笑。
晚上,天宁又缠着他亲吻之后才沉入梦乡,薛乘龙望着他绝美的容颜,心中焦急,总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天宁已经是成年人,可心智习惯,却像极了小孩子,每日里无所事事的,何时才能长大?
况且,他自来受到无微不至的关怀,总以为人人爱他敬他都是理所当然,可是,怎么才能让他明白这种感情是需要珍惜的呢?在月神宫中,从老阿里和哈力克,直到每一个侍女下人,都对天宁敬若神明,他说的话,都是对的,他做的事,都是好的,没有人会对他说半个“不”字,反而是看到薛乘龙不肯全心全意地顺着天宁,使他们常常对他怒目而视、极其不满。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让天宁有所改变,简直是毫无希望的。薛乘龙轻轻抚摸着天宁柔滑的头发,心里在想着办法。
天宁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点迷糊,怔怔地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沙丘,不明白这是在哪里。他觉得不舒服,身子一动,才发现自己躺在沙堆上,细沙钻进了他的衣服,非常难过。
“乘龙?”他立即大叫薛乘龙的名字,甚至都没有转头寻找,因为这些日子以来薛乘龙与他形影不离,他已经认定无论什么时候,薛乘龙必会在他身边。
“我在这儿。”不出所料,一个沉稳的声音立即答应,天宁回过头来,这才发现薛乘龙跟他一样躺在沙丘上,旁边还放着一个行囊,再远一点,他的白龙马和踏风正静静地站着。
“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里?我在做梦么?”天宁靠进薛乘龙怀里,有点奇怪地望着面前诡异的情景,却丝毫没有担心,他认为只要有薛乘龙在,一切事情都能解决。
“我们在沙漠里。”薛乘龙道:“我从中原前来寻你的时候,就曾路过这里,在这个大沙漠里走了快一个月,迷了路,险些死在这里。”
“哦。”天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认真去想这其中的危险。
薛乘龙见他如此,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想带你走一走我走过的路,好不好?”
“好啊!”天宁兴高采烈地跳起身来,爬到沙丘顶上去眺望,对沙漠奇观赞不绝口,他曾经数次穿越沙漠,但都是在众人的精心照顾之下,坐在高高的驼轿之上轻松越过,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沙漠的狰狞面目。此时亲自置身于沙漠之中,觉得非常有趣,快活地又笑又叫,掬起沙子扬洒,像在自家花园中玩耍一般。
然而不一会儿他就发现了沙漠的危险,空气非常干燥,阳光凌厉,虽然薛乘龙用面纱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但仍然热得难受,他娇嫩的肌肤开始发疼,喘气都觉得费力,抱住薛乘龙,难过地道:“我不舒服。”
“坚持一下,我们才刚进入沙漠,真正的困难你还没有见到呢。”薛乘龙温柔而坚定地扶着他向前走。
沙地走路极是费力,一脚下去就会陷入沙中,细细的沙子钻进衣服和靴子里,磨得皮肤生疼。在沙丘里爬上爬下,走了好半天才走出几里地,天宁又累又渴,要水喝。薛乘龙打开水袋,喂给他一口水,天宁才润了润喉咙,水袋便被拿开了,他忙道:“我还没喝呢!”
“咱们要在沙漠里走好几天,水得省着用。”
天宁惊讶地望着他,无奈地拉住他的手,继续向前走,终于累得坐倒在沙地上,带着哭音道:“我累死啦。”
薛乘龙招过马儿扶他上去,天宁趴在马背上,有气无力地闭上眼睛。白马在沙地上也显出不神骏,缓缓地走着,薛乘龙牵马步行。天宁过一会儿就问到了没有,然而一睁眼,面前仍然是铺天盖地的黄沙,他只好又闭上了眼睛,饿的时候,只能咬一点硬硬的烤馕,又没有充足的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咽下去,想起家中丰富精美的食物和香淳的饮料,几乎落下泪来。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捱到天黑,天宁被薛乘龙扶下马背的时候,全身像散了架一样。
薛乘龙将他抱在怀里,喂水给他喝,天宁呻吟了几声,缓过一点精神,轻轻地问道:“你来的时候都是这么走的么?”
“是啊,沙漠太大了,要节省马力,所以差不多有一半的时间得用步行。”
“真的很辛苦。”天宁望着薛乘龙英俊而坚毅的面容,眼中浮起泪花,伸手摸摸他的脸,抚住他干燥脱皮的嘴唇,泪水缓缓而下。
薛乘龙捉住他的小手轻轻亲吻,道:“再苦我也不怕,因为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穿过沙漠、找到你。”
天宁扑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头一次感受到这份爱的来之不易,他抱住薛乘龙的脖子,拼命地亲吻他,哭道:“你真好,谢谢你。”薛乘龙与他默默相拥,良久才道:“天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你从前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从没有见识过世间的艰难,别人需要历尽艰险得到的东西,你毫不费力就得到了,因为便不会珍惜。”
天宁哽咽着点头,薛乘龙又道:“我爱你,所以希望你能真正成长起来,这些苦,我受过,所以舍不得让你受,可你要知道这世间有这种苦,并且珍惜你拥有的幸福。”
天宁拼命地点头,哭得喘不上气来,薛乘龙将他抱在怀中抚慰,天宁断断续续地道:“我知道了……我也不要……不要你受苦。”
薛乘龙心下大慰,两人相依相偎,用彼此的体温来对抗沙漠中夜晚的严寒,薛乘龙指给他看那无边无际的沙丘,述说自己当时是怎样千辛万苦地穿越这死亡之海,断水断粮,又遇到狼群,几乎丧命,天宁心惊胆战地听着,禁不住热泪盈眶,紧紧握住薛乘龙的手,心中怜惜无限。
次日在沙漠中又走了一天,天宁学会了保存体力,学会了节约水,学会了平心静气地面对重重困难,他很聪明,又对薛乘龙异常信任,言听计从,薛乘龙欣慰地发现天宁迅速地长大了,不再叫苦,不再浮躁,体力虽然不支,但精神却变得坚定勇敢。
第三日终于看到了渐渐出现的草地,天宁几乎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喜极而泣,跪倒在地上虔诚地祈祷,感激安拉的指引。
两个人在草原上策马而行,薛乘龙为他戴上特制的面具,遮住了他过于惊人的面容,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草原少年,一路上的风物使天宁颇感惊奇,虽然他对这一切并不陌生,但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入地体会过俗世的生活,看着牧羊人辛苦地劳作,挤奶的姑娘忙碌不停,牧民的孩子从小就要帮助父母做事,他受到了极大的震憾。
薛乘龙向他讲解人间的事情,让他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真实的世界,天宁的心思有了很大的转变,他开始真切地去关心别人、体谅别人,并学着去帮助他们。
最后,他们来到当日薛乘龙飞渡过去的雪峰绝壁,天宁心惊胆战地望着看不见底的深渊,紧紧揪住薛乘龙的衣服,哆嗦着问道:“你……你从这里跳过去?”
“是,那天的风比今天还大,冷得像刀一样。”
天宁回过头来看他,热泪盈眶,久久说不出话来。薛乘龙指着悬崖对面道:“那个洞口里面,有三头雪豹,我冲过它们的包围,才能再向里走,然后穿过一条不知通向那里的深深洞穴,最后掉进月神宫的冰窟里。”
天宁知道父亲养的雪豹凶猛异常,薛乘龙竟要面对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