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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一种绝大部分人都体会不到的感觉，叫做光明之中的黑暗。隧道里明明依然那么明亮，可是陈羲却出现了一种自己置身在无边黑暗之中的错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他的心性沉稳的话，再走下去一定会被逼疯。所以陈羲忍不住看了看周围的六个黑武士，虽然他们看起来都很紧张，但步伐依然稳定。
也就是说，他们的紧张是一种习惯性的东西，但陈羲的那种置身黑暗之中的感觉他们却并没有，或者说很淡。这更加深了陈羲之前的感觉，这些黑武士都是进入过隧道的。
“你们是不是对这里都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陈羲的脚步一停，六个黑武士的脚步全都停了下来。他们侧头看向陈羲，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那种诡异的感觉在陈羲心里越来越清晰……这些黑武士的躯体不由自主的在戒备着，在害怕着，可是他们的表情和眼神依然平静，这说明他们的思想里并不惧怕。
这不是一个悖论吗？身体在惧怕在戒备，可是思想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陈羲还是没有从六个黑武士的那里得到什么回答，他叹息了一声，准备放弃。隧道似乎还元不会到达尽头，这也是为什么陈羲把山洞转化为隧道的理由。这就好像是一条通向另外世界的大道似的，而根本不是什么探索开凿出来的山洞。从进入到现在最起码已经深入超过三十里，距离尽头依然不知道还有多远。
“咱们回去吧。”
陈羲转身，六个黑武士也动作整齐的转身。不管陈羲如何移动，他们六个人组成的阵型都保持的极为稳定，不会乱一分一毫。
就在陈羲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了脚底下有轻微的震动。这种震动特别特别的轻微，以至于陈羲去观察那六个黑武士的时候发现，他们六个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陈羲皱了皱眉，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这样的环境里时间久了，南面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错觉。
陈羲现在还记得一个故事，在天府大陆的时候，大楚的皇族为了建造皇陵，曾经动员了数以百万计的普通百姓。这些普通百姓被带入了深山之中开凿，虽然不会开凿出这样深邃巨大的隧道，但大部分的时间也一样都是在地下工作的。超过半年之后，这些工匠开始出现大批的疯子。
不少人不是累坏的，而是在压抑的环境之中疯了。他们要么喊着看到了怪物，要么说自己被地狱之火吞噬了。可事实上，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那是一种可怕的场面，更不能理解的是……他们真的会死。
幻觉看到了怪物的工匠哀嚎着爬行，就好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撕咬着似的，可他身上没有任何变化，没有一点伤口。然后他就死了……验尸官查验之后也疯了，因为他发现这个人的一切症状都像是失血过多而死的，然而死者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那些幻觉看到了地狱之火的人，皮肤完好无损，但是烫的吓人，他们死后身体逐渐变的干瘪，但绝对没有焚烧过的痕迹。
这种事，无法解释。
就在陈羲怀疑自己的时候，脚下忽然又出现了极为轻微的震动。这次显得清晰一些，所以陈羲几乎立刻问道：“你们感觉到地面有些震动了吗？”
然后他就看到，黑武士的那个领头的眼神似乎也变了。
这不是幻觉，是真的在震动。不过这是在山体内部，有震动也是情理之中。陈羲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反而是之前的平静让人有一种窒息的可怕感觉。
“走！”
黑武士的首领忽然之间喊了一声，然后主动拉了陈羲一把。
这是很不合常理的事，之前他好像个哑巴一样，但是此时却喊了一声走，然后拉着陈羲加快了脚步往外面冲。是的，不是走，而是冲。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陈羲发现半神的能力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在黑金山里是不能进行空间穿越的！也许是在震动之后发生的改变，也许一进入隧道就这样了。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清晰，地面上那些细小的碎石都开始跳跃起来。然后是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从隧道深处传出来，就好像木轮车转动的声音。
陈羲看到，六个黑武士在颤抖，那是一种抑制不住的恐惧。
“来了……”
有个黑武士忽然之间站在那，好像傻了一样的说了两个字。然后陈羲就看到隧道深处出现了两个绿幽幽的光团，越来越清楚。然后那种木轮车移动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有一辆拉着什么东西的大车正在缓慢的往外走，然而速度却快的惊人。
“还在开掘？”
陈羲忍不住问了一句。
黑武士的首领像是深吸了一口气，握紧了光刀：“不……这里已经废弃半个月了，里面没有一辆车。”
第733章伥
一个已经废弃了半个月的隧道矿洞，突然出现了车辆运行的声音。哪怕他们都是半神，还是毛骨悚然。六个黑武士的反应很激烈，就好像他们知道出来的是什么。陈羲忽然想到了自己和胖子有一次聊天的时候问起过，他问胖子神域也有鬼吗？胖子说当然有，而且很可怕。
能让半神都觉得可怕的鬼，到底什么模样？陈羲突然之间有一种预感，这次自己要遇到鬼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隧道深处有一阵浓雾速度很快的扑出来，只不过片刻陈羲他们就置身在这浓雾之中。如果不是七个人之间始终保持着阵型而且距离很近的话，在雾里稍微距离远一些就看不到彼此。紧跟着那车轮的声音就越来越清晰，连车轮碾过地面那些碎石的声音都能听的特别清楚。
“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们必然是知道的吧。”
陈羲冷冷的问了一句。
“伥！”
黑武士组率极为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此时似乎也不想再隐瞒什么了。
“伥？”
陈羲皱眉，记忆力似乎没有这种东西。
“不管是什么东西，你只管往外走。这里的路是笔直的一条，没有任何转弯。所以不管发生什么，哪怕是觉得突然出现的转弯进去就是安全的，也千万不要转进去。伥并不是最可怕的东西，在伥背后出现的才可怕。这些雾有毒，不过对于半神来说也没有什么危险。只要你能保证冷静，还有出去的可能。”
黑武士组率说完这句话之后低低吩咐了几句，陈羲发现黑武士的阵型随即便了。看起来还是六个人围在陈羲四周，可转变成一种三角形的阵法。三角形最尖锐的那个角对着隧道深处，站在这个位置的就是黑武士的组率。六柄光刀已经全都抽了出来，光芒在浓雾之中就像是散发这温热的火把一样给人一些安慰。
“击！”
就在这时候，黑武组率忽然低沉的喊了一声。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六个黑武士同时举刀然后斩落。明明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可是却完全遵守了命令。从他们六个的出手速度来看，训练有素都不足以形容。六个人同时举刀落刀，时间上不差分毫。
六道红色的光芒轨迹落下，然后四周就出现了一种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浓雾里有什么东西跌倒，陈羲心里猛的一紧。
倒在地上的那是怎么样的一种东西啊……看体型像是人，但是足有两米高，枯瘦的好像皮包着骨头一样。身体呈现出一种青黑的颜色，就好像长满了苔藓的山石。虽然枯瘦，可是这种东西看起来好像力气很大而且身体极为坚固，光刀肯定斩在它身上了，却没能将其杀死。它倒地之后就四肢趴在那，抬着头看着陈羲他们冷笑，嘴里流出来的黄色的粘液啪嗒啪嗒的落下来。它的眼睛是绿色的，根本看不到眼球。
因为太瘦了，所以显得四肢很长。皮包骨的四肢就像是木头棍子一样，却远比木头棍子恶心的多。它的手指上指甲的长度让人头皮发麻，如同鹰隼的爪子一样。它似乎更愿意爬行，那仰着头冷笑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伥？
陈羲在脑子里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因为只是听到了一个音，所以无法判断是什么字。在这东西突然出现在面前之后，陈羲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在天府大陆也有这样的传说……这个伥，就是为虎作伥的伥。传闻伥一般只会存在于深山之中，是死于虎的人死后不散的冤魂。人在被虎吃掉之后，伥就会伴在虎身边，帮助虎寻找人迷惑人，只有杀死虎才能让伥转世投胎。
如果说虎吃掉的人灵魂会变成伥，在这个世界如果也类似的话，也就是说……陈羲看着那趴在地上的伥，后背一阵发凉。
也就是说，这个伥曾经也是一个半神。那么，是什么东西吃了它？
嗷的一声，陈羲想着这些的时候，伥从地上突然之间跳了起来。它的速度奇快，四肢弹起来的力度又大的出奇。最前面的黑武士首领虽然精准的出刀，但光刀却没能劈开伥的身体，反而卡在了伥坚硬的身躯里面。黑武士组率连着抽刀两次，都没能将光刀抽出来。
伥狞笑着看着他，然后张嘴朝着他的脖子咬了过去。
保护组率两翼的黑武士同时出手，两柄光刀迅速的斩落。他们的刀法显然经过专门的训练，此时距离更近，所以刀子斩落的地方非常精巧。两个人的光刀都斩在伥肩膀的关节处，刀子切进去的地方是最薄弱之处。如果换做对手是个半神的话，那两条胳膊必然会被轻而易举的卸掉。
然而，伥的身体强度似乎出乎预料了。噗噗的两声闷响之后，这两柄光刀也卡在了关节里拔不出来了。
然后那伥的笑容就变了，无比的诡异。
……
……
陈羲忽然预感到了什么，他喊了一声小心！
可还是慢了一些，从两侧的浓雾里忽然冲出来两只伥，分别扑住一个黑武士。这两个黑武士的光刀还卡在第一只伥的肩膀关节里拔不出来，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反击。这种东西似乎能够借助浓雾隐藏自己，陈羲也只是推测而不是感觉到了。这浓雾是伥喷出来的，和它们的气息本来就相同，所以它们在这雾气里简直就是无形的。
黑金山独特的环境让半神失去了大部分能力，虽然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