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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作家研究丛书]第九卷生命的思索与呐喊--陈映真的小说气象 作者:赵遐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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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不在曲笔之下把马克思主义压抑到面目含混了。 
  于是,我们不难看出,对于小说中的耶稣形象,陈映真通过犹大的观察和判断表明了自己的价值评判:(1)耶稣的爱是有阶级性的。对“罪人”、贫贱者、受侮辱者以及为上层犹太人所唾弃的以色列人,充满着亲切、仁爱和温慈。对法利赛人、文士的指责,却严厉而震怒。(2)耶稣没有私欲,对世上的权柄和荣耀,没有任何野心。(3)穷国中长大的耶稣,是十分经济实在的人,朴实、素行是他办事作风。这种内在的美,流露出来,乃是一种高贵仁慈的风韵。于是,陈映真笔下的耶稣,其长相、体态、气质,无一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魅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有着葡萄酒颜色一般的头发。虽然并不光润,但都优美而柔软地微蜷着,自头顶整齐地下垂,而在耳际动人地翻成均匀的波浪。他的胡须浓密,和头发有同样的颜色,自下额的正中分向左右向内蜷曲着。他的额宽而平滑,发散着一种辛苦和忧愁的情感。他的眼睛像加利利的海水一般的蓝。这一对因消瘦而张大的眼睛,在他的谈论中随着他的情感时而忧悒,时而温慈,时而凶张,时而充满着爱的光彩。他的鼻和嘴都甚优美,无疵可寻。但是,日晒、贫困和竟日的旅行,使他显得消瘦。脸色在旷黑之中泛着一种虚弱的苍白,但是在他这一切的风霜和憔悴之中,流露着一股高贵的仁慈的风采。陈映真:《加略人犹大的故事》。《陈映真作品集》第1卷,第92页。 
   
  很明显,陈映真深深地爱着这样一位带有马克思主义思想色彩的耶稣,而这个耶稣,就已经不是一般宗教意义上的耶稣的形象了。 
  (三) 
  《加略人犹大的故事》这篇小说,带有浓郁的抒情韵味。陈映真笔下的直逼心灵的心境描绘,增添了作品不小的艺术冲击力,作品里的细节的描写,也别具一种迷人的风采。 
  比如,犹大那条红色腰带,在小说里反复出现了四次,个个出于不同人的视点,喻义也就各不同。 
  我们看第一次出现: 
   
  犹大正系着一条红颜色的腰带,动作有些粗鲁而且草率。陈映真:《加略人犹大的故事》。《陈映真作品集》第1卷,第82页。 
   
  这是作家自己的视点。那是陈映真客观叙述犹大将要告别妻子,再度踏上革命征途前准备行装的时候,小说实实在在地写了“犹大正系着一条红颜色的腰带”。陈映真着笔于红色,其喻义是在于:犹大“抬起头来,照样是那么冷漠的表情。但他的热情却不可掩饰地从他的眼和密闭的嘴唇中流泻出来”同①。。喻义热情,是说他要抱着满腔的革命热情追随耶稣去革命了。 
  再看第二次出现: 
   
  他的一身白净的衣服,使得那艳红的腰带显得分外的明亮了。同①。 
   
  这是希罗底的视点。“红颜色的腰带”变为“那艳红的腰带”。艳,就更为鲜丽。鲜丽,就更有生气。这里引申为“飘动着”的意思。当希罗底送犹大走进仍旧沉睡着的狭长的街道时,希罗底看见她深爱的人,一身白净的衣服,“那艳红的腰带显得分外的明亮了”。这样,喻义就很明白了:那飘动的美丽的红旗,不正体现了犹大和希罗底的革命理想吗?于是,犹大怀抱着革命的热情,为实现革命的理想,踏上征途了。 
  第三次出现是: 
   
  他是个高而瘦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给人一种肮脏的感觉。也因此使他那红艳的腰带显得极不相称了。陈映真:《加略人犹大的故事》。《陈映真作品集》第1卷,第84页。 
   
  这是以祭司亚居拉为首的奋锐党人的“众人”的视点。和第二次出现不同,这次是“那红艳的腰带”。“红”与“艳”,词序一变化,蕴含的意义也就不同了。如果说第二次出现以“红”为主,“艳”是形容“红”的,这一次就相反了。以“艳”为主,用“红”来形容“艳”,就意味着,在奋锐党人看来,犹大的主张是异端邪说,妖言而已,让它代表他们所认为的革命红色,当然“显得极不相称”,甚至有一种“肮脏的感觉”。在他们的眼里,“红艳”犹如“妖艳”一般。 
  最后,第四次出现: 
   
  当黎明降临的时候,我们才在曙光中看到那绳索正是他那不称的红艳的腰带,只是显得十分肮脏了。同①,第102页。 
   
  这确确实实是一种遮掩的曲笔了。陈映真沿用奋锐党人的眼光——“他那不称的红艳的腰带”,甚至“肮脏”不再是一种感觉,而是“十分肮脏”了。 
  一个细节的描述也如此用心良苦,可见陈映真对于小说艺术有他多么认真的追求。 
《生命的思索与呐喊——陈映真的小说气象》  
  四、心境的印记——从《笔汇》时期的孤独说起  
  在这个时期里头,他显得忧悒、感伤、苍白而且苦闷。这种惨绿的色调,在他投稿于《笔汇》月刊的1959年到1961年间最为浓重。——许南村(许南村:《试论陈映真》。《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第3页。) 
   
  从1959年到1961年,陈映真在《笔汇》发表了十一篇小说,即:《面摊》、《我的弟弟康雄》、《家》、《乡村的教师》、《故乡》、《死者》、《祖父和伞》、《猫它们的祖母》、《那么衰老的眼泪》、《加略人犹大的故事》和《苹果树》,从作品的内容看,这大致上是一个艺术地抒写他自己早年人生经历和感受的时期,也可以说是一个给自己写文学性“自传”的时期。 
  最早,陈映真投稿于《笔汇》,是在二十二岁到二十四岁之间。正值这样的青春年华,又是刚刚开始提笔写小说,陈映真在作品里涂抹上了浓厚的自传性色彩,人们不难理解。当然,我们说他写“自传”,倒不一定是说他相当真实地描绘了自我的人生经历,并不是真实描绘了他本人的长相、形体、喜好、生活习惯、风貌,而是指他驰骋艺术创造的想象力,曲折地反映了他在那样一个时期里的经历、见闻和感受。 
  纵观这十一篇作品,这种“自传”色彩,特别记录下来的是属于他的那份孤独的心境,还有表现这份孤独心境的种种心绪,比如寂寞、哀愁、伤感、苦闷、无奈、绝望,等等。同时,这十一篇作品,也还表现了当时的陈映真青春性意识的觉醒和对爱欲的渴求。 
  我以为,恰恰是这两个方面,或者这两方面某些地方的交汇,构成了陈映真早期小说人物心理层面的特点。 
  (一) 
  人要生存,必须有食物,有一定的物质条件,保障其能够活下去。这是人性中的自然属性所决定的。这就是人权的基本要素——生存权。当这种生存权遭到扼杀的时候,也就是活不下去、偌大的世界绝无立足之地的时候。这时,一种哀愁、忧伤、无奈的情绪就会油然而生,孤独感就会立即占据了人的心灵。《我的弟弟康雄》里,职业无着、赁居又无钱的康雄;《家》里,父亲死后生活陷于困顿、前途又无望的“我”;以及《苹果树》里,在屋檐底下暴晒的嶙峋大老头,让婴儿吮着干枯的奶的病黄黄的小母亲,等等,都处于这种情态。 
  人又是社会的人。人性,除了自然属性以外,还有与它并存的社会属性,其基本点就是包括亲情、爱情、友情、师生之情的人情。没有这人情的支撑,人就会觉得孤立、无着、无望,人生存的意念也会渐渐地消失。伴着人的这种生的欲望,而强而弱而消失的过程,人的内心也必然弥漫着寂寞,孤独感也会随着膨胀起来。比如,《死者》中的生发伯,劳苦终生,最终落得赤贫如洗,想建立一个结实的家庭,却是爱妻早亡,二男一女先后病故,如今落得家破人亡,生发伯心里不能不苦苦地发出感叹:老来孤独啊!《祖父和伞》中的“我”,和祖父相依为命,发觉祖父断气的那个时刻起,满怀着寂寞,悲楚不已。《猫它们的祖母》中的祖母,丈夫瘐死在一个荒远岛上的狱中,族亲抢夺家产,逼疯了儿子,女儿留下了私生女娟子,一走二十多年没有音讯,如今,孙女娟子结婚,移爱于其丈夫,伊感到大的寂寞了。所有的这一切,哪一点又不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在《家》里,陈映真分明就写了,这是“一个绝望的战争年代的阴影哟!”陈映真:《家》。《陈映真作品集》第1卷,第21页。 
  现在看来,很明显,这些小说里的人物的心理层面的特点,无一不是作家当时心境在小说中的曲折反映。那时,陈映真的养父去世,全家生活陷入困顿后,极度悲凉;失去了亲人养父和孪生兄弟,留下的又是刻骨铭心的悲痛;还有,小学吴老师的失踪,陆家姐姐被捕,都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于是,这样的人生伤痛和心境悲凉,都在陈映真的小说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记。作家和作家笔下某些人物的心境,就这样相通,往往还在本质上相同了。 
  对此,1975年10月,陈映真写《试论陈映真》一文时,用阶级分析的方法对自己作了深刻的剖析。他说: 
   
  基本上,陈映真是市镇小知识分子作家。 
  在现代社会的层级结构中,一个市镇小知识分子是处于一种中间的地位。当景气良好,出路很多的时候,这些小知识分子很容易向上爬升,从社会的上层得到不薄的利益。但是当社会的景气阻滞,出路很少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向着社会的下层沦落。于是当其升进之路顺畅,则意气昂扬,神采飞舞;而当其向下沦落,则又往往显得沮丧、悲愤和徬徨。陈映真的早期作品,便表现出这种闷局中市镇小知识分子的浓重的感伤的情绪。许南村:《试论陈映真》。《陈映真作品集》第9卷,第3页。 
   
  接着,他又从家庭的影响,具体地评说了自己早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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