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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到了连太皇太后与皇太后,都未能见到先帝最后一面!”
“突兀到了辅政大臣,顾相也未能及时进宫,聆听先帝遗诏!”
“只不过当时没人能想到,被先帝手把手带大的陛下,会作出不敬先帝的事情来!”
裘漱霞说到这儿时,殿中之人都已明白了他的目的,丹墀上,端化帝猛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今日的朝会关系重大,皇帝特意穿戴了全套冕服。
此刻二十四旒彩珠骤然相击,发出细碎的脆响——是端化帝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不过这会没人注意到皇帝的失态,所有人,包括顾韶与卫溪在内,都骇然看着裘漱霞——裘漱霞眼中得色愈深,口中的言辞却越发犀利,“所以现在老夫想知道,先帝,当真是大限到来,不及与太皇太后、皇太后诀别,不及叮嘱顾相,就驾崩的吗?!”
“还是因为,先帝发现了一些不便对外人道的事情,所以,才会突兀驾崩?!”
所谓发现了一些不便对外人道的事情,显然是指端化帝与暖太妃之事!
——假如端化帝根本不是被设计了才与暖太妃生下庆王,而是早就贪图暖太妃的美色,趁显嘉帝病重之际,与这庶母私。通,结果却被显嘉帝发现!
那么也许是原本就没多久好活的显嘉帝震怒之下,一命呜乎!
也许是显嘉帝对端化帝感到无比失望,决定易储——端化帝情急之下,做了什么,导致这位先帝提前驾崩!
不管是哪一种,端化帝都有导致显嘉帝提前驾崩的嫌疑,这等于是弑杀君父!!!
虽然说自古以来天家骨肉情薄,踩着亲爹尸体上位的皇帝也不是没有,但还是那句话:做昏君也是要资格的!
不是每个皇帝都能够搞得天怒人怨,还继续称孤道寡的高踞万人之上——反正端化帝没这个本事!
仅仅是与暖太妃生下庆王,他就保不住自己的帝位了,何况是再扣上一顶弑君的罪名?!
“裘侍郎!”卫溪知道这个问题不给端化帝摘清楚的话,皇帝想自己退位,保留最后一份体面,那是不可能的!而太子登基也必定渺茫了,是以立刻厉喝着阻止裘漱霞还想说下去的话,“无凭无据,如此猜疑陛下,且挑唆皇家骨肉亲情,你可知罪?!”
“自然是有凭据的!”哪知裘漱霞看着他,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悠然说道,“昨儿个回府之后,老夫就想到了这点,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把事情弄清楚,他日到了地下,哪来的脸面见先帝?当然,老夫也怕冤枉了陛下……”
丹墀上,端化帝猛然想到一事,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果然,裘漱霞陡然间拔高了声音,含悲带愤道,“是以老夫连夜命人去寻当初为先帝诊治的老院判!希望老院判能给老夫一句准话:先帝的驾崩,究竟,乃是天意,还是,人为?!可你们知道,老夫查到了什么吗?!”
“老院判在数月之前不知所踪了!”
“老夫得知此事,心中焉能不生疑惑?!”
“但老夫这时候还不敢怀疑陛下——可老夫手底下的人,竞夜查下来的结果,就在方才,老夫堪堪要进宫的关头,送到老夫手里,却是,老院判,乃是陛下的人带走的!”
“陛下,臣现在请您,给臣,也给这朝堂上下,更是给九泉下的先帝,给大睿的列祖列宗,一个说法,可以么?!”
端化帝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老院判,确实是他下令灭的口。
但灭口的缘故,却是因为简虚白等三人滴血认亲的结果,导致庆王被认为确实属于显嘉帝的遗腹子。
而向端化帝揭发此事的老院判,又被简虚白查出来,乃是简平愉早年布下来的暗子,端化帝又怎么可能饶得了他?
可现在,端化帝把真相说出来,群臣,会相信吗?
尤其是皇帝之前认为自己误解了异母弟弟跟庶母,生怕滴血认亲之事传扬出去后,将来坏了庆王的前途,也给皇室蒙羞,所以特意下令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把整件事情尽最大可能的抹除——权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现在他又拿什么证明那些亲手埋葬的真相?!
“当初以为此事乃是简夷犹为了报复阿虚,故此指使那老院判出首,向朕揭发了此事!”瘫软在御座上的皇帝,虚弱的想到,“原来,这场揭发,打从一开始,就是朝着朕来的!!!”
他是庆王的生身之父;庆王是在显嘉帝驾崩前后怀上的;显嘉帝驾崩得很是突然;给显嘉帝诊断的老院判在几个月之前,被他秘密。处死——这几件事情连在一起,谁能不怀疑,显嘉帝的死,与他跟暖太妃的通。奸大有关系?!
昨晚端化帝与庆王的血在盆中融为一体时,皇帝以为自己已经堕入了深渊。
然而到此刻,皇帝才知道,现在才是真正的深渊!
“裘侍郎,在陛下给你说法之前,也请侍郎给咱们一个说法!”卫溪与盟友们对望几眼,脸色俱沉了下来,不过,皇帝此刻已经失去了斗志,他们可不会就此认输!
卫溪寒声说道,“陛下乃是天子!若要处置老院判,何必偷偷摸摸?既然陛下秘密。处置了此人,那么说明事关重大,而且必须保密——却不知道,你是如何在一个晚上的时间之内,就查到了陛下头上?还是,你根本就是一直在盯着陛下的一举一动,时刻不忘记窥探帝踪?!”
“不过你所言,暖太妃怀上庆王的时候,乃是先帝驾崩之际——老夫也想到了一点:昨晚陛下爽快同意当众滴血认亲,显然是陛下自认清白的!否则如此不伦不义之事,即使陛下有心悔过,又何必在太皇太后的寿辰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落天家颜面?!”
“正如你方才的追问一样,陛下,乃是在无意识中,与暖太妃发生了首尾——而在这个时间附近,先帝,驾崩了!”
“现在这件事情,在太皇太后的寿辰上,在肃王即将抵达帝都的前夕,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方式,公布于众!”
“以至于陛下自请退位不说,裘侍郎你更是咄咄逼人到了,意图将弑杀先帝的罪名,也归咎到陛下头上!”
“试问你的目的如果成功了,会怎么样?”
卫溪说到这儿,环顾了一圈四周,冷笑出声,“陛下必定身败名裂,见弃于朝野!”
“如此太子又将何以自处?!”
“庶人陆鹤浩与蜀王殿下,均非明君之相!”
“你与你背后的青州苏,自然有机会扶持肃王登基!!!”
卫苏之争,或者说,新君之争,终于彻底的掀开那层遮羞布,赤。裸。裸的摆上了台面!
朝堂上,静可闻针。
或者说,一触即发!
第五百二十六章 臣权与皇权
卫苏两家各为其主,唇枪舌战的时候,嘉木宫中,陆鹤浩悠悠醒转。
“公子醒了?”守在榻边的王氏察觉到,露出欣喜之色,忙去桌边斟了盏温热的参茶递给他,小声道,“公子放心,这茶水乃是皇后遣人送来的——料想她这会子绝不敢让您在这宫里出事,否则帝后杀人泄愤的罪名就落定了!”
陆鹤浩闻言点了点头,呷了两口茶水之后,恢复了些精神,低笑道:“想必皇嫂吩咐人照顾好咱们这儿时,脸色一定好看得很!”
王氏抿嘴一笑,说道:“公子神机妙算,皇后娘娘虽然精明,却也不能不被您牵着鼻子走,这心里自然是不好过的!不过呢,再不好过,还不是得依您的意思办?”
“可不能小觑了皇嫂!”陆鹤浩翻身坐起——他说是遇刺,其实朱春阳没学过武艺,身材也不高大,虽然当时拿了把匕首在手里,也没能叫陆鹤浩吃什么大亏,不过是皮肉伤而已。
如今苏太后、卫皇后这些人又已经离开,无须装模作样,自然也就不掩饰了,起身之后,接过王氏递来的衣袍穿戴整齐后,轻笑道,“正因为她到这时候还按捺得住性。子,要保我在这宫里不出事儿,凭这一点,就胜我那不成器的兄长太多了!”
说笑了这么一句,他就敛了容色,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方才太后娘娘跟皇后娘娘都过来看过您,争论了一回,后来许是牵挂今日的朝会,没多久就前后离开了。”王氏见他问起正事,不敢怠慢,也正容答,“至于朝会那边,奴婢无能,却还没打听到什么消息,只知道至今未散。”
陆鹤浩点了点头,说道:“以前咱们能在宫里栽培几个眼线,无非是因为帝后对我未起疑心。这段时间,帝后都在我手里吃了大亏,若还不知道把那些人找出来铲除掉,那也实在太愚蠢了!如今你打听不到消息是正常的,若还能消息灵通,反倒是必有古怪了!”
王氏听他意态悠闲,似乎并不为自己目前的处境担心,忍不住试探了句:“公子,未知太皇太后那边?”
“我逼死了代国皇姑,又揭发了庆王的生身之父,皇祖母她对我可谓是恨之入骨,巴不得我早点去死,怎么会对我安好心呢?”陆鹤浩一笑道,“所以跟我想得一样,任凭我苦口婆心的给她讲道理,她还是拒绝了我的要求!”
王氏不由愣住,她以为陆鹤浩之所以到现在还气定神闲,是因为得了太皇太后的允诺,那么联合端木老夫人那边的一些底牌,比如说沈刘两家,好好谋划的话,未必没有一争帝位的可能。
谁知太皇太后却是拒绝了他——须知道即使端木老夫人,包括沈刘两家,依然愿意支持陆鹤浩,然而没有太皇太后里应外合的话,端木老夫人那派人,可是根本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高层啊!
简虚白这个燕侯倒勉强算得上高层,可简虚白之妻宋宜笑才被陆鹤浩坑过,他会肯帮陆鹤浩斡旋朝中吗?
何况,现在端木老夫人报复显嘉帝跟太皇太后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还会不会帮助陆鹤浩也未可知呢?
毕竟那位老夫人可不是什么慈祥好哄的长者,说不得就会翻脸不认人!
那么陆鹤浩的底气到底从何而来,竟到现在都悠然自在得很?
王氏伺候了他数十年,主仆相处之久,比崔太后这个生身之母与陆鹤浩相处时间还长,自以为对陆鹤浩是很了解了。
可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