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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梦奇录-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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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高兴得太早了。羽警烛既然有“第八奇人”之称,岂是区区一个隼翔宫弟子就能将其击倒的?雾锯在离他头皮大概不到一寸的地方停顿了一下,似乎遇到了什么阻隔,然后略微弹起,斜斜地滑到羽警烛左手边去了。雾锯力道十足地抽打在地面上的雾气中,雾气顿时腾起,结成一道垂直的雾幕,既悬在空中,也立在地面上。樊洮一击不中,立刻将已经恢复成鞭状的雾鞭收回,之后更无半分迟疑,抽出了第二鞭。 
  “好一块白版屏风!只可惜上面少了山水人物,也就没了灵性。”羽警烛摊开左手手掌,举到口边,张嘴轻轻一吸,雾气完全进了他的嘴里。之后,只见他紧闭双唇,鼻翼翕动,深吸了一口气,猛然将满嘴的雾气喷出。这些雾气吸进他嘴里的时候是乳白色的,喷出时却变成为五颜六色。雾气一丝也没有浪费,完完全全喷在由樊洮手中雾锯造出的那道“白版屏风”上。顿时,一幅绝妙的青绿山水出现雾幕上。 
  而羽警烛的右手也没闲着,在他的嘴用雾气作画的同时,已经在那只依旧瓖嵌在虚空中的弓弩上搭上了第二只雾箭,并朝宫墙上射出。雾箭射出时,雾幕上的山水画堪堪作好,羽警烛抬头冲谢翼行说:“这回可得瞧仔细了,看看这一箭是不是唬小孩子的障眼法!” 
  而此时,樊洮的第二鞭已经抽打下来,并且和上次一样,鞭身变成了锯齿状。 
  雾箭倏然而至,谢翼行根本来不及躲闪。事实上,他也没有打算躲闪!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没有将雾箭当成一回事。他既然已经明白羽警烛又在施展幻术,也就没闲心和对方继续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所以连朝雾箭吹一口气都懒得做了,任随雾箭疾射而来。 
  雾箭从谢翼行左耳擦过,射在他身后的塔楼柱子上。雾箭如入无物,将合抱粗的花岗石柱子拦腰射断。雾箭余劲未消,继续飞了十多丈,才跌落在隼翔宫膳食房的屋顶上。塔楼失去一根柱子,顿时摇晃起来。塔楼附近的人见情况不妙,不约而同抽身便闪,都远离了塔楼。幸好塔楼还有五根柱子支撑,总算没有倒塌。这一幕使谢翼行猛然明白过来,羽警烛的雾箭不是虚幻之物,而是具有实实在在杀伤力的利器。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到后怕:“假如这一箭不是射塔楼,而是冲我而来,只怕我现在已被这一箭射了个对穿。”对羽警烛说道:“这不幻术,而是魔法。” 
  羽警烛答道:“是幻术也好,是魔法也罢,只要你不把他当成吓唬小孩子的玩意就成。”说话之时,樊洮的雾锯已经到了他脑门心。这一锯自然伤不了他,依旧斜滑出去,打在他右侧。羽警烛右脚一抬,顺势踩住了雾锯。同时,他右手握住雾锯,微微一扭,将雾锯有锯齿的那面朝向上访。之后,他松开手,食指在雾锯上敲了三下。 
  樊洮见雾锯被羽警烛踩在脚下,遂用力回扯。但听“嗡”地一声响,雾锯完全绷直。之后,他再也无法撼动半分,而且还感觉到雾锯上传来一股力道。这股力道力量倒不是很大,只是又麻又酥,甚至还有冷热变化。樊洮本是冰雪聪明之人,虽不知其缘故,却清楚这必是羽警烛那三下敲击在作怪,当下第一个念头便是放弃雾锯。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还是慢了半拍。那股怪怪的力道已然从他右手注入,瞬间就游遍了他整个身子。他如遭雷击,顿时身躯僵直,无法动弹。雾锯也似乎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粘在他手上,再也抛不开。 
  羽警烛看看绷紧的雾锯,摸摸锯齿,说:“这个云梯窄了点,梯格密了点,不过聊胜于无嘛!”轻轻一个腾越,身子飘然而起,落在被他视为云梯的雾锯上。他右手取过“瓖嵌”在虚空中的弓弩和最后一只雾箭,左手掌心朝那幅雾气做成的青绿山水屏风一吐,说:“此画有山有水,有花有草,只是没有人物,到底是美中不足,等一会还得添上几笔。”此时有风,羽警烛的衣袂被吹动起来,发出噗噗的声响,而雾气屏风好象有个透明的罩子,这使得风无法抹去它上面的山水花草,雾气屏风似乎更像是固态之物,稳稳地立在那里,看起来是那么不可思议。 
  羽警烛将雾锯的锯齿当做了台阶,踩在上面,一步步向宫墙上走来。他边走边说:“据我所知,隼翔宫最擅长幻术的陶淬霜,怎么没见他的踪影?莫非躲在什么地方咬牙切齿,随时准备出其不意跳出来给我致命一击?” 
  羽警烛的分量不轻,全部压在雾锯上,也就是全部落在樊洮手上,他感到右手就要被扯脱臼了,而偏偏无法解除这种压力。说来奇怪,此时他全身僵硬,本应被雾锯扯倒,而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半丝挪动,就像是置于宫墙之上的一根拴马桩。他感觉非常辛苦,只希望羽警烛早一些走到宫墙上来。 
  谢翼行说:“姓羽的,是汉子的就别玩这些见不得人的花样,咱们真刀真枪干一场好了。” 
  “我这不正送上门来让你砍几剑么?你得把握住机会哟。”羽警烛衣袂飘飘,宛如神仙凌空,御风而行,眼看就要飘到众人面前。 
  谢翼行冷哼一声:“天下也不是只有你才懂这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几步抢到樊洮身边,右手食指和中指成剪刀状,轻轻一夹,将雾锯切断。樊洮手上的压力顿时解除,遂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谢翼行顺势握住雾锯,猛然一抖:“给我下来吧!”本来僵硬的雾锯陡然变得柔软了,谢翼行这一抖,就像甩动鞭子,而羽警烛则像鞭子上的蚱蜢,一下子就从雾锯上抖落,直端端朝下面坠落。 
  隼翔宫的宫墙大约七八丈高,羽警烛是在接近宫墙顶端坠落的,若是摔实了,只怕要摔成一团肉饼了。羽警烛显然没有预料到谢翼行会剪断雾锯,坠落时四周都是虚空,没抓握之物,他脸上失色,道:“谢翼行,你好狠!” 
  “别摆出这种恶形恶状来,我知道你不可能摔死!” 
  “还是谢宫主清楚我的底细!”羽警烛此时已掉落在半个宫墙高的虚空中,刚把这句话说完,他的身影就突然消失了,事先完全没有一丝征兆,之后也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似乎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所以才消失得那么彻底!众人顿时傻了眼,都在想:“他去哪里了?” 
  谢翼行冲宫墙外高声叫道:“羽警烛,我知道你有移形换影之术,我得让你原形毕露!”突然暴喝一声:“起!”雾锯还在手里,他运足力气一提,将宫外的薄雾都扯离了地面。他双手交替拉动着雾锯,把那方圆数里的薄薄“雾饼”提起来,一直提到头顶的高度,然后用力一抛,说道:“去吧!”“雾饼”带着雾锯朝东南方天尽处飞去,越来越小,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地面上只剩下那一块雾气做成的青绿山水屏风! 
  以及站在屏风边的羽警烛! 
  谢翼行说:“羽警烛,你果然有上天入地之能。刚才你飞升到半空,身姿何其曼妙!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入地了?至少也埋半个身子在土里让我们惊奇一番?拜服一回?” 
  “好端端一条被子,本来已经掩盖住大地的丑恶,你偏偏要掀开这个盖子,把这些肮脏暴露在众人眼下,当真是大煞风景!”羽警烛所说的“被子”显然是指被谢翼行抛到天边的那一大片雾气。 
  “隼翔宫里里外外都干净异常,如果要说有什么肮脏和丑恶,那也是你带来的。” 
  “幻术是下作的功夫,这种说法很盛行,尤其在你们这些自命为正人君子的人眼里,幻术更是万恶之源,众罪之薮。可恰恰就是你这位隼翔宫的当家人,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种下作的功夫使得出神入化。这真叫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你欺上门来,却怪我们的手段没有擦脂抹粉,这当真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天大的一个笑话。”谢翼行对羽警烛的印象又有了变化:“看来‘第八奇人’并无过人之能,否则他怎么会老拿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幻术出来耍宝?”想到这里,觉得先前向对方示弱委实好没来由,胆气顿时壮了,随手掰起宫墙上的一块砖头,向下面一抛。砖头没有掉落下去,而是孤悬在距地面六丈来高的虚空中。谢翼行又掰了五六块砖头扔下来,砖头悬在虚空的不同高度上。之后,谢翼行提起身子,从宫墙上跳下来,首先踏在虚空中最高的那块砖头上,然后一个腾越,跳到另外一块砖头上,如此跳跃了几次,他就轻松地落到地面上。宫墙上众人见宫主玩的这一手太漂亮,不禁轰然叫起好了。谢翼行面朝羽警烛,尽量拿出一副不卑不亢的腔调,说:“阁下剑术之精天下闻名,不知谢某有无这个福气领教领教阁下的高招。” 
  羽警烛点点头:“恭喜,你走运了!”手中的雾气弓弩一抖,立刻成了一柄四尺来长的剑,而那只雾箭被他随手一抛,平飞出老远,大半截插进宫墙里,箭尾颤巍巍抖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瞧你这跃跃欲试的样子,如果不让你先动手,可能就辜负了你从宫墙上跳下来所冒的那份险了。” 
  “你难道不晓得我们隼翔宫从来不主动攻击别人么?”谢翼行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不愿意太早亮出从空雨花那里夺来的溟琥剑。这也说明,他的全部希望都放在这柄溟琥剑上,而对自己的剑术不抱什么期望。 
  谢翼行既然说出了这样的言语,羽警烛也就不再客气,道声“好”,剑尖微微下指,朝谢翼行左肋刺过去。他身躯未动,出剑的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比较慢,而且两人相距大约有五六丈之遥,有这三层原因,按理说雾剑根本不会对谢翼行构成任何威胁,可是只要有羽警烛这位“第八奇人”在场,那么,无论怎样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雾剑剑身还是只有四尺来长,而且两人之间的距离有没有缩短,但羽警烛就这么随随便便地一刺,剑尖便刺到了谢翼行肋部。这一幕给旁观者这样一种感觉:似乎两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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