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嗯。”扶笙上前来,站在她面前,回答得淡渺而真实。
直到听见他的声音,荀久才完全从不安中解脱出来。
“真好。”她道:“我险些……”以为你来不了了。
后半句话,被荀久捏在了嗓子里,转念一想,今日乃大喜的日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岂不是太煞风景?
改了个口,她重新道:“我险些就去你府上接你了。”
旁边季黎明自然真切感受到了荀久方才的那份担心之意,此刻闻言也附和笑道:“子楚来得这么晚,是不是该自罚几杯?”
“该罚!”扶笙坦然一笑,尔后看向荀久,眼眸中尽是柔意,如玉手指将她身上的衣襟拢了拢,微微蹙眉,“天这样冷,你出来时怎么不加件斗篷?”
“我……”荀久本想说出门太急,给忘了,最终没出口,她盈盈一笑,“也不算太冷,赶紧进去吧,待会儿菜该凉了。”
扶笙再不说话,与荀久和季黎明前前后后进了大门。
因为人数众多,今晚的乔迁宴便分散在三个位置摆放席位。
有了千依的帮忙,菜肴很快便摆了出来。
前院的两个偏厅和东院的棠梨水榭,两个偏厅自然是用来招待那一群贵妇人的,荀久在两个小厅里各自敬了一杯酒之后脚步轻缓地来到棠梨水榭。
水榭四周围了后重锦帘,里面放置暖炉和香炉各一个,淡渺的熏香夺不去酒菜勾人食欲的香味。
水榭外面八个角上挂了青玉风灯,里面则有一盏水晶玉璧,莹白细腻的光线亮如白昼。
荀久进去的时候,扶笙、季黎明和千依已经坐下,连酒盏都斟满了,就等着她一人。
轻笑一声,荀久道:“阿笙今夜来迟,罚酒三杯。”
说完,她走过去盈盈坐在他旁侧的席位上。
“嗯,该罚。”扶笙弯了弯唇,抬起酒盏一饮而尽。
季黎明立即给他续上。
似乎也被今夜欢愉的气氛所感染,季黎明面上尽是笑意。
荀久看得出来,那笑意并不勉强,反而是发自内心的。
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再看到眼下言笑晏晏的季黎明,荀久心中忽然有些感慨,离开季府,就意味着他与那边的人决裂了,实际上他心里应该也不好过,今夜之所以还要坚持来,兴许并不仅仅是因为她的乔迁宴,更想借此机会宿醉一场让自己能彻底遗忘那些糟心事。
果然,扶笙的自罚三杯才饮完,季黎明便迅速抬起酒盏,送到嘴边时又犹豫了,似乎嫌弃酒盏太过小,装不了多少酒,他朝着候在外面的婢女道:“去给我拿个碗来。”
扶笙眯了眯眼,眉头微蹙,声音清凉如夜水,“今夜怎么有兴致豪饮?”
在他的印象中,季黎明似乎没怎么豪饮过,就算今夜是久久的乔迁宴,他也不至于高兴成这样罢?
季黎明正待开口,荀久赶紧笑着道:“我的乔迁宴,表哥自然是万分高兴了,豪饮一回也没什么。”
季黎明到了喉咙的解释咽了回去,附和着荀久点点头。
扶笙的眸光在季黎明身上流连片刻又转回荀久身上来。
荀久晓得扶笙最能揣度人的心思,故而此刻拿出万分镇定来。
季黎明今晚决定要喝酒,她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更何况,她也觉得他该好好醉一场,兴许醒过来的时候,心情会好上很多。
扶笙虽有犹疑,却因为心头想着要孤身一人去灵山的事,便没有过多追究。
四人开始入席。
今夜荀久是东家,换她为扶笙布菜,把他爱吃的那些动作轻巧地夹到他面前的白瓷碗中。
扶笙竟全部都吃完。
荀久调侃笑道:“莫非你也是因为今夜高兴,故而食欲大开?”
“也许。”扶笙淡淡答了两个字。
在一起这么久,扶笙的表情荀久再清楚不过,此刻听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她便知他有心事,但当下季黎明和千依还在场,她也不好多问,只想着待会儿宴席散了以后找个机会问问。
季黎明也是颇为了解扶笙的,听到语气不对劲,他借着酒意,不管不顾便问了出来,“子楚,怎么看你有些心不在焉的,莫非心中有事?”
扫了一眼荀久和千依,季黎明又道:“如今水榭内可只有我们四人,再无外人了,有什么要紧的事,你便说一说也无妨,或许我们还能帮忙拿个主意。”
扶笙原本想私底下告诉荀久,可季黎明都已经问到了这个地步,他也不好当众拂了他的面子,沉吟片刻,道:“阿紫和羽义被灵山巫族的人抓走了。”
这个消息,荀久早上就知道了的,如今再次听闻,早没有了惊讶的表情,面上只剩一片淡然。
季黎明则不同了。
他早上一直在季府,且陷入了千依清白被毁这件事中和二夫人三夫人在迁移的院子里一直争吵,自然无暇顾及灵山传来的消息。
此刻听闻,季黎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莫不是在开玩笑?阿紫姑姑和羽义怎么可能同时出宫,又怎么可能同时被灵山巫族的人给抓了去?”
“这件事说来话长。”荀久接过话,打了个哈哈,“表哥你先别问缘由,我们先听听阿笙后面还没说完的话。”
季黎明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
扶笙继续道:“家主澹台逸和长老们商议过后分别给阿紫和羽义指了婚,并扬言三日后两对新人同时大婚。”
荀久面色一震,“指婚?!”
扶笙轻轻颔首。
荀久冷嗤,“且不论阿紫和羽义本是一对,这二人可都是女帝身边的人,澹台逸是活腻了么?怎么敢为他们指婚?”
“他们二人隐瞒了身份。”扶笙幽幽道:“原本巫族人是识得他们身份的,但因为他们这一隐瞒,巫族人便将计就计,为这二人指了婚,实际上就是在逼迫我们出手。”
“简直太过分了!”季黎明将酒碗往小几上重重一放,碗内清凉的酒液四溅出来,飞到他的锦绣宽袍上,他恍若未觉,满脸怒意,“巫族很明显是在向皇廷宣战,子楚,这口气,我们可不能轻易咽下去。”
“如今内忧外患,不适宜同巫族交战。”扶笙轻轻吐了一口气,“这样一来只会让六国和语真族钻了空子。”
“那你准备怎么办?”季黎明愤懑不已,重重一拳打在案几上,上面的杯盘险些掉下来,荀久刚想伸手,却见千依已经稳稳接住并放了回来。
荀久狐疑地盯着千依看了一眼,见她并没有看自己,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没有后续动作。荀久收回视线,继续听着扶笙说。
“为今之计,唯有我亲自去灵山让他们放人。”扶笙道。
“你要去灵山?”荀久惊呼,“那地方可是巫族高手聚集地,你如何去得?”
“去不得也要去。”扶笙抿了抿唇,将杯中酒液饮完,“阿紫和羽义身份特殊,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到他们手里。”
季黎明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我听闻灵山顶上有千年寒池,那地方也是巫族内部最为残酷的刑狱,澹台逸那个老贼该不会为了让阿紫和羽义屈打成招将他们二人放入寒池受刑吧?”
“说不准。”扶笙一向澄澈的眼眸内此时泛出幽幽寒光。
不知为何,荀久总觉得扶笙的心思好像并不全在阿紫和羽义身上,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说出来的。
扶笙不说,想必自有他的道理,荀久不好过问,只得装作不知,闷头吃菜。
“子楚,你这一趟准备带多少人前去?”季黎明又问。
“我一人。”扶笙不好痕迹地看了一眼荀久,见她低着头,看不太清楚脸上的情绪,他精致的薄唇轻轻抿起,眸中讳莫如深。
季黎明脸色狠狠一变,“你开什么玩笑!若是你孤身一人去了,澹台逸那个老狐狸还不得联合几大长老把你往死里弄?”
荀久越听越觉得心惊,看来灵山这地方也只是名字好听罢了,实际上根本就是虎狼之地。
猛然抬头,她看着扶笙,蹙眉道:“不准你一个人去。”
“乖,顶多不会超过七日我便回来。”扶笙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语气亦如平度般柔润。
“还是不准!”荀久的态度很坚决,“除非你带上我,否则,我便不让你去。”
扶笙无奈地笑笑,“带你去作甚,那地方又不好玩。”
荀久眉头皱得更紧,“你如今还同我耍什么嘴皮子,明知我要去并非是为了玩……”
季黎明感觉到了荀久深深的担忧,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似乎把话说的太严重了些。
眸光一转,他笑道:“表妹你何须担心,大祭司还在神殿之内,澹台逸纵然再有心计,也不可能真的对子楚下手,更何况,我会陪着子楚前去,你一个娇弱女子,就不要去那种地方冒险了,否则到时候出了事可不好。”
荀久听得出,季黎明这话是在委婉说她不会武功,若是贸然跟着扶笙去了灵山,只会给他拖后腿添麻烦。
荀久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明白自己没有能与扶笙比肩的实力,连巫族的一个小喽啰都打不过,即便去了也只能是拖后腿的料。
想到此,荀久心中暗骂自己这副破身子竟然一点都不懂武功,暗骂的同时,她面有不甘地看向扶笙,“那你答应我,带上表哥,否则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扶笙眸光在季黎明和千依身上扫了扫,尔后幽幽一叹,“他还得照顾千依,只怕……”
“没事没事……”荀久赶紧道:“只要你答应带上表哥前去,这几日,我便让千依来我府上暂住,府里这么多武功高绝的小厮,一定不会让她被别人欺负的。”
季黎明也目光切切地看着扶笙,表示对于荀久的话非常赞同。
思索了一番,扶笙勉强点了头,又道:“我可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遇到事情你不准冲动,否则会坏了我的大事。”
“放心啦!”季黎明拍拍胸脯保证,“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难不成你还不了解我?”
“那样最好。”扶笙稍稍放了心。
四人继续推杯换盏。
不多时,北炎来到棠梨水榭,“久姑娘,季家三少在门外求见。”
“哦?”荀久疑惑着转过身,挑挑眉,“他来做什么?”
荀久心中其实很清楚季黎川百分百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