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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自由主义与自由至上主义 作者:尔曼.p.巴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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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1912)在《明天的社会》中写道:“就像其他的事情一样,国家不承认目的,只承认利益,它将利益与保存和扩大其利润等量观之。”在《人与国家》相当有先知之明的一段文字中,赫伯特·斯宾塞不仅指出了所有政府活动的扩张趋向,而且也认识到在公共雇佣和增进公共利益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他说道:“……立法者的个人福利并不受到有效的公共责任运作的制约。”此外,斯宾塞还看到,日益增长的政府行动的主要得益者是受过教育的中产阶级年轻一代,任何记得急于安置其后代的上等阶级和中产阶级的人将看到,鼓励扩大立法控制现在是来自那些——只是出于个人利益——本来对这一控制抱有敌意的人。



  假设无政府…资本主义的各种说明具有一个相同的哲学来源,将是一个错误。我们在正统的古典自由主义和最小国家自由至上主义中发现的一些哲学基础的差异,反映在个人至上的无政府主义之中。在当代世界,自然权利学说、功利主义和自利主义构成了无政府-资本主义的三个最令人熟悉的基础,尽管它们的根源都可以在其学说的历史中找到。

  不过,将三者联系在一起的或多或少是18世纪的休谟、斯密和当代的海耶克曾谴责过的那种明确的理性主义。他们广泛地使用自发性力量,竭力反对任何将“计划”强加于个人行动的企图,但他们这样做并未排斥建设一个其本身是理性一种产物的自由社会。基本的前提是功利主义还是以权利为基础的对道德或政治问题的回答,其结论是通过演绎推理的方法得出的。至今就我们对事件的未来进程毫无把握并以此来证明自由秩序的有理而言,无政府-资本主义的自由社会理论是一种绝对相信某些前提的真实性,绝对相信从这些前提中进行必要推理的技能的真实性的产物。而海耶克的这一观察——我们不知道所有人类行动的结果——却对几乎所有还未有经验基础的改革建议迎面泼了一头冷水,无政府-资本主义者对其未来社会的革命性建议则没有这种禁令。

  在明显无视经验方面,无政府-资本主义理论代表了一种笛卡尔主义的形式。针对这一点,人们可以反驳说,个人至上的无政府主义思想的所有形式的确从历史上的无国家社会形式中吸取了经验,因为他们声称无政府主义不仅在概念上是可能的,而且在实践上是可行的。不过,他们论点的智力力量并不是建立在这一具有相当因果关系的经验主义之上,而是建立在理论本身的内在连贯性上。这并不否认无政府-资本主义在表明一个无国家的社会怎样在实践中行之有效时采用的大量的独创性(这些独创性在其探讨互相竞争的防卫机构和司法系统中随处可见),而恰恰是要表明他们一种坚定的非历史的方法论,这种方法论在进化论者的理论或思想家偶尔提出的一些猜测中反映了出来。这些理论和猜测暗示工业的进程和人类可能的道德进步将导致国家的逐步萎缩,不管对这一萎缩作了什么样的理性主义设计。不过,这一点在当代世界已难以为继了(除了海耶克这一饱受批评的企图——在革命的框架中附加一种较正统的传统自由主义),理由很明显:尽管一些革命进程与一种市场哲学(纯经济学意义上的)是相适应的,但在涉及法律和其他社会制度时,这些进程极不可靠。不管社会演进对无政府主义者(以及大多数古典自由主义理论)具有什么样的价值,这一演进总是受到外在理性原则(通常属道德一类)的矫正的。

  无政府-资本主义的功利主义基础几乎毫无例外地来自经济学,来自资源分配中效率原则在防卫和司法管理这些迄今“受保护”的领域中的运用。这取决于社会中存在的像物理定律那样确凿无疑并最终无情发生效力的“自然规律”(尽管它们并不以同一方式运行)。无政府主义的功利主义假设,生产任何想要的物品和服务若脱离价值和价格规律运行,都是错误的。

  德·莫里纳利是指出这一方法的第一个无政府主义理论家。他在一篇题为《保障的生产》的文章中指出:“……我认为经济规律类似自然规律,我对劳动分工原则和劳动交换原则深信不疑,正如我对万有引力深信不疑一样。我相信,尽管这些原则会受到干扰,但它们不接受例外。”

  他在这篇文章中继续说道(尽管他在一本更为人所知的著作——《明天的社会》中修正了他的立场),保障的提供不能有例外,“否则建立在经济学之上的其他一些原则都是无效的”。当代功利主义的无政府主义者(其中戴维·弗里德曼是最深奥的)采用了大致相似的方法论观点。当然,这不是说任何脱离市场过程的生产产品或服务的想法都必然引起混乱(社会的“自然”规律不像物理定律那样令人信服),但是,当这种混乱发生时,必然会有相当的功利受到损失。

  功利主义的无政府主义的一些主要问题是经济的和道德的。经济上的问题在于,由于存在着“公共物品的陷阱”,某些想要的物品和服务的最佳供应是不会从供需规律的自然运作中出现的。防务(内务,但尤其是国防)通常被假设具有公共物品的特征,因为一旦提供,它就不能拒绝那些不情愿对此支付的人(即“搭便车者”)。因此,市场也被说成会不充分地提供保护。这是一个令所有无政府-资本主义者困惑的问题,我们将在下面对此作一探讨。

  纯粹功利主义的无政府主义还有一个额外的问题,这个问题与前面提到的从国家至上的社会到一个无国家社会这一过渡涉及的问题有关。如果所有的东西都由市场提供,那么用功利的语言来说,一个社会从总计上或许要比以前好得多——这一点尽管不假,但是终结与国家至上相联的因袭特权,会迫使某些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当然,难道功利主义从逻辑上就应接受他们的愿望而低人一等吗?一些人所得超过另一些人所失,这种说法就是接受个人主义的功利的可测量性和可比性,这是功利主义经济学(如果不是政治理论的话)通常加以禁止的。这一问题的出路或许在于设计一些补偿计划,尽管这一点本身不会太复杂或花费太多,但它肯定包含了大量的强制,因而在一段时间里需要保留国家。

  道德问题开启了从整体上对功利主义的反对。运用诸如“社会的自然规律”这样准科学的表达,并不掩盖它们本质上的规范企图。经济规律确实是描述性的,但它们是对某些事物状况——即有效地利用资源——的描述,它们既不要求我们接受其逻辑,也不要求接受其本质。用洛德·罗宾的话来说,它们的确构成了“人类行动所面对的必需品”。它们划定并限制了从科学上可能的行动和政策的范围,但它们仍允许在这些范围内有极大的选择自由。在一些古典的功利性无政府主义的学说看来,在描述性的自然规律和规定性的自然规律之间不时存在着一种冲突。但是很清楚,只有一致同意效率是唯一要追求的目的,在生产每一物品和服务中遵循经济规律的指令才使人可信。

  也许存在着一个更重要的证明产权(尤其与最初占有有关的产权)的问题,功利主义对这个问题并未提供令人信服的答案。应当注意到,这里所谈的功利主义并不允许强制性的收入再分配,因为它会扰乱市场的效率特征,但这一功利主义没有一种权利理论。当然,所有有价值的资源的私人占有都具有一种功利上的正当理由,但这并不告诉我们谁对资源拥有最初的权利,也无助于回答土地占有的合法性这一令人困惑的问题。

  当然,对古典自由功利主义的一般反对同样适用于无政府主义的变种,不过,后者具有一种智力上的优点——较强的连贯性(尽管这里不打算评论它的可行性)。功利主义的无政府主义者当然谴责国家作为一个权利侵犯者的存在,但他们不以任何人的形而上概念来加以谴责。取消国家可能导致减少对权利的侵害,但它必然会使——即便在最顺利的情况下——一些人得不到保护。难道不能以功利的理由对此加以驳斥吗?

  个人至上的无政府主义的一些更为人熟悉的基础是自然规律、自然权利以及——足以令人吃惊的是——自我至上(非兰德式的)。虽然后者的意义已经减弱,但一个重要的历史事实是,马克斯·斯特纳的自我至上对19世纪后期美国的个人主义者——最著名的有本杰明·塔克(1854-1939)——具有重大的影响。这些基础的一个问题在于,它们不屈不挠的反功利主义把个人主义从一些据称可以优先考虑的社会性照顾的污染中隔离了开来。这样,尽管个人间的互动是任何真正的社会合作的基础,但是一种社会秩序只能发源于自由。正如塔克指出的:“正像自由是秩序之母这样确凿无疑一样……国家是暴力之母。”政治理论的一些问题涉及到一种具有如此这般毫不妥协的自由主义的社会秩序是否可能,以及这些基础本身是否具备足够的智力上的说服力。

  无政府主义的自然权利基础将在下面与政治思想的当代主要解释者——墨利·罗斯巴德联系起来讲,但现在作一些初步的观察(特别是那些与自我至上有关的观察)是恰当的。

  最引人注目的问题在于,自然规律和自然权利构成了一种不受我们主观幻想和倾向约束的,当然也不受任何成文法约束的客观道德。更有甚者,与诺齐克的非本体论不同,自然规律的客观性成了一些有关人性的明确说明的基础。这样,虽然自然规律不能束缚一个人的身体(不像物理定律可以束缚一个人的身体),但道德的强制性像科学一样,是可以理性地表明的。这里要注意,对这一观点的坚持常常是与经济学和社会科学的一种价值中立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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