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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对视似乎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至少素珍觉得自己沉溺其中的时间并非片刻须臾。
在这段时间中,她以为眼前这男子要同她说些什么,但是从头至尾他都未置一词。
这不禁让她感到意外,却也让她感到欣慰。毕竟有的时候,言语并非是缓解人情绪的最佳工具。此刻的缄默,无声的相伴,才是最为慰藉她情绪的良药。
这个男子,是懂她的。这世间能得一懂她之人,是如此难能可贵,而此人又是她心中所爱,如此幸运,她理应惜之重之。
“好了,我没事。”
想到这,素珍嘴角不禁扬起一抹弧度,而后低声对他说道,随即起身,眼中闪过莹莹光亮:
“既然阿清说这蜜贡符合要求,那我也就要快些去制作了。如槿,随我去厨房,你们两人自行活动吧。”
说罢,便离开位置,带着如槿快步离去。
不被喜欢又如何,因为偏袒而对自己心生不满又如何,人心最是难以顺遂,而这些早已经既定的事实就算会有回转,但终究形之不稳,变幻无常。
而万事从不可强求,尤其是她的心性,若是勉强更改只怕也对眼下这局面毫无益处。如此看来,多虑多思亦是无益。
毕竟前方的路还那么长,要做的事情还那么多,若是有有时间和精力还是诉诸其上比较划算。
姬墨谦目送着素珍离开的身影,与她刚刚交握的那只手缓缓握紧,眼眸之中墨色更深,面容之上的柔和也渐渐散去,楞角分明显露。
他的对面,凤清尘握着茶盏若有所思,停顿了片刻,还是将口中的话说了出来,神情之中亦毫无笑意:
“从前我一直觉得,只要多加磨合,时间长久,滴水都能穿石,更何况是这根本无伤要害的小小隔阂呢。所以对于你今早做出的决定,我心中不算赞同。但是如今看到魏嬷嬷对阿珍的态度,我却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
一个受熏于深宫的嬷嬷心中都有如此深切的芥蒂,更何况是九五之尊?只怕让他接受阿珍,无疑是难于上青天。如此看来,只怕你们之间的事情,注定过不了皇上那一关。”
“过不了便是过不了,本王本就没有准备带着珍儿过关斩将。本王所要做的,只是保她一世周全而已。”
姬墨谦面色冷峻,言语清冷,字句虽简单,但却已经概括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你的想法我怎会不知?你们二人如今已经名正言顺,但你却让府中之人皆称阿珍为夫人,而非王妃,如此作为,足以昭示了你心中的打算。
阿墨,我知道素珍与你的那个田园之约是你冒死也要完成的,而我也知道你准备独自面对因此而来的狂风暴雨,令阿珍不用沾染分毫。但是你应该明白的是,很多关卡不是你想要独立完成便可以的。你们既已是一体,凡事还是要多与她沟通才是,想必这也是阿珍真正想看到的。”
凤清尘说罢,眼神深深地投注在姬墨谦脸上,持续了片刻。而后,他便喟叹了一句,而后大步离开。
“我要回去准备一下新铺子的相关事宜了,有事再来叫我。”
他边走边说,不一会儿,话语便随着人影一同消散,隐没在门外的湿润夜色之中。
姬墨谦并未理会于他,只是抬起头,看着外面潇潇的夜色,神情仿若笼上了一层雾气,好似深远,又好似清浅,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明了。
*****
颂歌,明政殿中,灯火通明,暖气袭人。
龙案之旁,姬墨辕端坐于绒榻之间,面前摊放着奏折若干,但却无心去看,眉头蹙得极紧,龙颜微沉。
展昭海垂立在一旁,气息微微放轻,眼睛则紧紧凝着宫门的方向,一颗心不禁砰砰个不停。
“展昭海。”
突然间,辕帝出言唤他。展昭海心中一惊,而后立即跪下,听候辕帝差遣。
“皇上,奴才在。”
“翊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姬墨辕揉了揉眉心,而后缓声问道,言语里竟夹杂着一抹淡淡的疲惫。
“回皇上的话,翊宫那边暂无动静,一切尚在安宁之中。只是皇后娘娘精神状态不佳,自早晨到现在水米未进,翊宫中的奴才想尽了法子,也是无济于事。奴才担心,若是再这般下去,娘娘的身子就要被饿坏了……”
“水米未进?用如此法子抗争,不就是威胁于朕吗?”
姬墨谦心中顿时闪过一抹钝痛,但是面色却毫无异常,嘴唇竟还涌起一抹笑意,却令人觉得不寒而栗。
“好啊,既然她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朕不给她留颜面。传朕口谕,自旨意到达为止,全翊宫上下都要想尽办法劝导娘娘用膳。若是无法做到,那今晚,朕便下令血洗翊宫,让那些渎职的奴才都到阴曹地府去伺候先皇。明日继续,直到她吃饭为止。”
“是,奴才领命。”
展昭海心中一抖,很快便起身,而后快步朝宫门而去。然而就在他距离宫门还有三步的时候,朱红门扉之外骤然响起一声尖细的禀告,令整个殿内的气息顿时凝滞了起来。
“皇上,前去相府的李公公回来了,现在正跪在殿外等您召见。”
“回来了!回来了!展昭海,快宣!”
姬墨辕猛地一拍案几,而后对着展昭海嘶声吼道。展昭海立即应道,而后立即上前开门,凛凛寒风径自而入,一袭黑影立即进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奴才给皇上请安!”
“快说!相府那边如何了?”
姬墨辕厉声质问,整个人挟着一股子比冰雪还刺骨的气息。
“回,回皇上的话,相府那边,那边……”
李公公被辕帝吓得浑身打颤,浑浊的眼珠猛然一闭,口中的话语脱口而出。
第九百一十三章 辕帝怒恨,部署报复计划
“皇上,那相府千金,香消玉殒了!”
李公公抖着声音禀告道,而后便匍匐在地,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你说什么?”
离得极近的展昭海将他的话语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与此同时,他的眼眸瞪得极大,整个人充满了难以置信之情。
高台之上,龙案旁边的帝王缓缓起身,眼神犀利如刃,声音低沉,却令大殿之上游弋的气息全都冰却。
“李喜儿,把头抬起来,再说一遍。”
“皇上……”
李公公身子骤然一僵,而后便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迅速起身,口中话语亦是颤巍巍的,但仍然将刚刚所禀告的话语重复了一遍:
“皇上,那相府千金,没有救过来,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去了……啊!”
话音未落,李公公就惊叫出声,而后跌倒在地。鲜血立即在地上蜿蜒,令他的胸口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皇上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
展昭海立即跪倒在地,而后连连叩头,微细的声调中亦带着不为人道的恐惧。
他侍候这位君主已有十个年头,对于他的脾性有着深切的了解。这位君主虽然年岁不大,但对于情绪的控制力却是无人能敌,喜形于色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
而此时此刻,他却出手伤及一个卑贱的奴才,可见他的怒气已经到了一个无法估量的地步。如此情状,怎能令他不惊不惧?
“朕要知道所有过程,说,现在就说。”
姬墨辕双眸猩红,面容狠戾,整个人宛若修罗一般自高台上迈步而下,周身气势刺骨逼人。
“回,回皇上的话,早朝之前,那相府千金就突然饮毒而尽。幸好家中婆子丫鬟发现得及时,请来郎中予以诊治,将那小姐的命从阎王手里抢了回来。事后,您派奴才和御医们前往协助,的确令那小姐的病情好转了不少,而且已无性命之虞。
然而,临近黄昏之时,相府小姐的病症却骤然变化,浑身抽搐不说,而且口吐鲜血不断。御医们尽力施救,但却无能为力,半个时辰之内,那小姐的身子便冷了,再无回寰之力。此刻,相府上下已经乱作一团,哭声震天,一切都,都……”
李公公说到这里,青白的嘴唇再也说不出话来,而后两眼一翻,整个人倒地不起,断了呼吸。
展昭海看了那不瞑目的李公公一眼,迈步走过去,手掌一动,将那双半睁着的眼眸阖上,而后便起身朝辕帝而去,垂立在旁缄默无语。
“呵呵呵,这招数可真毒啊。”
姬墨辕冷笑道,眼底戾气横生,呼吸之中皆是凉薄:
“一介弱质女流,竟费了他这样一番周折,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展昭海,从他懂事到现在,他从没有反抗于朕,更没有干涉于朕,而今,他竟然开始动手了,而且不动则已,一动惊人,连一丝余地都没有留下,就将朕的心腹伤得体无完肤。”
由于得女甚晚,郁相对于这个女儿可谓是爱入骨髓,曾经因为害怕这个女儿受委屈不惜想要招婿入赘相府。若不是他提出要将这位千金许配于阿墨,只怕郁相直到现在还在物色入赘之人。
然而如今,一场喜事却成了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
皇弟啊皇弟,为了一个乡野村妇,你竟然,竟然痛下狠手,令朕颜面扫地。是不是日后皇再给你指婚,你还会如此,甚至还会变本加厉!
好啊,既是如此,那朕也就无需再心慈手软了。皇弟啊皇弟弟,这都是你逼的,你可清楚?
“展昭海,传翰林连夜进宫,朕要让其拟旨,安抚相府。你速去翊宫,回来之后备车,朕要夜访相府吊唁。”
姬墨辕冷声道,双手负于身后,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但却不怒自威,更是可怕。
“是,奴才即刻就去办。”
展昭海应道,而后迅速行礼,大步离开。然而还未走几步,就被身后的辕帝再次叫住,重新站定,俯首听命。
“还有,叫和无疆接洽的暗卫前来,朕也该让他通知一下那些小兄弟们,活动筋骨的时候到了。”
辕帝沉声说道,眼睛里划过一抹凌厉的光芒,嘴角笑容渐渐绽放,令那张俊逸非凡的面容显得光华万千。
谦弟,莫怪皇兄,皇兄做这一切都了你,既然你不领情,那也就休怪皇兄翻脸无情了。
“是。”
展昭海再次应道,而后推开门扉便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几名太监便将大殿上李公公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