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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扶苏仿佛没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只是点了点头,再想了想,随口吩咐道:“送朝食过来的时候顺道把蔗糖带一份给她。”
。
宛歌从扶苏那里回来时候就立刻倒回去重新睡了,一直睡到了辰时起来,打开门的时候正是阳光普照的一个好天气,秋雁正外头过来,手上端了一个小木盒,见她已经醒来,笑着木盒子双手递给宛歌:“这是长公子派人来给姑娘送了蔗糖。”
宛歌有些惊讶:“给我的糖?”
宛歌打开那那个小木盒,捻起里头零碎的小散块尝了一口,甜美的味道才口腔中泛开,宛歌觉得又开心又心酸,这时候阶级敢太鲜明了,若是在现代,吃个糖哪里是难事情。
秋雁在一旁含笑点头,扶苏会想到送宛歌糖她也没想到,这时候蔗糖并不易得,宛歌平时并不容易吃到,扶苏给她送了这么多,足显用心,宛歌这样开心也不奇怪。
只是,接下来宛歌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了,她含着那一小块糖,忽然想起了什么,急急的去找。
看着宛歌翻墙倒柜的模样,秋雁好奇:“姑娘在找什么?”
宛歌嘴里含着糖,有些含糊不清:“我的木瓜呢,之前不是还放这里吗,饴糖煮着不太好吃,我试试蔗糖。”
这一聊就到了晚上,只是宛歌并非华阳宫人,不好在宫中过夜,用完晚膳的时候,华阳太皇便让一个内官送宛歌出宫。在宛歌拜别出来的时候,太皇看见她一身单薄的衣物思忖了片刻,又派人去内室给宛歌拿了一件披风,说是外头风大,让她注意身体。
宛歌谢过,一路走出宫门外,天色已晚,宛歌裹了裹身上厚重的外套,她原先华阳太皇是说过让她得空过来,但她只当是随口一句。只是她现下裹着衣物出来,心中有块地方便柔软下来,这么多年,她从未体会过家人的温馨,从来无人问过她衣可暖,没想到,这声问候,却来自一个只见过一次的老人。
她想不通华阳太皇为何如此,或许是因为她替扶苏挡的一箭,也或许是因为她与阿榕莫名其妙的眼缘,也或许是她手中被陆离白策划的如意之事。
她一路都有些沉默,直到走到那一个生满青苔的井前,正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宛歌忍不住捏了捏被她挂在胸前的玉如意,这样一碰,就出了事。
她脚步顿时一顿,仔仔细细的再检查了脖子,然而上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玉如意?
看着宛歌上车前忽然停下脚步,前头提灯的姑姑也停了下来:“姑娘在找什么?”
宛歌颦着一双秀眉,是难以掩饰的焦虑:“我的玉如意丢了,怕是丢在路上了。”
玉如意之事宫里早就传遍,姑姑当下就了解这个事情的重要性,连忙安抚宛歌:“姑娘莫急,婢子这就去找。”再看到前头,她顿时一愣,原先应该驾车的内官却不见了踪影,马车就孤零零的立在月色之下。晚间风大,吹拂过的时候,宛歌就忍不住打了喷,转身;“出来的时候还在,或许是路上丢了,我和你一同去找下。”
哪里能让宛歌自己去找,但是见她如此焦虑,姑姑思量一会,先扶着宛歌上了马车:“晚间风大,驾车的内官很快就到,姑娘不可深夜独自在宫中,暂且就呆在车厢中别出来。”
83。第83章
扶苏一直不动神色的瞧着她,看着宛歌从掩饰不住的欣喜到傻眼,都一丝不少的落入她的眼底,最后,看见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竹简卷好放在一边,又郑重的看向他:“我可以申请再要一卷么?”
扶苏收回目光,淡声道:“还要什么?”
宛歌:“《诗经》……不对,《诗三百》”
幸好这时候始皇帝只是统一了文字和度量衡,还没有丧心病狂到焚了百家之言禁止谈论《诗》《书》的地步,否则宛歌都不知道能看什么对照。扶苏对此也不觉得奇怪,或者说宛歌想《诗三百》没什么奇怪,突发奇想想看医书才叫奇怪。
扶苏给她挑了几卷,宛歌随意打开一个,看见的第一篇便是《卫风·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小篆虽然不认识,但是这篇诗宛歌看见了几个字还是能大致猜出来的,虽然小篆态端庄妍美,但是和后世的字体差别实在太大,唐宋时候接近繁体,看一本书连蒙带猜不成什么问题,但是小篆,猜起来还是很有难度的。
扶苏撑着下颔在一边看着宛歌,她正在认认真真的看书,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不清不楚的留下她在却是因为他对她略有顾虑,想着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总比放在始皇帝那里好。对于玉如意之事,他本来就是不信的,但是骊山村民言之凿凿说是真的,他随意一问,没想到宛歌这样实在的告诉他,这件事是假的。
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了,长在深宫,看惯了光明背后的阴影,两面三刀的人扶苏见过不少,他自认还是有识人之能的,但是从来没一个人能像宛歌一样让他看不明白。
她身世有异,玉如意之事又诡秘非常,行事处处透着蹊跷,但是在他府上偏偏又全无动作,倒像是他心思深沉,无中生有。若说她是装的,那也这戏也演的太好了一些。
这边,宛歌磕磕巴巴的又看完了一篇《桃夭》,卷了这个竹简,又取去下一个人,还未拿过来,她视线略一顿,便落到了阿榕的身上。
扶苏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阿榕的时候,也柔软下来。
阿榕母亲早逝,父亲又长剑驻守边疆,他一出生就被养在华阳宫中,虽然不爱说话,但是爱吃糕点,有时候也会找他听琴,扶苏便在这里备下了一些糕点,阿榕向来怕人,但是似乎并不害怕宛歌,甚至还有一些亲近,对此扶苏也觉得诧异。
此刻,阿榕已经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手上还握着吃到一半的糕点,宛歌轻手轻脚的想把他摆好位置,她似乎想把它抱起来,但是到底她和他差不多大,宛歌试了很久都不能把阿榕抬起来,但出乎意料的,阿榕也没用醒,反倒就着宛歌的肩蹭了蹭,睡的更香了一些。
扶苏便过去将阿榕抱起,再唤来一个内侍把阿榕带下去休息。
宛歌看着内侍把阿榕抱下去,撑着下巴想了一会:“虽然榕郎君害怕见生人,但是因为这样,一味的不让他见也不好。”
扶苏道:“他倒是不怕你。”
宛歌歪着头想了一会,弯了弯嘴角笑了:“或许我和他有缘吧,我也挺喜欢他。”
扶苏:“……”
喜欢这个词现在不能乱用,但是宛歌到不觉得如何,因为阿榕实在太小了,她根本想不到另一个方向去,所以没注意到扶苏的沉默,又想起一件事,按压不住好奇心,便直接问道:“对了,我见榕郎君喊公子表兄?他怎么会在太皇宫里。”
这事情大家都已知晓,本不算是秘密,见她问起,扶苏也没有隐瞒:“阿榕母亲是我的姑姑,姑姑早年便过世了,他的父亲长年驻守上郡,阿榕又……”扶苏略停了停,快速带过,“太皇怜惜,便把阿榕养在宫里了。”
上郡?宛歌一愣,脱口就道:“榕郎君的父亲是晏将军?!”
这个晏将军便是晏益,驻守上郡,修建长城,始皇后来让扶苏去监军,去的便是这里,在那时候扶苏接到始皇遗诏始皇,晏益察觉不对,曾经劝谏扶苏,之后又因陆离白的谗言,使得二世将晏益处死。
始皇帝用人不论出生,这一点比后世任何一个君主都大度,而晏将军虽是楚人,但为人忠肝义胆,战功赫赫,为秦建功立业,立下汗马功劳,始皇帝也是颇为相信他的,然而历史上对他子嗣并没有记载,却没想到,外逐匈奴,内修长城的晏将军儿子就是阿榕……
大多数人知道阿榕的父亲是晏将军,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扶苏并不奇怪。然而宛歌此时到不是在惋惜,而是晏益这名字再度提醒了她那个应有的历史,若是真的走到了这一步,扶苏听晏益的劝谏,历史或许也会是另外一个方向。到底应该怎么帮扶苏,宛歌现在还没一个思绪,且不论扶苏现在根本不信她,若是信了难道要直接告诉扶苏自己来自未来,就是为了帮他的?
斟酌了好一会,宛歌看向自己手中的那一卷,上头恰好是一卷《玄鸟》,她灵机一动,就抱着这卷书去找扶苏,指了指上头一个字:“公子,这个字念什么?”
少女的手指柔软,指尖晶莹,她搭在竹简上面,墨的字,雪白柔荑,看起来却是相得益彰,看着他的眼眸在阳光下是浅浅的棕色,满眼的期待他的回答。
想不到她会抱着竹简来问自己,扶苏被这眼神一看,心中蓦然一软,面上却不见显露,不动神色看了眼她所指的字,回答:“玄鸟。”想了一想,又给她拓展了衍生知识,“黑色的燕子。传说有娀氏之女简狄吞燕卵而怀孕生契,契建商。”
等的就是这一句,宛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摩挲了那个字,似乎是在记住笔画,过了一会,她抬起头。目露困惑:“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个世上真的有天帝鬼神么?”
扶苏目光重新投向自己的那卷竹简上,随口道:“歌谣而已,不必在意。”
宛歌却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琢磨着:“我听过不少传说,像夸父逐日,姮娥奔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她问起来倒是没完没了,扶苏一时没有回答,却又听见宛歌继续道;“我在骊山时候也常常听到鬼火或是草木精怪的传说,还有招魂,但是这么多年里,也不见得真有人能把魂招过来。”顿了顿,又看向她,眸里闪烁着未知的情绪,“公子可信这些传说?”
说了这么多,原来是为了问他这么一句,扶苏将手头的那卷好,放在边上,重新拿起另外一卷,虽然不知她为何想问这个,但还是直接回了她:“不信。”
想不到他这么干脆,宛歌一愣:“为何?”要知道秦汉时期许多科技没发展起来,许多事情不能解释,对于天灾之祸还得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