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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惟一趴在床上,把整个身体和脸埋入被子里、床单中、枕头上他身上的气息越发浓烈了些,她想起这段时间他在这张床上抱着她、亲吻她、深埋在她的体内久久不愿出来;他抵在她的额头、唇上、耳边软语低喃情意绵绵,他用他好听的声线说着温柔动人的话,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深刻入骨,“惟惟惟惟”
蔚惟一突然间感觉到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包围了她,眼中的泪水涌出来,她埋在枕头里,压抑的哭泣声传遍寂静的房间,“阿初,怎么办我痛得想死去怎么办”
“最后一次离开你,我知道我们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了,如果六年后的最初我以报复为理由回到你身边,那么此时此刻,我又要找什么样的借口留下来没有了我找了千万种理由,还是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那么阿初,后会无期,若是有下辈子,请命运安排我做你的女儿。”
段叙初把车子开得飞快,在红绿灯口猛地一个紧急刹车停下来,他的身子一下子往前倾去,最终他的两条手臂放在方向盘上,脑袋埋入臂弯中,肩膀颤动着,沉重的喘息声发出来。
红绿灯换过几次,段叙初还是伏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一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把电话打给下属,面无表情地说:“撤掉对蔚墨桦和蔚惟一的所有保护,也不要再跟踪,或是监视他们了。”
以后蔚惟一的死活与他无关,蔚惟一在乎的人的安危,也与他无关。
他说他会护她周全,护她在乎的亲人周全,可是到头来他才发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也难怪蔚惟一会烦他,原来他为她做的一切,在她眼里就是一个笑话。
呵呵
段叙初,你究竟还要被她伤害多少次,才能不再天真,才能对她,以及有关她的一切,做到心如止水
红灯在这时亮起来,段叙初猛地踩下油门,“嗖”的一下闯过去,差点与一辆车子撞上去,他却丝毫没有减下车速,一路疾驰驶回住所。
囡囡还没有睡觉,两手放在膝盖上端正地坐在沙发上很安静认真地看着电视,这个时候几乎静止的小女孩越发像是橱窗里漂亮精致的娃娃。
囡囡见段叙初走进来,她下了沙发跑过去打过一声招呼,随后乖巧地拽住段叙初的手,跟段叙初一起走进厨房。
段叙初挽起袖口,摸着囡囡的脑袋,灯光下他的唇畔噙着一贯柔软的笑意,柔声说:“囡囡不是要吃蛋糕吗爸爸现在亲手做给你。”
段叙初难得允许囡囡晚上吃甜食,囡囡的眼睛晶亮,立即用力地点点头,比划着问段叙初:“会不会有妈妈的味道呀”
段叙初闻言唇边的弧度一点点僵下去,变成讥诮和嘲弄,他蹲下身抚上囡囡的脸,深深凝视她,认真地说:“不会有妈妈的味道,以后都不会再有,都只有爸爸。但囡囡你要知道,爸爸对囡囡的爱,全在这个蛋糕里面。”
囡囡眨了眨乌黑的眼睛,细长漂亮的睫毛颤动着,随后她突然伸出手臂抱住段叙初的脖子,在段叙初脸上用力亲过一口后,她比划着,“囡囡也爱爸爸。”
段叙初心中蓦地绞痛,一把将囡囡用力揽入怀中,声线嘶哑地说:“对不起囡囡爸爸只有囡囡了,囡囡不许抛弃爸爸知道吗”
囡囡在段叙初温暖宽阔的怀抱中坚定地点点头。
她不会抛弃爸爸,也没有任何人能抢走爸爸,她要一辈子跟爸爸在一起。
蛋糕做好后,囡囡尝过一口,不等段叙初说话,她放下刀叉眉开眼笑地对段叙初比划,“很好吃,爸爸做得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
明天早上再来看,看到读者留言说想看段叙初和惟一最开始相遇的那两年,不知道有多少读者想看,如果想的话,在教官和姝怡的故事之后,我会补写那里,你们留留言吧,么么哒。
裴廷清番外 (3)
paradise会所这边,闻嘉仁弄到某个房间的房卡之后,他一脚踹开门,几个大步走进去,看到此刻正坐在床上扣着衬衣扣子的连子涵,他二话不说揪住连子涵的衣领,握起拳头挥上连子涵英俊的脸。
连子涵差点栽下床去,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紧接着闻嘉仁已经举起手枪,向他的胸膛上开出去。
下一秒连子涵抬起手按住胸口,大片大片的鲜血从掌心里淌出来,连子涵坐在床上,面色惨白、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闻嘉仁,“阿仁你”
闻嘉仁勾起唇角发出一声冷笑,面色和目光一样阴鸷狠戾,他并没有理会连子涵,第二次迅速地举起枪来,这次瞄准的是连子涵的脑门。
在闻嘉仁举起枪的那一刻,连子涵放下按在胸口的手,微微仰起头闭上双眼,“你动手吧”,话音落下的同时,两行清泪从他紧闭的眼角滑出,顺着苍白英挺的面色往下滚落。
闻嘉仁握着枪的手不可察觉的轻微颤动着,眼眸深邃而没有光彩,近乎机械地问:“你哭什么”
连子涵并未睁开双眼,云淡风轻地回以浅笑,“疼而已,从小到大我最怕疼。”
而这次却不再是皮肉之痛,而是心痛。
闻嘉仁原本麻木的心,像是突然被尖刀刺了一下,双眼在这一瞬间蓦地红起来,掌心里冒出太多的冷汗,以至于快要握不住手枪,他嗓音沙哑,“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这样问着,他的目光落在连子涵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鲜艳的红色将他雪白的衬衣染透,对比之下那一张脸却是如此惨白。
这一刻闻嘉仁有种丢掉手枪的冲动,只是通红的眼睛忽地定在连子涵敞开大半的衣领中,那白皙的肤色上清晰可见的异常痕迹。
他的唇角便又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讥诮中透着自嘲,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快要垂下去的手臂,稳稳地握住黑色手枪,慢慢地扣压下扳机。
连子涵依旧紧闭着双眼,不悲不喜、淡然处之。
时间一秒一秒地滑过,突然变得无比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嘉仁仍然没有开下去那一枪,在他快要维持不了原本的姿态时,房门猛然间被人从外面推开。
“不能冲动阿仁”随着这一声厉喝掷下,一抹黑色的人影迅速地闪到闻嘉仁眼前,出手握住闻嘉仁的腕骨,只听见细微的脆响。
连子涵肩膀一震,倏地睁开眼睛。
是黎傲。
闻嘉仁筑起的坚固城墙轰然倒塌,不顾一切地甩开黎傲的钳制,他狠力地将手枪砸向连子涵的额头,随后几步上前扯过连子涵,剧烈地摇晃着他的肩膀,痛苦而愤怒地质问连子涵:“为什么连子涵,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你跟裴言瑾交往我不管,但为什么要为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出卖二哥、出卖我们多年的兄弟情义”
这样的动作之下,连子涵被子弹打穿的胸膛,所流出的血更快、更多,他的额头也破了一层皮,疼痛和晕眩让他无法回答闻嘉仁的问题,唯有眯起眼睛盯着闻嘉仁那张近在咫尺的脸,额角上的鲜血却顺着眉毛缓缓地淌下来,打湿了他纤长的睫毛,那些温热的血水渐渐地覆盖住双眼。
于是视线中只剩下一片血红色,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他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起来,意识在一点点丧失。
闻嘉仁却还是不停地摇晃他,越来越恼恨的质问声像是索魂一样响在耳边,连子涵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
段叙初恰在这时赶了过来,大步走到屋子里看到掉落在一旁的手枪和近乎崩溃的闻嘉仁,他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厌烦。
兄弟相残,12年前是这样,12年后还是这样,在某一瞬间段叙初突然很想逃开这一切,什么都不管,只和蔚惟一一起过两个人的世界。
但这种想法太过天真,事实是他有他的使命和肩负的责任,甚至是兄弟道义,注定他不能自私地坐视不管。
黎傲和庄名扬原本想上前拉开闻嘉仁,看到段叙初走进来,他们连忙往后退出几步,“二哥。”
比起狼藉混乱的场面,段叙初仍旧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负手立在床头,高大的身形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平静到近乎漠然,“事已至此,现在问这些也没有用了。阿仁如果不想让子涵失血过多而死的话,那么就立刻送他去救治。若你真能狠下心杀他,行,我们陪你在这里等。”
闻嘉仁闻言脊背猛地一僵,停下摇晃连子涵的动作,双手抓着连子涵的肩膀,他回头看了一眼居高临下的段叙初,再转头盯着连子涵不断淌血的胸口,几秒钟后他伸手搂住连子涵的腰,背起连子涵便往外走。
不出所料,门外的走廊里站了二十多个穿着黑色衣服、手持手枪的男人,而裴言瑾修长的身形斜斜靠在对面的墙壁上,抬起眼眸向闻嘉仁望过去,似笑非笑的,“我还以为你们要在里面待很久呢”,此番邪肆的模样,早已不是最初那个冷峻而高雅的豪门贵公子了。
段叙初最后一个从房间内踱步而出,稳健而从容,唇畔噙着淡笑回应裴言瑾,“让言瑾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裴言瑾望向闻嘉仁背上陷入昏迷状态的连子涵,目光清冷而幽深,却是漫不经心地说:“你们要带走我的人,总要先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你的人”段叙初品味着这三个字,仿佛听到笑话一样,语气里含着讽刺,狭眸掠过那二十多个原本是自己组织里的下属,“那也要看看你是否有那么大的胃口,吞下去这么多人。”
裴言瑾看着段叙初高深莫测的表情,他的脸色微变,挥手便让几十个人的手枪对准五个人,他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阿初你很厉害没有错,但你有把握以一敌十吗”
段叙初站在那里没有动,很平静地摇摇头,“没有把握,所以我并没有打算跑。”,说着他的唇角微沉,重瞳里聚起阴鸷,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放他们走,我留下来。毕竟厉绍崇的目标是我不对吗要谈条件,你们总要拿出点诚意才行。”
裴言瑾抿起唇。
“不然的话,你想同归于尽是吗”段叙初说完后,其他人也没有看到他是怎么突然间过去裴言瑾跟前的,再反应过来时,段叙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