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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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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说沈梦等肯让一步,然则花艳苓又如何表示呢?    
    入世未深的花艳苓,心头还有千般委屈百般恨似,只一味抿着嘴,不造声。    
    心上老想着自己最爱的一件草绿色真丝旗袍已经撕坏了,肉刺自不在话下,还无端端被揍一身,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    
    罗香莲看花艳苓没有造声,就说:    
    “阿苓,快上前跟沈大姐拉拉手,以和为贵,从此互助互爱。”    
    花艳苓还有一点不情不愿。    
    经不起罗香莲把她一拖,拿着她的一只手,交到沈梦的一只手上,算是握手言和了。    
    也不等其他姊妹起哄或开腔,罗香莲就说:    
    “还有两个月左右的日子,我就退出江湖了,趁这个便,让我好好地把大家请一请,兼多谢你们今天晚上赏的面子。现今就说好了,这在场的各姊妹,若有任何一个缺席的话,那可真要惹怒我了。”    
    众娃哗然,都围拢到罗香莲身边说:    
    “莲姐,莲姐,果真找到头主出嫁了?”    
    罗香莲一听,红光满面,喜上眉梢。    
    闹哄哄扰攘了一会,才管自作鸟兽散了。    
    “来,我跟你吃宵夜去。”罗香莲对花艳苓说。    
    花艳苓才转一个身,腰肢就痛得好像要截成两半似。    
    “哎哟!”    
    “怎么?刚才弄伤了?”    
    “怕有一点点。”    
    “我先送你回我家去,替你敷服万试万灵的跌打药,再叫我的老佣人给我们烧几个小菜。”    
    罗香莲回到住宅去,让花艳苓躺在床上,拿了一只味道相当难闻的药酒,往她的腰背处拚命捏拿,起初花艳苓还觉着一点痛,不一会,像有股热气直传入体内,便通体舒畅。    
    “莲姐,多谢你!”    
    “粉琢玉砌的一个可人儿,应该身娇肉贵才对,就是命生歪了一点,不然,用不着受这些苦。”    
    “莲姐,我不怕受苦的,既已放了身子在江湖上行走,就不怕蛇虫鼠蚁,抑或豺狼虎豹了。大不了,也不过是一条命。”    
    “话不是这么说,我也以长辈的身份讲你几句。硬骨头不宜外露,就算使性子也别使到自己人身上。”    
    “自己人?”    
    “对。沈梦她们和我们都是一路上的人,如果女人还不偏帮女人,老是因妒成仇,你践我踏,就更叫男人看不起了,何况基本上都是仰承男人鼻息,赖以维生的女人,凄凉同出一辙。妹妹,你信我好了。”    
    自此,花艳苓跟罗香莲就很走在一起,很谈得来了。    
    罗香莲到那年头,已届三十,算是历尽沧桑了,几难得捞到一个开着两间士多店的老板,也是姓罗,叫大富的看上了,肯明正言顺地娶她为妻。    
    罗香莲也没嫌对方其实不过是小康之家,欢天喜地地摆下几席酒,跟姊妹们告别。    
    当晚几杯下肚,不无醉意,花艳苓陪着她回家去时,禁不住问:    
    “莲姐,你好喜欢那个罗大富?”    
    罗香莲睁着那微微泛红的眼睛说:    
    “妹妹,我们广东人有句俗语说话:我不嫌你箩疏,你不嫌我米碎。”罗香莲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一切将就点,正所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们这种身份的女人,没夹着个小白脸过下半生,已是一重福分;没有嫁予人当外室,又是另一重好彩,还嫌人家身家不够丰厚了。”    
    花艳苓歪一歪头,仍现了两分稚气,那模样精灵可爱得令女人都觉着我见犹怜,看得罗香莲怔了一怔。    
    花艳苓用娇嗔的声音说:    
    “莲姐,我的想法不同,要上岸,一就嫁个富甲一方的,对刀归隐,长享富贵;一就要情投意合,好像我爹与我娘,纵使家道中落,说到底他们有过真挚感情,再辛苦熬下去也叫值得。”    
    花艳苓说完了这番话,才醒起太扫新娘子的兴了,于是立即致歉:    
    “对不起,莲姐,我竟是实话实说了。”    
    罗香莲笑着拍拍花艳苓的肩膊,说:    
    “有什么要紧呢,是要能百无禁忌的说真心话,才算好姊妹。”    
    罗香莲顿一顿,说:    
    “女人嘛,说什么都假,命运主宰一切。我是认了命了。”    
    罗香莲真是个凡事随缘,不强求的人后,口讲无凭,她婚的遭遇,可作明证。    
    说来,她也真是命途多舛,跟罗大富结婚不到一年,竟有了身孕,可惜夫妇才开心透了,悲剧立即发生。    
    只不过在一个夏天,香港刮了一场飓风。罗大富的士多店内,伙计都匆匆忙忙赶公共汽车回家去,只他一人仗着有自用汽车,因而留步把铺面的零碎杂务料理妥当,方才上铺离去。    
    就为走迟了这—步,刚想在开车门上车前,楼上一个花盆掉下来,正正打着罗大富的后脑。    
    全港报纸翌日报道,飓风艾美袭港六小时之后已吹往内陆,酿成了一死三伤的纪录。    
    这一死,正正是新婚一载的罗大富。    
    花艳苓死捏着罗香莲的手,老半天挤不出—句安慰的话来。人死了,说什么都假,哪有节哀顺变这回事。    
    罗香莲无疑是痛心欲绝的。    
    只是很快就勉力镇静过来,正如她经日挂在嘴边的那句口头禅:    
    “都是命。”    
    她是真地认了命了,因而哀伤过度,她还晓得幽默地自嘲:    
    “这个遗腹子可以一起继承父姓与母姓,也算难得了。”    
    花艳苓不晓得回应,久久才问:    
    “莲姐,你以后打算怎样?”    
    “以后?难道还往回头路走不成。我只好守着大富的产业。两间士多店怕是管不来了,力不到不为财,我想卖掉其中一间,手上又可多个余钱,然后专心办好一间士多店,才是正路。”    
    坐言起行,这位认命而又薄命的花国红粉,就端的当起士多店的老板娘来,实际经营业务。    
    那遗腹子就是如今在花艳苓口中说出了事的罗敬慈。    
    杜晚晴当然晓得罗敬慈,小时候,罗敬慈是大阿哥,领着杜家的几个小弟小妹玩,晚晴管他叫敬慈哥哥的。    
    长大后,罗敬慈并不在学业上表现出色,罗香莲出尽八宝,要他接受高等教育,结果在本城水准较次的专上学院熬了多年,还是无功而还,徒花时间与金钱而已。    
    花艳苓于是劝罗香莲说:    
    “莲姐,这廿多年,你什么咸苦都吞过了,老大的不如意也看成指顾间事,何苦到如今,才为儿孙苦恼了。”    
    罗香莲苦笑: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怕是年纪一大,人就开始冥顽不灵,我竟忘了是时也命也。罢、罢、罢,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就算。”    
    自此,罗敬慈就跟在母亲屁股后学习那盘士多生意,还算中规中矩。    
    大富士多是设在徙置区内的,出奇地好生意。在那儿附近住惯了的人,头脑比较保守,对于新开设的超级市场,不一定捧场。反倒是对这大富士多有亲切感,因此一年到晚,货如轮转,其门如市。    
    罗敬慈还因为终日驻守士多的关系,跟隔壁理发店的一位做修甲的姑娘小湄有了来往。    
    看样子,感情进步得很快。小湄每天下了班,就跑到士多店来做义务帮工,对罗香莲倒是相当千依百顺,一副火热心肠,讨好未来家姑的模样。    
    香莲呢,虽然身边有个余钱,也不会指望儿子有本事讨个大家闺秀,只要儿子欢喜,那女孩子也肯尽一点媳妇的义务,就很可以接受了。故而,对小湄也就以行动来认可了。    
    每晚原本要等到收铺,罗香莲才回家的,自从有了小湄,她就在店内吃过晚饭之后,借故跟街坊搓麻将去,由着两个年轻人管铺,分明让他们有机会亲近。    
    合该有事了。    
    有一晚,当罗香莲一脚踏出士多店后,另外三两名贼模贼样,分明一眼望去就不正经的男子走进士多店来,拉开冰箱,要拿汽水。    
    小湄准备迎上去招呼,敬慈觉着他们几个并非善类,下意识地伸手一拦,不让小湄出动,由自己走上去关顾。    
    就是他这个行动惹下祸根,其中一个惨绿少年说:    
    “我们来买汽水,需那位姑娘侍候收钱。”    
    这么一说,连小湄都吓着了,慌忙躲到敬慈身后去。    
    “怎么了?会吓成这个样子呢?我们不也跟你那小哥儿一样是人,是男人,可能是更有用的男人,你避着我们干什么了?”    
    敬慈一听,火了起来,说:    
    “喂!你们嘴里不干不净的,我们不做你们的生意,请立即走!”    
    此言一出,正好给这班好事之徒一个借口,嚷:    
    “这小子出言不逊,我看你怎么能赶走我们?”    
    随即几个人互打眼色,立时三刻动手将店内一盆盆的樽装汽水举起来,拚死力往地下摔。    
    敬慈当然不肯放过他们,开始乱作一团。    
    躲在一角的小湄,吓得管自尖叫。    
    另一个小伙计阿九,立即跑出去找警察。    
    警方到场时,人已散了。    
    店内只剩下吓呆了的小湄蹲在一角,不住发抖。    
    另外,罗敬慈手持一个破玻璃瓶,直挺地站着,两眼发直,不发一言。    
    在他脚边的地上,一条死尸躺在血泊之中。    
    无可转寰地,罗敬慈的误杀罪名成立,被判入狱6年。    
    罗香莲在儿子判刑后大病了一场,在病榻中,气若游丝地对花艳苓说:    
    “原来连上天都欺善怕恶,惟其我凡事认了命,就不断地给我磨难,至死方休似的。”    
    真叫花艳苓无辞以对。    
    六年牢狱生涯还不是致命伤,最令罗香莲忧虑的是那个当差的街坊,来通风报讯。原来生事的几个惨绿少年固然是黑社会底子,敬慈错手杀的一人,更是黑帮头头的儿子。这真是太吓人的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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