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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讨厌他没来由的沉默,哪怕我知道这次他不是没来由的生气,他的沉默也是震慑人心的。
“意大利好玩么?”
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在法庭上说得对方哑口无言的顾大律师在生活里向来是这样的惜字如金。
“不错呀!满大街都是金发碧眼高鼻梁的帅哥!”
“哼!”他的冷哼似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还是可以成功地让我打冷颤,“意大利会有梅花糕的叫卖声?周满西,你当我那么好骗么?”
他这样一说我才发现原来我后面正是那家童年记忆中买梅花糕的店铺,我握着手机,没有出声。
“护照也还在屋子里,周满西,你不觉得自己这次玩大了么?”
我惊讶地不是他知道我的护照还在,而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护照在家里!“你怎么进去的?”
“你别忘了,房子都是我配给你的!”
好吧,他说的对,他是我的老板,我只能乖乖噤声。
“自己凡事小心点,玩够了就回来!”
那端似乎有女人的声音,我不由得狗血的想到两个加起来快半百的人还玩幼稚的打赌游戏,说实话我要感谢他们俩的幼稚,要不是跟陈安安的那个赌,顾阳哪里会分心让我轻易地溜了。
只觉得那端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顿时脸红了,该死的家伙!
“知道了顾阳,我挂了啊!”
逃一般的挂上电话,我只觉得更热了,这江南的秋天到底也是不凉爽的。
我承认这次是自己故意将意大利的旅游页面放在电脑上的,顾阳却比我预计的更早发现我的不对劲。
稍微愣了一会儿,我慢吞吞地走过去跟老板买了梅花糕,咬了一口,到底不是记忆中的味道了,我还是冲老板赞赏的一笑,举起相机给老板和店铺拍了一张照片。
手里握着那热气腾腾的糕点,却再也没往口里送。
手机又在响了,这次是梁越。
他们真不愧是兄弟,果真是心有灵犀。
这一次,我没有接他的电话,只是任由屏幕一闪一闪的,最后只留下一个未接来电的提示。又等了一会儿,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在期待什么,我心烦意乱地关了机,把手机收回口袋里,我决定在回去之前都不开机了。
那个男人的眉眼总是在我眼前晃,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胆小的人,所以,当我冥冥之中好像感觉到什么的时候,我选择的是逃避。
第一次见面时对我严肃地打量,第二次一起吃饭时滑稽地把丸子弄掉地,第三次见面时显而易见的撑腰,第四次见面时遇到那个黑衣男人他若有所指的亲昵。。。
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他之间原来都已经有了不算少的回忆?
黑衣男人。。。
我突然想到我似乎应该请那个“救命恩人”吃一顿饭!
C市是一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只不过因为有梁氏六少太过耀眼,才会或多或少掩盖了其他人的光芒。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做过足够多的功课,没想到却还是漏掉了这样一位大人物——周燕回。
在我认识他之后再去特意查找关于他的资料时才发现不是我功课做得不够好,而是关于他的东西实在是屈指可数。
所以,他才一直用黑色掩饰自己?
那样一个矛盾的人必定是有故事的,可是,我不是一个为了好奇心可以丢掉小命的人。
揉了揉眉心,手里的梅花糕已经冷了,找了一个垃圾箱将它丢掉,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怀念儿时那家做的梅花糕的味道!那才叫人间难得几回有!
青街石台,这里大致还是我印象中的模样,旅游开发让这里变得市侩,却没能改变这里原本蕴含的味道,或许因为在我心里一直把这里当做家乡,所以才会觉得格外亲切。
江南还是多雨的,当我身上开始发凉,这才意识到已经下雨了,雨势还不小,护着桃酥,还好小镇不大,小跑了几分钟就回到了宾馆。
全是湿哒哒的,怕是又要再洗个澡了。
滴滴答答的雨估计要下一整夜,趴在大床上听着雨声,我突然心痛起来,说到底,我还是胆怯了。
第17章 奠
一夜好眠,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晴了,屋瓦还在往下滴水,整个小镇格外安宁,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又进浴室洗了个澡,牛仔裤黑色衬衫,想了想,还在外面加了一件米色的外套,一场秋雨一场寒,更何况昨晚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有些不对劲了。
卖小馄饨的阿姨还记得我昨晚也来过,撒上葱花,还特意多给了我一些汤,捧着热乎乎的纸碗,暖意从手里传递出去,身体觉得好多了。
慢吞吞地吃完馄饨,对着阿姨的笑脸按下快门,留下零钱,用双手裹紧外套,我这才迈上今天的旅程。
这座小镇临着一座山,近些年开发旅游业,不仅很多街道被加宽,房屋重新修葺,就连这小山丘也要被开发成可以供游人采摘新鲜水果的果园。
细数着小镇的变化,我有些无奈。
山脚下有一间小木屋,我还记得那里住着一位阿婆。
听小镇里的人说阿婆原先是大户人家的姨太太,造正室的陷害,被赶出了家门,于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最终到了这里。
我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可是,看阿婆的气质,倒也像极了江南名门出去的大家闺秀。
阿婆一辈子没有子嗣,看到小镇里的孩子总是热情的,每次我跑到这边来玩,阿婆总要塞给我很多的糖果,而那些糖果我再也没在其他地方找到过。
那时候我觉得,这糖果是世界上最甜的东西!
看着小木屋不免想起过去的时候,禁不住发了一会儿呆,当我回过神时,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已经一脸笑意地来到我面前,我掩饰起自己的惆怅,朝他点点头,“您好!”
西装男伸出手,“是周小姐吧!其他几位都到了,就差您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用指尖跟他碰了碰算是打过招呼了。
对我的态度,西装男一点不悦都没显现出来,他递上一份协议书,满脸讨好的看着我,而我被这副嘴脸弄得胃里一阵恶心,别过头不去看他。
“我们可以进去再谈么?”我指了指小木屋。
西装男一愣,随即又笑得一脸灿烂,“当然当然,当然可以!”
坐在会吱呀作响的木椅上,我慢慢看着这份协议书,一个字一个字,都好像在拉扯原本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疼,但就是不舒服。
“按照规定,您可以在我们新开发的墓园随意选择一处,而我们可以承担8000元的费用,如果您觉得没有问题,就请在这里签字吧!”
西装男递过签字笔,我看着另外一个叫做价格表的东西,冷笑。
随便一处好一点的都要三万以上,8000的补助,难怪这个西装男会如此谦卑。
我看着一幅幅效果图,最后在一处稍微偏远的地方顿了顿,我指着那块墓碑,平静地说:“就要这个了。”
西装男的嘴足以塞下一个鸡蛋!指着那高达二十万的价格,惊讶地看着我,就好像见到鬼一样。
我低下头扯了扯嘴角,不就是钱么?用得着这样么?
从呆滞的西装男手里拿过签字笔,我在协议书的尾页龙飞凤舞的签下我的名字——周满西,这次,我写得格外凌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反感,恨不得自己的名字可以简单到一笔就画完。
在这里小木屋临时搭建成的办事处,我第一次拿出从未动用过的银行卡,慢慢地输入密码,每按一个键,都是一种折磨。
哪怕在我最无路可走的时候,我都不曾动用过这笔钱,因为它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那一个让我第一次无限接近死亡的夜晚,我没有勇气回想那一夜,我说过,我是懦弱的。
等西装男确认协议书和钱都没问题了,他朝我扬起无比灿烂的笑,可惜,嘴角还没放下,一对相扶持走来的老夫妇让他的脸顿时冷若冰霜!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那对一路上相互依偎走来的老人,这样相濡以沫的感情不是任何人都遇得到的,更是只有少数才能坚守好几十年的。
看着他们的身影,我的手下意识地伸进口袋里,碰到那支冰冷冷的手机,惊慌不已。
我还是想他的。
“同志,您帮帮忙,我们老两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老大爷刚进屋就迫不及待地开口,明明是寒秋的天气,额头上却隐隐出现汗珠。
“规定!规定你懂不懂!你求我,我也没有办法!”
刚刚还热情谦卑的西装男马上换了一副嘴脸,那冷漠的样子真让我没法将他与之前那个人联系起来。
“您就帮帮我们吧!”老婆婆也开口求情,满脸的无奈。
我不喜欢惹麻烦,却对这对老夫妇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感情,或许是我在羡慕他们之间的相偎相依,总之,这一次,我没有选择冷眼旁观。
“怎么回事?”我看着满脸不耐烦的西装男,不悦地问。
“哦,是这样的。”西装男又换上谄媚的嘴脸,他的变脸速度之快,让我深深折服,“他们儿子的墓也在山上,嫌搬迁费不够,不肯搬。”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老婆婆否认道,“我们当然想让儿子好好安息,可是,这新的墓地,也太贵了,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红着眼住了口,老大爷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给她无声的鼓励。
“没钱你们找我也没用!你儿子不是烈士么?没钱找部队去啊!跟我这唧唧歪歪什么!”
我想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8000元的搬迁费,连新墓园最便宜的碑都买不起。
对这些只认钱的无良商人,我真的无话可说。
从钱包里掏出另一张卡,这是我的工资卡,可是,我却一次都没用过。房子是顾阳派给我的,上班有公司的班车,平时吃饭有食堂,再说,我平时拿的分红、好处也都不少,真正意义上的工资却是分文未动。
我看着那西装男还算文雅的脸,一阵恶心,“还是我刚刚选的那块地方,钱、给你!”说完,我把卡重重地丢到他脸上。
西装男毫不介意我的失礼,笑眯眯地接住我丢过去的卡,“好好,没问题!”
那对老夫妇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