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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生病的人,蹲得太久,起得太猛,腿弯猛一下使不上劲儿就往旁边趔趄。
“夜七!”沐寒声没来得及扶,大掌伸到一半,堪堪碰了她一个衣角。
“咔!”手机摔在一边,她双手勉强撑在地上,碎石泥土搓了一手,寒冬之际,又麻又僵又疼。
可她人也到了沐寒声怀里,他几乎眨眼之间就将她整个抱了起来,扫了一眼摔在旁边的手机。
蓝修的名字还挂在屏幕上,隐约能听见那头焦急的声音。
沐寒声蹲下,依旧抱着她,空出一手捡了手机,声音冷如一潭死水:“她没事。”
转手就将电话挂了。
抱着她,步伐稳健,一步步往家里走,不疾不徐,她穿得够厚了,他依旧用大衣将她护得严实。
傅夜七一路沉默,甚至一直闭着眼,步伐之间略微规律的起伏,衣摆与裤腿间一下一下的摩擦,了无意义,可她听着听着,忽然心酸,不自觉握紧了他胸前的衣服。
哪怕这点细微的动静,沐寒声都察觉了,步伐微微沉顿,低眉,却只见了她半张脸,白皙而冰冷。
回到屋里,他终于将她放下。
傅夜七低眉敛目,沉默的换了一些,始终都不曾抬头,转身之际才轻轻吸了一下鼻子。
“夜七。”沐寒声立在原地,看着她转身,英眉已经拧起。
身子忽然被他揽了回去,修长的手指勾了下巴。
果然,面目清冷,眼底却泛着红,脸颊上泪迹可循。
心尖倏然一紧,她极少流泪,每一次也都这么不声不响,却疼得令人窒息。
“我没事。”
看,她依旧淡然。
抬手避开他,转身要离开。
沐寒声移了一步,挡在她面前,深眸低垂,“你这么介意……”
“你想多了。”她淡然打断他的话,知道他想解释什么,淡淡的一句:“哪怕你去祭祀宋琦,那也是你的自由。”
她也的确没到要为那样一件事流泪的地步。
可又觉得可笑,就因为他抱自己一路,不过一个怀抱……果然温柔乡是催人柔弱的开始,再想自己面临的诸多难题,她太累了。
只还没启步,被他忽然按进怀里,温柔,坚定。
“你我,不这样,行不行?”他低醇一句,几乎呢喃,透着淡淡的疲惫,把她拥得越紧。
一向运筹帷幄,可他越来越无法掌控心绪,她说介意,他必定心疼,如今她说不介意,却更沉郁。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直在他松开之际,略微抬眸,看着他坚毅的五官,铺满疲惫,低垂的眉眼深不见底。
气息之际,优雅的檀香逐渐清晰,她没有避开。
薄唇之间,一丝微凉,她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只是安静的立着,终究闭了双眼。
湿黏的眼泪被他一寸一寸吻干,在唇畔流连、试探,终于覆唇攫取。
不知道为什么,她紧了眉心,眼泪不妨又滚了出来,无声无息,她却在心底自嘲,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
定在脸颊的指尖微凉,沐寒声蓦地被她的眼泪慌了眼神,薄唇退开,修长拇指替她擦泪,“夜七……”
她低眉,挡开他的手,自己擦了眼泪,“跟你没关系。”
说罢转身紧着脚步上楼。
门口的男人闷得一拳砸在墙边,大衣也随手一扔,去了客厅几番来回,英眉紧拧,始终没有上楼。
今夜没有雷电,没有雨,可别墅里越发沉闷,楼上楼下是不一样的灯光,照得一夜不免。
傅夜七还没睡,倚在床边,接到了秋落的电话,勉强的笑一下,“我没事,你放心。”
“我不放心,但你男人回来了,我总不能当灯泡去。”齐秋落直截的回应。
她略微动了嘴角,最终一句:“很晚了,最近公司也忙,你早点休息。”
“哎对了,庄岩过几天生日,你这个嫂子,总得参加聚会吧?”齐秋落忽然想起这件事。
傅夜七几不可闻的蹙了一下眉,“他要让我去,当然得去。”
她说的‘他’是沐寒声,但齐秋落理解为庄岩了,笑着一句:“那我可得让他专门请你,不然我去了人身地不熟。”
她也没解释,挂了电话,看着安静的卧室门,最终转身关了床头的灯。
可她忘了关窗户,下午觉得闷,开了两条缝,这会儿能感觉到钻进来的风。
皱了眉,只得起身,却没有开大灯在,只有卫浴间旁的壁灯晕黄的亮
灯晕黄的亮着。
沐寒声上来时,以为她又在窗边见风,立时皱了眉。
靠近了她,她却先皱眉,一身的烟味,不知道在客厅抽了多少,只得避开他往回走。
沐寒声抬起的手落了空,最终握拳收回,跟没事一样转身去洗浴。
他出来时,她睡了。
他起床时,她已经走了。
弄得一个早餐气氛极度压抑,田帧候在一旁都不得不略微低头。
“她没说最近忙什么?”沐寒声放下餐具,没用几口,低沉一句。
他也不过离开两天,总觉得跟不上她,她忙什么,想什么,他竟都揣摩不透。
田帧听了问话,再欠身一些,一脸为难,“太太的工作,我一向不清楚,但最近,和齐小姐联系该是最密切的。”
齐秋落?北斗星?
跟她到底什么关系?仅仅齐秋落是她朋友?
“哦对了,前几天,好似还接过傅大小姐的电话。”田帧又加了一句。
傅孟孟的事,沐寒声是知道的,不该都解决了?看来他不够关注。
忽然起身,沉默着,大步出了门。
古杨照例在门口候着,见着自家主子出来,看了一眼时间,有点早,脸色也不对。
但上路后,古杨一句都没有多问,倒是沐寒声率先开了口:“傅孟孟找过她?”
古杨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然后点头,“是,太太似乎还去过傅氏一趟。”
她去傅氏干什么?沐寒声英眉微拧,略微摩挲指尖,深邃目光转向车窗外。
不过,古杨说了:“太太回来后,我去探过,只是傅氏收购邵氏的事,大概是因为太太还有股份,因而需要她的意见,别的……没探到。”
傅氏在没有彻底解决这件事之前,收购还是兼并本就不公开,何况,外人不可能知道傅夜七要入股的事。
正说着,沐寒声接到了庄岩的电话。
“哥,你前两天挂我电话,我跟你说的可是正事。”电话一通,庄岩一腔的不情愿,“明天我生日,你总不会不记得吧?”
沐寒声抿唇,不语,没见过主动通知别人生日要礼物的。
但庄岩这回事说真的,“哥,这回我真不要礼物,不过要你帮个忙。”
沐寒声看了看时间,终于低低的一句:“说。”
庄岩略微一笑,“明天一必须带嫂子来,而且尽量活跃些,我不想让秋落觉得尴尬。”
什么意思?沐寒声略微拧眉,漫不经心之余,一丝敷衍,“好。”
庄岩一听就拧眉,太了解他了,也知道大哥没耐性了,但这次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大哥,我说真的,你也知道我和秋落的事,大哥你是有家有室了,小弟我可还光着呢,你真忍心让我再光几年?”
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沐寒声捏了捏眉间,总算低低的一句:“怎么做,你说。”
庄岩这才嘀嘀咕咕一阵子。
可沐寒声始终捏着眉间,他现在都没法和夜七说上两句话,她又不爱那些吵闹场合,怎么带她过去?
果然,晚上他回家时,傅夜七是到家了,但见了他,清清淡淡的,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终于在她洗浴完即将上床之际,沐寒声找了空,“夜七。”
傅夜七停了一下,继续走,坐到床边才抬眸看了他,“有事?”
沐寒声走了过去,并肩坐在床边,一手揽了她,迫使她转脸面对自己,冷不丁问了一句:“你觉得,庄岩和齐秋落,如何?”
如果她觉得不放心把齐秋落交给庄岩,必定不会配合,所以,先问问为好。
她看了他,想到了明天是庄岩生日,庄岩出了军营就爱玩爱乐,是不是想着明天的生日聚会上跟秋落表白?
既浪漫,又能让人冲动之下点头的场合。
“还好。”她淡淡的一句:“只要庄岩再成熟些,秋落也并不排斥他。”
这让沐寒声略微柔了唇角,“成熟?”转首,深眸微凝,“齐秋落喜欢成熟的,你呢?”
她愣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没有收回。
他也一直等着。
最终,她只给了三个字:“不知道。”
也许有要求,但她真的说不出来,蓝修、苏曜,哪个不优秀,可她依旧没有心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男人。
也许,只有一个要求,爱她,宠她。
沐寒声眸温落了落,抬手替她理顺发丝,低沉一句:“我去洗澡。”
终究是没能温了气氛。
……
庄岩的生日,没有盛大的生日宴,也就是几个朋友聚一聚,但是预定的地方足够豪华,准备的也足够充分,灯光、音乐,什么时间上蛋糕,都叮嘱了几遍。
沐寒声的车到了会所外,门童快步迎了过去。
可傅夜七自己开了车门走下去,也没刻意等,直接往里走,在外,他们不是夫妻关系。
庄岩等在门口,见了嫂子先过来,挑了一下眉,看出了一丝端倪,却反而想笑,能见大哥被人惹得一脸沉郁,极少。
“嫂子!”他无比热络,还带着几分巴结的味道。
傅夜七略微抿笑,淡淡的一句:“我不是秋落,再把我巴结好,也不能替她点头。”
这么直截,倒是让庄岩不好意思了。
沐寒声正
沐寒声正好到了他们跟前,立住。
“嫂子说的是!”庄岩英俊的脸带笑,“不过,嫂子千万要替我说好话!”
傅夜七算是点头了。
聚会的包厢,气氛不错,没有乌烟瘴气,也不显得阴暗沉闷,放着舒缓的音乐,如果没记错,还是秋落喜欢的歌曲。
倒是挺有心!
别人几乎都到了,反倒是齐秋落成了最后一个。她一到门口,愣了一下,看着一圈人,不知道庄岩刻意把时间给他说得晚了。
“来晚了,对不住!”
庄岩顷刻温柔,“来了就是莫大的荣幸!”
傅夜七和沐寒声坐在一起,一手被他