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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与共韶光 作者:钫铮(晋江2013-04-03完结,天作之和)-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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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以为放好了,谁知,嘭一声,又掉下来。

连本书都要跟他闹别扭吗?光百无聊赖中暗忖,与地上那本书对峙练眼神,几秒后,算了,反正整个世界都在跟他别扭,也不差这一本书。弯身捡起,随手翻阅,动作熟极而流,一如往常。他很爱这套书中的这一本,因为他最喜欢其中一篇阿拉丁神灯的故事。哪个小朋友,会不梦想自己可以拥有盏阿拉丁那样的神灯呢?阿光翻到阿拉丁向灯神许愿那章,一张宣纸轻飘飘幽魂般滑出。光拈起细瞧,纸上线条流丽,阳光,顶楼,风,少年衣袂飘然,神情悠闲,光眩惑,那是谁?自己吗?触目惊心的是那满纸的字,写的全是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阿娟在保安陪同下出来,光下意识将画作揣进口袋,不动声色,问:“这本书有人借阅吗?”

阿娟拿布包好古籍善本:“有啊,不就是总和你们几个混在一处的季永恩啰。这图书馆除了季永恩,少有人来。”

光接过包裹,放进公文包,“谢谢。”起身,揣着这个意外,走出图书馆,原来,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兄弟。为什么,从来没说起过?哪怕是提示过都好?可阿光沉思,是不是真的,她从未提示过?好像有盏灯,一直在屋子里,现在,突然通电打开,将所有细枝末节照亮。

司机给阿光撑伞,他机械性上车,被载去拍卖现场。记起那年冬雨,他误被阿文和琛锁进图书馆,正在与他们几个冷战的永恩问他,要喝热茶吗?还给他食物,他质问她来方帜是何目的……不,不是这儿,是后来争吵,她恼羞成怒,“谁不想收拾的漂漂亮亮……”接下来的话,她未及出口,他也从未关心过,她当时想说什么?被憋的脸红脖子粗的永恩,接着,就哭了。

光想起永恩替阿彼捉刀写在卡片上给阿文的句子,想你,想成瘦月一弯,似乎还有,想你想成一座青山,一直没有彩云,没有归雁……不,不止于此。

记得,他们和解之后,她爱恶作剧的个性,总搞怪,和每个人都闹,却从来不闹他,琛转述永恩的原话,因为谢韶光不识逗,闹个面瘫男没有乐趣。后来,音乐室遇到永恩,跟她提起琛,她大怒,将他从椅子上推去地上。不,也不是在这里,是她在那天晚上爬上他家墙头,逼着他出现,直到第三天,他不胜其扰,等着她来。印象深刻,大雪纷飞,她站在墙根下,对着墙上一根绿藤,怔了很久,直到头顶肩头薄薄披了一层雪花,掏出电话,打给他,干吧溜脆的声音,其实与她的神情不搭。他撑着伞猛然出现,她满面惊愕,脸被冻的微微泛红,皮肤嫩如细瓷,鼻梁娇俏,一双眼睛,湛如秋水,她纯的象朵雪花,所以~~所以其实,她在她家暂住的那个早上,衣衫单薄,站在墙下,只是想起那年初雪,她对他没能出口的牵挂?天啊,他忽略过什么?可是后来她病了,他们去看她,她心事只字不提,还是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现在想,不过装出来的。事实上最没心没肺的人,明明是谢韶光啊。

是不是她从来没打算表白过?不,不是,她约他看过电影,阿光还记得那条短信,琛提醒过,季永恩二百五的脑子林黛玉的心,她可能只是发错了,后来永恩承认是在整人玩儿,想必,那只是因为她无法自圆其说于是顺水推舟,当时,怎么会相信那种鬼话?她不是一直嫌弃谢韶光不识逗吗?能来闹他,当然是有原因的,只是,从来没去计较过那些原因。如果细想想,还有一次,她神色诡异,扛着气球拿着喷漆在角落里不知在干什么,或者,气球和喷漆,也跟整蛊没关系?

拍卖会举办的酒店到了,光神思不属,下车,琛和文各自带着女朋友已然在座,光将拍卖品交给工作人员,也就座,他脑子没有在停,疯狂的运作,对,还有在琛家聚会那次,他们坐在一起聊天,一起跳舞,她望着他的目光……

“喂,是我。”陈柏青,嬉皮笑脸,一头乱发搭着正儿八经西装笔挺。

“你在这儿做什么?”文不掩暴躁,“还想挨揍?”

陈柏青谄媚,“哟,几位哥哥姐姐精气神真好……”

光神游往事,他还记得她与他共舞时候,目横秋波,含羞带怯,他当时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在户外舞蹈,现在看,根本不是,她只是高兴,能与他一舞而已。只要她乐意,没有华服,亦可出现在舞会上毫不自怯,何来不好意思呢?

光仍记得他为了阿彼和阿文的事情凶过永恩,“是让你去求和的,不是让你去添堵的。”那会儿,她一定气的狠了,嘴唇抖着,一语不发,耷拉下脑袋,披下的长发掩住面孔。后来琛说,“永恩都要被你骂哭了。”彼时的自己,还以为那只是因为琛喜欢季姑娘而生的夸张态度,现在想想,不是啊,他因为另个自己在意的女生而漠视她的感觉。而他的残忍还没完没了,再见她,没有道歉,没有体谅,好像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应该应分的,只顾着劝阿彼,未曾顾念于她,即使知道她因被忽略而差点离席而去,却认定那多数是因为乔景琛之故,而事实上,她情绪上所有的落差,都是因他而起,他曾经做过些什么?他让她有多难过?!

“该不是连你也不知道吧?”还是陈柏青。

韶光茫然,“什么?”

“季永恩啊,他们不知道她在哪里,你知道不?”

“不知道。”光冷淡,拍卖已经开始,他对着前方,假作专注。

陈柏青意图套近乎,聊,“看起来很烦的样子嘛,男人要么烦女人要么烦事业,你哪样?”
光敷衍,“两样都有。”
柏青,“哗,工程浩大。”
光随便,鼻子里哼一声。
陈柏青,“兄弟,我知道他们几个清楚永恩的下落,就是不告诉我,不如你告诉我一下吧。”
光摇头,“我真不知道。”糟糕,他忘了要帮妈妈拍哪件来着?对,明天启的磁青泥金写本《妙法莲华经》一函七册,织锦面封衣,他记得,记得沿街一树粉梨花,记得花阴微露一扇绿窗纱~~春天,他从伦敦回来,在医务室见到永恩,她瞪着他的表情难以言喻,似乎很不满,有哀怨,又似乎很高兴似的。那天,一起去吃饭,她在街边喝了五碗台湾爱玉冰。而今细寻思起,她不是高兴,是傻,用饮食无度的动作,掩饰她对他们谈话内容的紧张,韩美雪,她一直在乎的,在乎到又拉又吐被送去吊药水,可他仍然对此无所知无所觉,他总是把她当成爱捣蛋的孩子,从不相信被季远山夫妇当掌上明珠来呵护的她能承担什么,说到底,是他自视甚高,当她无知,轻视她,他让她难过,让她失望,让她疼痛,一直,最后,他遭了报应,不,暗算,如琛所言,他的命运,不知躲哪儿暗算他呢。

可是,即使他那样忽视她,她待他从来都是极好的,她总是在他闷闷的时候,主动逗他说话,哄他开心,光也记得,在唱片店偶遇,他们一起搭公车,因为感冒的关系,容易疲倦,后来他睡着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永恩肩头,而外面,日已偏西。那天,睏的东南西北不辨,下公车还是永恩叫的士送他回家,他接受她的照顾,当这是朋友之情,兄弟之谊,享受的天公地道,从没问过他,他在她肩头沉睡那么久,她累不累,苦不苦,倦不倦?却也没考虑过,为什么,她肯对他那么迁就那么好。而凡此种种,何止于此?她曾经做过一个风车,上面画满他的素描,迎着风转动起来,问他,“你晕了没有?”她的包包里,总有自己自家烤的小饼干,有时便问,“阿光,你又没精神了,饿不饿?”她对他的好,细若春雨,不动声色,已经把他惯坏了,以至于,让他认为,他在她面前,怎样都可以,反正她不会生他的气。以至于,被下了药,同床共枕一夜之后,他都可以毫无芥蒂羞愧,直面于她,“我冒犯你了吗?”她红着脸,他以为那只是女生的一点小矫情。

所以,谢韶光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呢?因为她一生顺遂未历风雨,他以为她什么都担不起,轻视她。可因为她纵容他,于是他就使着性子欺负她,觉得对她怎么样她都不介意。可即使他如此辜负,她仍无悔无怨,愿意把自己的肩膀借给他哭。光眼窝湿润,他应该庆幸,他仍记得那么多,那些温暖的细节,清晰如昨,历历在目……时间冉冉而去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等一下。”有人按住光欲举起的手,是文少,轻声,“你疯了,搞什么呢。”

光面瘫,看上去似乎正常,目光却茫然的找不到重点,问,“怎么了?”

琛,“我记得你妈要的是南北朝的写本,《仁王般若波罗蜜经疏》不是吗?”

光思索,“是吗?我以为是明天启的《妙法莲华经》。”

陈柏青有点幸灾乐祸,但更多难以置信,“你一直对着朱彝尊墨梅绘本举手,又没人跟你抢,你要干吗?”

光失控的神智稍微收敛点,才发现,整个会场的人拧断脖子般瞅着他。失魂光站起来,对琛,“我去洗个脸,你帮我看着。”到底什么他妈的经和什么你妹的梅他真的没工夫理,让他静一会儿好不好呢?

洗脸,对着大镜子,恍惚见到拿鞭炮炸阿文的季永恩逃离中撞到自己,一脸的精灵古怪,对,一直觉得她那件事透着古怪,可后来审她,她说是因为帮琛出气,埋怨阿文总是在琛面前抱着阿彼秀恩爱,那也是假话吧,琛从来就没介意过阿彼,想必其中曲折琛通通透透,所以琛问永恩,“我该领你的情?这里没阿光什么事儿吗?”光又掬了把水拍到脸上,怪他,一窍不通,辜负永恩,也连累阿琛。永恩知道他在意阿彼,所以,丢阿文鞭炮其实是为了替他不平,这丫头怎么那么傻啊,这样的傻事情,她还做过多少?光瞪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他为了阿彼,去找阿文打架,一声尖叫,把自己放到他们两个大男生拳头下的永恩;是不是还有?方帜校园内,方逸文扬起巴掌,他想拦住,永恩已经冲出去,巴掌落在她脸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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