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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
瓶子里，是历九霄残存的一抹灵魂。这灵魂不是历九霄被陈羲杀死之后迦楼保存下来的，而是历九霄在成为迦楼的手下之后，就乞求迦楼分离了他的一缕灵魂保存下来。他做不到真正的灵魂聚而不散，所以还需要这个水晶瓶来辅助。因为灵魂聚而不散的本事，他是从天府大陆极北大雪山纯阳宫的那个被逐出师门的胡苏道人那学来的。换句话说，是他吸来的。
这也是当初他和胡苏道人做的交换条件之一，胡苏道人的天赋能力被历九霄吸了一部分，而历九霄帮助胡苏道人杀死道尊。
现在，这种手段终于可以用上了。历九霄是一个怕死的人，非常怕死。在天府大陆的时候，他不遗余力的去吸收别人的能力，一是为了追求修为上的极限，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作恶太多，唯恐有一天自己被什么人杀了。
当初历九霄骗迦楼分离他的一缕灵魂，借口用的极为巧妙。因为迦楼已经越发的倚重历九霄出谋划策，历九霄就说，万一有一天别人要杀我，您却不在我身边，那么我还怎么为您服务呢。不如您留下我的一缕灵魂保存好，这样我随时都能为您解答疑问。
这个理由打动了迦楼，最终这个瓶子，成了历九霄的归宿。
“您什么都没做错，您只是看错了。”
瓶子里只有一张脸，雾气一样的脸。那是一张丑陋的，让人看了就想将瓶子摔碎的脸。但是这最后的一缕灵魂，是历九霄还存活着的唯一证明了。历九霄很庆幸，自己当初如此的有先见之明。可是他的先见之明，并不是预感到了会碰到陈羲，而是预感到了自己在神域的生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他只是习惯性的做出准备，现在，这个准备保住了他的命，最起码，他还活着，以一种另类的方式活着。
历九霄的脸贴在瓶子上，笑着谄媚地说道：“您做的每一步都没有错，都很漂亮。之所以现在是这样的局面，是因为时机不对……”
迦楼冷冷地说道：“把你想到的一口气给我说出来，不然我现在就把瓶子摔了。我冒着巨大的风险留下你，可不是想看你这张恶心的嘴脸。你应该知道，授意那个陈羲杀你的是徐绩，是目前除了神域之主外在神域权利最大的人。他可以呼风唤雨，即便是我，也要让他几分。”
历九霄道：“我的主人，关键正是这个徐绩啊……您之前说过，您在这个徐绩身上感觉到了王者的气息，那么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这个人或许就是神域之主不为人知的一个孩子。我猜测，可能这个孩子一出生就被神域之主严密的保护起来，让他接受全面的考验。每隔一段时间，这个人就会以另外一个面孔出现，当然也会是另外一个身份。”
迦楼微微一怔：“你什么意思。”
历九霄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个徐绩正是神域之主为自己选择的继承者。神域之主……可能预感到自己的死期了，当然，我只是做一个大胆的猜测。”
历九霄的脸雾气一样扭曲着，然后重新变成面孔：“咱们做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一段时间之前，神域之主预感到了自己的死期。虽然他是陌穹最强大的神，但不是永生不死的。哪怕他已经活了几十万年甚至更久，但他还是不能阻止自己死亡。作为一个统治者，在这个时候，必须做出两个选择。”
“第一，追求长生不死的办法，当然，如果可以想到这个办法，神域之主也就不会有第二个安排了。第二，就是选择一个继承者。他是陌穹的主人，他统治神域那么久，他贪恋这个权位。为了不让自己的权势落在别人手里，他当然只能信任自己的孩子。”
“这个徐绩，可能就是神域之主在很多年前秘密和某个女子生下来的孩子。因为神域之主无法找到长生不死的办法，在不放弃追求这种办法的同时，他不得不培养继承者。我猜，为了让这个继承者熟悉整个神域，这些年来，徐绩一定是以各种身份各种面孔出现在神域的。”
“也许他可能是某个家族的青年才俊，在一个家族历练。到了一定的时间，掌握了这个家族的全部秘密，他就会选择假死。然后他会出现在另外一个家族，了解这个家族的秘密。这个徐绩，不断在各个家族之中获取身份。当然，要想做到这一点，他就具备一个强大的能力……返老还童。”
历九霄越说越兴奋，越说越佩服自己的思维：“神域之主的孩子，当然天生就很强大了。这种返老还童，当然不是真的返老还童，即便是随随便便一个真神，也能把自己变成一个婴儿。然而，一般的真神当然不可能做到那么逼真。所以，还是需要一定的天赋能力的。”
“谁有能力把一个人，不断的送进各个家族之中？当然只有神域之主，他可以安排自己的儿子变成婴儿，替换某个家族刚刚出生的孩子。您也知道，刚出生的孩子总是有很多相似之处，只要样子不是差的太多，当母亲把孩子生出来之后就立刻调换的话，连母亲都不一定分辨的出来。就算觉得有些不对劲，哪个母亲会怀疑自己的孩子被调换了？”
“神域之主是最强大的，可能这件事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因为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样的秘密。”
历九霄稍稍缓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现在徐绩这个身份，只不过是神域之主的儿子无数个身份之一罢了。然而，为什么神域之主忽然之间就把徐绩提拔起来了，并且如此的重用呢？”
历九霄笑了笑，一脸得意：“现在话题回到之前说过的地方……因为神域之主预感到自己的死期快到了。据我推想，神域之主未见得就不知道黑金山另一侧存在一个世界。之所以突然之间选择开战，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他必须给他的儿子一个机会……”
迦楼的脸色变得发白，虽然历九霄的推测实在太荒诞了，没有一点儿证据可以佐证，但是她真的有几分相信。因为历九霄说的话，越想越合理。历九霄说到这的时候，迦楼顺着历九霄的思路已经找到了答案，她猛的抬起头看向瓶子里的历九霄：“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想让继承者更快的成长起来，并且给这个继承者足够的功劳，这样才能让别的真神信服。”
历九霄阴测测的笑着：“没错！还有什么攻来是比平灭黑金山外另一个世界更大的呢？如果徐绩带着神域的军队，灭掉了黑金山另一侧的那个世界，那么他就会得到足够的尊敬。当徐绩将来继承神域之主的位子的时候，就变得顺理成章。一位新的帝王，将神域的领地扩大了一倍！这个理由，已经足够充分了吧。”
“所以，您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看错了时机看错了人。”
迦楼脸色苍白地问：“那我怎么办？神域之主就要死了，那我岂不是就要失去靠山？”
“不不不！”
历九霄连忙说道：“神域之主不会死……死的只是一个过去的人，徐绩将来如果会成为神域之主，难道以您的手段和本钱，难道还不能勾引他？我相信您，因为您有这样的实力。”
迦楼眼神里闪过一抹恐惧，想到徐绩抽在自己脸上的那个耳光，她心有余悸：“可是，他好像对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历九霄再次摇头：“相信我，我的主人，没有一个男人会对您不动心。他看起来不动心，只是因为神域之主还没死……您怎么能确定，他不是在等待神域之主死亡，然后把您接收过去呢？”
第806章奸人和贱人
迦楼的脸色变幻不停，看了历九霄一眼后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说实话，历九霄的推测太匪夷所思了些，简直就是毫无证据的臆测。然而这种臆测，偏偏听起来又格外的有道理。因为除了这样的解释之外，好像再也没什么能解释徐绩如此特殊的缘故了。
“可是，徐绩为什么要选择徐家这样的小家族？”
迦楼转身，看向瓶子里的历九霄：“徐家在神域虽然也算是世家了，但是论实力，根本算不得什么大家族。”
“大家族？”
历九霄忍不住笑起来：“我尊敬的主人，您有没有想过，神域之主怎么可能选择一个大家族出来的人掌控神域？哪怕这个大家族出来的人，根本就是个假的。一旦徐绩以大家族后代的身份继承神域之主的之位，那么这个家族必然飞黄腾达。而以后，徐绩怎么除掉这个家族？”
“神域之主是必须有仁义道德那一面的，难道他要给自己出身的家族栽赃，然后一口气杀个干干净净？显然不行，一个大家族，实力已经十分恐怖了。如果再给这个家族如此的荣耀，那么将来徐绩就算登上了神域之主的位子，也会面临无休止的麻烦，除非他选择除掉这个家族，然而那么大的家族，怎么可能说除掉就除掉。”
历九霄道：“所以，还是选择一个不大不小大的家族正好，太大了，未来难以控制，又不能让人说自己灭了自己全族，那是永远的污点。太小了，难以服众，毕竟还是需要一定出身的。徐家这样的，正合适。而且，只要现在就埋下一个祸根，将来给徐家制造点什么意外，让徐家在神域消失了就是。”
“您想，让一个大家族消失，牵扯太广了。因为大家族之间，为了利益也是会互相勾连的。灭掉一个大家族，已经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极有可能引起神域动荡，到时候难以收拾。要是灭掉徐家，那些大家族会觉得正好，神域之主的家族被灭掉了，对他们来说反而有利。”
迦楼沉默了好一会儿，越发的觉得历九霄说的有道理。
“对了！”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不久之前我刚刚得到消息，因为云翔家族的云翔后悟和云翔开法两个人在大军之中得罪了徐绩，被徐绩当场格杀。然后神域之主就下令明威殿，严查云翔家。这种事，自然会查到一些事，哪怕没事也能忘云翔家头上按一些事。云翔家被判了一个试图谋逆，满门诛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