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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浅笑,“无事可做,陪你听听议会内容。”
说得轻巧,这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么?
隐晦的嗔了他,她才起身去投票。
走到票箱前,杜峥平温厚的看了她,鲁旌在一旁略有意味,随意将她引到了赵霖的票箱。
“沐先生的意思,您只能投这儿。”鲁旌几不可闻的声音,确保他人都听不到。
她原本也是要投给赵霖,这一听,反倒顿了一下,看向鲁旌:“为什么?”
鲁旌看了一眼刚走的苏曜,温和浅笑,“因为苏先生投这儿。”
而这,都是沐寒声的意思。
不知为何,她只觉得今天脑路不畅,蹙眉看着鲁旌,直到把票放进去都神思不解。
回到坐席处,她转头盯着沐寒声,充满审视的目光。
可男人坐得颇为闲适,身体微微后靠,似乎还与谁短讯联系着。
她探身几许,沐寒声倒是坦然转头,勾唇:“一个朋友刚到机场,埋怨我重色轻友,不予相送!”
朋友?她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这个词,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跟她提起,但自始至终也没见到庐山真面目。
“幸好庄岩去送了。”沐寒声又说了一句,好似对当下的议会极其不上心。
可他今天不可能就只是来当个无关紧要的听众。
正当她囫囵混沌之际,听了台上好似说有人与赵霖平票,颇有争议
与赵霖平票,颇有争议,台下议论纷纷。
“这是议会大厅,还请苏副总理与傅翻译不要见怪,诸位都是快口忠言,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她略微蹙眉,看向苏曜,她错过了什么?
苏曜身为外交部副总理,自有他的气度,沉稳的坐着,并无介意。
收起手机的沐寒声在她的另一侧沉声解释:“鉴于你与傅氏颇有瓜葛,如今又舆论附身,苏曜与傅孟孟也多次见面,连累赵霖了,平票前提下,赵霖最无望晋升,不得人心。”
怎么会?
就因为赵霖明面上苏曜的徒弟?这也太为舆论左右,有失公允了。
沐寒声抬手轻轻拍了她的肩,深邃的眸子里盛着安心。
而不待傅夜七说话,他已然从座位起身。
从沐寒声进入议会大厅开始,已经吸引了众多人目光,只是被投票的紧张逐渐覆盖。
如今他在众人争议之际忽然起身,笔挺的西装,不苟言笑的五官,再一次令一片哗然转瞬消逝,都在望着他。
出了座位,沐寒声神色极淡,双臂潇洒的微撑,再合拢,边走边系着西服扣子,步伐依旧稳健。
傅夜七一直定定的看着他,她看他的次数太多了,什么样的都有,威严、高贵、冷漠,甚至醉态幼稚,可是政界里的沐寒声,她不知道是从商时的深沉?还是素来的缜密?
沐寒声从席位一步步走下台阶,又走上前方发言台,系扣子的动作不疾不徐,哪怕在场诸多男性,也不得不承认,生就一副好皮囊,加之一个无以挑剔的骨架,一个简单的系西服,竟也可以是一道风景。
到台前时,杜峥平打算给他让座,可他摆摆手。
鲁旌已经把话筒座移到桌边,调高,他立着讲话。
沐寒声素来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个时候立在那儿,鹰眸扫视全场,性感的喉结微动,似乎连斟酌都不曾,醇厚的嗓音响彻大厅。
他说:“本次预选议会提前,是我的意思。”
场内极度安静,因此,忽然而来的哗然尤其突兀,却又收得仓促。
沐寒声只用‘我’自称,她依旧摸不透他什么身份,想干什么?
下一句,沐寒声直奔主题,道:“我今天来,就是给赵霖投一票……如此,不就不必平票了?”
有人拧眉不满,凭什么?
“沐先生,且不说你就算权势滔天,也不该插手政事,何况,报纸都登出了你与傅翻译关系匪浅,严格来说,这一票,不具效力。”
说话的,必定是与赵霖平票的那一方支持者。
有众多人熙熙攘攘的点头附和,窃窃私语。
那人更是得了支撑,“若不是苏副总理与傅翻译以往功绩显目,按理,今天的议会都不该参……”
那人的声音猛地消失了。
“怎么回事?”有人看向发言人。
发言人也纳闷着,拍了拍面前的话筒。
鲁旌立在抬手,刚把手缩回去,话筒是他关的。
沐寒声看了鲁旌一眼,倒情绪不变,一丝不悦都不曾显露,反而淡淡的笑着。
“我的话说完了,至于……”他看向那个发言人,“我是否有这个权利过问政事,也许杜总会私下给你解释。”
那人拧眉定定的看着杜总统。人家是总统,怎么可能会为他一个质疑而亲自解释?
所以,沐寒声的话只有一个意思:谁也没权利质疑他。
仅仅说了两句话的沐寒声,原本是不打算说了,可他一眼精准定在妻子的位置上,微微一琢磨,又退了半步回去。
“如若有人质疑赵霖的能力,不妨这一年为限,倘若他完不成既定考核的两倍,下一年自动撤职,降回初级科员。”他的话里带着命令的成分。
傅夜七却只拧眉,沐寒声这不是逼赵霖么?完成考核就行,还两倍?万一届时一倍多一点,可不就白辛苦了?她转头看向后几排的地方。
赵霖竟是淡淡的冲她笑,显然很有信心。
她真的摸不透沐寒声想干什么了。
坐在她身侧的苏曜却微微沉思,收回视线之际,嘴角几不可闻的勾了一下。
沐寒声要保赵霖,谁都能看出来,大概他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这个,甚至算到了有人会操作,有人会与赵霖同票,轻松挤掉他。
这也是为什么,杜峥平在见了他,又听了鲁旌的耳语后几分纳闷的缘故。
甚至票选结束后,杜峥平依旧微微皱眉,“沐寒声到底什么意思?用赵霖换苏曜?”
一旁的鲁旌只是笑着摇头,“沐先生的心思,一向不为人看透。”
杜峥平转头看了他,不说话了。
先前,沐寒声给他的意思很明显:“如你的意思,傅夜七或者苏曜的职级可以不升,傅氏之于她的舆论也可以不压,但倘若蓝修执意要少年案的功劳,我便不拦。”
从沐寒声说这话开始,杜峥平就愁眉不展。
蓝修若是执意,沐寒声都不出面拦着,那这功劳多半必须给蓝修了。
那他刻意放任傅氏舆论,还有什么意义?
可杜峥平不知道,沐寒声不但不拦,还鼓励蓝修尽力争取,另一头又与庄岩做思想工作,放弃这个功绩。
庄岩当时听了也是苦笑,“女人也没了,要那功绩没用!当个人情,不和蓝修争了。
蓝修争了。”
……
之后的两天,哪怕傅夜七心事重重,却觉得无从下手。
倒是意外的接了个傅孟孟的电话。
接通之后,她并没开口,只等着听她说什么。
那天傅孟孟说话的语气里少了以往的自傲,很平缓,又颇有意味,她问:“夜七,你就不好奇,苏曜和我见了那么多次面,有没有帮过我么?”
原来是这个。
她还在办公室,淡淡的抿唇,也不避讳,“苏曜跟你见了那么多次,至少给你穿了很多内部消息,也许,很多事,还是他给你出的主意?”
不知为何,那头的傅孟孟笑着,笑得莫名。
傅孟孟忽然说:“难怪都说,一个人的弥足珍贵,只是另一个人漫不经心。”
傅夜七放下笔,娥眉轻蹙,从办公桌起身,习惯的到了窗边,她的办公室在九楼,极目远眺还能看到沐煌那座醒目的地标性建筑,也能看到外交部外偶尔的行人。
“这两个人,是你和我?”她倚在窗边,并没有把傅孟孟的话一听为过。
少女时期的傅孟孟是大人严重刁蛮千金,甚至执绔太妹,如此富含诗意的言语,不是她的风格,而她一旦如此深情与温静,大多与苏曜有关。
果然,听她淡淡的笑着,又带着几许悲哀,道:“你永远不会知道苏曜为你做了多少,夜七,你习惯了自我的思维,但并非所有人都在你的思维路线上行走。”
“所以,你想说,苏曜什么都没帮你?”她不紧不慢的接过话。
傍晚的天,原本该有夕阳,可她连窗户都开了,窗台上的盆栽却没见光,天边有些暗。
“我不否认,有些主意,的确是从苏曜那儿得来,但他对你不仅是情,更是愧,哪怕帮我一点点,在他看来一定似在背叛你。”傅孟孟以为不明的笑。
所以,她那么多次见了苏曜,苏曜给她的帮助太少,大多时候反而在劝她,劝她稳住傅氏如今的规模就好,贪多、爬高会跌得更惨。
可那些话,或许苏曜也是在对自己说。
他曾经记得,夜七与他说过,做到外交部长够了。
良久,傅孟孟忽然说:“夜七,既然你对他无情,能不能,放了他,他有权去过自己的生活,不该以你为中心而失去诸多机会,甚至牺牲自己。”
她终究笑了一下,“你这话,是不是严重了?”
“你很清楚,他拒绝我,也不正眼看沐恋是谁的缘故?”傅孟孟的话里带了些许的抱怨,“我知道,那是他心甘情愿,但即便如此,你力所能及的事真不该牺牲他,何况,你那么不爱欠人情,是不是?”
傅孟孟的话,她都快听不懂了。
开着的窗户涌进几股风,傍晚竟也凉的令人打颤。
“你知道苏曜身上的伤疤么?”傅孟孟忽然莫名的一句。
她微蹙眉。
与苏曜,曾经是极亲近的,但再亲近,她也不曾见过他衣裳不整,又怎么会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
只听傅孟孟说:“那个疤,还是为你留的,你当初在会所混迹一年之久,招惹之人岂能细数?可你从来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从来安然无恙么?
因为苏曜,他替你挡了多少次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吧?这些事,你若不信,我想卫子谦也是知道的。”
她不说话。
当初遇见苏曜,还是在会所,那之后才相认,可她真的从不知道苏曜在背后为她挡了多少麻烦。
“你也许不信,当初苏曜本可以不从政,但因为你,他选择继续当一个政客,甚至一步步往上爬,到头来呢?竟成了你挤兑的对象。”说这些时,傅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