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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化装师果然在说反话,面上的油彩,是一洗便脱的,我洗了三分钟,已将面上的
油彩洗乾净了,我苦笑了一下,心想那化装师总算是帮了我一个忙,我在洗脱了他对我
的化装之后,自己可以再重新化装过。
我抹乾了脸,抬起头来。
我的视线恰好对著洗脸盆的镜子,我向镜子中看了一眼,我呆住了。
我洗脱了油彩之后,镜子中出现的,并不是我自己,绝不是。那是一个扁鼻、高观
、狭眼、浓眉的中年人,样子十分阴森,属于面目可憎这一类。
我将脸向镜子凑近,想在这张属于我的脸上,找出我自己的痕迹来,但是我却做不
到,我像是被“陆判官”换了一个头一样。
这时,我恍然大悟了!
那化装师的确帮了我大忙,他先用要特殊配方的溶液才能洗脱的化装品,将我化装
成一个面目阴森,不惹人好感的人,然后,再用普通的油彩,将我再化装成为一个可笑
的中年人。
他化了两重手续,使我在一洗脱了面上的那一层化装品之后,立即成了另一个人!
我暗暗佩服那化装师手段之佳妙,我如今可轻而易举地既瞒过杰克中校,又瞒过殷
嘉丽了。而我选择的二楼房间,这时也对我大有用处,我推开了洗手间的窗子,沿著水
管向下落去。
不消一分钟,我已脚踏实地,由厨房穿过了一条走廊,到了酒店的正门,我看到有
两个人无所事事地站著,他们多半是奉特务机构之命来跟踪我的,但如今我在他们面前
走过,他们却连看都不向我看上一眼,他们所要跟踪的,是一个化装成面目可笑的中年
人卫斯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变得如此之快!
我出了酒店,步行了两条街,便召了一辆街车,直向那富翁的别墅驶去。
在车子将到那别墅之际,我已看到了许多便衣探员,可知杰克中校为了找我的下落
,当真是出动了他属下的全部力量。
当我所乘的车,在那别墅门口停下来时,我觉得四面八方都有锐利的目光向我射来
。
我的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如果我万一给他们认了出来呢?
我慢吞吞地付著车钱,在车子的倒后镜中,我又看到了我自己,我不禁放下了心来
:既然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旁人怎可能认出我呢?
车子离去之后,我到了大铁门前,取出钥匙来,我的钥匙还未曾伸进锁孔中,便有
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在我的身边站定。
我早已料到会有这样情形出现的,我立即现出惊骇无比的神情,高声叫道:“打劫
啊,救命啊!”
由于化装师在我的口内,塞上了软胶,使我的嘴变阔的原故,所以我的声音也变了
,变得十分可笑。那两个便衣探员显然料不到我会有此一“叫”,他们连忙向后退去。
我仍然在大叫,道:“打劫啊!打劫啊!”
有几个人向我奔了过来,喝道:“你叫甚么?你是甚么人?”
我退著,返到了铁门口,道:“你……你们是甚么人?”那两个大汉取出了证件,
在我面前扬了一扬,道:“我们是警方人员。”
我吁了一口气,装出莫名其妙的神情,向那幢别墅指了一指,悄声道:“怎么?我
的老表出甚么事情了?可是大小老婆打架?”
那四个便衣探员瞪大了眼睛,道:“甚么老表,是甚么人?”
我说出那个富翁朋友的名字,道:“我是他的表弟,是看房子的,前几天,有一个
性卫的人借住,他如今走了没有?”
我一提到“性卫的人”,那几个人的神情,立时紧张了起来,道:“他在哪里,那
个性卫的人在甚么地方?”
我翻了翻眼睛,“咦”地一声,道:“他不住在这里了么?糟糕,他趁我不在的时
候离开,多半是偷了别墅中值钱的东西,我在老表面前,怎么交代,惨了,惨了!”我
一面说一面团团乱转。
我的“做功”一定很好,那几个人全给我瞒了过去,不耐烦地走了开去。只有一个
人在我的肩头上拍了拍,道:“老友,你要小心些,这里最近,死了好几个人,下一个
可能轮到你。”
我笑道:“别说笑了,我会怕么?”
那人还想说甚么。但是另一个人,却将他拖了开去。我心中暗暗好笑,打开门,走
了进去。我绝不登楼,只是在楼下居住的房间中休息了一回,等到天色黑了的时候,我
才掩到了屋外,向陈天远住宅处看去。
只见陈天远教授的宅中人影来往,显然杰克中校已将这里当作了他临时工作的总部
。
我看了一回,看不出甚么名堂来,心想那凶手可能早已远走高飞了,而我却还在守
株待兔。但是除了在这里细心地等待观察之外,还有甚么法子呢?
我知道这幢别墅,一定也在严密的监视之列,天色虽黑,红外线视察器却可以使在
黑暗中活动的人,无所遁形,我的行动仍不得不小心些。
第四部:吞噬 长大
我在墙边站了没有多久,便从后门走出去,装著去倾倒垃圾。又有一个便衣探员向
我走来,道:“喂,天黑了,你要命,就不要乱走。”
我瞪著大眼,问道:“究竟是甚么事?”
那便衣探员冷冷地道:“别多问。”
我只得又退了回去。
这一晚上,我几乎没有睡,用尽了种种办法,想得到一点甚么线索,可是却一无所
得。
到了天明时分,我才倒头大睡,那一觉,睡到了下午时分,我才醒来,我到了花园
中,假装在忙碌著,却不断地留意著外面所发生的一切。
可是看来,一切和昨天,似乎没有甚么不同,我心中暗暗焦急,手推著刈草机,在
草地上乱闯,甚至撞倒了一丛玫瑰花。
我连忙俯身下去,想将那丛玫瑰花扶直,也就在这时,我在那丛玫瑰花中,发现了
一件十分奇怪,我从来也未曾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大团物事,我无以名之,它似纸非纸,似塑料又非塑料。
从背面来看,它粗糙之极,但是看正面,它却依著整齐的六角形排列,约有十来个
六角形的洞,每一个可以放下四个拳头。
乍一看,这倒像是一个未完成的蜂巢。
耶实在像是蜂巢,不但形状像,质地也像,科学家将蜜蜂称为最早的造纸者,那是
因为蜂巢的构成成分和人类所造的纸类很类似的缘故。
而我看到的那东西,究竟是甚么质地,我说不上来,看来似纸非纸,十足似蜂巢。
尽管我发现的东西,看来除了像蜂巢之外,不会是别的物事,但是我仍然将这东西
是蜂巢的念头,撇了开去。
因为世界上,除非有大得和鸽子一样的蜜蜂,要不然,是绝不会有那么大的蜂巢的
。
世上当然没有和鸽子一样大的蜜蜂,所以那东西尽管它和蜂巢相似,也绝不会是蜂
巢的。
我望著那团东西好久,又将之取了起来,翻来覆去地察看了好一会,在得出了结论
之后,我便将之顺手地抛了开去。
那东西被我抛出,挂在灌木丛之上,我正待转过身去,忽然在一瞥之间,我看到有
一种金黄色的液汁,自那东西之中,流了出来。
我陡地呆了一呆,凑近身子去看。
我一凑近身子去,还未能肯定那金黄色的浓稠的液汁究竟是甚么东西间,我已闻到
了一股浓冽的蜜香。
我又看到,那东西的几个六角形格子,其中有一格,木来是封住的,但是当我将那
东西顺手抛出的时候,那东西落在灌木丛上,一根尖锐的树枝,剌穿了封口,那种浓稠
金黄色的液汁,就是从那一格六角形的格子中流出的。
这时候,我真正地呆住了。
我一定是呆立了许久许久,因为当我定过神之际,那种金黄色的液汁,已流到了地
上,而且在那种液汁之旁,已经围满了蚂蚁。
我不必伸手去沾一些来尝,便可以肯定那种液汁是蜂蜜!
将蜜藏在蜂房中,并分泌出蜡质的封口将之封住,这正是蜜蜂的习惯。
如此说来,那东西不折不扣,是一只蜂巢 一只大如鸽子般的蜜蜂所做的蜂巢了
。
这实是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一定是甚么人在和我开玩笑,造了这样的一只蜂巢,
又在其中的一格中,注满了蜂蜜,并将之封起,使我发现它之后,来伤伤脑筋,以为发
现了甚么怪事。
对,这是最可能的事,如今的赝品,其乱真的程度,是可以使人吃惊的。喜欢研究
室内装饰的人都知道有一种人造的羊皮毯,不但毛色似真,背面也成凌乱碎块缝起来的
形状,而且,凑近鼻端去闻闻,也可以闻到一股羊羶味!
那么,要造一只大型的假蜂巢,自然也不是一件甚么难事了。
我一想及此,便觉得心安理得,转过身去。
然而,我才一转身,便不禁自己问自己:是谁呢?是谁知道我会在这里,而和我开
这样的一个玩笑呢?
是殷嘉丽么?不可能,因为我面部化装的变易,她对我的跟踪,已经失败,她不知
道我在这里。是杰克中校?这家伙是绝不会有这份幽默感的。
那么究竟是甚么人呢?如果我想不出甚么人在开我玩笑的话,那么,连“有人开我
玩笑”这一点,也是不能成立的。
我觉得脑中乱得可以,我回到了屋子中,在床上躺了下来,我在离开殷嘉丽的时候
,心中充满了信心,以为在十五天中,一定可以查出真凶来的。
可是如今看来,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了。我一筹莫展,连怎样开始去进行,也还没
有头绪!
我一面想著,一面竭力想将大蜂巢撇开一边,可是实际上,我却是不断地在想那只
古怪的大蜂巢,那使我本已混乱的思绪更乱。我在床上躺了半小时左右,又一跃而起。
我刚跃起来,便听到有门铃声,我走到花园中,便看到站在铁门外的是杰克中校和
他的随员。我到了门口,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