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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棒!”荀久笑着冲他竖起大拇指,转而看着天上,“那种东西,叫做孔明灯。来,跟我学,孔——明——灯。”
时允学了好久才勉强说得清楚,直引得阿紫和容洛捧腹大笑。
荀久见她们两个终于露出笑容来,忙道:“今天可是卿卿生辰,你们老是想那些难过的事,也太不像话了,都给我打住啊!谁要是再提,我就把她踹下海喂鱼。”
容洛忍俊不禁,“阿久,你哄小孩子呢?”
“你们要是有小孩子好哄,那就好了。”荀久一脸的无可奈何。
*
放孔明灯的时候,卿卿、季云廷、苏雪梧、顾安安、贺兰姝瑜他们几个都在后园。
卿卿点了一个升空之后,转眸看见非涯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
她神色微动,缓步走了过来,客气地问:“我能坐在这儿吗?”
非涯似乎在想事情,听到卿卿的声音才抬起头来,淡淡两个字,“请便。”
卿卿在他对面坐下,“少主有心事?”
“没什么。”非涯缓缓摇头。
卿卿看了一眼半空中的孔明灯,道:“要不,你也去点一盏罢,据说如果在点燃的时候许愿,愿望就会实现哦。”
非涯轻笑一声,“这你也信?”
“自然不信。”卿卿如实道:“但我相信,它起码能让人心情好一点。”
非涯看着她,若有所思,片刻后,温声道:“郡主比我想象中的要成熟很多。”
卿卿淡笑,“你只知道我生在皇家,却不知我爹娘以前也是经历过千难万苦的人,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告诉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不会背叛自己,所以,独立很重要。没错,我有很多家人,自小众星捧月,但我爹娘从来不准我恃宠而骄,我也并非是少主想象中的刁蛮郡主,只不过,那一次在树林,我看见时允受了很严重的伤,误以为是少主你虐待他。”
非涯苦涩一笑,“我七岁半没了父母双亲,那个时候,时允还在襁褓之中,种族内部矛盾激烈,为了族长之位斗得如火如荼,奶娘告诉我,想要保住时允,唯有自己变强,以惊人的本事震慑全族,否则,我和弟弟都将难逃厄运,会被族人赶尽杀绝。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非常厉害,他说我这双金色的眼瞳是神赐予的,我本就该是神迹族的王。再后来,我拜了他为师,跟着他学武,也学你们这边的语言,两年之内,我学会了很多东西,最终拿下了族长尊位,只不过介于我年龄小的原因,暂时还没举行继位大典,所以他们都称我为‘少主’。那天你在树林里看到的,的确是真的。”
卿卿惊讶地张大嘴巴。
非涯慢慢道:“时允三岁,不仅不会说话,连走路都很有问题,那一次是不小心被坏人掳走,然后我带着人去追,人贩子见躲不过,索性将时允放在树林里,自己跑了。我到那边的时候,时允倒在地上,连爬起来都很成问题。随侍们看不过去,想去搀扶他,我不准,非要时允自己站起来自己走。就这样,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又摔倒,摔倒了又被我呵斥得爬起来,所以满身都是擦伤。”
卿卿听完后,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非涯了。
那个孩子的确是很小,可是非涯说得对,如果他不学会自立,迟早有一天会死在别人手里。
与其等着将来别人对时允残忍,还不如非涯现在就对时允残忍些。
卿卿眼眶有些湿润,好久之后才哑着嗓子道:“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把时允留在我们家,我和娘亲一定会好好调教,教他走路,教他说话,直到他懂事为止。”
瞧见了非涯眼中的担忧,卿卿赶紧道:“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溺爱他的,只不过是换种方式替你抚养他而已。”
非涯露出了感激的神情来,“谢谢郡主。”
他的确是不会带孩子,如果时允能在幼年得到很好地调教,将来也不用他再费心力了。
卿卿回以一笑,笑容干净澄澈,将非涯最心底里的阴霾彻底扫空。
此时此刻的卿卿并不知道,很多年后的某一天,她还会对着他这么笑,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对彼此都有了新称呼。
他唤她卿卿。
她唤他夫君。
*
从海岛回去没多久,荀久便怀了身孕,一年后诞下一子,取名念宸。
念宸满月的那一日,扶笙和荀久再一次登上豪华桨轮船,站在甲板上看着一望无际的蓝色海水,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就在不远处,微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荀久将念宸的小手举起来,不断地挥。
有那么一个人,他剖心换心爱女子转世轮回。
有那么一个人,他受了五百年的白发剜心之苦。
有那么一个人,他从来舍不得伤害他最爱的女子一分一毫。
有那么一个人,他睡着了,明知再也不会醒过来,却还是让他心爱的女子记得唤醒他。
因为啊,他摘下了这世上最美的那朵花,还来不及亲自戴在她发间。
但愿下一世,那朵花依旧美丽,只不过,戴在了别人的发间。
*
海水蔚蓝,映出他和她抱着孩子相依偎的缱绻身影。
这一世,你为我织了情天幻海,我跳下来,你要好好接住,别让我沉到底看不见光明。
来世,还是那个春寒料峭的黄昏,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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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最后一篇,写西宫和大王,然后全本完结啦!
新文大概在本月中旬左右开始连载,亲爱的们,求个收藏啦,秉承着暖宠到底的宗旨,衣衣为你们打造另一对不一样的男女主。(づ ̄3 ̄)づ
番外 西宫八年回忆录(全文完)
风雪夜,梅开无声。。
寒风呼啸的五大环山上,层层叠叠的大红锦绸艳了江山颜色。
从来没有人想到过,夜极宫宫主西宫良人同百草谷女弟子阮绵绵的婚礼,竟然会距离那场毁天灭地的丧尸大战有八年之久。
用西宫的话来说,这八年,他不过是在准备一份让她称心如意的聘礼罢了。
婚礼的排场非常大,因着夜极宫对大燕和大梁有恩,秦王扶笙和晋王叶痕勉为其难按着夜极宫的要求在各自国境内铺满了锦红。
真正的天下锦红,举世瞩目。
日子是夜极宫二十七坊长老加上嫁徒弟的百草谷谷主精细琢磨了半年之久才定下来的。
为此,坑了一帮人。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抬着花轿下山,一步三打滑地抬着新娘回来。
远道而来的宾客们个个将自己裹成了粽子防寒。
宫主大婚,开圣殿,在所有族人以及各国贵宾的见证之下,顺利走完了婚典所有程序。
燃了儿臂粗喜烛的婚房内,闹洞房的数十人围炉而坐,嗑着瓜子,吃着酥饼,双目却都瞧着主座上的新郎新娘。
今次的闹洞房文雅些,没有人大声吵闹,众人目的很纯粹,都想知到这场迟到了八年的婚礼中间那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不知是谁开了句头,“新郎官,快给我们讲讲您这八年的漫漫追妻路。”
原本只有嗑瓜子声的婚房内顿时喧哗起来。
平素就艳绝天下,今夜更加风华绝代的新郎官牵着新娘的手过来与众宾客围炉坐,以丧尸大战那一年为第一年,慢慢忆了起来。
第一年。
她失聪,他在收到海上军队遭到丧尸袭击的消息后不辞而别,将她留在了大燕秦王府。
他在那次大战中随着战船一同沉海,全军覆没。
她为此哭瞎了眼。
第二年。
距离大燕和大梁甚远的一个边陲渔村,出现了一个靠打渔为生,却姿容卓绝的年轻人,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的腰间每天都挂着一个香囊。
那香囊料子不错,绣功却极差,两只鸳鸯歪歪斜斜,稍不注意就看成鸭子。
年轻人无父无母无亲朋,一个人住着一间茅草屋子。
村里喜欢他的姑娘很多,但他从不表态,对待任何人都是回以淡淡一笑。
直到有一天,他在镇上卖鱼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客人。
客人拄着拐杖探路,由女婢搀扶着,站在了他的鱼摊前。
客人看不见,也听不着,只是慢慢蹲下身抚摸着筐里的鱼儿,慢慢就落下了泪。
这是位非常安静的客人,安静地买走了他所有的鱼,安静地在他的茅草屋旁边也盖了一间茅草屋,安静地坐在篱笆院里晒太阳。
很多时候,他感觉,她看的方向正是自己。
可实际上,她什么都看不见。
慢慢的,他习惯了每天打渔回来都有人坐在隔壁篱笆院子里晒太阳,脸朝着他的屋子方向,嘴角挂着浅笑。
这样的日子便在沙漏中慢慢流逝了。
第三年。
隔壁茅草屋还在,他却再也寻不到那个恬静女孩的身影。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前三百六十四日,他只是在打渔回来的时候一面晒着渔网,一面看向女孩所在的院子,然后对她微微一笑。
尽管,他知道她看不见。
最后这一日,她不在了,他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隔壁的篱笆院。
茅草屋里空空如也,只留下一只香囊,上面的鸳鸯很丑,比他腰间挂着的那个还要丑。
第四年。
他家门前来了一群奇怪的人,为首的人锦衣玉带,在他跟前单膝跪下,称呼他为“宫主”。
他不知道“宫主”是什么意思,他习惯了每天早出晚归地打渔,习惯了路过杏花小巷的时候,酒娘子叉着腰叱骂偷喝她酒的孩童。他也习惯了每天打渔回来都能见到那个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的女孩,她的脸上,从未有过哀伤和绝望,淡淡的微笑,已经成了他忆起她时的第一帧画面。
第五年。
他被接到一个叫做“夜极宫”的地方,这里的人见到他都露出恭敬的神情。
他不用再过着早出晚归打渔为生的艰苦生活,但也因此,他距离住过女子的那间茅草屋越来越远。
他找不到她,也不知从哪里去找,唯一能证明她存在过的东西,只是一个绣着丑鸳鸯的香囊罢了,仆从们劝他扔了香囊,他说那是故人留下的东西。
纵然,他一直在找那个“故人”。
仆从们问他找谁,他说不出名姓,只告诉他们,他要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