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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主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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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那孩童天性,学几句便跑的没影了。只剩下了两个看似年过七旬的老人,对坐在那里,偶端起酒盏饮几口小酒,相谈甚欢。

“行了,酒也喝了,饭也吃了。你想问便问吧。”老人放下了碗筷。桌子上的一条鱼已经吃的只剩骨头,侵泡在红色的糖醋汁水之中。一旁酒中,仍有半壶清酒,那老人显然是嗜酒如命,抱着一壶酒始终不肯放下。

“前几夜,长安城里来了几个魔宗门人。偷袭了徐王府的小郡主,还杀了几个禁军。”

老人撇了撇嘴,笑着道:“长安城内一直就有魔宗的存在。”

与那老人看似年纪相仿的房玄龄微微皱眉,道:”我找你来不是想听废话的。”

“你想知道哪些魔族的事情?”老人眯起眼睛,一脸享受迷离,取了一根牙签剔着稀松黄牙缝隙之中的菜叶子,翘起二郎腿,幽幽的说道。

“东洲剑冢之中,走出来了一个新晋剑奴,被人杀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听到此话,那老人玩世不恭,略显桀骜的脸上终于再也无法保持得住那平稳淡定的表情。

“并不知道。但我知道,那天夜里北落师门的阵中,朱雀楼起了火!”老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中土少有魔族出现。但是那东洲本就是蛮荒之地,茹毛饮血的东洲荒漠之上,总有一些不安份。尤其是那剑冢之中,诸多剑奴都隐隐的和那魔宗余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那老人微微一笑,笑容之中却是透着一股子玩味:“旁人不知道,你身为大唐宰辅难道就不知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魔宗余孽?这话从何说起?若是万年之前那张大战,若是输的是人类和先民呢?”

话已至此,老人似乎和房玄龄同时觉察到,没有任何吵架拌嘴的意义。老人便率先岔开了话题,道:“你与我说说,那魔宗的人是怎么死的?”

“剑伤,出手很果断,应该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能杀了魔宗的杀手,肯定会是个高手。”老人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笑着道。

“但奇怪的就在于,用剑之人剑法的确是一等一的,放在七大宗之中也绝对是排的上名的高手。我能想到的人一共有三个人。”

房玄龄念叨着,道:“蜀山剑宗里的那位继承了“拂晓”神剑的剑圣应该不会下山无聊到来长安城亲手杀几个魔族。黄昭自从范尧的长子死后,他就一直深居简出在那天策府中,似乎是为了百子宴做准备。剩下的便是林苍南,可那一夜他整日在首相塔内,若是出去我必然知道。”

“徐晚府上就没有人了?”老人眯起眼睛,似乎也是陷入了思索。

“术老倒是有可能,但根据我的耳目,那一夜之后他也受了不小的伤势。一起躲进了一剑客栈里面,徐晚连家都没有回。显然徐王府之中无人能够保护的了那徐晚丫头了。”

“但是既然她躲进客栈,那就表示客栈里面有人可以保护她!”老人眯起了眼睛,看着房玄龄,悠悠的说道。

“那西来客栈是泥犁宗的产业,如此说来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人。”

“你是说唐渡厄的那个二徒弟?”说到此处,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

“白桥那小子做饭倒是还说得过去,打架嘛也还算凑合。倒是也有这个可能。”

房玄龄摇了摇头,道:“不,我是说还有一个人。”

那老人微微一怔,却是不解道:“还有别人?难不成那泥犁宗又出了一个不出世的天才?”

“天才倒不算。”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只是一个最近一段日子,才露头的年轻后生。听说是用剑不错,也是唐渡厄的弟子。”

“这唐渡厄,倒是走了狗屎运了。”老人眯起眼睛,看向房玄龄,恍然大悟:“你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去试探那个你说的小子?”

房玄龄点了点头。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长安城里我找不到第二个信得过的人。”房玄龄脸色极为正经,神情严肃的说道。

“这又是为何?你又为何信得过我?”老人不解的问道,但表情和神态似乎对于房玄龄的示好并没有放在心上。

房玄龄意味深长的说着,看向院落里的一株银杏树,微微的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的好似想起来了许多过往,道:“因为当年,就是将那澹台浮明击败,把那口名剑碎心,钉在东洲藏剑楼前的匾额上,羞辱了剑冢澹台家族整整三百年的人是你。”

第二百二十九章 废园

房玄龄的一句话说罢,本来举着酒杯,拿着筷子准备将一块凉拌猪肚放入口中的,却又是停了下来。。似乎所有的思绪是被房玄龄念叨着的那远在颤抖海的彼岸,红色荒原上的某处孤零零藏剑楼吸引了过去,那双浑浊的眼镜涣散迷离。

举起的酒杯不知为何因为手腕的颤抖洒出了些酒水,老人极为贪婪的用舌头吸干净了虎口上溅出的酒水,愣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过往的事情,复杂古怪的笑了一声。

“那是好多年的事情,现在还提他干嘛?”

东洲藏剑楼,那坐落于东洲剑冢之地之上。大约二十年前,守护剑冢万年的澹台家走出来了一个叫做澹台浮鸣年轻的剑客,凭借一口名为“碎心”的宝剑,闯入中土,击杀七大宗之中,有名的剑客十一名,一时名声大噪,江湖之上都晓得那澹台浮鸣和他手中的那口名为“碎心”的宝剑。

而那十一名七大宗门的修士手中的宝剑,则全部被澹台浮鸣带去了东洲藏剑楼外,送进了剑冢之中。一时之间,一直守护剑冢的澹台家名声大噪。甚至那澹台浮鸣凭借一手卓绝的无双剑法,绝迹中土,无人能敌。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澹台浮鸣最后的一个对手,将是那西蜀的剑圣大人时,却没有想到,澹台浮鸣却来到了长安城,从此之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澹台浮鸣和他手中的那口碎心。

两年前一直到有那一位游历四方的离山剑宗的弟子,过了大海,来到了东洲,见到了藏剑楼外,那藏剑儿子的匾额之上,被人生生的钉死进去了一把断剑!

那弟子一眼便认出来,那口钉在匾额之中,便是那口二十年前,横扫了七大宗的碎心剑。只是比起二十年前,横扫了七大宗,威猛无双,无剑能敌的碎心比起来,如今钉在藏剑匾之中的碎心已经断裂。

并且这一口碎心很显然被钉死在匾额之中,这本来就极有羞辱的意思。有人在羞辱那守护藏剑楼和剑冢万年的澹台家族,也是在羞辱那二十年前出世的天才澹台浮鸣。

澹台家族从此背负着如此的屈辱,一直至今。

但江湖上从来没有知道,澹台浮鸣来到长安到底是做什么。

二十年前的长安城,黄昭还是一个十岁的孩子,那年天策府刚刚建立,还是范尧大权在握。黄昭初涉修士之道,当时只不过是一个明日之星而已。

除此之外,江湖上四起的流言当中,一致认为当时的长安城中,能够击败澹台浮鸣的只有两个人。血手人屠范尧,另一个便是策士统领房玄龄。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的可能击败那个名叫澹台浮鸣的年轻人。

但是很显然,这种江湖上的宗门纷争,无论是范尧还是房玄龄都不会过问。并且这二十年来他们二人也都没有公开的承认过,曾经和那澹台浮鸣交过手。于是久而久之,那澹台浮鸣来了长安城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变成了宗门和江湖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然而至今过去二十年,却也从未有人知道。这击败那东洲剑冢天才澹台浮鸣的人,就藏在长安城的市井之中,整日在那城西的血水之中,收拾这猪下水,有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黄毛淘气孙儿。一身邋里邋遢的样子,大杂院里的邻居都有些嫌弃他。

然而正所谓大隐隐于市,这个老人叫裴欢喜,一个很古怪很让人毛骨悚然的名字。没人知道他的身份,若不是二十年前,他出剑击败了那澹台浮鸣,引起了房玄龄的惊觉,怕是这老人会永远安分的呆在那长安城的西北,收拾着猪下水,无人所知。

房玄龄眯起周围满是皱纹的老脸,捋过下巴上的山羊胡须,眯起眼睛。这等城府深似海的老人,笑起来的时候,总会让人觉察到那一股子高深莫测的高手风范。

也就是他能够察觉,这名为裴欢喜的老人,整日在屋子之中,与肮脏血水,掏空洗干净猪下水打交道,可是家中却见不到一只苍蝇。

原因很简单,这裴欢喜哪怕是内敛了所有的心中杀气,可依然让那些蛇虫鼠蚁靠近不得。

房玄龄看不透裴欢喜,但他可以肯定,裴欢喜绝非是中土人士,而是一个魔宗的余孽。

这么多年房玄龄没有杀了裴欢喜,一来是他觉得裴欢喜有意思,而来他没有这个自信能够杀了他,三来,裴欢喜从未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情。好似一个肮脏邋遢的老头儿一般,永远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话儿说得好,事出无常必有妖。”房玄龄端起酒杯,看着裴欢喜。方才他提起了澹台家的事情,平静如水的裴欢喜也难以抑制心中的那一根不安分的神经。

他知道,二十年前裴欢喜和澹台浮鸣的那一战,虽然不为人知,但很显然绝非那么简单。裴欢喜赢了,也应该赢的并不轻松。

“你留在长安城到底是因为什么?”房玄龄看着裴欢喜,眯起眼睛,自顾自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这么多年了,你还要问这么一个无聊的问题。”裴欢喜挥了挥手。

“我总觉得你留在长安城没有这么简单,因为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外人看你和我一样,不过是一头白发的糟老头子,可终归你是魔族众人,并且留在这天子脚下,几乎有着单凭一己之力便掀翻长安的能力,但你却没有做,我总觉得不安。肯定有原因使得你不能这么做,可你终归是一个枕边的鬼,不得不防。”

“身为大唐的宰相,你还真是杞人忧天。”裴欢喜自嘲的笑了笑,看向那棵银杏树,道:“所以,你让唐皇将范尧调进了这长安城。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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