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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红娘预言又止,在身边胡乱抄起一根木棍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猛地往木鱼和尚当头砸下。木鱼和尚眼疾手快,一个侧身,伸手一抓便把木棍抓在了手中,木棍动弹不得,红娘干脆用力将木棍往身前一拉,另一只手一掌打出。木鱼和尚猝不及防,身体一摇晃正好往红娘撞去,木鱼和尚受了一掌,身形幻灭,原来是个分身。而真正的木鱼和尚早已跃到了丈余外,笑嘻嘻瞧着红娘道:“这么多年你也没个长进。”
红娘哼了一声,又要动手,木鱼和尚及时喝止了。
“别,别!今天来找你可不是找你打架的。”
“你来找我能有好事?”红娘侧过身子不去看木鱼和尚,面上气恼。
“是有关虹的。”木鱼和尚道。
“有下落了?”红娘一听虹的名字,面上的气恼之色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担忧夹杂着些许的期盼。
木鱼和尚摇了摇头,道:“天下这么大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哪里去了,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苍已经派出了近百人寻找,也没有她的行踪。”
红娘叹了口气,一脸失望,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雪域的茫茫积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晚苍来找我,希望我们二人能出去一趟,看能不能……”木鱼和尚见红娘只是呆呆望着前方,话说了一半也不再说下去了。二人就这么沉默了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红娘悲戚一笑,道:“这时候,他就想起我来了……”木鱼和尚不明所以,也不接话。红娘自顾回房,在房门前停下,也不回头,道:“等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雪域中红白两道流光冲天而起,向着雪域之外而去了。
第三十五章 异事
昆仑山下某处偏僻的山丘上,两道人影落定。 一个阔脸肥耳胖和尚,一个红衣女子,不是木鱼和尚和红娘又是谁?
“她不会上昆仑报仇去了吧?”木鱼和尚望着不远处的昆仑山道。
红娘闻言,身体一震,没有说话。清风吹过,吹乱她鬓前发丝,红娘皱了皱眉头,不知过了多久她幽幽道:“她应该还不知道她的仇人在昆仑山上……”
木鱼和尚说也是,也没人告诉过她。他肥大的右手在光亮亮的脑袋上一抹,嘿嘿笑了几声,道:“怪想俺那儿子,既然到了昆仑山下不如……”
“别节外生枝!”红娘一声打断木鱼和尚,望着昆仑山沉默良久,两个人终究离开了。无极山上无极洞中,离连连打了几个喷嚏,暗骂了一阵继续修炼。
出了半月城一路往东,行八百里有一城池,名曰“龙王城”,龙王城地处各交通要道交汇处,三面环水,商旅来往甚多。虹此时正在龙王城中一街边茶摊上吃茶。要说虹如何到了这地界?大约一月前虹向苍提及她想出雪域玩玩,她从小到大还没踏出过雪域半步,对外面的世界非常向往,早就想出来看看了。可是苍一口否定虹的想法,还说她胡闹。因此父女二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然而虹的想法终于没有因为这次吵架而消失或者改变,反而出去看看的欲望更加强烈了。于是虹打点好行装,也没留下一封书信,匆匆忙忙趁着夜色离开了雪域。初到半月城住了数日便发现苍正派人找她,于是她换了名姓,唤作龙儿,匆匆往东行,一心想走得越远苍就越不容易找着他。
其实虹自己心里明白,她出来,并不是单单为了见见这花花世界。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件事,一件藏了十年的事情,即为她母亲报仇。然而到现在为止她连自己的仇人是谁也不知道。当年虹还年幼,在和红娘的一次谈话中,红娘不小心说漏了嘴,她才知道她娘并不是像苍说的那样因难产而死。而是在一次争端中被人一剑刺中心脏,丢了性命。虹再欲问是谁杀了她母亲,红娘却怎么也不肯再说了。
往事休提,且说虹正在龙王城一街边摊喝茶,只闻旁桌三名商旅客人道:
“听说昨晚小河滩上又死了一家人,一家四口被咬断了脖颈,血都被吸干了。”一脸上有道刀疤的汉子道。
“我也听说了,那家的孩子被吃了个干净,只剩下骨头渣渣了……”另一人搭话。
“挺惨。哎,如今这世道,过得提心吊胆的。”年纪稍长那人道。
“也小半年了,也没抓着那小崽子,你说怎么就有这样的事儿?从没见过……”
虹在一旁听得皱了眉头,问旁桌那三人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年纪稍长那人瞧了虹一眼,喝了一口茶道:“一看姑娘就知不是本地人氏,半年来,这事在整个龙王城闹得风风雨雨,到了晚上家家户户房门紧闭,不敢出门呐!”那人连连叹了几口气,把事情的来来去去给虹讲了一遍。
话说在龙王城南方约十里有个小山村,村中有一条河流过,除了雨季都会露出大半个河滩来。因此这村庄被唤作“小河滩村”。小河滩村住着百来户人家,多少年来也算平静。然而半年前的一场变故却让这个安静的小村庄蒙上了一层阴影。那是一个静谧的的夜晚,隐约可以听闻不知名处传来的虫鸣声。月亮高挂,冷冷的月光铺洒下来,像轻轻的纱笼在了山间林里。
突然,一声可怕的兽吼声从小河滩村一王姓人家家中传出,响彻整个村庄。一时间家家户户亮起了灯火,有的人家开窗小心窥视着外面的情况,只见那王姓人家院中起火,照亮夜空。村中人均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人家中起火,出于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好心村民们打着火把提了水桶就往王姓人家冲去。近了方见王姓人家的大儿子王文,浑身鲜血,他蹲在地上啃咬着他早已断气的父亲的尸体,在他身旁,他的弟弟王武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浑身都在颤抖,绝望地望着前来的村民。
“王文你在干什么?”有胆大的村民大喝一声。那蹲在地上啃咬父亲尸体的王文闻声抬起头来,只见满面血迹,嘴中咀嚼着方才撕下的一块人肉,两只眼睛泛着血红色的光芒,张嘴吼叫一声,露出森森白牙,竟然发出一声兽吼。见王文恐怖的模样,村民们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稍胆小一点的干脆跑回家把家门关得死死的。
“到底是人是鬼?”有村民喝问蹲在地上的王文,王文也不答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说话那人,突然双手在地上用力一撑,王文就像一只猛兽一般扑向说话那人,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在那人脖子上,鲜血喷涌,那人便一动不动了。村民惊恐,四散逃开。“打死那畜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经这么一提醒,众村民恍然大悟,高喊着杀,拿了棍棒器具朝王文围拢,一齐将手中的棍棒器具往王文身上招呼。王文怒吼,咬伤数人,寡不敌众逃进山林,村民们追赶不上,只好作罢。只是任王文逃脱了,村民们心里忐忑不安,担心王文报复,彻夜未眠。当晚夜色晚了,村民们各自回家,几个胆大的汉子收拾了参破不堪的王家。几个汉子灭了火,进得王家屋里,只见王文母亲双腿已经烧焦,双眼圆瞪,已然气绝。一家四口死了三口。何等凄惨!
几个汉子不禁打了个寒颤,替王家人以及无辜死亡的那村民收了尸,寻了个小山丘把四人埋了。接下来许多天内,村中无动静,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然而让人没想到的是,埋在小山丘上的四人刚过了头七,那晚村中又是一阵兽吼,众村民心中恐惧,紧闭门窗,出于警戒不时透过窗户往外张望。不多时,村中一阵哭闹喊叫声震彻山野,然后归于死一般的平静,连虫鸣都听不见了。第二日,村东李家一家五口尸横家中,一时间人心惶惶。之后隔三差五村里就有人惨死,村民虽报了官府,也请了方术道人,然而王文也精,这些人在的时候从不露面,待他们走了,晚上又开始兴风作浪。半年来,小河滩村死伤近二十户人家,稍有些能耐的村民携老带幼早搬了出去,或重新添置了房屋或投奔了亲友,只剩下十来户无处可去的人家留了下来,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
“就在昨日,那畜生又伤了一家性命,真是作孽呀!”说话那人将手中以碗茶一饮而尽,好似只有这般才能表达满心的愤怒。之后闲话几句,那刀疤脸起身结了账道:“姑娘,我们还得赶路,就不闲聊了。”说罢三人离开。虹反复想着这事,只觉蹊跷,心想我倒要会会这王文,除了这畜生。
心意既定,虹付了茶钱,起身出了城。一路向南,行了十里便见一河滩,滩岸不远坐落许多人家。想来就是小河滩村了。
虹入了小河滩村,第一感觉是冷清。偌大的一个村子,沉浸在一种可怕的寂静中,沿途许多房屋院落已经荒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虹在村中转悠许久却一个人影也无,正泄气,前方一小山坡上下来一个老汉,肩上扛着农具。虹忙招呼老汉,问道:“老人家,这么大个村子怎么也不见人呀?”
那老汉打量了虹一番,叹了口气道:“这人呐,都走咯,只剩下我们这些老骨头,过一天是一天了呀。”二人又聊了几句,虹告诉老汉自己只是路过这里,并没有说出自己的来意。老汉奇怪看了虹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色道:“姑娘,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赶快赶路吧,不然到了夜里……”
“到了夜里怎么?”虹有意要从老汉口中了解些消息,装作自己不知王文一事。
然而老汉却并不答话,只一个劲摇头,说还是别问这么多的好。虹见问不出什么来,直截了当道:“不瞒老人家,小女对村中异事早有听闻,自小修了些法术,是来帮助你们除掉这祸害的。”老汉一脸不信,道:“姑娘,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事的好……方术道人倒是来过不少,嘿,没几个有真本事的,枉送了性命。”
虹不知该说什么好,只道:“老人家,天色渐晚,不知能否到您家中借住一宿?”老汉说看你这样子也不像坏人,爽快答应了。到了老汉家中,房间一老妇瘫痪在床,见来了人热情招呼,问明了来历便和虹有一句没一句聊了起来。话间,老汉盛了饭菜,招呼着吃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